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朝昏
陈寒稍愣了一下,想起最近同学经常拿他打趣的表白墙,笑了一下说,“不长成这样,也骗不到女朋友。”
周越过了一会说,“陆纤纤今天跟我说,我们就要变成异地恋了。”
“你上大学,我上高三,到时候你一头扎进了大千花花世界,我岂不是成留守儿童了?”
“不行,你到时候得回来看我。”
陈寒是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用的出来留守儿童这个词的,作为文科生,名词匮乏的简直令人羞愧。
周越斜着眼看他,“那我用哪个词,独守空房吗,你真不要脸!”
“到底是谁不要脸!”陈寒停下脚步,愤怒的去揉她的脸,“我连一句话都没说!”
“我感觉你就是那个意思。”周越毫无防备的被他捏成了小猪嘴,婴儿肥的脸手感滑腻,一捏起来很搞笑,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
“你还没说你会不会回来看我。”周越拍开他的手,低着头认真的说,语气沉沉,听起来有些失落。
陈寒被她忽然的患得患失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先开心了一下自己越来越受重视了,然后又忙着哄道,“你怎么了啊?谁和你说什么了吗?”
他想了想解释,“那个表白墙,都是人开玩笑的。”
“我知道啊,我就是”周越低着头,看着前边被幽暗路灯拉扯出来的两道细长的人影,他们牵着手,走在放学回家的人群里,她抓了抓头发,“算了,我有毛病。”
陈寒轻声说,“现在离的都很近的,高铁和飞机,就算是从南到北,周末也够打个来回了。”
“你有想去的城市或者学校吗,还是就是要考最好的那个?”周越问。
“现在还没有。”他摇摇头,忽然笑了,“你现在这样说,到时候等你高考,你会去我在的地方吗?”
周越还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被他反将了一军,彼此的角色掉了了个,只好摸着鼻子含糊地说,“那这个这不好说。”
陈寒微微的挑了挑眉,周越三言两语的给自己挖了个坑,还一头跳进去了,蹲在坑底小声辩解,“我就觉得没有必要非得一个人跟着另一个,就算是在一块,那也得有自己的生活和路嘛。”
陈寒嗯了一声,“那你刚刚抓着我问的什么?”
“那当我没说。”周越答的飞快。
他照旧把她送到单元楼下,周越冲他摆摆手,“我走啦。”
陈寒却没松开,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发,“会回来看你的,二丫。”
他前面一句话语气很温柔,周越本来都快要生出点柔情似水了,后一句直接垮了,搡开他的手,气呼呼的说了一句“你翠花”,转身跑回了家。
班里倒计时的牌子从三位数掉成了两位,然后这句“会回来”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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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变得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他从去年十月份报的名,招飞一轮一轮的体检过去,四月的时候,通过了省里的体检,这之后,军队开始对他的家庭背景进行政治审核。
徐劲明作为监护人迎来军队进行家访的人,毕恭毕敬的送走之后,才咂摸过来味儿。
家里除了宋雅清,其余三个,包括当事人陈寒,都处于一种有点懵的状态。
他好像只是在某一天填了一份报名表,抱着试一试没有也无所谓的心态,还以为那一天是很平常的一天。
然后很久之后就发现,他的人生就在很平常的那一刻,岔向了另一条路。
政审之后,只要高考达到一本线,就算陈寒现在就地躺下不学了,过一本线也跟玩似的。
于是就只剩下高考后在首都的最后一轮筛选,基本就定了。
徐劲明是先懵后喜,反正优秀到天边也是他儿子,周越就比他的感情稍微复杂了那么一点。
陈寒孤家寡人一样,背着个包就能真正浪迹天涯,特别要询问的人就两个,徐劲明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办酒席了,所以他只是问过周越的意见,毕竟根据她之前的反应,不一定会高兴。
可是周越只是摇头,“我之前说的只是小事,和这个不能比,没有人有资格干涉别人的人生。”
“这前几轮都是体检,尽不到人事,既然能过那真是命中注定了,况且比起按部就班的过日子,你肯定也是想去的吧。”
她说着咧嘴一笑,“而且我觉得超酷。”
这一年的前半年过的很快,流水一样,好像眨眼就到了六月。
六月三号的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周越和陆纤纤刚准备去买饭,走到走廊就听有人喊了一句,“高三撕书了!”
一言出,班里有窗户对着高三楼的都呼哟一声挤回了班里,站在窗前看,其余的都成群结队满脸兴奋的跑向了高二高三楼的交界处,周越刚一出分界的铁门,入眼就是漫天的白色纷纷落下。
“老子终于要解放了!”
“扔他娘的!撕!这玩意留着干嘛?扔扔扔!”
“毕业啦!”
“卧槽你他妈冷静点,你他娘的高二!”
高三整栋楼群起呼之,笑闹翻了天,震的整个学校都陷入了狂欢的氛围,夹杂着一层一层楼扔下的试卷和教材,高三楼前广场很快被白色覆盖,蔚为壮观,有人嘶吼,有人大笑,有人干脆集体高歌。
老师们也端着茶杯站在办公室门口,不语只笑,下死手摁了学生大半年,一让他们脱逃,倒只是笑着看,纵然他们最后的放肆。
周越和陆纤纤趴在栏杆上看,一眼看见了对面一层楼的陈寒,正扬手拿了一叠试卷,一挥手,洋洋洒洒。
“我也想扔。”陆纤纤转过头跟她脸对脸,向往的说,“咱们还有一年呢。”
周越惆怅的转过头去,一扭头发现陈寒看见了她,隔空冲她招招手。
周越一笑,拉了陆纤纤的手,“咱们走。”
她俩跑到十九班门口,陈寒和程晓松他们背过身来,靠着栏杆站着,陈寒脸上带着笑意,他的同学搭着他的肩,朝她挤眉弄眼的笑。
有晚间稍凉的风掠过。
“哎哟喂,嫂子来了。”
“我也想玩。”她朝他一伸手,“给我几张试卷。”
陆纤纤在旁边小声的提醒,“还有我还有我。多要几张多要几张。”
陈寒进了教室,拿了自己的卷子,顺便洗劫了其他人的,拎了好大一摞给她。
“哎哎哎。”十九班的男生沸反盈天,“嫂子想玩,我们也想玩,寒哥太他娘的偏心了!”
“没完了还。”陈寒踹了打头的一脚,笑骂,“滚蛋。”
周越拉着陆纤纤到他们让开的位置,哗哗哗的撕了卷子,清脆的声音听着极其舒心,仰头看着,通体舒畅。
她的声音穿透了纷纷扬扬落下的白花花纸片,飘散在半空中,“陈寒——”
“——高考加油!”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喂”周越深夜被电话吵醒,嗓子沙哑的厉害,脑子也顿,神魂分离的听电话那头的人吐字不清结结巴巴的说话,“喂?喂!是不是我周,周越妹妹啊!”
电话两头的人一个没睡醒,一个酒鬼,彼此都沉默了一会才找得着北,周越茫然的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陈寒的名字,“谁啊?”
“我是程晓松啊!”电话那头的人大着舌头说,“我就是打电话跟你说啊说这个,这个”他这个了半天,才猛地想起来,“哦对,叫你来把寒哥接走,他,他躺这了。”
周越一头雾水的看着手机,对方挂了电话,很快发了一张照片过来,周越一看都服了,陈寒脸朝地趴在地上,无知无觉的,照片里还能看见其他人,无一不是歪七扭八的躺着。
程晓松又打电话过来,“七塘公园这,十字路口!”
半夜一点!
躺在十字路口!
这刚刚高考完几天,都疯成这样了!
周越猛的清醒了,看看时间,先去徐劲明房间,推门一看空空无人,这才想起来他和宋雅清一道去邻市参加婚礼了,她抓了抓睡的乱糟糟的头发,随便换了件衣服,抓起钥匙下楼。
凌晨整个小区空无一人,周越有点害怕,风一样的从小区里穿过,夜里燥热的风和焦躁的蝉鸣如影随形,弄了一头的汗,她到大门口街上路灯下等着,等了好久才拦到出租车,一路心惊胆战地偷偷看着司机,手里抓着以往陆纤纤在网上买的小型报警器。
好在顺利到了七塘公园,一到公园前的十字路口,一眼就看见了十九班的男生们,在十字路口人行道拐弯一片和马路有一圈护栏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或坐或躺了一地,嘴里哼哼唧唧的,活像电视里被高手横扫过一圈的反派炮灰们,程晓松独自坐在正中央,左看看右看看,还有几个没喝多的站着护法,活像摆了个驱魔阵。
周越走过去一看,他手里抓着十来个手机,正拉着脚边一个男生的手指解锁,解完了锁把人一扒拉,就跟吸血鬼吸完血把人扔掉的动作一模一样,打开电话通知人来接。
服了!
“没死呐?”周越踹了他一脚,程晓松抬头看她一喜,喷着酒气说,“卧槽,总算来了个活人了。”
“他人呢?”
“躺着呢。”程晓松看了一圈,黑咕隆咚的,“你自己找找吧!”
“”
周越和其他几个没喝多的人看着一群醉鬼,把他们摆的看着稍微像个人,省的家长来看了生气,唯独任由陈寒独自脸朝地趴着,程晓松想扶来着,被她一眼瞪回去了。
“你们钻酒缸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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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周越擦了擦汗,“喝了多少?”
“那谁知道,啤酒都是成箱搬的,完了还有白的红的蓝的,混着喝的嘛。”程晓松头脑发晕的说。
“不瞒你说,我们都住寒哥家好几天没回家了。”有人打了个酒嗝,“真他妈带劲!”
“你们还没死真是,平常遇佛就拜吧?”周越没个好气,高考完她得照常上课,知道毕业生肯定疯玩,都没怎么骚扰陈寒,谁知道他们这么没谱!
直到挨个给送上了车,才一身热汗的架着陈寒上了车。
陈寒在路上趴了老半天,清俊的侧脸上压上了路面砖花印,再深一点就跟毁容了似的。看起来可惨可惨。
“我把你俩送到家吧。”一男生说,“你一女生也不安全,寒哥又晕了。”
“不用不用。”周越指着地上几个没人要的,“你还一堆活呢,我们车直接到家门口,不碍事。”
程晓松撑着一口气尽完了班长的职责,也倒了,正扒着垃圾桶唔哩哇啦的吐,男生们头都大了,听她这么说也就应了。
“走了,你们小心点。”周越隔着车窗招招手。
“这几天送了不老少喝多的了。”司机笑笑,“又是刚毕业的吧。”
七塘公园离他们家不远,很快就到了,司机好心的帮着她把陈寒扶下了车,他完全断片,任由人折腾,被周越连拖带拽的弄回了家。
一开门把他往里一推,他就整个往地上歪去,调整调整姿势就又趴好了。
客厅迅速弥漫上了一股浓重的酒气。
周越嘭的一声带上门,一脸黑气的从他身上迈过去,一身的热汗难受,找了衣服重新洗了个澡。
洗完澡看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她到客厅在陈寒身边蹲了一会,“喂。”
“起来洗个澡?”一身的酒味烧烤油烟味,周越碰都不想碰。
“还活着吗朋友?”
确认了怎么喊都喊不醒之后她就拍拍手,又从他身上跨过去回了房间,躺下床上准备睡觉。
躺着又觉得不对劲了,想来想去,醉酒能醉到这种地步吗?
别不是喝坏了吧?
周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没有睡意,重重的唉了一声,又暴躁的爬了起来。
“唉。”她跑回去,戳戳陈寒的脸,他脸上的印子已经消了点儿,枕着一只胳膊,露出半张脸。
周越又是推晃,又是掐他脸,最后只能强行捏住他鼻子,陈寒很快因为呼吸不畅而有些难受,喘息陡然重了起来,周越又生怕这蠢人真的把自己憋死,只得松了手。
陈寒却慢慢睁开眼睛,动作很缓,睁开了一小半,半阂着眼的时候眼皮层次分明,眸色尽黑。“谁啊?”他嗓子哑的几乎有点失声。
“我。”周越费力的低头去看他,“你有没有事?”
陈寒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就又闭上了。
“嘿。”周越揉揉他的脸,“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嗯。”他闭着眼低低应。
“嗯?”周越不知道他这一声是什么意思,急急的去推他,“你别喝了个假酒啊,这辈子长这张脸和脑子都不容易,一失足千古恨”
陈寒却不耐烦了,一直有人在他耳边说来说去,吵死了。
就很生气的睁开眼睛,昂了昂头,“你谁啊!”
他眼睛在暗夜里亮晶晶的,“我睡觉,不要老是跟我说话!”
他复又低下头去趴着,嘴里念念叨叨的,“吵来吵去,烦死了。”
这他妈真的喝了假酒!
周越气坏了,现在就说她烦死了,以后还得了!谁大半夜跑那么远把他接回来的啊。
她觉得他说她烦就很过分,虽然是喝多了,还是让人很生气,揪着他问,“你说谁烦死了,说谁?”
“说你。”陈寒很光棍的斩钉截铁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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