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金无彩
所以,九年前的那些人,就是因为这个么
心太软
沈沉默然。
“严监正金玉良言,轻易不指点人的。梅姑姑可要谨慎记住才好。”贾六刻意提醒着梅心。
梅心身子一震,猛地想起了昨夜两个人说起的小迎,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皇帝太后严监正,带着人呼啦啦地来了,又呼啦啦要走,南忱自然要送他们出门。
她很乖巧孝顺去挽沈太后,却被不动声色地躲开,轻轻咬了咬嘴唇,只好假作整理袖子,自己叉手,跟在两个人身后。
然而,才迈出寝殿高高的门槛,她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旁边看热闹一般的沈沉。
南忱的脸色顿时变了。
所以,这一次不是严观要来检查自己的行踪和命格,而是她——
“怎么离珠郡主刚才没有进去看看呢敢是昨晚已经逛腻了我的小蓬莱”
南忱心底冷笑,面上却露了俏皮样子出来,看向严观:“严监正,要说并无亲缘之人,昨晚我还见了这位新封的异姓郡主。您看看,是不是因此生了些妨碍呢”
严观的目光在她二人之间逡巡片刻,忽然转向南忱,皱起了眉头:“长公主殿下还是不要对沈郡主这般充满敌意的好。”
说完,竟对着沈太后和永熹帝抱拳躬身:“臣先前观星排命,只看到沈郡主乃是大夏福星,并不知道何因造了这个果。
“今日一看,倒明朗了许多。似乎沈郡主与长公主殿下命格中隐有相关。老臣如今能看到的,沈郡主乃是长公主殿下的救星。而长公主殿下,却似是沈郡主的灾祸。”
这话一说,众人的脸色都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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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3 章 恩义故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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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走,南忱便开始骂街。
从严观骂到沈沉,再从沈沉骂回严观。
宫人们听着直撇嘴,有的便嘀咕:“有胆子骂一声太后和皇上啊!拿人家撒的哪门子的气”
有乖觉的,便飞跑去告诉贾六。
贾六也不去看,只管命人去了一趟司膳司,话说的好听:“明天过节,咱们长公主也打算设酒,祈祷国泰民安。还请给些好酒、烈酒,再配些下酒的小菜。顶好是梨花殿椎嬷嬷爱吃的那些。”
司膳司满口答应,甚至特意去司酝司取了东北那边进贡来的陈酿老酒送上岛。菜品则在份例之余,额外又加了若干的糟卤麻辣鹅掌鸭信等等。
东西送到,贾六都没等到饭时,便命人直接送去了南忱跟前。南忱一边吃酒一边咒骂,越发放肆起来,直直将自己吃了个酩酊大醉。
待到第二天早上醒来,额头唇角都红肿出若干小痘不说,连嗓子都哑了,恼羞成怒,回身就要砸了寝殿。却又发现,不知何时,她寝殿里连饮水的盏子都变成了木制的!
消息送到梨花殿,正带着人替南猛改制小弓短箭的沈沉耸一耸肩,回了一句:“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钟幻出了宫,找到赶车的董一,心里莫名先松了口气,搓一搓手,含笑道一声辛苦,先上了车。
董一依旧板着脸,待他上车后,犹豫了片刻,方道:“永泰坊那边接到帖子,一位名叫辛洄的大夫,请您有空上门一见。”
“谁!”钟幻唰地一声挑起车帘,极为惊讶,“你再说一遍名字”
“辛洄。辛苦的辛,洄游的洄。无字。说是小郎应该识得他。”董一面无表情。
钟幻哈了一声,唰地一声又摔下帘子,嘲讽道:“西齐断骨之王啊!哪个大夫敢说自己不识得我师妹说在街上碰上了他,我还不信。敢情还真应了韩家的邀,来给韩三治腿了!”
耳边听得一个“韩”字,董一的眼角狠狠地抽了一抽,悄悄地咬着牙,手里的鞭子下意识地在马臀上重重一敲。马车往前走的速度顿时快了一半。
深呼吸,董一恢复了平静,仍旧刻板地问道:“那么小郎可要去见他”
“去!为什么不去正好去见见这个无耻之徒!现在就去!”
钟幻牙简直咬得格格响。
董一有些诧异,眼睛盯着前头的路,耳朵却偏向了车帘:“小郎跟那人,有过节”
钟幻哼了一声,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若不是先师悲天悯人,我的性命,险些就被他断送了!”
这个逻辑是……
董一表示:听不懂。
“当年他死皮赖脸要跟着我师父学医,可他却比我师父年长许多。我师父想了又想,便以半徒半友的名义将他留在了身边。
“可是当我师父发现了重伤的我,想要救治时,他却各种阻挠。非说我是不祥之兆,又说那个狼谷不是寻常人能进出的地方,救治我必定给我师父带来灭顶之灾。
“好在我师父那个人,顶顶不怕的就是惹事。当下便生了气,将他赶走,将我留下,并当着他的面收了我做亲传弟子。”
钟幻现在想起那一段往事,仍旧有些忿忿。
董一若有所思:“这样说来,此人竟与小郎是半个同门他那一手疗愈断骨的本事,竟与小郎等同”
“就凭他!”钟幻一声嗤笑,“我治跌打损伤的本事,我师父都要甘拜下风。他算哪根葱!”
董一默然下去:“可是,他能治得好韩三的腿,对不对”
听到这里,钟幻有些不以为然了,斥道:“治不治得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韩三那种废物,就算治好了腿,难道还比韩大韩二有用了”
董一没有作声。
钟幻以为自己说服了他,也就不再赘言,问得一声那辛洄住在平安客栈,便令董一这就过去,自己且先闭目养神。
马蹄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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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4 章 当以恩义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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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客栈就在眼前。
董一扶着钟幻下车,低声问道:“小人要跟着一起进去见那位辛大夫么”
“不用。你在屋外等我就好。当着你的面儿,我还不好意思敞开来骂他了。”钟幻哼了一声,少见地自己端正着衣冠袍袖。
董一心领神会,点头道:“那小人不进去。”
就在屋外,却什么都不会错过。
客栈的伙计听说是钟郎来见辛大夫,眼睛一亮,忙陪着笑把钟幻引了进去,口中还不停地奉承:“早就听说过钟郎的大名,辛国手尤其念念不忘,如今您竟真的登门,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钟幻哼哼哈哈地,懒得理他。
董一一看便明白他又不耐烦了,只恐那伙计再多说下去,钟幻要开口阴阳,便替他挡开:“我们小郎才从宫里出来,正疲累。多谢小哥,请给张罗些提神的饮子来。”
伙计满口答应,忙到了天字一号房门口,敲了门,报了名字,听得里头发话,推开门,哈着腰请钟幻“里面请”,自己则一转身一溜烟儿跑了去寻“提神的饮子”去了。
给董一一个守住门不令闲人入内的眼神,钟幻挺胸抬头,迈步进了房间。
一个银发老者迎了上来,双手抱拳,深深施礼:“来者可是钟郎”
“辛先生有礼。”钟幻淡淡地还礼,抬起身来,却先一眼看见了冷冷清清站在一边的婢女。
如遭雷击。
钟幻瞠目结舌,右手艰难抬起,忍不住打着颤指向她,一向利落到招人烦的嘴皮子此刻却吐不出成句的话:“你,你不是……你怎么……”
“钟郎快请坐。”辛洄笑容满面,亲亲热热地拉了他的手,把已经僵直的某个傲娇孔雀摁在了桌边,又殷勤地嘘寒问暖。
打哪里来。
可用了早饭。
路上好走不好走。
雪这样大,冷不冷。
以及,听说钟郎还有一个师妹,不知可一起来了。
直到此时,钟幻才算回了神,先前的倨傲一扫而光,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答话:
“昨夜太后心疾,我恰与师妹在一处,便进宫看视。今晨刚刚出宫,一切都好。因明天就是冬至大节,师妹留在宫里守着太后娘娘,出不来。”
然后再问候辛洄:“前辈是何时进京的一路风霜疲惫,如今可缓过来了寒家尚有些简单药草,若是前辈用得着,便请吩咐,晚辈一定照办。”
辛洄和那婢女的脸色都怪异起来。
尤其是辛洄,苦笑起来:“夜神医好歹于我有半师之份,我哪里来的脸面做钟郎的前辈若是钟郎不肯替夜神医认下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儿,便请直呼我的姓名罢了。”
“老先生高寿,小子后进,怎敢无礼”钟幻从善如流,却仍旧毕恭毕敬,“先师重教统,代师收徒之事,小子不敢做。”
听他这样直白地拒绝,辛洄有些悻悻地看了那婢女一眼。
婢女淡淡地转开目光,一言不发。
见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辛洄也就只好换了话题:“令师妹和韩家的恩怨,我倒也听说过不少。只是韩氏极少会跟西齐方面开口。一旦开口,我身为齐人,却也不好立即推却。
“今日请钟郎过来,就是想请问钟郎:这韩家三郎的腿,小老儿该怎么治合适”
钟幻高高地挑起了眉:“嗯”
“呃,就是,就是那个——”辛洄冲着他抽了筋一样地使眼色,“该,怎么治治好,几成”
哦!
原来是在问自己,要不要趁机弄死韩三,替自家的二傻子报个仇。
钟幻恍然,却立即摇头,神情严正:“咱们做大夫的,上了病人的家门,便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恩怨等事,都稍后再谈。”
话音刚落,屋外忽然轻轻地一声破空闷响:砰!
三个都不会武功的人不由得一愣,目光往窗外转了转,稍等一时,却又没
第 435 章 更赖主人明眼
仔仔细细地捏过了那条明显开始萎缩的断腿,辛洄抬起身来,冲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韩枢笑了笑,安慰道:“不严重。”
韩枢顿时喜形于色。
然而接下来,辛洄却踱出了他的卧室,走到了外间。
韩震立即便跟了出去。
“小三郎的这腿的确算不得严重。治愈也不难。只是,琐碎,受罪。”
辛洄坦白地看着韩震,拱手道,“小老儿敢拍胸脯,只要小三郎受得了这个罪,听得进小老儿的话,好生吃药、好生休养,必然有重新立起、抛去拐杖的那一天。”
顿一顿,含笑道:“只是,这一场罪,至少要受三个月半年。不知小三郎可愿意一试”
韩震看了他一眼,略微有一丝犹豫。
辛洄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婢女。
婢女垂首而立,恭顺安静,甚至让人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眉眼。
“我跟三郎商议一下。”韩震说着,进了内室。
旁边家人忙请了辛洄坐下,又给他上了热饮子。
见旁人不注意,辛洄便想对着那婢女张嘴说话,婢女疾忙使个眼色,摇头拒绝。辛洄只得低下头喝着瓷白碗中热气腾腾的奶茶。
嗯,曾经在边疆呆过的人,到了冬天,看来都很喜欢钟郎的这个小发明啊!
隔壁传来韩震温和的询问声:“……会很受罪。而且,至少要半年。你觉得如何”
接着便是一阵倒吸冷气,却伴随着一个女子咬着唇轻唤韩枢的声音:“三郎……”
最后,韩枢咬着牙自己狠狠答应:“哪怕三年!我都要治!”
辛洄垂眸看向手中的碗,唇角露出了一丝笑。
夜先生,小老儿成功了一半了。
婢女看了他一眼,眉心轻轻蹙了蹙,再度低头下去。
西齐来的名医顺利地住进了韩府。
韩家三郎腿上的旧伤会被完全治愈。
正式的治疗将在冬至节后进行。
回到永泰坊沈宅,痛痛快快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安安闲闲地吃了厨下精心调制的汤水,正要往床上躺倒的钟幻,看着董一表情怪异地走了进来,递过来一张短笺。
钟幻好奇地拿过来一看,乃是辛洄光明正大给他在平安客栈留下的消息。
甚至,结尾还模模糊糊地写了这么一行:“日后多有求教,还望钟郎宽忍。”
求教
还多有!
凭什么竟然还要宽忍!!
钟幻满面诡异地用两根手指拎着那张笺子的一个角,怪模怪样地问董一:“他这是想干嘛给我传递消息还是想让我指导他如何能在韩家内部做点儿啥”
董一被他问得都忍不住笑,自从见到辛洄就开始的满面阴霾终于破出一道亮光,道:“看来此人并不完全是为了韩氏而来。小郎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先看看再说嘛。”
“哼。韩家有什么好看的。”钟幻不屑地说着,手一松,那张笺子飘落在地,而他本人则倒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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