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变成了剑灵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圣城
如果说命运对我还心存一丝友善,那么让我在重生后遇见她,这是如今的我能感受到的全世界的温暖。
抱着她的时候,我感受到她的胸口多了一块硬邦邦的牌子,正好搁我们之间,很是碍事。我用手指勾住她脖子上的项链,取出那块牌子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霍布斯-特殊学院”。我的手指一颤,尴尬地干笑了几声,“我没看错吧,霍布斯?‘特殊学院’这名字也太奇怪了吧,是给残疾人、智力障碍者、精神病人开的那种慈善学院吗?”
我知道,我的玩笑开始连自己都骗不过去了。显然在我昏迷的半个月内,发生了一些事情,抹去了她在黑名单上的名字,甚至使得她被霍布斯学院破格录取。
她淡淡道:“是御灵学院。那些学员人数少于十人的学院,统一归为‘特殊学院’,平时由导师直接教导。”
我自然联想到了那天和伊丽丝一起出现在斗兽场那个御灵祭祀。“难道你认了那个祭祀为师?”
她静默了片刻,我又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那个祭祀挺熟悉的,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能这就是大众脸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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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昙道:“他本就是我的老师——地界剑尊,厄瞳。”
我不禁松开了她。想起来了……那个被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的、色眯眯的白毛剑尊。那天在斗兽场上,他打扮得人模狗样的,距离又远,我才没能一眼认出他来。“不行!那种借教习剑术之名对你动手动脚的人,怎么配做你的老师!”
“就凭他是大陆最强的御灵师,就凭他能将我的名字从黑名单上抹去,他就配!”阿昙推开了我。“现在,我如愿进入了我梦想的学校,将在那里跟随最合适的导师学习我的天赋之术。”
原来,那个半桶水的白毛剑尊竟然是帝国第一御灵祭祀!
“原来是他。可他这样的身份,为什么要去地界?”
“兴许是过腻了名人的生活,想去异域忆苦思甜吧。”阿昙冷冷道,“不重要了。”
就算是旅游度假,也不可能去地界这种地方。我隐隐觉得地界发生的事都与我的重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厄瞳、利维坦、塔西图、丽德奥斯……他们接二连三地出现,之间并没有逻辑关系,甚至充满了巧合,他们之间的关联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我是见证者,也是参与者。
“恭喜你。”既然她终于进入了她梦寐以求的学院,那我就假装恭喜她一下好了。
她咬了咬牙,欲言又止。
“第一次告白,果然还是被拒绝的可能性最高。既然这样,你直接告诉我,我有哪里不好?”没有人能否定我的学习能力,只要她说得出来缺点,比如我不够温柔、不够体贴、唱歌唱得不好听、艺术修养不够逼格、哪怕是我不懂西亚语——我都能改进。
生活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孜孜不倦地打肿我的脸。
“爻君,你没什么不好的。身手好,头脑好,长得也好,虽然说话欠揍,但不失为一个善良、有趣的剑灵。”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却异常刺耳,“只是,你终究是个死人。”
我终究是个死人……
这是我唯一无法改变的缺点——亲吻时没有鼻息、拥抱时不会心跳、感受不到四时交替、时间在我身上就是虚无。
她的话带来的强烈冲击彻底冲破了我惯来的自信,生理创伤皆和心理冲击一齐爆发。我无法勉强维持魔法,光明蓦地散去,甲胄尽数消失,甲板上回归了雨夜黄昏的昏沉,而我也变回了虚弱的样子。细细的雨丝飘上我的脸来,像是一根根冰做的小针,刺进我的血肉里。
不,不能对阿昙发脾气。我是一个男人,就让让她好了。于是,我扯了扯自己的脸颊,笑道:“阿昙你看,我还是很像一个活人的……”
雨水好像滴进了她的眼眶,然后缓缓流出来,划过她精致的下颚,滴落在地上,化为万千雨滴中微不足道的一颗。
“阿昙,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你愿意等我醒来,也绝不是仅仅为了和我道别。” 全知全能的十二神,请至少、至少让我抓住阿昙!
“感情?我说过的,爻君在密林中的救命之恩,我一生铭记。至于为什么要等你醒来……”她顿了顿,看向不远处被推开的仓门。“不知道阿藻有没有跟你说实话。我把你当掉了。之所以愿意等你醒来,是因为必须在你清醒的时候,才能把你转交出去。”
“咯吱”一声,那扇生锈的门开了。从门里走出来的先后是沉默、厄瞳还有伊丽丝。
看到他们,我才确定阿昙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只怪我自作多情:在我听到阿昙要把我当掉的时候,竟然理所应当地以为她是为我隐瞒秘密。我身上尚有诸多谜团未解,却自信满满地跳着去向她告白,甚至在听到结果之前,从未想过她会拒绝。
听说人生一大错觉就是觉得她也喜欢我。在她眼中,我刚才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一定蠢死了。
雨下大了,斯摩奇越飞越低,浓云下的城镇露出了真容,也不知是帝国的哪一个城镇。
看到我的剑出现在了伊丽丝手上,我问:“阿昙,为什么那把剑在那个女人手上?”
阿昙道:“是你把剑给我的。给了我之后,我自然可以任意处置我不需要的东西。”
我强忍住内心的暴怒, “所以你把剑交给里那个荡妇,让她成为我新的剑主!?”
“呵,荡妇?”阿昙用力擦去脸上的雨痕迹,而后靠近我的耳朵轻声说, “如果她是个男人……她要成为人上人,目的明确,野心勃勃,甚至不择手段,别人恐怕还会夸她有抱负。可因为她是个女人,她就要被说成是荡妇吗?这个世界对待女人已经太不公平了,若我们还比男人更软弱、优柔,只会低进尘埃里。追名逐利、凉薄寡情,我和她,其实没有区别。”
“不一样,阿昙,你有你的原则。”即便她狠心拒绝了我,我也无法认同她这样说自己。
“我的原则就是不欠人情。你救过我的命,但之后一次为你欺骗帝国,一次为你深入斗兽场,这两次我都做好了拿命还你的准备。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了。”
“是……连本带利,两清了。”
那边厄瞳撑伞向阿昙走来,她在厄瞳伞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为什么这样对我?她怎么可能这样对我!
她一定有什么苦衷!
“阿昙!以后我该去哪里找你?”我已开始想象重逢之际,但她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斯摩奇落地了。我站在甲板上,目送她和厄瞳的背影消失在不知名城镇的尽头。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无数次想要跳下船去追她,可终究没有,因为丽德奥斯还被关在斯摩奇上。
在滂沱大雨的滴答声之外,沉默冷冽的声音如机械一般运作:“剑契仪式——开始。”
伊丽丝手握漆黑长剑,紫眸幽幽,眼皮也不眨一下地用剑隔开了她的手指,将血滴在剑上,接着把剑递给沉默,让他完成接下来的仪式。
我木然地被他们摆弄着。其实剑主不是阿昙的话,是谁都无所谓了。
雨水冷彻骨髓,浇湿了我的全身,却也冷却了我的大脑。
被女人抛弃确实是件很打击人的事,但对我这种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只要我和她都还活着,一切就还有转机。世间苦痛,我经历了七七八八,结合所有的经历我总结出来一条真理:遇事先靠头脑,再靠拳头,头脑和拳头都靠不住的时候,就靠脸……不对,靠心态。
从刚才开始,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从斗兽场厄瞳亮相开始,伊丽丝就一直跟在他们周围,这种事无论从哪种角度看,都很突兀。为什么偏偏要和伊丽丝签订剑契?如果帝国只是想要利用我,让厄瞳或是沉默做我的剑主不是更可靠吗?猎龙计划为什么会让伊丽丝一个无名小卒参与?
刚才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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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丝出来的时候,她站在堂堂帝国第四骑士和祭司大人中间。如果我不是先一步认识伊丽丝,我会以为她与他们的地位相当,平起平坐。眼前这个伊丽丝的气势与往日大有不同,她越是不说话,就越是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在掩盖什么。
或许,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伊丽丝!
如果你们要演戏,我不妨配合你们演下去。
毕竟,我也曾是在首都大热的名演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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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父亲母亲,
这是我重生成为剑灵后的第三十三天。
按照惯例,我每十三天都该向你们汇报情况,但这一次我睡得时间有点长,耽误了几天。我会照例把写好的信撕碎撒向天空,愿我们的守护神天空之神将我最诚挚的思念和祝福带给你们。等我们相逢之时,我会将信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
我过得很好,你们大可放心。我在一个比较难以描述的场合,见到了火龙丽德奥斯。她陷入了一些麻烦,但现在有我和她一起解决那些麻烦,我会连同利维坦的份一起,好好保护她。
最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回家了。你们依旧青春,我离开的这一百年里,你们给我添了多少弟弟妹妹?说不定现在我的侄子侄女们都比我还大了呢。真想看看现在我们亚兰家族人丁兴旺的样子。可无论亚兰家族的子子孙孙多了多少,我都不许你们忘了我的样子;当然,也别老想着我;隔个百十来天,偶尔想一想就好。
对了,我还在梦里看到了神赐。我常常想,那丫头最后嫁给了谁?她那样又恶劣又顽皮又自负的性子,整个茕孑谁能受得了她?哪次大家不是一看到她的脸,立马就原谅她了呢。在神殿接受圣光洗礼的时候,神官判神赐为“幸运”第一,你们呢,就老把神赐当做自家女儿吹嘘,说她是被神亲吻过的女孩。她的丈夫何其有幸能娶到她,一定会百年如一日地宠她吧。
你们肯定想不到,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就被无情地拒绝了。她嫌弃我的地方,我大概永远改不了。不过,永远不要可怜你们的儿子。她认识我的时间还不够长,可能还没发现我潜在的一些优点。我相信我与她一定会重逢,就如我相信我们会在未来重逢一样。
愿你们在茕孑一切安好!
遗憾的,
瓦西里奥斯
作者有话要说: 爻君不是父母双亡的男主,他曾经有完整的家,所以会很想家,在遇到伤心事的时候,会格外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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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暴
斯摩奇飞到了沙漠的上空,从地平线处升起的太阳将万里无云的天空映衬得格外壮丽,这大概是这片贫瘠的土地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分了。
“报告指挥官,属下未能在这个剑灵身上发现帕拉米宝石。”沉默的近侍通报道。
自从阿昙离开斯摩奇后,我便作为伊丽丝的剑灵,踏上了前往荒山大国寻龙之旅。这几天下来,没有人能够在我身上找到他们想要的宝石。
我侧卧在甲板上,象征性地呼吸北境干燥的空气。
“我来。”这样说着,紫发少女走过来,扬起手腕,露出了微微发光的剑誓标记。我随便瞧了一眼手腕上同样的标记。平常并看不出来,只有在剑主有求于剑誓的时候它才会发光。
“绝对服从!”她唤醒剑誓后我的手腕酸了一下,“剑灵爻,立刻交出帕拉米宝石!”
我站了起来,在他们殷切的注视下装作被剑誓控制很痛苦的样子,然后走到伊丽丝面前,无辜地摊手。
“绝对服从”命令是剑主能够对剑灵施加的一种特有咒力。自古以来,强大的战士或魔法师大多都会饲养效忠自己的剑灵,剑主供给剑灵自身的灵力供剑灵修炼,而剑灵也有义务服务于剑主。阿昙那没见识的小鬼估计连“绝对服从”的名字都没听说过,所以从来没要求过我为她做任何事,当然,我也没好意思瓜分她那点儿灵力。
和我如今的剑主伊丽丝比起来,我和阿昙的主从关系怎么看都非常畸形。就是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没能把畸形发展成畸恋。
“伊丽丝,沉默,我就说我不知道什么宝石嘛。”这招够狠,好在我早已把帕拉米宝石藏在了没人能想得到的地方。
连“绝对服从”都不起效,伊丽丝似乎有些犹豫,“指挥官,宝石的事他可能真的不知情。”
沉默仍旧一言不发。可他越是摆出一副酷酷的模样,我就越想让他破功:“沉默,别不好意思,来啊!还搜不搜?”
沉默的眉头微微一挑。他好像很看不惯我这些天来做出来的顽劣,通常能不与我搭话,就绝不会和我多费半句口舌。
“来来来,有本事玩坏我!”我平躺在甲板上,好不诋毁地拍地撒泼。
沉默终于不沉默了,骂了一句:“不知羞耻!”
我忍笑道:“沉默沉默,你说你血气方刚的,整天守个怪物跟守媳妇似的,软妹阿藻和性感人妻伊丽丝你都看不上。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基佬,可你看到我,好像也没什么反应。听说有一种病呐,叫做恋怪癖……”
像沉默这种板正严格的人,一定受不了别人用他恶心的东西来诋毁他。而以我对伊丽丝的了解,当过地下之城的少王妃是她人生履历上的一处黑点,我叫她“人妻”,要是她真是伊丽丝,肯定在心里恨得牙痒痒。能一次恶心俩,值了。
现在他们留着我是为了逼问宝石的下落,等他们实在拿我没办法了,就会本着对我的厌恶把我赶走,放我去自生自灭。
太阳升起,今天是个无风无云的大晴天。我向下看了一眼,默默观察暗沙流动的痕迹。我想,我很快就能离开这艘船了。
翻过巨石阵,就正式踏入了荒山大国的国境。荒山大国在帝国的北面,国土面积在奥特兰迪大陆排行第二,仅次于中央帝国。但帝国的国土总面积第一是因为算入了远东和海上的殖民自治区,单论绝对占地面积,荒山大国应该在帝国之上。尽管这里疆域辽阔,但是多是高原、山脉、沙漠,并不适宜传统农耕社会的发展,也没法走希落国建设海洋文明的老路;这里的人口覆盖率极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土地都是未经开垦荒地;离散的生活模式和相对贫乏的资源导致上百年来,这里一直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
荒山大国也是当今世上唯二两个由非人种族统治的国度之一,另一个是冥域阿克隆。阿克隆除了深受神秘学和亡灵魔法爱好者的宠爱外,在主流政治、文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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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存在感一直非常低,因此荒山大国的土著巨人们几乎是独苗苗了。当巨人代表们前往帝国首都参加四年一次的国际关系例会时,总是会被认为是“促进种族大和谐”的模范,被各方争相报导。
你会问,宝器之城的矮人不也算是非人种族的统治者吗?太天真了。我在斯摩奇上闲来翻看羊皮卷上的近代史,才知道近百年来世界发生了很多变革,现在矮人也算是人族的一个分支了。公然把矮人“非人化”的行为是会受到法律制裁的。书上说矮人的民权运动觉醒得比较早,很早就打着“不强加区别,就没有歧视”的口后奋斗在反种族歧视的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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