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神洲异事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若风95

    然而,让他孙勋做梦也不能想到的是,世事无常,也才过了半年不到,如今秋明礼已是一位正三品的户部尚书,而他自己,却沦为了天牢里的一个阶下囚。

    “孙大人……秋大人也算你的老朋友了,今日专程赶到这诏狱的天牢里来看看你。怎么……孙大人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你这也未免太过失礼了吧!”杨文渊坐在了秋明礼的身旁,笑吟吟地说道。

    “哼哼!想看孙某的笑话,今天还早了点!”孙勋强忍着浑身的痛楚,兀自冷笑道。

    “好好好!孙大人,算你骨头硬!看来,对付你孙大人,咱卫所里的手段还是不够用啊!来人!……把刑部的那套抽肠子的铁钩拿进来,再让孙大人尝点新鲜的玩意……”杨文渊拍了一下桌子,便命人拿进刑具,又要准备给孙勋动刑……

    秋明礼忙摆手道:“这个……杨百户,先不忙动刑,今日老夫要同孙千户说几句话,你先到外头去候着吧……”

    按照青衣卫的规矩,断没有主审官回避,却让外人与钦犯单独问话的道理。然此时,杨文渊知道秋明礼深得圣眷,又是魏王的老师,自然要曲意巴结,当下,他二话不说,自己便乖乖地退到了牢门外。

    秋明礼向着孙勋问道:“孙千户,老夫今日来看你,不为别的,就只为一件事……”

    孙勋不由得朝秋明礼看了几眼,心道难道你还有事求我不成

    秋明礼道:“老夫问你,你家中可有那‘七日噬魂散’的解药”

    孙勋道:“你要这解药做什么”

    秋明礼道:“你先前在西峡口,将徐百户打得受伤中毒,你的解药,老夫自然是去救人了!”

    孙勋道:“徐恪这个小贼,不是已然解毒了吗”

    秋明礼道:“没有解尽,还有两种余毒。”

    “没有解尽还有两种余毒……咳咳咳!太好啦!徐恪啊徐恪,想不到,你这小贼也是难逃一死!孙某虽然运气背了点,但还有你给我垫底,哈哈哈!”闻听徐恪尚未解毒,孙勋不禁仰天大笑道。他这一笑牵动了铁链与伤口,立时又觉前胸一阵剧痛,是以便笑不下去……

    “孙千户,老夫来同你做一个交易如何你只需将这解药的藏处告知老夫,老夫便答应你提出的一个条件!”秋明礼道。

    孙勋冷笑道:“我凭什么信你”

    秋明礼慨然道:“凭老夫为官三十年的声望,凭老夫活了五十八年,不曾做过一件背信弃义之事!”

    孙勋沉吟良久,却道:“好!秋大人,孙某知道你是个君子,你说的话……孙某信!你若能帮孙某做一件事,孙某便告知你解药的地点。”

    秋明礼道:“什么事说吧……”

    孙勋道:“孙某想托秋大人救一个人……”

    秋明礼问道:“是谁”他心道若是让我来救你,那可是万万不成的。笔趣阁备用站

    孙勋却道:“他叫刁得贵,现如今,也被关在诏狱中。”

    秋明礼沉思了片刻,却摇头道:“此人是刺杀钦差的从犯,他所犯的乃是谋逆之罪,这个人……老夫救不了!”

    孙勋道:“那就没办法了,大家就一起死吧!”

    秋明礼道:“孙千户,你要救的人,他犯的是死罪!要想将他救出去,老夫答应不了。然则,老夫可以答应你,在他问斩之前,让他少受些活罪,他的家人,老夫也可以派人妥为照料。还有你孙千户的家人,老夫也可以向圣上奏请,让你的家人免受株连……”

    “我的家人!秋大人,你能保证皇上会赦免我的家人”孙勋眼睛一亮,急切地说道。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孙勋蓦地心中一痛,其他人倒还罢了,只是自己子嗣艰难,先前有两个孩子都已接连夭折,如今就只养大了一个儿子,还只是年仅十一岁。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陪着自己赴死,孙勋着实是于心不忍……

    “这个……老夫只能是尽力而为……”秋明礼低声言道。他暗想你犯的是谋逆,又自认是主谋,按大乾律,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莫说是你的妻儿老小,就是你的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都要被满门抄斩,我又如何能保证

    “你什么都不能保证,却想让孙某交出解药……可笑!”孙某又哼了一句,便不再理会秋明礼。

    秋明礼眼见孙勋不肯合作,一时焦急莫名,只得不断恳求道:“孙千户,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行也善’我那学生徐无病,与你本就无冤无仇,你们不过各为其主罢了。如今,你既已身犯死罪,又何苦妄自再搭上一条性命你若拿出解药,老夫定当为你的家人,竭力争取……就算你全家人都不能幸免,老夫亦可保证,为你们妥善料理后事……孙千户若有别的要求,老夫也当……”

    孙勋听着秋明礼兀自苦求,心中叹道:“我虽与他有怨,但此人着实是个诚实君子!他若先虚与委蛇、满口应承,我又怎知他话语的真假罢罢罢!他与我推心置腹,我又何必再行隐瞒”于是,孙勋突然又开口说道:

    “秋大人,孙某就跟你说句实话吧,孙某的手中,其实根本就没有解药!”

    秋明礼神色一变,忙道:“不可能啊!你既是用毒之人,身上怎会没有解药!”

    “那‘七日噬魂散’是别人给我的,他只给了我毒药,却并未给我解药!”孙勋道。

    秋明礼见孙勋说话,神色与口吻都不似作伪,不由得心中一凉,暗道,看来胡姑娘仍然未能算准,想不到竟连孙勋的手里也没有解药。此时距离徐恪毒发之时已经只剩几个时辰了,秋明礼心情惶急,仍不死心,又大声问道:

    “那你先前怎地不说!还要提出条件与老夫交换”

    “先前……哼哼!……先前孙某自然是在诓你,为的就是骗你先做好孙某相托之事,到时候我便随意说个地方给你,你又怎知真假只是我没想到,你秋明礼却是个……哈哈!”孙勋冷笑了几声回道,这下面的话他便不想说了。

    ……

    “你站住!鬼鬼祟祟干什么……”门外,忽然传来杨文渊大声呵斥手下的声音。

    “回……回扬大人,小的……小的本打算给犯人去送饭……”

    “送饭那就去送啊!杵在那里做什么!”

    ……

    未几,牢门一开,杨文渊便领着一个小佐领走了进来。那小佐领正是负责看守甲字十六号牢房的肖剑南。此时,他手里正捧着一个食盘,上面装了一碗米粥,还有一碗水。

    “呵呵……秋大人,底下人来给犯人送饭了,咱们孙大人被审了这么久,也该吃一点了……”杨文渊朝秋明礼拱手施礼,笑道。

    秋明礼见杨文渊忽然闯了进来,脸上虽露不快,但也不好发作。他情知杨文渊必是不想让自己呆得太久,但此时,解药还未到手,虽觉希望已然渺茫,他却仍不愿离开,于是便朝肖剑南挥了挥手,示意赶紧让孙勋吃完,他还要接着再问……

    肖剑南端着食盘,一路哆哆嗦嗦地朝孙勋走近。他走到孙勋身边,将食盘放下,端起了那晚白米粥,递到孙勋的面前,说道:“孙……孙大人,请用早饭!”不知何故,他端着白粥的样子,仿佛手里的粥碗重有千钧一般,而且,额头上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慢着!”杨文渊眼光锐利,立时摆手阻止道。他走到肖剑南身边,看着他手里端着的粥碗,问道:“这碗粥哪里来的牢犯的粥有做的这么精细的吗看着可是上等的白米做的……”

    肖剑南忙回道:“回……回杨大人,这是小……小的自己做的,孙大人平时待小的不薄,小的……小的做了碗好粥,特意来……来孝敬一下孙大人……”

    杨文渊心中不住冷笑,暗道你肖剑南就算扯谎也不找一个好点的由头!这孙勋如今已然是一个死囚,你何时有这份好心,还会做一碗好粥去“孝敬”他?

    杨文渊随即笑吟吟地说道:“看不出你肖剑南还有这份心啊!看来孙大人平日里没有白疼你,好好好!来,你先尝一口吧!”

    肖剑南窘道:“杨大人,这……这是给孙大人准备的。”

    “本官让你先尝一口!”杨文渊怒色道。

    “肖剑南,快点喂我!”孙勋在一旁好似已看出了端倪,他忽然朝肖剑南大声叫道。此时,他双手双脚被铁链紧紧束缚,只得靠人喂食。

    杨文渊大步上前,劈手从肖剑南手里夺过了粥碗,一边端详着他手里这碗晶莹柔滑的白米粥,一边朝孙勋说道:“孙大人,别急呀!本官倒想看看,这底下人对你,到底有多少孝心呢”

    杨文渊又走到肖剑南的身边,将粥碗伸到肖剑南的嘴前,沉声喝道:“吃一口!”

    肖剑南此时已是浑身颤栗、脸如死灰,一双眼珠中也尽是惊恐之色。他自知今日之事已然别无它法,无奈之下,他只得用调羹兜了一小勺米粥送进了自己的嘴里,略加咀嚼后便吞入了腹中……

    刚刚吃下一口白粥,肖剑南正欲去兜第二勺,却猛觉头脑一沉,他身子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手上的白瓷调羹也“哐啷”一声掉落于地。

    “好厉害的毒药啊!”杨文渊蹲下一探肖剑南的鼻息,已然没了气息,又将手中的粥碗拿到鼻前闻了一闻,只觉无色无味,不由得叹了一声说道。

    秋明礼见状也不觉心惊,他拄着拐杖走到近前,再看躺在地上的肖剑南,却见那小佐领,此时躺在地上,四肢舒展,神色安然,眼睛虽然还张着,但神情却恍如酣睡一般。先前的诸般惊恐之状,此时在肖剑南脸上竟然已见不到丝毫……

    “他……死了”秋明礼问道。

    “死了!……秋大人,若不是下官心细,今日死在这天牢里的,可不是这肖剑南了。”杨文渊说道。他搀着秋明礼回到椅子上坐下,将那粥碗往桌子上一放,又朝孙勋笑道:

    “孙大人,你的主子今天给你准备了一碗好粥啊!可惜了,却叫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奴才过来……这碗粥,你怕是喝不成喽!”

    “蠢材!”孙勋也骂了一声。虽然已明知这一碗白粥喝下肚去,自己就成了躺在地上的肖剑南,但孙勋此时却是真心盼着喝粥的不是肖剑南,而是他孙勋自己。然孙勋骂完之后心中又是冷笑不已,这“蠢材”骂的,除了肖剑南,不也包含着他自己吗自己出生入死,替主子卖命十余年,如今,那位主子能赏给他的,就是杨文渊面前的那一碗晶莹亮润的“白米粥”……




第一百零三章、咫尺之间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神洲异事录 ”查找最新章节!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元月二十七,辰时,长安城东,赵府别院大门口。

    早晨的阳光照在赵府别院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上,此时,康有仁正在用力地敲打门环。赵府别院的一个阍人赶过来开门,一见只是一个身着奇装的青年男子,立时眼珠子一瞪,破口大骂道:“谁呀!大清早地敲门,你要饭也不用这么早……”

    他这“早”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便中了康有仁的“清风玉露粉”。只见康有仁只是手指微微一动,甩出了一丝他康家的独门秘药,便让这阍人身子一软,斜斜地倒在地上。

    康有仁大步跨入门中,见人就打出“清风玉露粉”。他虽然武功尽失,但康家的两项绝技毒药与暗器却仍能使得,此际用在这些毫无武功的寻常下人身上,更是绰绰有余。

    康有仁毕竟是使毒的行家,只一炷香的工夫,这赵府别院的二十几个家丁,还有一众丫鬟老媪,都已被他尽数迷倒……

    昨夜康有仁回到居德坊的住处,却不见了自己的两位贴身婢女,他心中已大感奇怪,今晨醒来,见阿竹与阿菊竟一夜未归,情知两人必然出事。他自小就得这两位丫鬟贴身照料,来到长安之后,身边更无别的亲人,是以他心中已是将阿竹与阿菊当作自己的亲人一般。

    康有仁寅时即起,匆匆赶到楚王府,将一包“眠花丸”交给楚王之后,随即快马赶到了灞林原。根据康宅里的佣人交代,昨日阿竹与阿菊便是说好了去灞林原游玩……

    康有仁心中焦急,到处逢人打听,终于在渭水之畔的梅林边找到了一处茶摊。那摊主吞吞吐吐地说道,昨日曾见过两位胡女在此游览。康有仁便拿出了二两银子,摊主一见银子立时两眼发光,忙道后来见这两位少女被一伙家丁所绑,当时只隐约听他们说道“赵公子”“城东别院”云云。

    有了这些讯息,康有仁心中便有了大概。长安城中有名的赵公子不多,他康有仁凑巧识得一位,正是那兵部侍郎赵勇的儿子赵小刚。只因赵勇也是楚王的一名心腹重臣,康有仁时常进出楚王府,自然与赵家父子有数面之缘。如今,康有仁听得茶摊摊主讲述赵公子的容貌,心中再一对照,便认定那人必是赵小刚无疑。

    康有仁在京城里颇有人脉,稍稍一问便打听到了赵府在城东的别院。他此刻做事如疾风快雨,得了消息便立时快马赶来,只在辰时便寻到了赵府别院的大门口。

    此时,康有仁只堪堪用完了两包“清风玉露粉”,便已将赵府中人尽皆迷晕。他将那家丁头目手脚捆住,再用一盆清水冲醒,问道:

    “赵小刚呢”

    那家丁头目睁眼之后,见身前只有康有仁一人,自己却手脚被缚,他不知康有仁的手段,一时大怒道:

    “大胆贼人!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到兵部侍郎赵大人的家中来撒野!还不快将我放了!”

    康有仁心中焦躁,哪还有心思陪那家丁聒噪,他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只顺手一划,便将那头目的半只左耳给割了下来,沉声说道:

    “我问你话呢,耳朵聋了吗”

    家丁头目痛得惨呼了一声,忙不迭地回道:“大……大爷,赵公子不……不在这里,他……他回府治伤去了……”

    “昨晚被你们抓来的两个女孩呢?”康有仁问道。

    “昨晚那……那两个胡女,她……她们刺瞎了赵公子的眼睛,跑了……”家丁头目颤声回道。

    “到底怎么一回事你把前后的经过,仔细给我说清楚!”康有仁喝道。

    那家丁头目此时便如同见了活阎王一般,他不敢怠慢,便将昨日傍晚,自己率一众家丁陪同赵公子还有几位宾客,一同游览灞林原,之后见到了阿竹与阿菊,赵公子见色起意,便命他们暗施偷袭,将两位女孩绑到了别院,直至那两位女孩又刺伤了赵公子,趁乱逃出府去的经过,一一讲给了康有仁听。

    康有仁初时听得阿竹与阿菊竟然能急中生智,将赵小刚一只左眼刺瞎,不禁心生赞许,后来听得她们逃出赵府别院之后,上了一驾马车不知去向,便又忧心忡忡,随即问道:

    “你们看清楚那驾马车去了哪儿吗”

    “小……小的没看清,只知道是往南面跑了……”家丁头目回道。他见康有仁面色不善,已经脸露杀气,急忙跪倒在地,又大声求饶道:

    “大爷!那马车跑得飞快,小的们拼命追赶,也没有赶上,她们……她们去了哪里,小的真真是不知道了!大爷饶命!饶命啊!”

    “你们这么多人,竟追不上一辆马车,要你何用!”康有仁怒道。他一时心头火起,便挥刀往家丁头目脖子上一抹,鲜血喷出,那头目顿时便倒地身亡。

    康有仁知道阿竹与阿菊的性子,必不肯与自己分开这么长时间。如若马车上坐的是好人,那么昨晚他两位婢女就应该已回到家中。直到如今,她们仍然杳无音讯,必然已是凶多吉少。想到此节,那康家大少更是心中生出一股狂怒,他走进院中,见着一个兀自晕倒的男丁,便挥刀往他脖子上一抹,只片刻工夫,这整一座宅子里的所有家丁男仆,全部死于康有仁的刀下。只剩下几个丫鬟和老媪,仍然昏倒于地,幸亏爹娘给了她们女子之身,否则也早就魂命归西……
1...6768697071...23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