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宝(重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晨潞
至于那些和他交好的官员,就更不用提了, 各自报的什么心思, 他大概都能猜得出,无外乎——荣华富贵。
“……荷姐儿, 为什么会觉得四叔是个很好的人?”
新荷一愣, 她挣扎着从青年的怀里拱了出来:“不为什么啊, 不管旁人怎么认为, 我就是觉得四叔很好。”
顾望舒自嘲一笑:“希望你以后……”话说一半,他说不下去了。
她现在一心依赖、信任着他, 要是以后发现他为了权势踩着别人的血往上走时, 怕是躲避都来不及吧。
“以后什么?”新荷翻身下床,趴在床沿上仰脸问他。四叔有伤在身,不敢让他随意抱着了,要是不小心碰到伤处就糟糕了。
青年没有防备,她竟然从他怀里……跑了出去, 身手还挺利索的, 他咬了牙。
“没什么。”他不想说了。
新荷盯了他一会, 叹口气。她前世的时候就知道顾望舒长得好看,这一世每见一次,依旧觉得很惊艳。
他的容貌是很有距离感的, 让人一见就觉得自惭形秽。
“好好的,叹气做什么?”青年低头问她。
“没,只是觉得四叔长得太好看了……”
顾望舒无奈地看着她,这是什么答案。
小姑娘眼睛滴溜溜转着,笑道:“四叔,您以后会给我娶个什么样的婶母?”
这可是未来的内阁首辅,她满眼都是期盼,不知道四叔对自己未来的妻子有什么要求……有一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个才貌双全的姑娘。
“为什么问起这件事?”顾望舒的脸色沉了下来。
“……”新荷有点被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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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这难道是四叔的禁忌吗?她想换个话题,却被打断了。
顾望舒继续说道:“你想要我,娶个什么样的妻子?”
新荷怔了一会,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再说,他要娶谁,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吧?
“说话。”青年突然想起她和赵渊的亲事,有些强迫的意思了。
他不能一直坐以待毙,至少要知道小姑娘的心思。
云玲和虎子一直站在外间伺候,突然听到顾望舒拔高的声音,都有些骇住了……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有说有笑,怎么突然……
云玲心里急躁,想去看看。虎子拽了她一把,摇摇头,两人退去了院里庑廊下,把正房的门给掩上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新荷后背都僵硬了,她离他这么近,如何感觉不到他的怒气。
四叔眼睛里像藏了冰霜似的,冷酷又犀利。
顾望舒闭了闭眼,他不想这样逼她的,却实在忍不下去了,“倘若,昨天晚上我没有受伤,而是死了呢?”
“不许,不许这样说!”听他这样说话,新荷浑身都冰冷了,眼泪汹涌而出,哪里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她啜泣着去捂青年的嘴,却被他反手给拉了下来。
“为什么不许这样说?”
眼泪流的太多,新荷看他的身影都模糊了,“就是不许这样说。”
她觉得他今晚的问题特别多,很疑惑又很敏感的,非要从她这里知道答案。
小姑娘从生下来就被众人宠着,从未受过这样的苦,小脸哭得通红,就连额头都冒了汗。
顾望舒俊眉紧皱,他看不得她这样委屈。
即使这委屈是他给的。他也不允许。
顾望舒松开她的手,轻柔的把她抱在了怀里,简直要叹气了:“乖,不哭了。是四叔的错,不该这样逼问你,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吧。”大不了,以后再想其他的办法。
他不说话还好,这样一说,新荷哭得更厉害了,小胳膊搂着他的脖颈儿,委屈的直打嗝。
顾望舒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抚她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四叔……我不许你死,不许。你要是不想娶妻子,就不娶好了……我会陪着你。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要是死了……不,你要是还敢受伤……我就再也不和你说话了,就像刚才进门的时候一样。”
小姑娘竟然抽噎着和他谈条件,语无伦次的且还带着威胁。青年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又是苦涩又是酸甜……
若是,她真的一辈子都不理他,那日子就真的了无生趣了。
顾望舒知道刚才太折磨她了,便低声哄道:“好,四叔不死。四叔也不再受伤。”
新德泽和叶三爷一起回到“合欢堂”时,就看到小姑娘像鹌鹑一样,偎依着顾望舒睡着了。
新德泽咳嗽一声,上前一步,去叫醒女孩儿:“荷姐儿,天晚了,咱们要回去了。”
新荷哭闹了一大阵,正疲倦着,这时候有人来打扰,她便恼了,小爪子“啪”的一声扇在了顾望舒的左脸上,嘟囔道:“不要吵!”
新德泽的脸色刷就白了,打人不打脸,何况还是打顾阁老的脸……
饱受惊吓的不只是他……
叶瑾瑜也愣住了,让他发愣的不单是小姑娘扇了大外甥一巴掌,而是大外甥被扇了以后、还低声下气地哄小姑娘继续睡觉。
这真的是那个出入刑部监牢、频繁如家常便饭、一身血腥味的顾望舒?
“那啥,大外甥,新侍郎要回去了……”叶瑾瑜试着开口。
顾望舒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姑娘,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建议道:“时间太晚了,不如三舅安排大哥就近在府里住下,明早也方便一同上朝。”
“再说,走夜路也不大安全……”
叶瑾瑜一噎,堂堂京都、天子脚下,还真没听说过、有人胆子大到敢劫持朝廷命馆……
第69章
“不妨事, 新府距这里也就半个时辰的路, 一会就到了。”新德泽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笑着说道。
叶瑾瑜看了大外甥一眼,“……那好,我待会让府里的亲卫护送新侍郎。”
新德泽拱手道谢。
他们说了这么多话, 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新荷早醒了,微闭着眼听他们交谈。父亲的意思很明显了, 他不想在叶府过夜。
“四叔, 你好好养伤, 我明天再来看你。”她睁开眼、轻手轻脚的从顾望舒怀里出来, 下了床,笑眯眯地。
顾望舒揉了揉她的额发, 答应了:“好。”
马车上, 新德泽看女孩儿呵欠连天,心疼道:“坐过来点,依靠着为父先睡一会。”
新荷点点头,往父亲的方向挪了挪,靠在他的肩头。
女孩儿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新德泽便知她睡熟了, 动作小心的把马车里备用的披风取过来, 盖在她身上。
夜深了,弯弯的月牙垂在天边,散发着朦胧的清晖。
七月已经过半, 迎来了一年中最热的时期——大暑。
次日醒来时,天色很阴沉,也闷热的厉害……这一般是大暴雨的前奏。
新荷吃过早膳后,去“德惠苑”给母亲请安。恰巧几个姨娘也在,秦氏正在训话,见女孩儿进来,就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没睡好吗?怎么眼睛都红肿了?”秦氏拉了女孩儿的手,往塌上坐了。昨夜子时左右,夫君才回了府里,那时候她都睡下了,便也没去见女孩儿。
“有红肿吗?”新荷唤丫头去拿母亲妆台上的珠翠白玉镶嵌小手镜,她左右照了,俏皮说道:“大概是睡觉太多了,睡肿了。”其实,是她昨天见到四叔,哭太多了。
秦氏被逗笑了,点了点她额头,问道:“你昨天去看你四叔,他伤势怎么样了?”
新荷想起四叔胸前缠的厚厚绷带,脸上的笑意淡了:“伤势挺重的,在右胸口。”
秦氏叹了口气,在那种混乱的场合,能保下命就很不错了。
“母亲,我想去陪陪四叔。”新荷侧身伏在秦氏的膝盖上,轻声说道。经过昨晚之后,她对四叔的认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看起来那么孤独……她想去多陪伴他。
秦氏抚摸着女孩儿的发丝,说道:“我知道,你们叔侄俩素来亲厚,不避讳男女。可是,架不住旁人的七嘴八舌……镇国将军府是世家贵族,和咱们这种人家是不一样的。人多口杂不说,去的次数多了,人家总会以为我们是攀附权贵……”
母亲说了这么多,新荷却只听进去一句话,「男女有别……」。
她从未这样想过,也一直当他是长辈、是四叔……此时,却因为母亲的话,心里有了些不一样的悸动。
秦氏看女孩儿发呆,终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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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她,感慨一声:“也罢,你都去了这几次了,不短这一回。我看四弟对你也是极其上心的,以他的秉性、手段,断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但是我儿,有一点你要记住,你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亲近你四叔了……”
新荷怔了好一会,才“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秦氏吩咐丫头们去准备马车,她亲自给女孩儿梳妆打扮。这世道向来都是先敬罗衣再敬人的。女孩儿这样素简,出去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秦氏扶着采风的手,一直送女孩儿到府门外,看着她上了马车,转头吩咐云朵、云玲,“好好照顾着大小姐,万不可出什么差子。”
“是,奴婢遵命。”两个大丫头屈身行礼,答应着也上了马车。
“合欢堂”庭院里,此刻正在下雨,到处都是阴沉沉的,好似天黑了一般。
烛火把西次间映照的很亮,顾望舒倚在床头坐了,手里拿着一本《诗经》。有一段诗句是这样写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入了神,眼前浮现的是小姑娘清秀、柔媚的模样。
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她今天怕是来不成了。也许,她昨晚的话本来也就是措辞,是他认真了。
青年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他翻开第一页,去看「子衿」。
庭院里突然就热闹起来,像是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顾望舒刚要抬头去看。
新荷却已经快步走进了西次间,“四叔。”
她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像是他的一场梦境。
“荷姐儿……”
马车里虽然准备着油纸伞,但是雨这么大,她从府门口走过来,衣角不免就淋湿了……新荷觉得四叔的表情有些奇怪,便搬了锦绣缎面杌子坐在他床前。
虎子从小就跟着顾望舒,大约知道了他的心意。一开始不免会有些惊骇,但是时间一久,他认为主子和大小姐配在一起也不错……名义上的叔侄算不得什么,男子大女子几岁也很常见……最主要的,以主子对大小姐的宠爱,大小姐要是嫁进来,应该会掉到蜜罐里吧。
想到这里,他笑着对云朵、云玲说道:“花厅晾好了茶,两位姑娘要不要去喝一杯?”
新荷起身去帮四叔拿糕点,闻言也笑了:“……你们去歇息吧,这里不用人伺候。”
云朵笑着看了云玲一眼,揶揄道:“走吧。”
新荷望了三人的背影一会,才转身和顾望舒说话,“四叔,一直看书会不会很累?”反正,她前世、今生都不喜欢读书,要不是母亲强迫,她估计连字都认不全。
小姑娘对诗书一脸的深恶痛绝,青年被逗笑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左脸颊,“不累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把它当成一种乐趣或享受就好了。”
新荷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以前四叔也爱揉她额发,捏她脸颊……那时候都不觉得有什么关系,怎么现在会脸红心跳了。
她真是疯了!这个人是她四叔啊。
顾望舒一直注意着她,看她被自己碰触便往后退,以为是厌恶……眼神便暗了暗。
屋里静极了,没人说话。
新荷有点尴尬,她把手里端着的一盘糕点递过去:“四叔,吃点这个……”
顾望舒向来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平时话也不多。在小姑娘面前,倒是能多说几句。他看她似乎在排斥他,心情便不好了。
“四叔,你是不是不方便?”新荷看他左手拿着诗书,右胸口又受了伤,干脆拿起一块栗子糕喂到他嘴边。
小姑娘的手指莹白、细长,顾望舒像是被蛊惑了,他张嘴去吃糕点,不留神就含住了她的指尖。
新荷手一抖,低头坐在杌子上,耳根都红了。
她这反应太反常了,和昨晚简直判若两人。青年眼睛微眯,勉强把嘴里的糕点吃下去,不动声色地审视她。
小姑娘如此敏感又不自然,难道是开窍了……这个认知让顾望舒即欢喜又恐惧。欢喜的是——她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恐惧的是——他怕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荷姐儿。”他轻声唤她。
新荷正愣愣的发呆,觉得指尖都热的快冒火了,此时又听到四叔的声音,犹如惊弓之鸟,身子下意识一仰,“咚”的一声,从杌子上仰面朝天摔了下去,糕点也撒了一地。
顾望舒闭了闭眼,确定自己的判断准确无疑了。他很好奇,这短短的一夜,是谁和她说什么了?
“四叔……怎么了?”新荷爬起来,远远地站在一边。
“你过来。”
小姑娘“哦”了一声,拖拖拉拉的往床前走。
短短的一段距离,新荷走了好久。
“你站那么远,我说话能听到吗?”顾望舒看着站在床尾的小姑娘,自嘲一笑,“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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