农门典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浅醉微梦
“罢了!”邓金鼓摆摆手,从怀里摸出个荷包扔到他身上,那汉子没接住,那荷包直接从他身上滑落到地上。
他也不嫌弃,捡起来小心地揣到怀里。
邓金鼓站起来,抖了抖身上崭新的湖绸袍子:“里头有些散碎银子,大概有二两多,眼看着快过年了,你拿回家去给你婆娘好生置些年货,好好过个余庆年。”
那粗糙汉子忙不迭的道谢。
如此又过了一两日的光景,转眼间已到腊月十五。
这一日,林安心听了张玉兰的吩咐,亲自叫人赶了牛车给林家送年货。
苏家今年的确有不少出息进帐,对于这个走得亲近的亲家,张玉兰也乐意把年节礼添厚一两分。
不说林安心给准备的衣袍,张玉兰给林家准备的是很实用的物什。
有一坛子猪油,一对后猪蹄,连着大膀子的那种,猪肉五十斤,两对活鸡,两对活鸭,红糖两斤,红枣、干荔枝、桂圆各两斤,宣纸两刀,香墨两条,毛笔一对,细棉布八块,米五十斤,面二十斤,今儿早上才蒸好的肉包子一木桶,还有些点心、零嘴啥的。
再加上林安心给娘家人准备的东西,足足堆了一牛车。
张玉兰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不但让林安心带了两个粗使婆子,又从自己住处拔了两个粗使婆子给她暂用。
林安心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是不想叫太多人瞧见。
她到林家时,天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林青山吃过早饭,正准备出门,见她已经来了,忙进灶屋把柳三娘喊出来。
“我昨儿回家跟娘说了,她一早就起来赶面皮儿,剁饺子馅了,妹子,我先出门收东西去,你今儿留在这里吃过晚饭,等大哥回来再送你回苏家。”电子
“哎,晓得了,大哥,你路上小心点,刚才牛车过来时,走在路上车轱辘打滑了。”
“我自会注意的,你放心好了。”林青山穿着一身细棉缝的棉衣、棉裤,又戴上了厚厚的棉帽,再围上一块棉布。
他一天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坐在牛车上,吃着冷风挨家挨户的收生姜,着实冷得紧,不穿厚实点都不行。
“哎,不能让那些人自个儿送过来么”林安心担心他。
“近的还好,能自己送过来,别乡的那些人就不愿意了,说这大冷天往外头跑,很容易饿的,饿了就很想吃东西填肚子,为了那点百、八十斤生姜跑到我们这里来,挣的铜板子还不够填肚子。”
这样的神逻辑,把林安心惊得目瞪口呆。
送走了林青山后,林安心叫人把牛车赶进林家的院子里。
两人说话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林青松及着棉鞋,胡乱的穿了长棉袄跑出来。
“妹妹,我就知道是你,听到院里有人说话,又听不清是谁在说,我估摸着,是你回来给我送新袄子了。”
林安心好笑地看向他,原本很精致的锦缎长袍,被他穿得“别有一番风味”。
愣是把个高档货,穿成了路边货。
林青松颇有自知之明:“妹子啊,糟塌你的心血了,都怪奶,唉,先不说了,我让你做的细棉布袄,做了没”
“做了的,瞧哥哥这身袍子觉得可惜之余,只怕还得给哥哥做两身过年见客用。”林安心忙叫听泉、爱晴带人把年节礼缷下来。
“你莫要急,都带来了呢,其他人呢”
“菜花堂嫂和咱们大嫂正在灶屋里帮娘做早饭,玉竹那小懒虫赖被窝里不愿意起来,带着两个小的嬉嬉哈哈的,正闹着玩呢,咱爹,他......昨儿晚上老寒腿痛了一宿,这会子估摸才睡着呢。”
林安心忙问:“很严重”
“大哥拿钱请了郭郎中看过了,给开了几帖子草药让咱娘熬上,爹这毛病也不是一两日了,我回来的这几日,他天天晚上痛得睡不着,那边到也来人看过两回,次次空手而来,假仁假义,啊呸!”
林青松大抵是气林顺风一家子太过薄情寡义,又气林顺河太过愚孝,不晓得变通,更气自家娘亲还要跟着受拖累。
“他睡不好,吵得咱娘跟着睡不好,折腾着她呢,一会儿喊她拿这个药,一会儿又叫她起来把火盆子烧旺些,他要烤一烤,当初,他给钱给那边到是很痛快,这会子折腾起人来,就晓得只搓磨我们娘亲。”
林安心气不过,道:“哥哥,几时能弄得分家啊,真是的,娘要和离,我定会站娘这边的,至于爹么,他爱咋作就咋作,反正,他就指望着那边养老,只可惜到时要拖累大哥呢。”
“大哥才是最难过的那个,咱们好歹已经分出来单独例户了。”林青松伸手揉乱她好看的发髻。
邓金钗正在这时,出现在灶屋门口,喊两人进去吃早饭。
果然如林青山所言,柳三娘一早就起来包了水饺,白白胖胖的浮在汤碗里,上头撒了青青的碎葱花,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香气。
“娘,我这几日正想念得紧,不曾想今儿一回来就有得吃。”林安心搂着柳三娘的胳膊撒娇。
正站在灶边帮忙盛水饺的朱菜花笑道:“还不是你上次回来随口念了那么一句,婶子就把你说的这话记心上了,昨儿听说你要回来,天还没亮就去镇上割了五斤五花肉回来,说是,今儿要包个猪肉饺吃,里头只搁了一点点大白菜,肉多菜少,你快尝尝。”
林家人都晓得林安心的胃口大,水饺一锅一锅的下,也是尽她先吃饱。
林安心一边吃着水饺一边欢快地想着:有娘的孩子是块宝啊。
多亏她没有穿到无父无母的人家。
林青松带人把年节礼送去了柳三娘的住的房里,看到那些实用的年节礼后,林青松很满意的笑了。
这些东西够他家油水很足的过到正月十五。
林安心在娘家待了一整天,不知林方氏是因为天太冷没出门瞎转悠,还是咋回事,总之,这一日林方氏都不曾出现闹事,她在娘家过得十分开心。
林青山果然在晚饭边赶回来了,吃过晚饭把林安心送回了苏家。
不提这一边,只说林顺河一家子。
今儿一早,林方氏为啥不晓得林安心来的事
第三百一十五章 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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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她昨儿晚上受了风寒,今儿早上头痛发烧,躺在床上哎哟个没完没了。
林顺风听到她的声音,晓得自家娘老子病了,借口说去给她称点红枣回来熬汤补补,拉着牛梅花早早离了家,这对奇葩夫妇哪里是去买红枣,而是早早约了牌友,一大早就上了桌子摸牌。
这对夫妻前脚走,后脚,林青杉就起来了,他离开家时,嘴角还挂着些白面馒头的屑屑,牛角儿吃饱喝足,带着自家娃儿窝在被子里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快中午了才起来。
因此,这一大家子都不晓得林安心今日悄悄回来娘家了。
晚上,林青杉回来时,脸色不大好,不光是他,就连林顺风的脸色也不好,牛角儿的脸色不错,她今儿手气不错,赢了十文八文的。
林青杉才回了自己屋里,牛角儿就朝他抱怨:“哎,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家里两个小魔头要看着,都没空做饭,你不在家,我们娘仨连口吃食都弄不到手。”
“怎地,奶没有起来给你们娘仨做饭”林青杉有点不高兴了,他觉得自家爷奶除了吃闲饭,啥都不干,要不是能从他奶身上糊弄些铜板子出来,林青杉没准儿,早怂恿林顺风把他爷、奶直接打抱送去林顺河家了。
“吃啥啊,都窝在屋里,一天都没出门,哎,你说爷、奶的屋里是不是藏了好吃的,不愿意给我们娘仨吃”牛角儿很不喜欢林方氏和林老爷子,觉得这两人又不干活儿,还赖在家中白吃,无论是青杉还是她公公、婆婆,但凡赢了点钱,林方氏总会张嘴就找三人要。
“不晓得,我今儿一早就出门了,来,乖崽崽们,看爹给你们弄了啥好吃的”
林青杉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个荷叶包,又笑道:“幸好现在是冬天,不然,这吃食还真不好藏着带回来。”
牛角儿早就饿坏了,伸手一把抢过来,打开一看:“哟,竟然是烧鸡,还有得辣羊肉蒸猪膀子”
“你这些都是打哪儿弄来的”
林青杉伸手把小儿子抱起来,拿了一只鸡腿给他,这才笑道:“今儿运气好,约我打牌的一个人有事没来,正好那户人家的主人家住着一个有钱的亲戚,说是来这边吃喜酒的,我手气好,今儿赢了点三十多文铜子儿,那人钱多人傻,牌打得很臭,我有心想讨好他,每每顺手喂他几张牌,叫他少输些子儿,不曾想,那人挺上道的,散牌后,非拉着我一起去那家吃喜酒。”
牛角儿咬一口冰冷的硬馒头,拿手捏了一片羊肉吃,笑道:“有好吃的,你尽管去吃。”
“多久没遇上这样的好事了,我在外头能吃香的喝辣的,自然也会惦记着给你们娘仨捎上一份,我要捎菜,自然不好和那人坐一桌,他又是贵客,我找了个理由和他分开了,左右来的人,大多都各不相识,随便找了个人少的桌子坐了,那些都是有钱人,又爱面子,这些个菜也就夹两筷子尝尝,偏生我运气不错,那一桌子人,竟无一人爱吃酒,到是便宜我给你们娘仨弄些好吃的回来。”
牛角儿这才晓得这些硬菜从哪里来:“哎,还别说,这家人请的厨子手艺不错,这些个硬菜的味道很不错。”
“对了,你今儿即赢了钱,又得了这好菜,怎地回来时还一脸不高兴”
林青杉闻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牛角儿瞅了他一眼,催促道:“你到是快说啊,咱们娘仨是你最亲的人,心里眼里都念着你,有啥不能痛快告诉我的。”
“你有没有印象,我爹是从几时手气不好的”
牛角儿拿衣袖擦了一下嘴,答:“好像是从秋收后开始的,对,就是那阵子。”
她的衣袖上已经有一层黑黝黝的发亮的硬壳,林青杉对于她的这个习惯,早习已为常,又或者说,他本身也是这一类人,因此,才能做到视而不见。
“如今又是几月几日了”
牛角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大儿子手快,已经把她相中的一块鸡肉抢先给拿到手了,她狠狠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林青杉骂道:“你个蠢婆娘,娃儿吃点咋了,这里头又不是没有。”
挨了骂的牛角儿不以为意,又答:“今儿腊月十五了,怎地”
“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我爹足足输了两个多月,这得多背时啊,我奶手上有几个钱我不太清楚,但我奶一向手很紧,不可能由着我爹一直输下去的。”
牛角儿不爱动脑子,直白的问:“那你说是咋回事,难不成,爹偷拿了奶的银钱”
林青杉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又悄悄往窗户边看,后压低了嗓门骂道:“作死啊,说那么大声,不晓得奶的屋子,早被我跟爹翻过无数遍了么。”
“那你说,爹的银钱是打哪儿来的。”牛角儿掰开他的手,真是的,自家男人是不是不想她多吃点,好让她的两个儿子多吃两口,直说就是了嘛,干啥捂住她的嘴,害得她差点都快憋死了。7问小说
“我这几日悄悄打听过了,原本一直没人告诉我,今儿在那边吃喜酒,无意间听人说,咱们秤砣镇来了一个很不得了的人物,说是专放印子钱,可以拿宅基地,良田,铺子啥的做抵押呢,实在穷得叮当响了,拿自己的婆娘、崽女也使得。”
牛角儿听得有些脑子发晕,她想不明白这跟自家有什么关系。
林青杉瞧她那样就晓得她想什么,立即骂道:“你个蠢婆娘,你晓得什么是印子钱么那个是利滚利,鸡蛋大能滚得比咱们院子还大。”
“啊,啥意思,我有听没明白。”
林青杉为之气极,他当初咋就相中了这么个蠢婆娘。
“我怀疑我爹借了不少印子钱。”
“借了钱怕啥,爹只是手气不大好,没准过了年,很快就翻本回来了。”牛角儿依旧不放在心上。
林青杉觉得,这事儿还得跟她掰扯清楚才行。
“你给我听好了,我今儿听到风声,我爹今儿去那人手上借了不少印子钱,印子钱好借不好还,我细细打听过了,那利息高得吓死人,你借个一两,没准儿到你还时,对方让你还一百两。”
“一百两,他娘的,咋不去抢呢,有这般多银子,我林家还用得着去借吗”牛角儿气得鼻子都差点歪了。
“你懂什么,我告诉你这事,不是叫你一惊一乍,而是想告诉你,把咱们手上的钱看紧点,今儿是十五,那放印子钱的,最迟出了正月十五,就会管咱爹要钱了。”
牛角儿闻言慌了神,忙问:“那咋办,这钱再怎么藏,也不能藏到别人家去啊。”
“蠢的,我是这意思吗我是告诉你,咱们过完大年后,寻个机会带着娃儿们去外头躲一阵,我这些年靠打牌赢了些钱,交给奶一些,余下的都让你藏起来了,都还在吧。”
“在的,在的。”牛角儿是蠢了点,但她不会胳膊肘往娘家拐,不会啥都往娘家搬,这也是林青杉最满意的一点。
“拿出来给我看看。”
牛角儿不舍的放下手中没啃完的鸡爪子,把满手的油直接往身上蹭了蹭,这才去床后的搬出一个大坛子:“按你教我的,把铜板子装好都塞在这下面,上头搁的都是咸菜,这么些年,娘跟奶都不曾发现过。”
“我娘和奶都不会想到这儿去,快点拿出来,我看看还有多少银钱。”
林青杉可不是牛角儿,他在外头赢得多时,总会留出一大半,只交给林方氏一小半,这么些年下来,到叫他悄悄攒下了十多两。
他把碎银子和铜板子都清点了一遍,心里也有点底了。
“当家的,那放印子钱的真那么可怕么还能来咱家抢不成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个婆娘懂啥,敢做这个的,哪个衙门里没人我家不过是平头百姓,亲戚半点力都借不上,能不被人压着捶么”林青杉想了想,寻思着自己手上还有十多两,说多其实也不多。
“这些日子你给我乖巧点,勤快点,我打算把我爹的那些绝技都哄到手,我娘就算再怎么挑刺,你都得给我忍着,只待我把我爹手上的那些个绝活学到手了,带了你们娘几个,到哪儿混不下去”
牛角儿忙应下,她现在就已经心里慌慌了,生怕有人半夜冲进家里来,把她家的这些银钱给抢走。
“当家的,要不,咱们换个地儿藏吧!”
林青杉心里烦躁,语气也不甚好,反问她:“那你告诉我,还有啥好地儿是我娘跟奶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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