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巧舌太子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仙苑其灵
罗晶心里默默念着燕贵妃字字诛心的话,泪眼婆娑地抱着双腿在殿下瑟瑟发抖。
忽然殿内莫名吹起了一阵清风,耳边传来一男子淡漠的声音:“莫怕。”
这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罗晶一时想不起在何处听过,抬起脸来四处张望,却未见到声音的主人,似乎随着那阵轻风一般,飘出了殿外。
再看时,殿内已无了燕贵妃的影踪,偌大的殿只剩她一人。
罗晶缓缓直起了身,口中喃喃自语着这两个字“莫怕……莫怕……”。
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闪着金光的凤印边。
这凤印也不如之前看着那么刺眼,仿佛有种魔力在吸引着她。
就在她触碰到那四方金底上昂头展翅的凤凰时,眼前瞬间一片光亮。
“主子,你可算醒了……呜呜……”
眼前是再也熟悉不过的月白色罗帐,身旁的白芝哽咽地捧着盏温茶。
“主子,多少喝口吧……奴婢求您了……”
罗晶动了动唇,气若游丝:“本宫要用膳。”
白芝先是一怔,随后望见榻上的主子虽瞧着身子依然娇弱,可那眸中却闪着莫名的光亮。
白芝抬起手来抹了把泪,那嘴角兴奋的向上扬起,应了一声后,忙跑了出去,张罗膳食。
榻上罗晶轻抿了一口温茶,那干裂渗血的薄唇一阵刺痛,她面色淡然,抬起玉指,那中指的指腹在唇上缓缓掠过,那煞白的薄唇,瞬间染成了猩红。
程曦对永巷只有耳闻,未曾见过。
她与小翠被嬷嬷领进来时,甚至不能相信,富丽堂皇的皇城中,竟会有如此阴暗潮湿又狭窄的这么个地方。
她一直不是一个肯服输的人,这般被陷,她已做好了不会在此久待的打算,可越往里走,这念头便越淡。
嬷嬷将她们带到了一个巴掌大的屋中,勉强容得下两人横躺,顶上瓦砾残空,可见夜上朗星,四面的墙上已爬满了厚厚的霉菌,土灰地上仅放着几个破的不成样的草席,屋内还飘着一股刺鼻的恶臭,程曦一时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嬷嬷丢了一句话便走了,还好她们今日来得晚,没安排苦役,明日便会有宫人来吩咐做活。
二人见这境况皆是默不作声拉了个席子盘腿而坐,小翠面如死灰,泪早已落完,那肿着的手指还在渗血,程曦抹了半天没找到自己的绢帕,使劲在裙摆处扯下一条布来,小心翼翼帮她将指缠住。
本是想强忍疼痛,可还是不争气的叫出了声来。
这时身后角落里卷着的草席中,传来一沙哑低沉的声音:“躲开!”
二人皆是吓了一跳,忙回过脸来。
许是太过黑暗,又无半点烛光,方才进屋时竟没发现这儿还有个人。
小翠害怕的向程曦这边挪了挪,草席缓缓被打开,又扬起了一阵土灰。
二人呛得忙捂住口鼻。
那人默叹一声,坐起了身子,没好气道:“这边,都是我的,你们俩挤那边!”
不知她从何处摸出一个石头来,拱了腰在地上划了一道痕。
就这样,二人抱着膝盖靠了一夜,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而那席上的,却早已沉沉入睡。
每日的寅时三刻,天还正黑,便要起身做活,每日的活是安排好的,若是做不完,便不许回去歇息,做的慢了还会挨嬷嬷的鞭子。
第二日程曦被叫去舂米,而小翠那手舂不出米来,嬷嬷撒气地抽了几鞭,便叫她去清理马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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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仅放的一顿饭,只是一碗馊了的稀水,姑且叫它粥吧。
程曦只闻了一下,酸水便在胃中翻滚,嬷嬷瞧见她这样,狠狠抽了两鞭:“不吃如何干活!”
背后火辣辣地疼,她秉气闭眼,一下将这馊粥倒进了肚中。
程曦在这里完全收了性子,见小翠挨打也不敢吱声,因为她知道,一旦有任何顶撞,只会被打得更惨。
第二夜两人便不在撑着,白日里累得浑身酸软,一回小地儿,就歪在那发霉的墙上睡了过去。
第三日,到己时天色大亮,嬷嬷才来叫她,见她时虽是冷漠,却不似前两日那般眼里带着凶意,还给她安排了一个永巷里最为轻松的活——埋尸。
死的宫人多了,这活就辛苦,有时候一天不见死一个,程曦便不用做活,这样的活,确实是最轻松的。
程曦知道,定是罗晶找人帮她做了打点。
而小翠却是照旧。
原是这嬷嬷收了明月堂的好处,玉妃已经将害她滑胎的事算在了她们头上,要她务必严加管教她们。
而惠仁宫那边,罗晶自是不会吝啬,嬷嬷见了白芝给的东西,一度都不敢去接。
这贪心的嬷嬷一下收了两边好处,一琢磨,这刚巧是两个宫女,便狠狠管教一个做给明月堂看,再稍加照拂一个做给惠仁宫看。
程曦曾是掌事姑姑,自然是受照拂的那个了。
这后宫,活到那把岁数的,有几个不是人精呢
作者有话要说:
破茧成蝶的过程都如此艰辛,更何况浴火重生的凤凰呢?
我们的主角要开始脱变了罗晶,程曦,皆是。
第50章 第五十回
这两月,大安与南风两国之间暗潮涌动,似是都在酝酿一场大战。
林胥年顾不得后宫琐事,整日与各个朝廷重臣在御书房彻夜商讨。
偶尔来了几次后宫,便是直直奔去慈安宫看了一眼太后。
几次路过惠仁宫时,见到门外把守的侍卫,知道蓝妃还在禁足,叹了声气便离开了。
那日殿内的事,他已是知晓,太医说那玉妃滑掉的确是一个皇子,林胥年去探过了一次后,便没再踏入过明月堂了。
禁足三月,罚抄宫戒,对于那般殿内失态的蓝妃而言,不算重。
林胥年这般想着,便也没在去管,只是他不清楚的是,被贬去永巷的二人,才是这个女人最为看重的,但对他而言,那不过是两个宫人罢了。
初秋之时,罗晶终于抄完了宫戒,三个月的禁足期已至,她便日日待在那慈安宫,陪着床上时而昏睡,时而清醒的老人,静心殿,她没在去过了,月妃偶尔会领荷淋公主来惠仁宫,只是没了程曦,那荷淋便觉得无趣,总是不到半个时辰,便急急拉着月妃回去。
“今天可有见到她们?”
白芝有些面露难色,每次从永巷那边回来,主子都要这番问上一句,而她的回答,也大致相同。
“东西奴婢给了,该嘱咐的也嘱咐了,想必那嬷嬷不会刁难。”
只是这人,她是见不到的。
罗晶无声地点了点头,这点她明白,但每次都忍不住问上一句,听白芝如此回话,心里才能踏实一点,可她也是知道,那永巷是何地,即便再不刁难,又能好过到哪儿?顶多算是自我安慰罢了。
白芝歪着头望着梨花桌案上,心里纳闷,为何主子数日以来,会一直重复写这“晶”字。
罗晶收了最后一笔,将那宣纸揉成了团,丢进了纸篓里,她究竟该做罗晶,还是蓝婀帑呢?
今年的夏日来得快,去得更快,只是处暑刚过,刮来的风便透着寒意。
程曦与一太监推着个木车,正向后山走着,说是个山,实际就在皇城最边上,不过是个大土丘。
吱吱呀呀只听那车轮子在滚动,忽然地上一个石砾将木轮子咯了一下,这小木车一抖,泛黄的白布下一个发青的胳膊颠了出来。
程曦只是麻木地看了一眼,便面若无事般,与那太监继续合力推着。
“又是个劳死的。”
太监随地啐了一口痰,接着又道:“今就搁这儿吧,我这腰也是酸得不行,等往后日子再冷了,更有咱们受的。”
这永巷的宫人,哪个不盼着能多暖两日。
这才刚一见秋,程曦便觉得任务量多了起来,几乎天天都要往后山跑。
俩人不在多话,各拿着铁锹咬着牙开始挖坑。
太监是个老油条了,随便挖了几下,便坐那儿不动了,又说闪了腰。
程曦嘴角勾了勾,没说话,手里也不停,又是挖了会儿,看着差不多了,便喊了那太监一声,要过来搭把个手,那太监诶诶呦呦几声,揉了揉腰,才慢慢吞吞过来,许是瞧程曦老实,多出点力也从来不知埋怨,便总是在做活时装模作样。
白布一掀,是个破草席子卷着的宫女,二人一头一脚,拎着那破席子便准备往坑里丢,就在这时,那太监脚下一崴,席子里的人便一下栽在了地上。
程曦冲他翻了翻眼,那太监也是脸上堆着歉意地笑了笑。
程曦无奈弓着身子将地上的翻过身来,这一翻身,不由愣住了神。
回到那巴掌大的破地儿时,天已经暗了,这会儿小翠和同屋那独眼的宫人,还未做完活,趁她们没回来,程曦在席子上扯长了躺着。
今日那劳死的宫人,是灵灵。
看到时那一瞬,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她还要在这儿永巷待多久,也许今年的寒冬她也躲不过,到时候不过也是卷在个破草席里,随意躺在哪个浅坑中,这一世便画上了句号。
一想到自己的将来,席上的人阖上眼沉沉叹了口气。
这个冬天极冷,夜里小翠与程曦二人抱在一起才能睡着,但也被冻醒过数次。
同屋的老宫人虽依然不太搭理她们,可冷至极时,也会和她们凑在一团。
果然如那太监说的一般,入了冬程曦日日不得闲,每日都有被冻死的宫人,这后山上早已尸骨累累,有时候挖着挖着,便挖出半截子尸首来,她早习惯了,随手便将卷起的席子丢了进去。
刚进永巷时,她还会在墙上记着日子,可时日久了,她便不在记了。
数着日子反而觉得更无了盼头。
直到某一天,她夜里没在冻醒,去后山时,发现土里钻出了绿芽,她知道了,该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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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已经过完年了。
那夜她刚歪下头,便做了个梦,梦见在云山那汪冒着热气的温泉边,哼着小曲,靠在訾琰的肩上,不知是谁在身后推了一下,噗通一声,她跌进了泉中,挥着胳膊蹬着小腿,便往泉上游,可谁知脚下忽然出现一支手臂,死死拽着她的脚腕。
程曦急了,只觉得胸口憋闷,喘不上气来。
她用尽全力想将那支手甩开,可那手的力道越来越大,就在她即将摒不住气时,终于看清了那泉底的人,是红红,正对着她微笑。
“醒醒!”
程曦睁开眼时天还未亮,同屋的老宫人已立在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这个丫头一直在说胡话,是病了么?”
老宫人指的是小翠,程曦低头一看,小翠正歪在她胸前,口中喃喃,伸手一摸,便觉得面上滚烫得厉害。
程曦心里一沉:“她发烧了,我去找人!”
“糊涂!”老宫人在她额上重重拍了一下。
这一下将程曦彻底拍醒了,若是让嬷嬷知道小翠发烧,不但不会给一口汤药,很可能会直接要了小翠的命。
这下她彻底慌了,颤着手去拉那老宫人褴褛的裙摆。
“真是麻烦呐。”老宫人抱怨了一声,将小翠在地上放平,从那墙角席子下面拿出一个碗来,递给程曦。
程曦接过来后,在自己早已残破的宫裙上扯下一块儿布,对着老宫人鞠了一躬:“实在麻烦您了,我先去外面取点水来。”
老宫人回头望了眼她,默默点了点头:“是个懂事的,可惜了。”
回来时老宫人已将小翠袖子拉在了肩头上,鞋袜也被脱了。
老宫人将小翠拦在怀里,一手捏着嘴,一手将碗里的水朝她口里灌。
程曦也没闲着,忙用那湿布子,不停擦拭着她的胳膊,腋下,脖颈。
再喂完水后,老宫人从程曦手里接过了帕子,冲着小翠的脚,对程曦扬了扬下巴,然后低头开始替小翠擦拭脖颈。
程曦未有半句不愿,抬起小翠的腿来,在她脚心不断的来回搓着,直至搓热了,再去搓另一只。
小翠头上搭的布子一见温了,程曦便跑出去重新沾水,一回来老宫人便替小翠擦身,她则去搓脚。
就这样反复折腾了半个来时辰,眼看快到嬷嬷来派活儿的时候,小翠头上的热终于退了大半,人也清醒过来了。
走的时候还有些晕沉,程曦还反复叮咛,让她多喝水,尽量撑住了,别让嬷嬷瞧出病来,小翠对屋里二人满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小翠那日烧是退了,可之后,每至夜深,便开始不住地咳嗽,每一声都叫人心疼,眼瞧小脸越来越尖,面色渐渐蜡黄。
这夜,屋内三人刚睡下,便被一阵急促又沉重地咳声惊醒,空气中忽然弥漫出浓浓的血腥味,程曦蹙了蹙眉正要开口,耳边却传来小翠略带沙哑极轻的声道:“索吟……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程曦没敢回话,极力稳住呼吸,佯装她已经熟睡,可那眼泪却很诚实地不住下落。
再睁开眼时已是第二日,嬷嬷来叫她运尸时,悄摸往她袖中塞了俩白面馒头。
程曦小心翼翼将这俩馒头揣进怀里,夜里回来时,馒头都瘪了。
她递给老宫人一个,又给了小翠一个,二人见了这馒头若获至宝。
小翠接过便往嘴里塞,塞了一半这才想起程曦来,程曦笑着拍了拍她:“我吃过了,你慢点吃,别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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