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是神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柯郡主
墨变化成的女子乖顺地任他戴着,听他的指点将长命锁的合叶一分——从锁中射出一道红光,她还未来得及惨呼半声就被那道红光击成两半。
淋漓的墨点洒下,长命锁哐啷落地,在地上一连打几个转,锁叶中的红光才渐渐散了。
独孤注视着它,好半天才俯身过去,把那锁拾了起来。
还是不成……
抿抿嘴唇,独孤捏着锁在椅上坐了下来,阖目冥息。以墨变幻化人形极耗精力,他眼下已没力气再画第二个。而他自得到长命锁,前前后后已画了不下数十个了,仍是无法破除锁中血咒,看来当初那个咒法,只凭墨变的话……
“只凭墨变当然不成。”耳畔传来一阵笑。
独孤睁开眼睛:“十三妹妹?”
他向四周环顾,但小蓬莱号上哪有十三姑娘的影子。
“哥哥走到外面来,就能见到我。”十三姑娘的声音又说。
于是独孤走出船舱举目四望,在青山的高崖上看到一个雪白的影子。那是一身男装的十三姑娘,站在高高的悬崖上持扇向他看着。
“唯有真的身体能引出血咒,就像当年那小丫头做的一样;哥哥到我这里来,我便告诉哥哥如何才是真正的解法。”
她的声音热切。独孤看看手中的长命锁,抬头一笑:“太远。我过不去的。”
“我去带哥哥过来。”
☆、97 初晨(3)
十三姑娘在高崖上徐徐展开折扇,她的身子瞬间化成了灰。无数蓝蝶从她身体原来所处的位置盘旋而下,亮闪闪地围绕在独孤身边。
——十二哥哥。
独孤听到十三姑娘的声音。
——我带你从这儿出去。
蓝蝶簇拥到他身旁足下合力一飞,独孤的身体就随之轻飘飘地升起来。他心中大感诧异,没想到十三姑娘无声无息间竟有了这样的术法;不用说,这也是彩石阁所遇到的神的赐予了。
不动声色的,独孤任蓝蝶把自己带到崖上。他在山崖上站定,成群的蓝蝶落在地上,依旧化成了十三姑娘。她阖起扇子,明眸亮晶晶地瞧着独孤,说道。
“只有和真人一样坚固的身体可以引出血咒,血咒会被与真人类似的身体欺骗,当血咒被引出去时,原有身体的血咒就破除了。”
十三姑娘说得坦白直接;她知道若不在最短时间内拿出独孤想要的答案,他绝没兴趣与自己纠缠。
这个回答让独孤莞尔,他接着问:“那十三妹妹如今,能否给我与真人类似的新身体呢?”
他的声调柔和,十三姑娘面上微微一红、低下了头:“我不能,十二哥哥。我这样的身体目前只能支撑半月有余,骗过血咒的需得有数十年寿命不可,我仍需修炼。况且——”
她朝独孤看过来,浅浅笑了:“我若现在就把这样的身体给哥哥,哥哥就不会再睬我了。”
拉一拉独孤的袍袖,十三姑娘与他在崖上坐下来,一齐看山下脉脉的流水。小蓬莱号泊在江上,静静数片白帆;绿柳山庄众人及翎儿都在船上。
“哥哥为什么这样在意那个小丫头?”十三姑娘的声音轻轻的:“就因为她早年替哥哥承担了一半的血咒?”
“那为什么妹妹对我这样执着?”独孤笑笑:“就因为我早年曾分了一半食物给你?”
“还因为哥哥那时说了会娶我。”十三怕冷似地抱住了自己的膝:“其他男人都一样,爱的都是这张迟早会朽烂的皮,唯独哥哥不是。”
可你到最后,终究还是用了这张皮来试图诱·惑我。独孤垂下眼睫,良久才把十三扫了一眼。这是一张格外娇艳的容颜,在皎白月光下褪去以往的妖娆魅惑,依稀显出几分她小时候的清稚模样来。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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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早对你说过,那不过孩子间不懂事的玩笑。”他说。
而她回答:“可惜我从未把哥哥对我说的话当做玩笑。”
“好吧。”独孤一笑,换个话题:“你用这样的身体离魂行动时,真身在哪里呢?神的心意难测,凡人若觊觎不该有的神力,怕是会有不好的结局——你可知道绿柳夫人?”
“知道,她死的时候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十三姑娘淡淡说:“但不会有我希望的人来祭奠我,能不能留下尸骨,对我来说都一样的。哥哥对我说这个……”
她忽的就看着独孤笑起来:“是哥哥终于肯多少关心我一些儿了么?”
“妹妹好意告诉我血咒解法,我不过投桃报李罢了。”独孤的目光平静:“好了,夜色已深,请妹妹把我依旧送回去吧。”
这样高的山崖,他自己可爬不下去。墨变不能承载他的身体,他也不想熬到天亮再叫宋沅上崖来接。
没想到十三姑娘含糊不明地笑了:“回小蓬莱号?不不,这可不成——哥哥先往下好好再看一看。”
她的声音幸灾乐祸,独孤有些疑惑地下看。从上游来了好些船,它们包抄着小蓬莱号,隐隐成合围之势。而因山势挡着,小蓬莱号应是丝毫未觉。紧接着那船队向小蓬莱号发起了进攻,带火的排弩石砲齐出,纷纷落在小蓬莱号上。
小蓬莱号的船帆烧着了,船上的人奋起抵抗。独孤看来袭船队的旗号,有些吃惊:“宁国水师?”
宁国的水军,竟会来袭击小蓬莱号?难怪周围的纤夫都被抽调,好把小蓬莱号困在这里。
崖下的双方斗得激烈,独孤心上晃过一丝担忧,随即又淡定下来。他看着十三姑娘似笑非笑:“妹妹好本事,区区一个江湖门派,妹妹竟能遣了宁国水师来征讨它。”
“哥哥太过抬举我。我只不过把绿柳山庄的行踪告知青邑王府的二公子,其他的完全就是二公子自行做的。”十三姑娘笑得十分甜美,仿佛这不过最平常的一件事。
难怪宋湔匆匆赶来带走郁竹声;他身为宁王外孙自是可以借用军队,在两国交界处剿杀一个江湖门派,只要手法干净,不会有人能追究这是谁做的。而彩石阁不久前,才刚刚对绿柳山庄感恩戴德,说凡事都可配合着绿柳山庄做的……
“借刀杀人,妹妹真不愧是彩石阁的家主。”
“无动于衷,哥哥也真不愧是从彩石阁出去的人。”
“妹妹错了,我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我既然从这里下不去,着急也是枉然。况且我知道——”独孤笑笑:“宁国水师绝剿杀不了绿柳山庄。”
没想到十三姑娘也甜甜地笑:“哥哥也错了,借刀杀人的不是我。真正的刀和真正的人,其实都还在后头呢。”
于是他们不再说话,都饶有兴致地朝崖下看着。河道中的水战正酣,小蓬莱号也亮出了它的武器,但终究敌不过水师船只数量多。它很快落入下风,但突然间战场上的形势变了。
大江上刮过一阵风,江水断流,小蓬莱号立于江心如一座岛,宁国水师的船则全跌入断流江水的沟壑里。
江水漫灌船中,水兵们跌进水里如一颗颗豆子。这场景在高崖上看着有些奇怪可笑,而更可笑的是那些人“豆子”一个也没能起来。他们丝毫没有挣扎,似乎在落水的一瞬间就已死了。
“胜负已分。小蓬莱号上本就搭乘不一般的乘客。”独孤遥瞰着山下战局说道。
十三姑娘转过头反驳:“但这消息传出去,对绿柳山庄也未必就是好事。”
而在小蓬莱号上,船上的人也是错愕万分。慕策白愤怒地在空间中大喊。
——谁动的手!?
——不是我!
——我没有!
薛默和欧阳洄同时回应。他们面面相觑。而那刮过宁国水师的死亡之风在江上打一个旋,又朝小蓬莱号扑面而来!
☆、98 初晨(4)
这股风意味着死亡。
它阴冷彻骨,在数十丈开外就能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寒气。正是它席卷宁国水师的舰队,带走那些兵丁的生命之气,又将他们已成空壳的躯壳推入江中。
没人知道那寒风是从哪里来的,即便是慕策白等三人也对它的来路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这股能量风可在瞬间对数据人物造成不可逆转的致命冲击,如果让它吹到小蓬莱号来,船上的凡人一个也活不了。
锵!
慕策白立即挥出他的长剑,至阳至刚的“气”顿时将小蓬莱号当头罩住,与那股寒风正面交击。
阴阳交汇,寒风的劲道被击得粉碎。丝丝缕缕的冷暖之气互相携裹着上扬,在江面化成冻雨瓢泼而下。
虽是炎夏,这雨却几乎把江面都冻住了。船上结了一层霜,穿着单薄夏装的人们瑟瑟发抖。江面泛起巨浪,整条江动荡不安。小蓬莱号一根桅杆早被宁国水师打断了,此时横搭船上,被这搅动的江水晃得不住地颠簸。
“下锚落帆!所有人都快回舱里去!”宋沅的声音在暴风雨中传来。薛默则在空间通讯中催促欧阳洄。
——小欧,快让江面平静下来!否则船要翻了!
欧阳洄没着急出手,而是先请示组长。
——老慕,能出手吗?
沉默了片刻,慕策白的声音带上些切齿味道。
——出手!
于是又一股暴风卷来,风向与江水的旋转方向相逆。风势与水势抵消,小蓬莱号被蛮横地停下来了。翻船的危机不再,船上人只需藏身于舱中,耐心等候暴雨的过去。宋沅也开始叫人清点船上的人。
很快清点的人回来了:“禀少庄主:我们损失了三十五名船丁,并且独孤公子不见了。”
“独孤不见了?”宋沅吃惊不小:“翎儿可知道他在哪里?”
“翎姑娘不知道。她也正急得了不得。”
独孤并没说过要上岸去,他也不会撇下翎儿。难道他居然是在混乱中跌入水里了?
少庄主立即赶往独孤的舱室。翎儿正在那里,含着眼泪双目红肿。宋沅顾不得安慰她,只是忙着翻动那些沾满了残墨的画纸。
终于他发现了一丝线索——一片纸屑上沾有水渍。这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蕴藏着阴寒邪气。他曾在绿柳城在瑟谷中都遇见过它,它由死人的身体破碎后形成,可以化作蓝蝶翩翩起舞。
这点邪气并不新鲜,它原来归属的尸体应是死了很久……独孤应该还是安全的。
宋沅把那纸片在鼻尖嗅嗅,心中更是惊讶沉重。
这是十三姑娘的……可她为什么会牵扯上宋湔?
——那阵风居然在我们面前把整个水师舰队瞬间杀了!足足有好几百人!
空间通讯中,慕策白仍是出离愤怒。他与欧阳洄也已回到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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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薛默真人没有过来,他们三人仍采用空间进行联络通讯。
——是大司命;我曾在玄鸟中见过他挟冻雨出行的场面。
薛默在通讯中说。
——风系属于气象类术法;欧阳,你的板块可曾有过权限泄漏?
慕策白又问。
——过去我没监测到过泄漏,但默默姐的数据师父,所擅长的就是风系术法。所以这个会不会是他放出来的?
通讯中薛默的声音一愣,赶紧说。
——不可能是他,他的力量没这么强!
——默默姐,他不是没这么强,他是一直没能把体内的能量场全部释放;可在生死存亡的危机下,人的潜能是会爆发的。
——小欧你这是强词夺理,那股能量风的强度怎么可能是盘古世界的人能拥有的?你要说风系术法,对风雨掌控最精的是你,你怎么不说自己就是大司命!
——默默姐!你这是无理取闹!你要这么说,我们从晶块中看到的大司命是老慕!你怎么不说是老慕自己给我们演了一场双簧!
——……
“完了,默默姐把通讯掐了。”舱室中,欧阳洄非常无语:“真是女人。”
“你太直接。”慕策白简单地说,又问:“欧阳,刮起那阵风的究竟是不是你?”
薛默说的也是他心底疑惑,毕竟盘古项目设计者的职责的分明,若不是自己的设计板块,所展现出术法的力量和特征都是大减。
听慕策白这么问,欧阳洄的神情也严肃起来:“老慕,我就是知道你们可能会起疑心,所以才不敢轻易出手。”
“以我们的力量,就算想救这一船的人也没必要杀死另外几百条性命,只要把那些战船推走拦住就行;是因为当时没到最后时刻我们又都顾忌着设计者准则,才没有立即站在小蓬莱号这边而已。”
欧阳洄继续说:“况且,你没发现那股能量与我的不是同源?它与我的力量相比存在偏差,很显然经过了盘古世界的自然演变,我是真怀疑它出自默默姐的那个数据师父——他的风系术法我分析过,就是窃取了源程序后再偏差进化,因此我们的监控系统一直没能发现。并且……”
将指节轻轻点着桌子,欧阳洄说:“他绝对是有这个杀人动机的。所以老慕,如果真是他做的,你会不会如我们的设计者守则那样抹杀了他?”
“如果真能证明是他做的,变异得这样厉害的数据程序,当然一定要控制它。”慕策白回答:“但是控制不意味着抹杀,要是随随便便抹杀这世界中人的生命,我们和大司命也没什么差别了。”
而在独孤的舱室,薛默也猛然推开了房门。
“师父!”她把翎儿支出去,劈头盖脑地问:“刚才刮起那阵风的,是不是你?”
宋沅转过头来,目光错愕:“刚才刮起那阵风的,不是你们吗?”
“不是,当然不是;我们有我们的准则,绝不可以对这世界中的人胡乱下杀手。师父——”薛默咬咬牙:“你若有刮起那类大风的本事,绝不可施展。否则,就是后患无穷了!”
☆、99 人间帝王(1)
冻雨一直到天明才停。
天亮后独孤终于回来,他进入天字舱与宋沅一番密谈,许久后才打开舱门出来。宁国水师的尸首也从江底浮出来了,一个个浑身浮肿、异常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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