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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教师在大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伞清雨

    “臣不敢,还得感谢殿下出此计策,否则臣下就万死难辞其咎了。”俞修摇摇头道,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如果船上的是太子,他可没有今日这么轻松。

    。说到这里,俞修想了想,说,“臣船行至扬州,遭遇了水匪劫掠,除去负隅顽抗之辈,也抓获了不少俘虏,这些人如今被关押在刺史府内,等殿下到来再做定夺。”

    李成乾点了点头,对于俞修的做法更是满意,又询问了些许细节。

    就在两人谈笑晏晏之际,方舟迟迟赶来,甫一抬眼,看见二十名高大威猛的侍卫,还有正在和太子殿下不知道嘀咕了什么的俞修,顿时心里“咯噔”一声,隐约觉得不妙。

    ☆、第52章

    “臣扬州刺史, 方舟, 见过殿下。”方舟见过李承乾几次, 然而那个时候对方还是个幼稚少年,既是天之骄子,自然会有几分流露在表面的傲气, 即便表现得再温和也难掩锋锐。只是如今这一碰面,方舟发现对方和以往完全不同了,那双眼睛像幽深的潭水, 看不出半点其他情绪,与这样的太子打交道, 他必须要小心行事, 免得被看出什么端倪。

    “方刺史请起, 本宫奉皇命,来彻查扬州水匪之事, 我等还是勿要多加废话, 直接切入正题吧。”李承乾还是笑得温和有礼, 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方舟的态度明显不耐烦了许多, 甚至连寒暄都不愿多说,直攻要害。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方舟也只能硬着头皮称是, 心里却暗自叫苦。

    “既如此, 便劳烦二位带我去牢狱,将水匪提出来审问吧。”他的态度极为自然,好像没看见方舟勉强的模样似的, 抬脚就踏入了刺史府,方舟立马跟随其后,俞修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也迅速跟了上去。

    穿过数道回廊,周围的树影由疏变密,守卫也愈加森严,直到他们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屋面前。这里原来是刺史府的柴房,后来被俞修征用,改造成了刑房,地方不大,比之官衙大牢更是显得简陋,但是阴森程度却是半点不输。

    在进来之前,这些盗匪已经挨过俞修一顿打,他也不听什么供词,直接把人嘴堵住抽鞭子,仿佛只是为了泄愤一般。这还不算完,接下来的日子,水匪们每日仅有一个硬饼并半碗清水,关押了数十天,他们已经不像当初进来的时候那般硬气,早就饿得两眼发慌,五米开外人畜不分。

    “砰!”

    牢门被守卫打开,听到声响的水匪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却是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年和两个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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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他们并不认识,但是在少年后面的人却是十分眼熟,水匪嘴唇翕动,吐出了含糊不清的两个字。

    方舟放在腰间的手指弓了弓,脸上却是一丝表情都无,李承乾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样,转过去吩咐道:“动手。”

    什么?还来?原本还萎靡不振的水匪瞬间表情扭曲,直接大叫出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须多费力气!!”自打被抓起来之后,半点口供不录,三天两头就是一顿毒打,就算他是杀人不眨眼的盗匪,也经不起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

    他们使劲叫唤,心道自己肯定活不了多久了,不如逞逞嘴上威风,也爽快!守卫却是不理,沾了盐水的鞭子高高扬起,重重落下。水花溅开,在水匪的背上手上乃至腰腹,留下道道檩子,交错纵横,不仅看起来吓人,伤口本来就火辣辣的疼痛,再加上盐水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水匪辱骂的声音低落下去,慢慢的都换成惨叫声,直到最后嗓子都喊哑了,甚至还有两个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水。”李承乾佁然不动,冰冷的下达命令。

    从墙角提来的半桶水直接泼到水匪身上,只听见数声惨叫之后,反倒是又晕过去好几个,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到守卫身上,对方看了看水桶,见到底下还残存的盐粒之后憨厚一笑,道:“弄错了。”

    李承乾微微侧过头,看向其中唯一一个还有几分神智的人,道:“招还是不招?”

    水匪舔了舔嘴角,伤口撕裂渗出几缕血丝,唾液延缓了些许痛楚,他道:“我招,我招。我等乃江中寨的水匪,我们的匪首叫江武东,三年前,有个道士找到江武东,要江武东为他做事,而他用计帮助江武东吞并其他水匪寨,成为扬州的大水匪。那个道士甚至做了一条线,但凡从劫掠得来的货物都有严家帮忙销赃,而那些明面上的事都有当官的来解决,得了利益,我们两成,当官的三成,大头的道士拿走……”这些事情他早就想说了,自己拼死拼活得来的财物,却要分那些翘腿享受的人,他不甘愿,甚至怨恨。

    “官府内和你们接头的是谁?”李承乾黑眸里的冷意几乎要凝结成霜,温和的假面瞬间褪去。

    水匪的嘴张了张,“是…是……”话还未说完,陡然呕出大量掺杂了鲜血的浑浊物,这像是个信号一样,在这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内,所有的水匪都死了个通透,一个不留。

    众人被这突来的场面震惊住了,气氛凝滞沉默,李承乾拂落桌面上的杯盏,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好!好得很!究竟是谁,给本宫查!”他转眼去看方舟,冷嘲道:“堂堂刺史府,竟然叫人在眼皮底下面前全死了,是本宫孤陋寡闻了!”

    “殿下,臣不知,臣冤枉!”方舟低着头,脸色发白,额上冷汗津津。

    李承乾视若罔闻,拂袖大步走出,俞修也是十分严肃,跟在其后。等到二人看不见踪影了之后,方舟直起腰,视线扫过地上的水匪,眼睛眯起,“把东西处理了吧,小心点,省得叫人看见。”身边的随从领命而去,他踢了一脚死人,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

    季婵在一室的暖香中悠悠转醒,身下是柔软的床铺,锦帐半放半束,红色的流苏上还有个小巧的香盂,缕空的样式十分精致,如果不是自己手臂上仍是隐隐作痛,她险些又要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勉强自己下了床榻,由于人生地不熟的,季婵也没有随便唤人来帮忙,而且用自己没有受伤的手倒了一碗水喝,等喉咙不那么难受了之后,她又小心翼翼的凑到了窗前,试图通过这里逃出去或者查探外头的情况。

    因为受了伤,她的力气不如往常的大,然而也不至于连个窗户都推不开,季婵又试了几回,知道窗户被人从外面钉死了这才松了手。她在室内反复踱步了好几个来回,实在是等不下去了,索性拼一把,裹了外衣就想往门那边闯。

    手刚碰触到门框,门板就被人从外面推进来,季婵早有防备,操起桌上的硬铜镜就往来人头上砸,却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反剪了在身后。

    “娘子!你终于醒了。”阿锦松开手,惊喜的发现季婵的脸色比之之前要好了不少,目光在触及她手里把着的铜镜后,也为自己抹了一把虚汗,心道这季娘子虽然年纪稚小,倒是有几分胆识和狠劲,自己差点让她给开了瓢。

    “阿锦。”季婵将人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那些人呢?还有刘、林两位管事呢?你没被怎么吧?身上可受了伤?”

    阿锦无奈的听完对方一叠声的询问,耐心的一个个回答:“那些人现在还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两位管事在西厢休息,奴身上没有伤,倒是您手臂扎了个血孔,莫要再动了,小心伤口又崩开了。”

    季婵捂着手臂坐下,神色有些恍惚:“是了,我差点忘了,我的手臂受伤了来着,所以我们现在在土匪的老巢吗?那个恒明子是……”她顿了顿,又觉得自己不该问的,答案显然是自己不能触及也不想触及的,季婵颇为懊恼的皱起眉。

    阿锦叹了口气,道:“先吃点东西吧,能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的。”

    案几上放着她刚端来的鱼片粥和几样小菜,虽然清淡但是有益于伤口的愈合,味道也还算鲜美,然而季婵的心思不放在这里,也就匆匆喝完了,碟子里的小菜更是一筷子都没有动。吃完之后,她把碗筷摆放好,眨着眼看向阿锦。

    阿锦点了点桌子,嘴唇动了动,像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讲起,最后干脆以自己的身世开头,“我本名的确是徐锦,底下还有个弟弟叫做徐璟,与我相差七岁,我们两个都是罪臣之后,自小就被充入掖庭宫。”

    掖庭宫?季婵并非什么都不懂,她的脸色微变,手也攥紧了。

    “最开始,时常有宫人因为我姐弟年幼而欺辱我们,甚至把小璟推到水塘里去,我气不过,就趁夜晚无人,把那个宫婢堵在角落里,盖着麻袋狠狠揍了一回。”她是将门之后,骨子里就有股血性,哪能让人随意欺负,而且也学不来那些算计谋划的,想了想还是直接动手省事。

    “然后,我们遇到了殿下和阿喜,本以为肯定少不了一顿处罚,没想到反被殿下高看一眼,带回殿里,和其他的侍卫学习武艺,甚至还找了几个有本事的游侠儿‘切磋’教导。”说到这里,阿锦咧嘴一笑,那段时光虽然疲累和痛苦,但却是自己人生的转折点。

    “殿下是李郎君吧?我早该想到的。”季婵喃喃自语道。

    其实她一开始猜李高明的身份,认为对方只不过是个官二代,没想到人家是皇二代。如今是贞观年,唐朝的统治者是李世民,那么兕子和雉奴的身份也很清晰了,一个是早夭的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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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一个是未来的唐高宗,女皇武则天的丈夫。

    那么李高明会是谁呢?兕子和雉奴的兄长……李泰吗?或者是李恪?亦或者是李承乾?季婵觉得自己不仅手臂疼,脑子也隐隐作痛,“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我一个普通百姓,身上也没有什么稀世珍宝的。”她实在是想不通。

    “因为娘子您,很特殊。”阿锦绞尽脑汁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这话她也没说错,季婵所掌握的知识对于这个时代的确很特殊,独特的算术、还有印刷的改进,甚至是新品种的粮食蔬果,都是能对整个国家做出贡献的东西,一旦推广开来,受益的是天下百姓,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会引起统治者的注意呢?

    季婵听完,难得的怔愣住了。她是名老师,时常被人比喻做蜡烛、春蚕等物,可蜡烛再亮也只能照亮一个房屋,春蚕更不用说了,从未有人把她推到这样高的高度上,这让季婵除了有些飘飘然之外,更多的是不安。

    还有关于李唐皇室,季婵也有自己的看法,对方看重自己的能力是一回事,他的身份让她也很在意。身为统治阶级,掌握着整个国家生杀大权的小部分人,得罪不起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假装不知道?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够骗过对方。又或者是和之前一样相处?可拉倒吧,老师心理素质的确比一般的人要好一些,但她还是普通人啊。还是小心翼翼的讨好,阿谀奉承?季婵做不来,也清楚对方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到底该怎么办?李承乾掉了马甲之后,季老师陷入烦恼之中。

    阿锦安慰她,“娘子你就当做我没告诉过你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如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季婵面无表情的看向她,忽的又想起恒明子来,干脆就一齐问了。

    “恒明子?”阿锦说,“那小子是个假道士,跟在另一位身边,经常出些诡计害人,当初我揍他的时候见过他腰间有一方玉佩,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是他十分重要的东西,所以一见到我就认出来了,我怀疑扬州水匪就是他搞的鬼。”

    “好了,我不想听了。”季婵止住她的话头,感觉自己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那我们现在如何逃出去?”

    阿锦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摸了摸后脑勺,左言右他,“娘子要不我再给你讲讲我弟弟吧,我弟弟他啊……”

    “你该不会?”季婵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我还没想好来着。”阿锦的表情十分无辜,她当时也是情急所至,所以就病急乱投医了,其实并不是季婵表面上看到的那番胜券在握的样子,但至少现在比当时好很多了不是?

    季婵:“……”

    ☆、第53章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之际, 外头传来一个粗嘎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被敲响, “徐娘子,属下送饭菜过来了。”

    阿锦扬声道:“进来吧。”

    门‘吱呀’的一声被从外头推进来了,阿锦抬头一看, 是个糙汉,手里头端着简单的羊肉汤并几张蒸饼,另有一道荤菜和一道素菜。

    “你们首领呢?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阿锦问他。

    “首领有要事要处理, 所以暂时不能前来,贵客见谅。”大汉把东西搁置在桌上, 人长得五大三粗的, 说话倒是滴水不漏, 听见阿锦问话还好脾气的笑了笑,“如果没有其他的事, 某先下去了, 这位娘子的药还没熬呢。”他指了指季婵。

    “行, 那你下去吧。”阿锦点点头, 对方拱手行了个礼,出去的时候还顺便把门带上了。

    阿锦拉了拉门,木板晃动了几下, 却并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她往回走,对季婵说,“门被锁住了, 这些个土匪,原来还是防着我们的!”

    季婵纠正道:“是水匪。”

    阿锦噎了一下,“不重要。”她叹了叹气,“看来还是不信任我们,打算先把我们拘禁在这里,等他调查完咱们也该倒霉了,恒明子那个小子……”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季婵渐渐听不见了。

    “有办法吗?”季婵问。

    阿锦看了看季婵手臂上的伤,又想起被另外安置在其他厢房的刘、林两位管事,觉得头顿时大了不止一倍,却也只能先安抚住季婵,“当然有办法,等你一养好伤,我就能带你们出去。”

    季婵隐约察觉出她的言不由衷,只是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暂时这样了。同一时间,两个人为了不让对方担心,都接受了这个谎言。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严府已经忙碌了起来,满载货物的车马堵住门口,健仆们正在从上面卸货。

    管事掸了掸袍子上的灰,眼睛紧盯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但凡有的动作重了,或是走得稍慢了些,都会受到他的呵斥,“小心些!弄坏了一件定然罚你们去做田奴。”田奴的劳作要更加繁重,累死几个也是常见的,虽说都是些暗地里的事,但是健仆们也有自己的小道消息,闻言都为之一凛,只能咬牙强撑,半句怨言都不敢有。

    管事背着手,虽说背有些佝偻,头发也发白,但却没人敢顶嘴欺老,他眼角余光一扫,叫住了一个正提着篮子,往府里走的婢子。

    “阿雀,等等。”

    “奴在。”名叫做阿雀的婢子停住脚步,神色怯弱得低着头,她的手紧紧攥着篮柄,素淡的袖子半卷,露出满是各种伤痕的皮肤,指腹磨出了茧子,风拂过发丝,露出额角一处丑陋的疤痕。

    “你怎么出来了?”管事的看了看她的手和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心里暗叹了一声,实在无法想象面前这个叫做阿雀的姑娘实际上才只有二十来岁,然而谁让她曾经的主子得罪过大娘子呢?而且那位妾室带着严府诸多财物重要文书出逃,更是惹怒了大娘子,找不着正主,她们这些仆人收到殃鱼之灾也是自然,谁都救不了的。

    “莺儿让奴帮她偷偷带盒胭脂,奴也不想的……奴下次不敢了。”阿雀后退两步,两眼盈满了泪水,面前的老者是既是严府的大管事,同时也是大娘子的心腹,她不敢骗他。

    管事掀开她菜篮子里头的果蔬,果然在下面看到了一盒胭脂,他将木盒拿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妾娘子身边的女婢而已,竟然也敢无视府里头的规矩,最近大娘子找不到由头治她,现在倒是刚打了瞌睡就送来枕头,这一番杀鸡儆猴也好给府里其他不长眼的见识见识!”复又转头看阿雀,挥挥手让她下去,“这里没你的事了,回膳房待着,日后不准随意出入府门。”

    阿雀应了一声,似乎很害怕的脚步匆匆,然而那一双眼却是半敛着。莺儿对她呼来喝去,但凡有一点不满意的就偷偷掐她。她的主子最近得了宠在府里头也是嚣张跋扈,大娘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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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早就想整治,如今这一点小事尽够了,府里怕是要又闹上一阵,而自己也能落得个清净和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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