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度君华
燕王说:“还没取名字,你自己想个名字。孩子的名字还是认真点取吧。”喛,孤总觉得当初给你取名字就没取好,叫什么厉啊……封王的时候好不容易认真想了一个巽字,愣也没给扭过来。
慕容厉嗯了一声,燕王还是有点不放心,问:“儿啊,你打算给女儿取个啥名啊?”
慕容厉苦恼,这不是他的强项啊。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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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慕容桀怎么样?”
燕王问清了哪个字,只觉得太阳穴一鼓一胀地痛,女孩叫慕容桀,你倒是不怕你女人再抱着孩子跳白狼河啊?他叹了口气,提示一下:“儿啊,你不觉得叫慕容萱比较好吗?毕竟是个女孩啊。”
慕容厉说:“那就叫慕容萱好了。”你都取好了,问我干嘛?
燕王点头,六个儿子里,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一个。慕容厉军功卓著,是六个皇子里第一个封王的。偏偏也是六个儿子里最会闯祸的。
他说:“有空带孩子入宫来,你母妃天天记挂着。”
慕容厉不耐烦了,也不应声了。我的女儿,我自己看就好了,抱来抱去有意思?
燕王觉得自己这个燕王作得真是没尊严啊。他赶苍蝇一样挥挥手:“滚吧滚吧。”叫你来就是怕你给我孙女胡乱起名儿。
慕容厉抬脚要走,看见燕王冠冕之下,露出一截灰白色的长发。他一愣,只觉得胸中烦闷,转头出了德政殿。
转头又去彰文殿,舒妃见他回来,倒是十分高兴。母子俩在殿中闲话。
“一去边关好几个月,你瘦了。”舒妃十分心疼,慕容厉倒是无所谓的模样,他在外头的日子,比在晋阳城多得多。
舒妃拿出一碟桃花稣,封得极好,但是已经长毛。慕容厉不懂:“什么意思?”
舒妃说:“你走之后,香香那孩子有了身孕。母妃把她接到宫中,原意也是多个人照顾。”慕容厉挑眉——然后?
舒妃将那盒桃稣替到他面前:“王后娘娘派人送了这盒桃稣,差点要了香香母女的性命。母妃……没有照顾好她们母女。”
她眼泪流下来,慕容厉看了眼盒子里的桃稣,舒妃一脸心有余悸,说:“宫里已经太平了这些年,太子也已经开始理政,母妃不想再生事端。况且香香与孩子也总算都保住了,便瞒下了这事,没有告诉陛下。”
慕容厉起身,说了句:“不过是个妾,也值当王后娘娘费这样的心思?”
冷笑一声,出彰文殿而去。
舒妃起身,追出几步,停在宫门口。倚月轻声说:“娘娘,王爷已经走了。”
舒妃叹了一口气,问:“倚月,你说厉儿知道了这事儿,还会偏向太子吗?”
倚月犹豫,然后说:“娘娘,王爷毕竟是您亲手养大的。这些年您对王爷不薄,王爷不是忘本的人。”
舒妃摇头:“人都是这样,没有人对他坏,他就不知道谁对他好。”我是视厉儿为亲生儿子,但也只能是视为,毕竟他不是。
她派银枝伺候香香,当然有目的。若银枝能接近香香,再入巽王府。哪怕是当个侧妃甚至侍妾,至少慕容厉的动向她能心中有数。且无论如何,有个自己人在他枕边吹着风,总还是安心一些。
但是银枝太蠢,她发现这个丫头实在扶不上墙,当然就只有舍弃。想来想去,不若顺水推舟,给王后一个机会。
王后送出的桃花稣,乃是交到灵秋手里。王后就那么蠢,直接在桃花稣里下毒?不过先来探探风,看看彰文殿对香香的饮食是不是真的不在意罢了。
但是如果灵秋将乌头剧毒隔水一蒸,让毒气缓缓渗进糕点里……
而事后,舒妃就在香香卧室外惩治了从小一手养大的银枝,银枝如此哭嚎,香香不可能听不见。她必会对自己感恩戴德,认定自己绝无害她之意……
当然了,孩子最好还是保住。厉儿过了八年,好不容易有这点骨血,若真的没保住,还是很遗撼的。
回到巽王府,慕容厉将管珏叫过来。摒退诸人,二话不说赏了一记耳光。管珏站着不敢动,他问:“本王不在,让你主事。你就这样管事?我府中的人,谁来都可以接走?!”
管珏低着头:“属下知罪。可……陛下御旨,属下……”
慕容厉又是一记耳光,说:“他要接走我的人,就让他直接将圣旨送到平度关,交给我!”
管珏跪下:“属下办事不力,愿领责罚!”
慕容厉也不让他起身,直接去了洗剑阁。
这时候倒是想起孩子了,他对乳母道:“孩子抱过来。”
乳母王氏赶紧抱了孩子过来,慕容厉左右看了一阵,还是很满意的。这时候才醒过味来,原来我真的有女儿了!
那东西实在是太小,好像五指一捏就会碎一样。他没有抱,只是伸出手,轻轻按按她的脸蛋。孩子睁开黑幽幽的眼睛,咿咿唔唔,不知道在说什么。
香香把他换下来的衣服交给侍女,又给他端了奶羹。慕容厉又逗了一阵女儿,才想起来:“以后她叫慕容萱。”
香香嗯了一声,见他还是不肯抱孩子,低下头不说话。乳母见自己在,人家两个人有话不好说,忙施礼把孩子抱下去。
乳母一走,房间里顿时就只剩下慕容厉和香香了。慕容厉招手,示意香香过来。香香走到他面前,几个月没见,他黑了一些,身体却更加健硕。
香香其实也想跟他说几句话,离开这几个月,她对他一无所知。但是仔细想想,她发觉自己对慕容厉知道得本来就不多。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叙家常,他离开了八个月,感觉生疏了许多。慕容厉将她搂在怀里,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上去。香香闭上眼睛,不再去想说辞了。
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嘘寒问暖吧?他带回一个女人,只是解决身体的需要。
而这就是……妾存在的意义。
他的舌尖带着侵略性地在唇齿之间游走,香香有些承受不住他身体的重量,微微后仰。他伸手将她抱起来,压在花梨木的桌案上。高大健壮的成年男子身躯就那么压下来,香香有些喘不过气。
慕容厉只是觉得,这女人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抱在怀里都硌手了。
他素了八个月,当然是一番狂风骤雨,香香微蹙着眉头,知道他的性子,勉力承受。待他云收雨歇,方才伺候着他沐浴更衣。
慕容厉躺在床上,却见她又准备出去,终于问了句:“去哪?”
香香忙说:“孩子夜里总睡不好,我想过去看看。”
慕容厉说:“不是有乳母吗?你若嫌她们不会照料,换个合意的便是。”
香香犹豫,低声说:“不,她们已经很好。只是……”作娘的,当然还是看一眼放心。
慕容厉挥了挥手,示意要去就去吧。
香香来到女儿房里,小萱萱还没睡。乳母已经抱着哄了好一阵,但孩子毕竟是胎里没养好,身子弱,爱夜哭。这时候倒是没哭,只是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香香自己接过来,在地上走来走去。孩子到了她怀里,倒似乎是安心了些,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已经酣然睡去。
乳母轻声说:“王爷外出数月,难得今儿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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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夫人还是去陪着吧。这儿有奴婢在,不用担心。”
香香点点头,把孩子放到床上。乳母拿了小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打着扇。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眼见孩子是睡熟了,香香这才回到房里。
慕容厉躺在床上,也是已经入梦。香香在他身侧轻手轻脚地躺下。慕容厉没有睁开眼睛,香香凑近了看他,只见他眉宇宽阔、鼻梁高挺,即使不言不动的时候,仍透出慕容氏独有的桀骜与贵气。
虽然她不是他的妻子,然他却是她的丈夫。不由地又想到他方才近乎贪婪的索欢,她红了脸,将头微微靠近他的肩膀,闭上眼睛,才觉得疲倦侵袭而来。
等到她呼吸渐沉,真的进入了梦乡,慕容厉才睁开眼睛。他本就是武人出身,若是连她进来都不知道,那可真是太危险了。身边的女人身上有一种栀子花的香味,应该是又做了什么香露吧?
他抬手轻轻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多么神奇,这个女人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第二天一早,慕容厉刚刚起床,香香正在伺候他洗漱,外面就有仆人来报——他三哥慕容谦过来了。
慕容厉整衣出去,慕容谦见到他倒有几分亲热:“老五,你倒是出息了,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女儿都有了!”
说话间伸出手想要拍拍慕容厉的肩,慕容厉侧身避开。慕容谦习惯了,也不觉得尴尬:“侄女呢!快抱出来让我看看。”
慕容厉挥挥手,乳母抱了小萱萱出来,慕容谦抱在怀里,逗弄了一会儿,倒是爱不释手的样子。
慕容厉不耐烦了:“有事?”大清早过来,总不会是为了看我女儿吧!
慕容谦这才说:“周太尉让我们去太尉府一趟,西靖最近频频调兵,恐有异动。太尉的意思,想换两个心腹将领过去。我们先商量,明日朝堂之上,父王可能会问及人选。大家也都好心里有个数。”
慕容厉眉头微皱,当即跟他出门:“西靖建名城一战之后,近一年已经没有异动。谁传回的军报,频频调兵,是如何调兵?有囤积粮草的举动么?”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等到了太尉府,慕容谦这才发现手里还抱着孩子,忙把小萱萱递还给慕容厉。
慕容厉抱着怀里,只觉得那么小一团,随时会化了一样。好在周太尉府上有奶娘,自行抱了下去。
周太尉全名周抑,是周卓的爹。故而对慕容厉还是非常客气——看在老夫一把年纪对你如此低声下气的份儿上,战场若有危险,你总不好意思让我儿子去吧?
他赶紧将人请进了书房,几个人一商量就是一天。
夜里,慕容厉回到巽王府,见香香等在府门口,颇有些奇怪。平日里香香很少出洗剑阁。他上前,问:“什么事?”
香香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脸色微微发白:“王爷……”慕容厉挑眉,她声音都发抖了,“萱萱呢?”
“……”慕容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太尉府走!
妈的,孩子给忘那儿了!!
☆、第19章 风波
第十九章:风波
“备马!”慕容厉喝了一声,下人赶紧将马牵到府门口。香香追出去,慕容厉已经打马而去。香香扶着府门口的石狮子,丫头碧珠赶紧上前扶住她:“夫人,没事的没事的,夫人不要担心。”
香香任由她挽扶着回府,好歹是王府的妾室,这样站在府门口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然而她也不肯回洗剑阁,她就一直等在耳房旁边。
慕容厉赶到太尉府,周老夫人正抱着萱萱哄着呢。奶妈与娘亲都不在身边,孩子哭得厉害。府里的奶妈也哄了好一阵,周夫人怕出什么事,这才亲自过来。
慕容厉上前,见孩子已经换过了尿片,伸手接过来抱在手里。他抱孩子更不擅长,孩子哭得更厉害,声音都哑了。
慕容厉这才后悔没有把香香一并带过来。
这时候也顾不得了,他抱了孩子出了周府,快马赶回巽王府。
香香老远就听到孩子的哭声,再顾不得别的,奔出府门。慕容厉下马,随手把孩子递给她。香香接过孩子,再没有看他,转身进了王府。
他不爱她,也不爱孩子。
也是,她早该绝了那一点虚妄的幻想。她只是一个侍妾,只要安安份份地就好。爱,那是一种多么奢侈的东西。
他那样的天潢贵胄,唯一心之所系,也不过那一点白月光。
她是什么人,出身、才艺,她有什么?相逢于乱军之中,留在身边侍候的下人罢了。
孩子哭得厉害,奶娘过来喂了奶,吃了不一会儿又呕出来。香香抱着她绕着洗剑池走来走去地哄,好不容易总算是睡着了。然而一停下来就醒,醒来继续哭。
香香只好一直绕着湖边走来走去。夜间的凉风徐徐地吹着,她轻声哼唱令支一带的小调。
慕容厉站在院门口,看了一阵,没进去。
夜色慢慢浓了,奶妈终于过来,把孩子接了过去。碧珠犹豫着说:“夫人,王爷已经在听风苑歇下了。”
香香点头,也不问什么,命人打了水沐浴梳洗。
到半夜,小萱萱发烧,奶妈一边命人请大夫,一边派人来报。香香披衣起身,丫头们也忙着抓药,大晚上药堂都关了,但是王府要用药,当然还是随便哪里都叫得开的。
管珏去了趟对门街的药堂,很快老板就亲自把药送了过来。
待药熬好,小萱萱怎么也不肯喝。香香用小银勺沾一点,轻轻抹在她嘴唇上。让药就这么一点一点洇进去。萱萱只是哭,折腾了大半夜,人困马乏,倒是终于安静下来。
反正慕容厉也不过来,香香就让孩子跟着自己睡。一整夜打着扇子,天色渐亮。
慕容厉醒来时,习惯性地伸手,床边空无一人,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听风苑。这里的陈设,九年来没有变过。
他一起身,外面的仆人就进来,服侍他更衣。慕容厉含了浓茶漱口,问:“郡主怎么样了?”
仆人欠欠身,恭敬地说:“昨夜高烧不退,已经看过大夫,也吃了药。”
慕容厉微怔,怎么这么容易就生病?!
他起身去到洗剑阁,香香也已经起床,正抱着小萱萱喂药。仍然是极缓慢地洇进去。慕容厉进来,诸人连忙下跪行礼。他挥挥手,示意起来。走到香香身边,本想抱抱孩子,香香没有松手。
他微怔,跟女人抢孩子也不像话,就只是拍了拍襁褓中的小人儿,问:“大夫怎么说?”
香香低声说:“退烧了,也不呕奶了。”
慕容厉点点头,不说话了,转头离开。
早朝之上,燕王果然是问了玉喉关驻守将领的事,慕容厉与慕容谦、周抑统一口径,提了人选。散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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