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宝(重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晨潞
梁秉仁的脸色难看起来,被一个后辈这样嘲讽,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顾阁老精神如此好……看来是不打算回去休息了?”
“梁太傅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凑此热闹,我自然是奉陪到底。”顾望舒薄唇微微抿了。
梁秉仁抬眼去打量青年,如斯年轻又有本事的,死了还真是可惜了。不能为之所用,那就只能杀之而后快了!他看了右都督一眼,示意可以动手了。
五军营带来的都是精兵强将,训练有序。乌压压的一群官兵拿着大刀、长矛从四面八方开始围攻。
亲军十二卫也不是吃素的,顿时整个皇城乱成一团。
顾望舒抽出身旁金吾卫腰间的大刀,直奔梁秉仁去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也姑且试试这些年在叶家学到的本事。
五军营带来的官兵实在太多了,人数是亲军十二卫的几倍不止。
御林军……渐渐的,就有了败势。
正在这时,叶瑾瑜并几个金吾卫一起从内殿走了过来,手里押着太子和戴明珠冠的皇后,大喝:“住手!”
梁秉仁正在指挥作战,他是第一个看见太子的,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的喧哗声顿起,从神武门,西华门……突然涌进了大量官兵和手拿弩箭的侍卫。
叶瑾泽,叶瑾文一马当先就冲了过来,他们在路上时被梁太傅派的人围堵了……还好来得不算晚。
都指挥史杨骅也随后跟了过来,举刀厉喝:“因顾念尔等被贼人误导,降者不杀!不株连族人!”
“因顾念尔等被贼人误导,降者不杀!不株连族人!”
“因顾念尔等被贼人误导,降者不杀!不株连族人!”
连喊三声,他身后所带的将士更是齐声应和,气势磅礴。
梁秉仁这时候才变了脸色,他没想到,左都督没把人拦在路上。真是废物!
杨骅带着官兵迅速包抄了现场,和御林军、锦衣卫等一起,如夹馅饼似的和五军营的人缠斗了起来。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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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了一边倒的反转。
叶瑾文的长矛穿透了陈耀忠的肚子,顾望舒生擒活捉了梁秉仁。
战局已定。
朱瞻宣身穿黄袍,带着宫女、太监由锦衣卫护着,从内殿也走了出来。他站在汉白玉的大殿门前,顿了顿:“以太子和皇后为首、梁太傅辅助等,犯了谋逆大罪。太子贬为庶人,皇后打入冷宫,凡梁太傅亲朋以及党羽,格杀勿论。”
皇后本来面如死灰,有气无力了,闻言却又哭嚎起来:“求皇上饶命,臣妾只是一时糊涂……”
朱瞻宣摆摆手,有宫女上前堵住了她的嘴。
首领太监严涌开始带着宫人们配合御林军清理尸体、打扫御林道了。
皇后等人被带了下去。
朱瞻宣看着顾望舒被鲜血染就的看不出颜色的青袍,刚想夸一句“英雄出少年”,却看到他极速的向自己扑来。
然后,亲眼看着顾望舒替他挨了一刀,轰然倒地。
叶瑾瑜离得最近,他脸色苍白地扑了过去。
“来人,叫御医。”朱瞻宣喊道。
场面乱作一团,因流血过多,顾望舒的神智有些模糊了。他隐约记得自己被人抬了起来……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这时候天已经破晓,鱼肚白的天空开始亮了起来。一切都过去了。
第67章
刺杀皇帝的护卫很快就被抓住了, 是梁秉仁的次子。他混在金吾卫的队伍里, 见皇后和父亲先后被抓, 知道大势已去,有些丧心病狂了。
宫变的结果在第二天上朝时就下来了,朱瞻宣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压数人。梁秉仁为首的官员更是树倒猢狲散, 再无兴事之力了。
朱瞻宣料理皇后一族, 是秘密之举,只派了自己的心腹大臣……此事一出, 朝堂之上皆为哗然。
新德泽暗自擦了头上的汗, 信四弟的话果然不假。皇上英明、仁孝, 虽不至于迁怒工部尚书赵章德, 忌讳却是肯定了。他偷眼去看,赵尚书的脸色比他还难看, 显然也是刚刚知晓此事。
他正奇怪早朝怎么没看见顾望舒, 朱瞻宣却开了口:“顾爱卿有功于社稷,更因护驾而重伤。即日起担任吏部尚书一职,赏银千两。伤愈后直接上任。”
“谢皇上隆恩。”兵部尚书叶瑾泽代为跪下磕头。顾望舒在宫内医治后,一早就被送回叶府了。
朱瞻宣口谕一出,文臣武将皆惊。顾望舒年纪尚轻, 皇上这般做, 大概是有意栽培了。看来, 朝堂上的风向又要变了。
散朝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太阳高高地挂在头顶,炎热难当。
知了在远处的柳树梢上不停鸣叫, 没完没了的,让人忍不住烦躁。
此时,秦氏刚从赵府里出来。她带了一盒子的南海珍珠送给周氏,委婉地提出荷姐儿还小,府里老太太心疼孙女,想多留两年。
周氏对于秦氏的言语,也没有多说什么,确实人家女孩儿还太小。只是有些疑惑的是,前几日表姐过来时,明明说过**不离十了……怎么突然就变了。好在新家也没有拒绝,听秦氏的话外音只是想往后推推。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夕阳西下时,新德泽处理完公务回府,径直来了 “德惠苑”用晚膳。他见女孩儿也在,亦没避讳,说了朝堂上的见闻。
新荷正坐在临窗的榻上同采风、采月一起打璎珞,得知顾望舒为救皇上而重伤的消息时,手里的剪刀都失手掉了。
“姐儿,小心点。”剪刀“咣当”一声落到地上,离大小姐的右脚不过一尺。云玲吓的魂都要掉了,她弯腰捡了起来。
新荷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头有些晕,魂不守舍了。四叔怎么会受伤呢?严不严重?她下了塌就往外间走,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父亲……我想去瞧瞧四叔。”
新德泽看着女孩儿的模样,叹息一声:“按理说,我们是该去瞧一趟的。但是,今个天太晚了……明日再去吧。”
新荷知道父亲说的话有道理,她长大了,又是姑娘家,怎么好夜里贸贸然去瞧一个外男。
可是,心里明白归心里明白,眼泪却是擦都擦不及了。
她这样闷声委屈着,秦氏第一个就受不了了。她一辈子就得了这么个女孩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老爷,我看倒不如这个时候去。一则四弟受伤,为表新府亲厚。二则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和镇国将军府示好……”
新德泽的眼神闪烁不定,秦氏知道他心动了,继续说道:“按照老爷刚才的话来说,四弟的前途不可限量。他受伤这样大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赶去探望?”
新德泽稍稍想了想妻子的话,笑着说道:“还是欣儿考虑的周全。”
他随即吩咐下人去找人参、燕窝等补品来,让贴身的小厮去套马车。
“父亲……”
新德泽回头看见女儿可怜的小模样,心就一软,“别哭了,收拾一下,待会和我一起去探望你四叔。”
新荷“嗯”了一声,随母亲一起下去梳洗了。
夏夜,天空的一角零散点缀着几颗小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
一阵风吹来,带了些凉意,树叶飒飒作响。
镇国将军府守门的护卫老远就看见挂着新府灯笼的马车过来了,便差人进去禀报。今一天,来了无数的达官贵人来瞧表少爷,个个都身份贵重,他们可是谁也得罪不起。
新德泽扶着女孩儿下了马车,交待云玲拿着礼品往府里走。
一个护卫眼尖,一眼便认出了新荷,这小姑娘前些时日来过府里,称呼表少爷为四叔……是新府的嫡出大小姐。
“新老爷,里面请里面请。”他又看小姑娘的容貌和眼前的男人有几分相似,心里一思量,便迅速走了上去,笑着说道。
“客气。”新德泽让随行的小厮给了赏钱。
叶瑾瑜刚从“合欢堂”出来,迎面就碰上了前来禀报的护卫。他问了一句,便随着人迎了出来。无论新德泽动了什么心思来探望外甥,但终归上门为客,叶家岂有不欢迎的道理。
“叶将军。”新德泽拱手行礼。
叶瑾瑜笑着搀了他,“新侍郎如此客气,屋里请。”说话间,回头看了一眼新荷,有些迟疑:“这是?”
还没等新德泽介绍,新荷就屈身行礼:“见过三舅公。”
叶瑾瑜轻咳一声,果真是那小姑娘,几年未见,倒是出落成眉眼温柔的好模样了。她来府里探望倒是不稀罕,听说小时候就与大外甥十分亲近了。
“起来吧。”他摆摆手,把人往“合欢堂”领。
路上,新德泽问道:“四弟的身体怎么样了?”
“无碍。御医说只是伤到了皮肉,刀口有些深,多养些时日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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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合欢堂”的小厮、婆子们虽不认识新德泽,却很熟悉新荷,知道这是主子心尖上的人。于是乎,弯腰行礼、端茶倒水,俱都表现了极大的热情。
云玲趁机把手里拿着的锦盒交给了虎子。
叶瑾瑜奇怪地摸了摸鼻子,一转眼的功夫,这群奴才去喝鸡血了?他是大外甥这里的常客,又是府里的三爷,这么“高规格”上赶着伺候的待遇,怎么一次也没享受到。
瞧瞧,那个叫旺财的小厮,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上了。
新德泽倒是很高兴,镇国将军府的确和旁的地方不一样,连下人都教的如此有礼貌。
叶瑾瑜领着人往西次间去,这会顾望舒刚吃过药,正躺着歇息。
“四弟,身子可好些了?”新德泽走到罗汉床前,低声问道。
青年本来微闭着眼,听到声音,便抬头去看:“是大哥来了……好些了,不必挂念。”说着话,便要挣扎着坐起来,被新德泽给按住了。
“好好躺着。听说你受伤,我下朝后就赶来了。”说话间,招手把站在一旁的女孩儿唤来,“不是要闹着来见你四叔吗?这时候怎么不说话了?”
新荷看着四叔苍白到没一丝血色的脸,眼圈一红,屈身行礼:“给四叔请安。”然后,像是疏远了似的,在一旁站了。
她穿着烟罗紫兰花纹褙子,白色月华裙,腰间系了浅橘色的衣带,显得小腰盈盈一握。衣带上挂了深紫色绣荷花的香囊,下面綴着精致的浅绿色丝绦。这是大姑娘的妆扮了。顾望舒闭了闭眼,往上看,她小脸雪白着,像是受了惊吓,精神不太好。
新德泽又坐着说了一会话,看青年精神不济了,便要起身告辞。
叶瑾瑜拦住了,请他去正堂一叙,说是叶老将军想见见他。
新德泽无端就有些紧张,他看了女孩儿一眼,吩咐道:“你好生在这里待着,不许扰你四叔,为父去去就来。”
新荷点头答应了。
顾望舒招呼虎子把他扶起来,靠着迎枕在床头坐了。
“荷姐儿,为何不说话?”青年问道。自从她进了他这屋,便很少开口。
新荷抬眼去打量他,四叔穿着月白色里衣,头发往头顶梳起,形成抓髻。因为总是躺下的缘故,有些松散了。
他脸色很不好,苍白中带了淡淡的青。在烛火的照耀下,有一种很惊人的病态美,大概是气质清冷的原因,倒是一点也不女气。
“荷姐儿,你过来。”
她一向爱黏着他,今日竟这样疏远,青年有些挨不住。
“四叔。”新荷看他胸口处缠了厚厚的白色棉布,就能猜想到当时的凶险……她既恼他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又怕违了他的意愿惹他生气……要真是生气了,对伤处就更不好了……她心里纠结着慢吞吞走了过去,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又急又多。
“这是怎么了?四叔没事的……”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新荷顾忌着四叔的伤口,往他怀里扑:“四叔,我听父亲说你受伤……好担心……好担心。”
小姑娘搂着他的脖颈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热泪一滴一滴地顺着衣领落到他身上,烫的他心房暖热一片。只有这孩子会单纯的因为他受伤难过成这样,旁人谁会是一心一意地对他好。
而今,他更是位高权重,怕是趋炎附势的会更多了。
青年一使劲,单手揽着小姑娘的腰把她抱了起来,隔着薄被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哄道:“四叔没事的,别哭了乖。”
新荷吓了一跳,慌忙去查看他的伤口。明明受伤了还这样使力……
顾望舒笑道:“我注意着呢,用的是左胳膊。”他伤处在右胸口。
新荷仔细看了,是没有渗出血迹。她秀气的眉头皱着:“四叔,你疼不疼?”
这样傻气的话……顾望舒揉了揉她的额发:“不疼。”
“骗人,怎么会不疼?前些日子,我刺绣时不小心,用针扎到了手指,就疼的不得了。”
小姑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顾望舒只觉得怜爱极了,拍拍她的后背:“荷姐儿多和四叔说说话……四叔就不疼了。”
新荷看了他好一会,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的四叔,人又好又有才华,应该要长命百岁地活下去……才不要因为去救什么劳什子的皇上而受伤……
“怎么了?”顾望舒轻轻的用指腹给她擦了泪。
“四叔,以后不要再去救别人了,无论谁有危险都不要去救……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四叔这么好的人,才是最应该一生顺遂、荣华地走下去。”她趴在他的颈窝处,柔声却坚定地说道。
顾望舒没有说话,胳膊颤抖着把小姑娘按在了怀里……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让他一切以自己为重……
第68章
顾望舒没有说话, 胳膊颤抖着把小姑娘按在了怀里……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让他一切以自己为重……在这个世上, 叶家是他唯一的血脉亲人了,对他很好却也常常教导他忠君爱国、以家族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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