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袖子有古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苍横翠微
听闻这话,姜禾一本正经道,“沈夫人,你再喜欢我,我也只能送你出北地,之后的路你要自己走。”出了北地,跟她姜禾扯在一起,只会被无穷无尽的人拦截追杀。
“你这孩子,若得空,回去看看流儿,他老是念叨着你。”
“一定。”空闲,估计也是斩断接天链之后了,至于能不能,还得看老天的意思。
二人正谈笑着,一小只忽然出声提醒,“吱!”姜禾,前面有一大波人朝这边赶来。
“一大波人具体是多少?”
“吱吱吱……”不下十人。
“可还有别的路?”
“吱,吱。”有是有,不过那边路难走,路滑,风大,崖多。
背后的沈年看着一大一小对话,若有所思,一小只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厉害。
“夫人,铸剑是不是病得很重,急需雪莲救命?”
“是。姜禾,我在这多待一刻流儿就多一分危险。”
姜禾选了一个背风口,放下了沈年,“夫人,你在这等我。如果我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你自己走。”
沈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同意了姜禾的决定,看着她一个人冒着风雪往前走。没过一会,传来一个声音——姜禾,交出雪莲,饶你不死。
“地煞,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抢了雪莲?”这人速度倒是挺快,这么快折回,而且认出了自己。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你救的。”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姜禾听后,表面平静,内心却是震惊的,茫茫雪原,杳无人迹,不可能有人知道是自己救了沈夫人,然而不可能的事情却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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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姜禾不再隐瞒,本就是打了把人引走的念头,“对啊,在我这,有本事你就来拿。”
沈年耳中的对话声变成了打斗声,刀剑相撞的铿锵声,热血洒在冰雪里的噗噗声。他们只是想要雪莲,给了又何妨,当时自己就该跟姜禾说清楚的,自己要的是枯艳。
如今,姜禾误以为雪莲是给铸剑治病用的,自然是说什么也不会退让。
沈年纠结起来,自己要不要出去,交出雪莲?
地煞带着十几个高手,哪有什么道义可言,一起上,抓住人拿了雪莲才是他们的目的。
姜禾见自己一时半会解决不掉这些人,甩出一记“风起云来”,围攻的人下意识眯了眼,就是这眨眼的功夫,又是一记“卷土重来”,人与刀,直朝着地煞而去,待对方想要阻挡,她已经转了个弯选准一个缝隙就逃了出去。
地煞大喊一声“追”,顷刻之间,雪地上又恢复了宁静。
若不是雪地里的一道道红,沈年还会以为那场厮杀从未发生过,自己所听见的不过是幻觉,是一场梦。在她犹豫不前的时候,姜禾比她早做出了决定。以雪莲在自己身上为饵,引开了众人。
沈年想,不管姜禾能不能在半个时辰内回来,她都要离开。之前没有跟你说清楚,之后又要不守半个时辰的约定。
“姜禾,对不起!”
☆、相见(三更)
昆仑派,料理完秦坤的丧事,摆在眼前的是报仇雪恨与匡扶正义。
钟怀远依然没有离去,只见他擦拭着手中的惊鸿剑,道,“想不到,辛公子竟然做了巫越教的教主。”还真有些出人意料,同时又理所当然,毕竟,自己也变成了庄主不是?
钟情提醒道,“辛公子已经死了,如今有的只是巫越教教主辛忱,下次再见,不必顾念旧情。”
“姐,你放心,我不是当初爱美爱玩的钟怀远了,轻重自是分得清。”
一旁的秦悠忽然开口,“情姐姐说得对,辛公子早就死在我爹剑下。”如今的人,不过是一个长得相似的陌生人罢了。
钟怀远凑了过来,“小师妹,如今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要不你以后对我好点,待我把那姜禾打残了,送到你面前,任你出气,如何?”
这话,对执着于亲手杀掉姜禾的钟怀远来说,是极大的一个让步。想当初,同是去杀姜禾,他能跟穹碧落对上,无外乎就是因为纠结于姜禾到底该死在谁手里。
秦悠斜了一眼钟怀远,“我大师兄自会把姜禾打残,轮不到你。”说着,人已经走到索西征面前,反问道,“是吧,大师兄?”
索西征摸了摸手中的提笔,“是,我会抓住姜禾,让师妹处置。”
钟情看了眼秦悠,同为女人,她能察觉到秦悠的改变,那一句“是吧”有些阴森。
“无论于公于私,姜禾都必须死,我们一定要赶在她斩断接天链以前除掉她。”钟情忽然想了父亲的话,对于姜禾,他们的态度从来没有变过,危则杀,安则帮。如今形势已经很明了,姜禾会危害苍生,必须诛之。
钟怀远挠了挠头,“可好一段日子过去,怎么就查不到她的消息了呢?”
钟情开始引导自家弟弟,“未必,怀远,如果把姜禾放在人物关系中来看,你会发现,查她的消息,可以从其他人下手。”
索西征接过了话,“钟情的意思是,要找到姜禾,盯紧陆晓生或者辛忱即可?”
钟情看向索西征,露出一个惺惺相惜的笑,“正是。”
秦悠立刻接腔,“辛忱已经离开巫越教,往北去了。”
钟情补上了自己得到的消息,“而陆晓生,则在几天前,雇了马车往北去了。”
听到这里,钟怀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拍桌子,“姜禾在北方。”
“准确来说,姜禾去了北地。那里人迹罕至,所以这些日子无论我们安排了多少人手,都没有她的消息。”
嚓地一声,惊鸿剑入鞘,钟怀远站了起来,“西征说得对,我们立即出发。”
而此刻,在北地玩着你追我赶游戏的姜禾,再一次叹了口气。话说论起轻功,她姜禾鲜有敌手,怎么今天,几次要甩掉后面的人,几次又被发现。
还是一小只看不过去了,开口道,“吱。”姜禾,你的衣服,黑色太显眼了,老远都能看见。
姜禾哭笑不得,这要搁其它地方,足够甩他们好几回了。姜禾一咬牙,下一个路口,果断就把外袍脱掉。穿着白色中衣在雪地里狂奔了一阵,后面总算是没人跟上来了。
“吱!”夸我!
姜禾正想开口夸赞一小只,却忽然愣住了。
地煞他们到底是如何得知是自己救了沈夫人?而且,刚刚他叫了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前相遇时他还没认出自己。会不会是有人指点?
想到这,夸赞的话变成了疑问,“一小只,你有再听到那个陌生人讲话吗?”
“吱!”一小只大叫一声,把头偏向一边,不看姜禾。竟然不夸我,我有情绪了!
姜禾没有理会耍脾气的小家伙,只是顺着思路继续道,“会不会,那个人也能听见我们的对话?”问出这么一句,姜禾感到毛骨悚然,太可怕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先前几次及时的刺杀,都有了解释。
一小只看向姜禾,眼睛瞪得老大,“吱。”我不知道。
“那我们就试试,之后的对话不要涉及地点人物信息。”
好酒好肉,在帐篷里等着好消息的陆晓生,忽然被一大口酒给呛住了,咳嗽不止。姜禾竟然猜到了!
那头,一小只舔了舔姜禾手心,“吱。”好。
冰天雪地,莲心没有,雪莲也没有了,姜禾眼睛一弯,夸道:“真乖,回头我让辛忱给你种一池莲蓬。”然后就顺手将一小只放进了沈夫人送的四方盒子里。
“是吗?你现在回头,我根本种不出来。”雪地里,一个人穿着白色袍子的人缓缓地走了过来。
姜禾回头,眼睛与身体仿佛被什么定住,她觉得对面那个人仿佛是从地上长出来的,如此与天地融为一体,又如此意外。
见姜禾只是看着自己也不答话,辛忱坐在了她旁边。
姜禾伸出一个手指头,戳了戳对方的左肩,软的,热的,活的。缩回手,这才回过神来,“你转向右边,然后站起来。”
辛忱好脾气的转向右边,站了起来,果然后面那人就开始扒衣服了。面对雪山,辛忱嘴角上扬,很配合地抬起了手。
反正,小姑娘也不是第一次扒自己衣服了。一件黑的,一件白的,倒也齐了。不对,似乎不止,自己生病那会,她还……
姜禾穿上外袍,竟然有点贪念衣服上的余温,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如此怕冷莫不是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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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辛忱回身,伸手弹了弹姜禾的额头,“混到北地,还这么狼狈,衣服都丢了?”
姜禾瞪了辛忱一眼,敢弹我,要知道卷云袖我已经练到第七层,随时可以一阵风把你吹走,哼,“看在衣服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辛忱好笑道,“你不计较,我计较。”说着,已经低了头,看着眼前的姑娘,神情认真,“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大家不都心知肚明吗?不受我牵连,好好过日子,不好吗?还有,到底是谁先没有去找谁。
姜禾头一偏,附和道,“是啊,也不知道某人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是计较自己不守约定,没去琼南了,一想到此,辛忱开始耍赖,“我那会不是死了吗?”
一听“死”字,刚偏头的姑娘瞬间偏了回来,伸手摸了摸近在眼前的脸,“还是活着吧,以后好算账。”
诶,姜禾心底一叹,年纪越大,越听不得这个死字,“辛忱,我得回去找沈夫人,送她出北地。”
辛忱下意识摸了摸被姜禾摸过的脸,意犹未尽,疑惑道,“沈夫人?”
“铸剑的娘,她采药受伤了。”
“你就这么关心铸剑,以至于关心到他的娘?”这话似乎有些酸啊,不像自己,怎么回事?
姜禾笑得狡猾,只见她慢慢地道,“铸剑想救我,以至于他娘来救我了。”
辛忱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姜禾指的是巫南城的那次救命之恩,“咳,我跟你一起去。”
“等离开北地,之后的路,你能不能送送她?”见辛忱面露疑惑,姜禾继续说道,“她腿上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而铸剑等药救命呢,危在旦夕。”
“好。那你呢?”
“我就在北地,哪儿也不去。”
辛忱一把拉住行走中的人,确认道,“不躲着我了?”
姜禾不说话,眼神飘忽不定。
见姜禾小眼神飘啊飘,辛忱忽然恶狠狠地道,“躲也躲不了,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巫越教教主了,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挖出来。”
“教主?巫越呢?”
“他呀,丢下烂摊子,要是没死,这会估计不知在哪个山沟沟里逍遥呢。”
逍遥一词,像链接到另一个线路的开关,姜禾忽然问,“逍遥门散了,那我的暖玉床呢?”
辛忱笑而不语,大步往前走。
没过一会,见姜禾没有跟上来,又倒了回去,“好了,给你留着呢,前面带路吧。”
心里的笑倒映在脸上,格外生动,姜禾一字一句,认认真真,“辛忱,你还是活着好。”
“怎么个好法?”
“你要是活着,我就有衣服穿,有饭吃,有银子花,打架有帮手,赶路有同伴。”
辛忱听着前几句笑出了声,后一句反倒沉默了,过了会又追问道,“还有呢?”
姜禾摇头,老老实实,“不敢有了。”
“怎么?”自己倒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姜禾不敢的。
姜禾低了头,声音闷闷的,“不敢奢求太多。”
辛忱跟着低头,一副要追问到底的样子,“为何?”
姜禾忽然抬头,声音上扬,一本正经道,“要那么多,老天把你收走,我怎么办?”
看来溪水镇之事,真的是把小姑娘吓到了,辛忱摸了摸姜禾的头,笑道,“你可以到我坟前哭啊,我要听见你哭,就回来了。”
“哈哈哈……”姜禾忽然大笑出声,一把拍开头顶的手,“我笑,成吗?”
辛忱捏住了对面的人的双臂,认真道,“姜禾,我盼着你奢求。”
姜禾点了点头,“好,车夫,伙夫,外加挑夫,帮我扛刀吧。”一把将惊雷刀扔给了对面的人,对于辛忱的一本正经,她总一瞬间带歪的本事。
☆、黑衣人
沈年一瘸一拐,艰难地往前走。腿上有伤,时间长了,血渗了出来,偶尔一滴跌落在雪地里,瞬间又被新雪覆盖。
只是她还没走出北地,就遇上了追姜禾未果的地煞。
地煞扯起一个笑,阴阳怪气道,“我说这位夫人,雪莲是不是还在你手里啊?”姜禾跑得那么快,看着更像是为了引开他们。所以,雪莲八成还在这女人手里。
“放我离开,雪莲可以给你。”
“你以为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沈年右手摸向腰间,“当然有。”
“嘴硬!”当中一人比地煞还要急不可耐,抽了剑,就冲了上去。
面对剑悬头颅的危险,只见那女人似乎要解开自己的腰带,这是想干什么?然而还不等他们想明白,最先出手的人,剑已掉落在地,同时掉在地上的还有一块石子。
“谁?”地煞大喝一声,用一颗拇指般大小的石头,就能挡住一个高手来势汹汹的剑,这暗中出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雪地空旷,无人回答。地煞也不敢再试,退而求其次道,“留下雪莲,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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