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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是神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柯郡主

    宋沅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他其实也姓宋——不要再说话了,我一分神就没法好好跑路!”

    噗的一声越女笑了。红鸩按住马头,笑着说:“还跑什么?你该感谢遇着了我,否则可真把祝融给你的这么一个好东西糟践了。”

    她唱歌般地笑着叹着将马儿的头一拍,马蹄瞬间变了——它变作一只硕大的云豹,咆哮着带两人跳过清涟江,朝江对面的树林奔去。

    宋沅当即目瞪口呆,红鸩朝他嘻嘻一笑:“抓紧些吧,我们要藏起来了。”

    随着巫舞者的话,云豹钻进密林,亮出利爪延树干攀缘上去。他们躲进了茂密的树冠,而那火兽还在江对岸看着。

    “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端详着河对岸的火兽,宋沅对红鸩悄声说。

    红鸩嫣然一笑,也压低声音:“我的本事可大着呢,祝融给你的法器你可还拿着?”

    亮出金杯给她,宋沅回答:“怎可能让它掉?”

    “这样最好。”红鸩看看杯上宝石,轻轻拨开枝叶:“只差最后一次了,一会它过了河来找我们,离得近时你把那最后一粒扔过去,若扔着了就成了——只不过它现在是动着的,你能成么?”

    “比它更快的我都中过。”他暗暗捏诀,火兽慢慢渡了河。

    它越来越近,红鸩坐在树上忽然有些紧张。她紧紧抓住豹子皮毛,不安地偷望宋沅。宋沅面上却是平和镇静的,他取出杯上最后一粒宝石拈在指间,在火兽略一停顿时蓄力打出!

    而火兽也同时朝树上一声咆哮!

    宋沅只觉心口炸开一般剧痛,当即一下扑倒在云豹背上。他弹出的雷霆也随之歪了,火兽轻轻一闪躲开,带着一身火焰冲进了两人藏身的树林来。

    红鸩当即愣了神,气急败坏地推搡宋沅:“怎么回事!你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吗?”

    没想到一推之下宋沅几乎掉下树去,她这才觉出他的异常,忙扶住他:“你是受了伤,还是中了毒?”

    “鸩姑娘……”宋沅疼得几乎说不出话,好一会才断断续续地说:“你快自己逃命去吧……”

    “你这是……”一拉他的手红鸩顿时明白过来:“哎呀呀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你撑着点儿!这当口我没法子多顾你!”

    紧紧牵住宋沅的手,红鸩长啸一声,豹的样子又变了。它变作一只大鸟,搭载着两人冲天而起。红鸩有心立即飞回神殿去,至少那里有可以做防卫的群巫。可宋沅的手一直在颤抖,她一面驾驭飞鸟,一面分心压制他体内的异变,一时间飞得歪歪斜斜。再这样不要说无法飞回寨里,宋沅也要断送在路上了。

    咬咬牙她落下来,抓住宋沅的手道:“喂!你别这么没用!忍着点儿呀!否则你真成个死人啦!”

    她霎时间用了全力,身上发出一道光。宋沅只觉一直痉挛跳动的心脏打个哆嗦镇定下来,一口气息才终于回到咽喉里。

    “咦,有趣。”

    遥远的深海,青发男子透过火兽的眼看着他们,扬起唇角笑起来:“你的运气实在太好,竟然正好遇着这巫女勉强再支撑一阵……”

    而清涟江边,红鸩吃力地扶起宋沅:“怎么样?你好一些没?咱们快走吧!”

    “你……”宋沅按着胸口一身冷汗:“快走!否则就走不脱了!”

    “那我可真走了!”红鸩咬咬牙把他又放下来:“我必为你报仇!”

    宋沅说的对,她要再迟疑就得和他一起死在这里。而前路漫漫,她也绝无可能一边飞着一边护他,即便勉强带他飞行逃走,他也会在路途中就死去了。因此即便他是郁竹声兄长,此时也是顾不得了。

    红鸩跨上了鸟背,大鸟拍打着翅膀。宋沅阖目躺在卵石滩上。越女清啸着让大鸟飞起来,看着火兽离宋沅越来越近,忽然从空中飞箭般落下又一只鸟来。

    那是一道墨影聚成的鸟儿,鸟背上坐两个女子;前面那个看起来才七八岁,后面那个手持一只小弩。

    后面的女子举起弩机射出一箭,火兽咆哮一声逃走了。红鸩认出她正是神殿中与宋沅同时朝凤凰胆出手的女子。墨鸟很快落下来,她跳到宋沅身边呼唤着。

    “师父!”

    ☆、68 凤凰胆(3)

    薛默从墨变大鸟上跳下来奔到宋沅身边,握住他手缓缓释放空间能量。醇和浑厚的“气”汇入宋沅体中,他的心跳稳定下来。薛默稍稍放了心,可仍不敢松开他手,只看着他忧心忡忡。

    翎儿也跳下墨鸟的背,到她身边低声询问,薛默面色凝重地回答着她。红鸩在空中看见,想上一想心里有了主意。她拍拍大鸟的头,让它翅子一振掠下来,笑吟吟对二人道:“你们的鸟儿载不了他的,让我替你们送他一程如何?”

    两只鸟儿飞回越人村寨,落到宋沅和郁竹声居住的竹楼下面。郁竹声见着了红鸩虽然惊喜,但眼见得宋沅这般模样,赶紧先把他扶到楼上。

    待把宋沅安顿下来,薛默找个背人处从空间中取出枚药让他含着,这才问红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红鸩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全都说了,只掩饰自己试图夺取凤凰胆一节。薛默听着暗暗吃惊:“你说那火兽对着师父一声咆哮,他就倒了下来?”

    “是的。”红鸩点点头:“他原先好好儿的,完全没有什么身子不适的征兆。”

    “这样……”薛默不由沉吟。咆哮亦是一种能量释放,那变异的能量晶块既然对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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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释放出能源,为什么红鸩毫发无损,宋沅却支撑不住了呢?

    他这样子,和在珉丘镇时真的很像呀……

    她正在思量,病榻上的宋沅咳了几声,缓缓醒来。薛默忙过去问他觉得如何,又给他端了杯水来。可宋沅却不喝,只哑着嗓子道:“我倦了,你们都出去吧。”

    看他才一醒来就下逐客令,众人面面相觑。薛默小心说着:“师父,让弟子留下来陪……”

    “小九,你也出去。”

    话未说完就被宋沅打断,薛默一时有些难堪。郁竹声瞅瞅她也过来,低声相劝:“宋沅——”

    可他的话才刚个头,宋沅已烦躁起来:“出去!都出去!都别再围着我了!”

    他的脸色变了,唇也微微哆嗦。薛默不敢再勉强了。她留下几味药,匆匆给从绿柳山庄带出来的侍者交代服用方法就退出去。片刻后侍者出来回报少庄主服了药已又睡了,她才来到另一间房中。

    红鸩已是先回去了,郁竹声等人都在那房里。他们向她看过来,她默默地掩上门,坐了过来。

    她一脸的忧心,愁眉不展。郁竹声看着她,勉强找出话来安慰:“他不会有事,你放宽心。”

    “师叔。”薛默抬起头来:“师父以前,可是有什么旧疾的?我瞧他不像是一般生病的样子。”

    听了这话,独孤和翎儿对视一眼,目光中格外意味深长。他两都是从青邑王府中出来,自然多少知道些宋沅的往事;薛默当即心中如镜,直视着郁竹声:“师叔,你告诉我。”

    “这……”郁竹声干笑笑。此事其实过去他与宋沅谈过,宋沅并不想让小九知道。可如今她既开口问了……

    “你两先回去歇着吧。”目光一转他对独孤说。独孤一笑,自带着翎儿走了。郁竹声看看窗外,笼着烛端了过来。

    “小九儿。”他斟酌着字句:“宋沅小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师叔说过他小时候相貌与现在不同。”

    “并不单单是相貌的事。”郁竹声笑着摇了摇头:“我第一次在绿柳山庄见着他时,他整个人病恹恹的。”

    郁竹声第一次见到宋沅时还未开蒙。王府的小公子千里迢迢奔赴绿柳城见母亲,母亲对他礼遇有加,却客气疏远得很。小公子之前才见过她数面,也觉不出她这样有什么不妥。他在绿柳夫人安排的屋舍住下,每天到月下轩去玩耍,终于有一天见着了宋沅。

    “月下轩就是如今的有风堂,宋沅一直都住在那里。”竹楼中,郁竹声对薛默说。

    那是一个极苍白极虚弱的孩子,被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扶着,坐在紫藤花架下的大椅子里。已是春季,他却仍披厚厚的狐裘。看到了郁竹声他微微一笑。

    ——你是阿澧?

    他笑起来很好看,那孩子在很小时就显露出一种秀致的美。王府的小公子抱着球点头,那孩子就转头对女童吩咐。

    ——小一,你陪阿澧玩玩。

    于是女童过来,陪着小公子拍球玩,那孩子就坐在花架下看。他和小一玩得很好,一直嘻嘻哈哈地笑。玩了许久,他忽然想到那孩子一直没玩,就对他招呼。

    ——你也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可他只是轻轻摇头,满脸的羡慕。

    ——你们玩吧,我玩不了的。

    “后来我们又约着见面了几次,他也是让小一陪我,自己只坐着一边看。”

    可到又一次约好的日子,那孩子却没来。小公子抱着球跑进月下轩,看到那孩子躺在榻上,满满一屋子的人围着。绿柳夫人把他揽在怀里抚摩着他,小一在旁边掉着眼泪,而年轻的顾长青为他诊脉,与绿柳夫人商议该如何开方用药。而轩外的丫鬟们则在悄悄议论少庄主又犯病了。

    “那时我看到这么多人围着他嘘寒问暖,当真是羡慕极了。尤其是娘亲……”郁竹声淡淡说道:“我从未见过她这样的慈爱温柔,我原以为她就是个冷淡的人。”

    这一幕让小公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特地找个大雨天,跑出去淋了一夜。

    “然后你也病了?”薛默忍不住小声问。

    “我没有。”郁竹声翻翻眼睛:“我从小就很结实,那样大的风雨,我除了全身湿透,居然半点事儿都没有。”

    可绿柳山庄的丫鬟们很惊慌,因为这王城来的小公子叫得这般惨烈。顾长青来了,医者们来了,他的住所也围了一屋子的人,他觉得十分满足。当然,绿柳夫人也来了。顾长青为他诊脉后与夫人窃窃私语,夫人让他们都出去,抱着他哭了起来。

    “那是懂事后娘亲第一次抱我。她哭得非常伤心,眼泪落到我脸上。”想起母亲,郁竹声心里发酸,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看着她的眼泪忽然觉得自己很蠢,从此再不做这般傻事。”

    第二天他闷闷不乐地独自在住所附近玩球,没想到那孩子却来探望他了,切切地叮嘱他绿柳城春季多雨,夜里不可以胡乱出去。

    “可你不是说师父当时犯病了么?还能反过来看你?”

    郁竹声一笑:“他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坐着轮椅被人推过来的。他自己根本走不动。”

    “轮椅?”薛默想了想:“师父小时候,腿脚不好?”

    “不是腿脚。”郁竹声指指自己胸口:“他小时候有非常严重的心疾,不能跑不能跳,平常都是躺或坐着,不能大喜大悲大怒,发作时心痛得恨不得要死过去。”

    “这样。”薛默的心一抖:“那他现在是旧疾犯了?”

    “很像。”郁竹声点了点头:“但我觉得奇怪。他七八岁时娘亲就把他治好了,后来他习剑术、走江湖,跑得比我还厉害,根本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的来。怎么今年一次两次的,突然又这样子了呢?”

    薛默低下了头:“若是从小就有,不是那么容易治的——师叔我明白了,我看看师父去。”

    宋沅依旧静静躺着,天渐渐亮了,火炉上的药已煎好。薛默久久地看他,看他的眉,看他的眼。她从不知道宋沅原是有这种身世的,童年的他长久地困在月下轩里,长成后也没法像郁竹声那样肆意随心;郁竹声所笑话的寡淡乏味,或许在他生命一开始便不得不铸下了,此后虽然一时脱了那个枷锁,心性却无法改变。

    轻轻去拉他的手,薛默想启动空间对他做个数据扫描,以看看他的身体究竟有什么疾患。没想到宋沅反手把她腕子扣住了,他的手很有力,他是醒着的。

    “师父?”薛默一愣。

    宋沅没有说话,只是阖着双目。他的脸色苍白,双睫微微颤动。薛默想起郁竹声说的他旧疾发作时会痛得恨不得死过去,心中便是一抖。

    她到炉上把药端下来,不停搅动让它凉着。听到勺子与碗壁相碰时轻轻“叮”的一声,宋沅打个哆嗦,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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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躁地低声道:“我现在不想喝!出去!快出去!”

    他的神情很烦恼,手也不自觉地一下摁住胸口。薛默忙过去握住他另一只手。当突如其来的疼痛过去,宋沅缓缓睁开眼睛:“小九,为何这样?”

    “你为何一定要亲眼看着我软弱无力的样子?”

    “你没有软弱无力。”薛默低声说。

    “没有么?”宋沅苦笑:“我不但在最后一击时失手,还狼狈不堪地被越人送回来、躺着动弹不得……”

    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月下轩的日子。

    当时周围是热闹的春之意,百鸟娇啼,阿澧和小一快乐地在花架下拍着球。紫藤花开了,蔷薇花也开了。阿澧摘来柳条花朵,笨手笨脚地给小一织了个花环。小一把花环戴在头上,笑得是那么开心;他忽然发现自己身为少庄主,其实是什么都做不到也什么都给不出去的。年幼的他为此难过,胸腔中也狠狠抽痛起来。

    这股痛楚纠缠他多年,他本以为已将其制服,没想到昨夜又出现了。

    “可你其实已尽了力不是么?”薛默的手指与他扣在一起。她凝视着他:“你以一己之力重创那只恶兽。凤凰胆的跑掉不是你的错。”

    “可结果才是重要的。我终究没有完成。我终究无能为力。”

    他暴躁地敲击自己心口,薛默捉住他手,低声道:“不要这样。”

    你这个样子,我心中很难过。

    她的眼中浮起泪光,按住宋沅的手将他紧紧抱住了。宋沅一愣,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她身上有淡淡的青草气息,她温暖的面颊贴在他脸上。他的呼吸忽然有些急促。

    “小九,你这是干什么?”

    “你这是……可怜我么?”

    他的声音有些微颤抖,眼中也出现淡淡的雾气。薛默缓缓抬头,轻轻把手放在他面颊上:“你这样我很心疼,我想好好的陪着你。”

    她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他唇齿间一股药气苦涩,她的泪终于抑制不住地落下来。在他的眉和面颊边再吻一次,薛默握住他手轻声说。

    “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呀,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小九真是不到这种时候就不能稍稍主动一点,第一次告白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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