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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向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森木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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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只有在认为对手对自己已经无法构成威胁的情况下,这个人才会放松警惕。”他额头青色的血管发出突突的声音。

    这一场伤亡,帮他敛去了锋芒,教他学会了隐忍。

    割肉饲虎,以退为进,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夜之间,他眼神里汹涌的波涛全部消散,更多的是如水的平静,而隐藏在沉默之下的力量才是真的凌厉沉重。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沈南风身上。

    沈氏新项目的运营方案刚刚敲定,沈志恒以该方案前期投入力度过大增加了成本为由提出反对,而原本由他扶持的几个高管立马附和。

    双方争执僵持不下,最后只好等着沈南风表态。

    “沈总,这笔投入都是有必要的,不能缩减啊。”

    “对,我确定这笔投入完全在后期的利润中就可以看得出来成效。”

    沈志恒似笑非笑地看了对方一眼:“少安毋躁,最后的决定还是得沈总来做不是?”

    沈志恒虽未再多说,但从他的表情里看得出来他已是成竹在胸,似乎笃定沈南风会做出让步。

    沈南风低头重新审视面前的策划书,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划过白色的纸张,然后一下下地轻叩着桌面。

    许久之后,他抬起头,目光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策划案重新做一份,五点前送来我办公室。”

    他比谁都清楚,父亲出事这件事情,他假装被沈志恒威胁到,假装一蹶不振,但沈志恒并不会完全相信。

    沈志恒根本不是对新项目的方案有什么异议,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他罢了。

    那就如他的愿。

    背过身的时候,沈南风低声跟秘书打了招呼:“策划案的事情,换汤不换药重新递上来就好。”

    “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沈南风,我现在连见你一面都难哪!”

    在会客厅等了近三个小时的赵佳晴叹一口气,终于推门而入。

    沈南风并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摆手示意她关上门:“我这边最近比较忙,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吧。”

    “我今天去医院探望伯父,被你的人拦下了。”

    沈南风对于她知道沈父住院的消息并不奇怪,原本消息完全封锁就不是很容易,他也没有执着于此,只是对外称沈父心脏出了问题,需要住院静养。

    “我爸身体不好,医生交代了要静养。”

    “连我都不能去探望?那向晚晚呢?”赵佳晴玩笑般开口。

    “任何人都不行。”

    赵佳晴满意地轻笑出声,好像就在等他说这句话一般:“所以,我留下来吧?”

    沈志恒的事情,赵佳晴多少知道一点,之前沈南风千辛万苦从赵家拿到沈志恒出卖公司机密的录音文件,至今却一直没有下一步行动。

    倒是,他将向晚晚推开了。

    他对向晚晚的感情赵佳晴再清楚不过,之前她和沈南风假传订婚消息的时候就想过借机让向晚晚离开他。

    她暗示过沈南风,如果赵思勤相信她和他的关系,调查又发现向晚晚的存在,为了确保女儿的幸福,他可能会伤害向晚晚。

    她也明示过沈南风,疯狂的舆论可能会让向晚晚丧失对他的信任,两个人心生隔阂从此越走越远。

    可是,他自信自己能护向晚晚周全。向来冷静自持的沈南风,竟然宁愿冒着风险也不肯要她离开。

    而这一次,仅仅是沈父住院,他也不允许她去探望,而她在酒吧出事,他也从未露过面。

    赵佳晴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样变动的格局正好给了她接近他的机会。

    赵佳晴说:“我们继续保持之前那样的关系。这样,就算发生什么事情也都会针对我,而不是你的向晚晚,怎么样?

    “你不必觉得愧疚,有赵氏替我撑腰,我不会出什么事情。能与鲜有绯闻的沈家**oss捆绑在一起,也能维持我在圈内的热度。就当是交易,可以吗?”

    当然,最好弄假成真能够让沈南风爱上自己。

    ——这是她最大的私心。

    她清楚他与向晚晚的婚约,但是至少两个人现在还没有结婚,她依然觉得自己有机会让他为她动心。

    哪怕只是帮上一点,哪怕是利用也好,哪怕只是替向晚晚挡尽枪林弹雨。

    是谁说过,爱情总是让人自讨苦吃又甘之如饴。

    15原来爱情这件事真的不能勉强

    窗外有不知名的硕大花朵坠落,发出钝重的沉闷声响,这夏末的大雨里带有些许说不出的萧瑟气息。

    “你这孩子,出这么大事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向妈妈低头查看晚晚的伤,“二十几岁的人了学什么不好,跑去跟人打架?”

    “妈,都说了是意外,是我不小心摔了撞到桌角。”

    向晚晚将一小块西瓜放进嘴里,心不在焉地开始解释:“就我这小身板,跑去跟人打架?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要不是小宜说漏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啊?”

    谢宜吐了吐舌头退到易清行身后。

    易清行上前一步说:“阿姨,不怪晚晚,是我跟人起了冲突。”

    “小行啊,不是阿姨说你,自小你脾气就是一堆孩子里最好的,怎么越长大脾气反倒越坏了呢?”说完,她转过身戳了戳向晚晚的额头,“肯定还是你不省心,出去闯祸了吧?”

    向晚晚懒得再开口。

    “我同意你住南风这边,可不是为了方便你骗我的。你也不要整天给南风惹麻烦……”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晚晚,你老实跟我说,之前网上曝出来南风跟那个女明星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向晚晚脸色一僵,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水果盒子,气氛陡然陷入尴尬。

    “阿姨,您怎么也相信网上那种小道消息啊?”谢宜堆着一脸笑凑过去,“娱乐圈里那些狗仔,就喜欢没事搞点事情出来。”她在背后拽了一把易清行,“不信你问易清行,他有朋友就是写那些八卦新闻的。”

    她和易清行背负着各自的感情,彼此心下都明了。

    之所以两个人能相安无事走过这么多年,大概是因为彼此都擅长对过去的事情绝口不提,忘掉那些没有结果的小插曲,是他们最大的默契。

    有些事情,忘记才是好的,就当醉酒后的胡言乱语,清醒后一切恢复原样,虽然辛苦,但不至于痛苦。

    这道理,他们两个人都懂。

    “是啊,”易清行说,“那些新闻都是捕风捉影,为了吸引人眼球故意炒作,您也是看着南风长大的,他那么挑剔的人,怎么能看得上那些女明星呢,您说是吧?”

    向妈妈看了晚晚一眼,没有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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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问下去。

    八月的最后一天,向晚晚拆去了头上缠绕的层层纱布,她的长发浓密,披散下来的时候倒也看不出来后脑勺那一小块光秃秃的头皮。

    不过一个暑假的时间,好像经历了数年光阴,向晚晚忽然觉得像要结束掉一场漫长的梦境。

    她在八月的最后一天买了啤酒,和谢宜两个人光着脚丫子坐在阳台上放声大喊,然后留下一地空空的酒瓶子。

    阿姨背过向晚晚拨通了电话。

    “小姐今天下午买了啤酒,这会跟谢小姐正在阳台上呢。”

    “她头上的伤确定没有问题了吗?”

    “没事了沈先生,您之前拿的药我一直都有帮小姐涂。按照您说的,今天去医院的时候我特意找陈医生确认过,说是已经没事了。”

    “阿姨您等会儿过去把那些酒收一收,她伤才刚刚好,我担心会有影响。”

    阿姨隔着窗户朝阳台方向瞥了一眼,低声笑:“不用担心,那些啤酒已经被谢小姐一个人喝得差不多了,我估摸着她也是替小姐的伤考虑呢。”

    顿了顿,阿姨又开口:“沈先生,你们年轻人的事情阿姨不懂,但是阿姨看得出来这孩子心里难过。

    “这些话阿姨本来不该说,但是阿姨今天多一句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可别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个人闹矛盾,低个头认个错也就过去了,输给爱的人,不难看。”

    很长时间的沉默。

    就在阿姨怀疑电话是否已经挂断的时候,电话那端才出声:“谢谢阿姨,我知道了。还得麻烦您这边多帮我留意,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给我。”

    “好。”

    阳台上,谢宜喝得晕晕乎乎,不等向晚晚开口,她一把抱住向晚晚的头扯着嗓子哭:“晚晚,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宁肯自己挨那一酒瓶子也不愿意看你出事……”

    她在向晚晚的衣服上胡乱地蹭了蹭眼泪:“晚晚啊,虽然我不喜欢沈南风那冷冰冰的样子,但是你喜欢啊,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俩能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

    “晚晚啊,我跟florian分手了,原来爱情这件事真的不能勉强……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越到后面谢宜说得越混乱,向晚晚听得云里雾里。

    向晚晚准备将谢宜扶回去的时候,谢宜突然冒了一嗓子:“别动,我想吐。”

    向晚晚真的不敢动了,但是谢宜趴在自己脖颈间半天没有反应,隔了好一会儿她又大笑:“晚晚啊,我开玩笑的,我不吐。

    “我想吃鸡腿,吃云……”

    向晚晚知道,她醉了。

    九月份的第一天,新生入校。

    a大的树木依然郁郁葱葱,到处挂着红色的横幅,广播里循环播放学校的介绍以及迎新致辞,甜美的女声伴着音乐在空气中沁出冰激凌的味道。

    到处一片热闹的景象。

    谢宜拖着向晚晚混在学生会的人堆里去车站迎接新生。

    刚刚脱离高中生活的他们尚且懵懂,青涩的面孔上透着对新生活的憧憬,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向晚晚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多日里压抑阴沉的心情也变得明快起来。

    他们举着印有校名和校徽的大牌子站在台阶上。

    其实站在人群里的学生本身就极具辨识度,他们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将自己与周遭不同群体隔离开来。

    向晚晚和谢宜盯着一颗颗脑袋在赌哪个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有同学会接过他们手里的箱子送他们上校车,等到车里坐满人,司机就将他们送回学校然后再过来接下一批。

    也有些等不及的小姑娘自己拖着行李箱打了车就往学校赶去。

    “晚晚,你记不记得我们刚来那会儿啊?”谢宜眯着眼睛无比怀念的样子。

    向晚晚愣了一会儿,随即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小谢子,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当年那个回头率百分之二百的发型……”

    高考结束后,谢宜整个人完全放飞自我,而放飞的第一步就是她亲自动手给自己换了新发型,原本就短得不行的头发在她的自我摧残下完全变成了狗啃式,偏偏她自己还陶醉其中,直到开学前才被易清行拖去了理发店,而理发师大概已经无力解救,索性破罐子破摔。

    结果,出现在a大开学典礼上的谢宜,光荣地接受了几乎所有同学的注目礼。

    向晚晚蹲在地上笑得肚子疼。

    一双黑色的皮鞋在向晚晚面前停住。

    她本能地抬头打量:黑色的西裤,白色的衬衫领口微敞,挂在嘴角的笑意有些熟悉,同样熟悉的语气,他说:“向晚晚?有些话……我想跟你聊一聊。”

    有那么一瞬间,向晚晚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午后。

    他拽得她的手臂发酸,然后他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对着她:“向晚晚,我有话跟你说。”

    这句话像极了魔咒,让她无意识地跟着眼前的人离开。

    谢宜在后边追喊:“晚晚,你干什么去?”

    她魔怔一般,回头冲谢宜勉强笑笑,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让谢宜不要跟过来。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远处是a大标志性的图书馆建筑,像一块坠落在顶楼快要倾倒的立方体。

    服务生将咖啡端上来,向晚晚猜不透眼前这个男子会跟她说些什么。

    他看上去要比同龄人年轻得多,有一双与沈南风极为相似的眼睛,抿起嘴角的时候左侧脸颊会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但与沈南风不同的是,他的神情要温和得多,连眼睛里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可就是这样的笑容下是让人无法看透的心思。

    沈南风虽说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他眉眼间更多的是坦然。

    “我们可能没怎么打过交道,”他看着向晚晚,指了指自己,语气温和,“但是你应该认识我吧?我是南风的二叔。”

    “嗯嗯,二叔好。”

    他笑。

    “我知道你和南风的关系,之前也常听我大哥说起你。只是我工作比较忙,公司的事情嘛,你也知道,你沈叔叔抽不开身,最近几年都是我替他在全国各地跑。所以,几乎也没怎么跟你们这些小辈聚过。”

    向晚晚还是不确定沈志恒到底想说些什么,只好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确定了你和南风的婚约,我就总想着找机会一家人好好聚一聚。只是没想到,还没顾得上,就传出南风和赵家那个孩子,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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