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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巧舌太子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仙苑其灵
    堂正中摆着的是嵌螺钿理石八仙桌,由于这屋中两个都有忌口的,所以这桌上,不过十来道寿宴菜肴。

    身旁李嬷嬷准备给太后布菜,太后摇了摇头又是不满:“退下退下,哀家自个儿来。”

    太后颤颤巍巍拿着玉筷挑了道松鹤延年来盘中,得意地冲桌上那两个一笑道:“哀家还行的。”

    见太后与林胥年皆动了筷子,罗晶这才敢开始夹菜。

    太后起初只是自顾自地吃着,偶尔与她关切的几句,也绕不开这肚子的事,闲谈一阵后,太后忽然重重地咳了几声,李嬷嬷赶紧喂了药,太后倦倦地靠在椅上闭了会儿目。

    “孩子怎么样了?”太后缓过神来,第一句话又是冲着罗晶。

    见刚才那般状况,罗晶早已是放下了碗筷,程曦连忙递上绢帕,罗晶轻轻拭了拭嘴角笑道:“一切都好。”

    “那就好,毕竟是个小子,莫在宫里太过娇惯。”

    罗晶没敢回话,只是点了点头,觉得太后这话说得有些奇怪。

    林胥年也是听出不大对劲儿,轻轻在太后手上拍了几下:“母后可是累了,要不先回屋歇会儿?”

    太后用力挑起了那沉重的眼皮,有些发懵地望着一身明黄的林胥年:“诶?你……”

    倏地一下,太后惊恐地瞪大了眼,连忙道:“不可啊老爷,那也是我们林家的血肉啊!万不可啊!”

    林胥年还没回过神来,太后留着泪,连连冲着罗晶摆手:“若戚快走啊!走啊!”

    若戚二字一出口,林胥年恍然大悟,太后是将他认成了先帝,将罗晶认成了林若戚。

    林胥年瞬间面色一沉,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屋内伺候的宫人,宫人们紧张地垂着头,于公公挥了挥手,宫人皆匆匆向外退去。

    身边的太后依旧是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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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地拉扯着他,李嬷嬷见状伏在太后耳边不停地轻声唤着,林胥年强沉住气,也是不断地安抚着。

    不一会儿太后骤然醒过神来,方才那番举动,也全然忘记,满是关切地望着桌旁的二人,与二人又是叨了几句,才被抬回了寝屋歇息。

    罗晶见太后又是这番情况,猜想着应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但她不懂得医理,只能盼着太医们能有法子医治。

    夜里亥时,薑黄色床幔中,太后翻身而坐,李嬷嬷虽疲了一日,一听榻上的动静,忙起了身过来轻道了声:“主子可要饮水?”

    太后缓缓挑起床幔:“今日哀家可犯过糊涂?”

    李嬷嬷将帐子接过手来,用金绳系住,点头道:“在正堂,与陛下蓝妃一道用膳时,您……”

    “又将她错认了?”太后轻叹地摇了摇头。

    “不光是蓝妃,主子还将陛下错认成了先帝……”李嬷嬷后面这句声音极低,说着便去打量榻上人的脸色。

    “真是老糊涂了……”又是一声叹息。

    太后指了指榻边的小木杌,李嬷嬷应了一声,连忙坐上去,多年的主仆关系,太后这一指,李嬷嬷便知是要交待大事。

    “嗯,有一事,你需要悄悄地去做,哀家得趁着还没彻底糊涂时,搞清楚了……”

    李嬷嬷正屏气敛息地认真听着,太后突然抓住她的手,用力地紧了紧,声比之前更低道:“这事,只能你我二人清楚,若是哀家今后再犯糊涂时,一旦提及此事,你定不能叫哀家说出来!”

    李嬷嬷望见太后如此郑重其事,忙将另一只手,稳稳地盖在太后颤抖的手背上。

    ……

    罗晶最近身子越来越懒,肚里那个小不点却甚是活泼好动,罗晶一乐,他也在里面来回乱踢。

    林胥年依然是会时常留住惠仁宫,只是二人之间却没什么谈话,有时候他推门进来,她便直接去榻上阖了眼,第二日醒来时,身边人已是离去。

    白日里二人一起在正堂里缝缝绣绣,只是程曦的手工活简直吓人,罗晶可是不乐意今后自己的宝贝穿那么个古怪形状的兜子。

    程曦只得无奈的在一旁负责打下手,罗晶果真是有贤妻良母的品质,不出几日,便缝制了一个漂亮的软锦襁褓来。

    罗晶一手细细抚摸着那柔滑的软锦,一手在供起的腹部上慢慢婆娑,那微微有些圆润的面上,眉眼间尽是温柔:“乖孩子,这是娘亲手为你做的,特别舒服,你定会喜欢。”

    那腹中的孩子,像是听懂了一般,隔着肚皮在罗晶掌中动了动,似是在回应她。

    “你希望是公主,还是皇子呢?”程曦收拾着桌上的针线,随口问了一句。

    罗晶不由淡眉紧蹙,程曦的问题,她之前几乎从未想过,因为不管是男是女,都会是这个世上,她最珍惜,最疼爱的人。

    可是,她不是一个寻常的母亲,往昔那一幕幕惊心又浮现在眼前。

    这时她回想起林胥年的话来,那夜他说,即便她肚中是位公主,也会是大安最高贵的公主。

    也许他是那样希望的,若真是位公主,便少了份朝堂权术的争扰。

    程曦见她没有回话,而是在那里想的出了神,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就那么一问,你莫多想了,公主有公主的好,皇子还有皇子的妙呢!”

    罗晶断了思绪,翻了一眼言笑晏晏的程曦,在她腿上拍了一下,怪嗔道:“她都是能听到的,以后莫在我跟前问这样的话了!”

    程曦撇着嘴装样地冲着罗晶那肚子便道:“啧啧啧,小宝呀,你妈脾气可不小呢,都会打人了!”

    罗晶又是作势要对她动手,程曦忙起了身道:“好啦好啦,好歹我也是干娘呢!”

    “知道还没个正经!”罗晶望了眼窗子外面,转了话道:“是该去慈安宫的点了吧?”

    程曦无奈地点了点头,便叫白芝进来陪着,她又匆匆往慈安宫赶。

    那老人家天天卧榻闷得慌,自打她出了永巷,便又要她日日去说上半个多时辰的书。

    日子一天天安稳的过着,很快便来到了初秋的时节。

    罗晶这几日肚中闹得厉害,今日竟见了丝血来,整个惠仁宫都吓坏了,太医来瞧说是动了些胎气,急忙开了副安胎的药,林胥年也是来瞧了一眼,怕打扰到她,也没敢留住,早早就回了静心殿。

    这安胎药喝下后,果然腹中小人不在闹腾了,可却又静得让罗晶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程曦静静地坐在榻边一直守着,白日里那取药熬药,均是她亲自去的,都这个时候了,哪怕累点,也万不能出事的。

    许是折腾了一整日,身子乏了,程曦在这静默的屋中坐着坐着,便慢慢合上了眼。

    夜阑下那正寝的屋瓦之上,卧着一只墨色异瞳的猫,忽然,那猫弓起了身子,冲着屋下一声刺耳尖锐地长叫。

    程曦猛然惊醒,却听那帐中隐约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

    “晶?”她低唤了一声,轻轻将薄帐拉开。

    只见榻上罗晶面色惨白,身上尽是冷汗,她颤抖着拉开被褥,罗晶这两腿间已是红了一片。

    “来人——叫太医!快!”

    程曦用尽全力冲屋外喊道,随后便浑身发软地伏在榻边,紧紧握住罗晶的双手,不住地唤着她的名字,而罗晶却依然昏睡不醒,呼吸时而急促得吓人,时而缓沉如断了一般。

    季太医赶来时,她正在榻上不住地抽搐痉挛,几个宫人强将她按住,这才能让太医施针,几针下去,果然渐渐止住了抽动,却气若游丝,整个人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会香消玉殒……

    “陛下,这您是不得入内的!会染了晦气!”

    屋外林胥年一脚将拦他的宫人踹倒在地,红着眼怒气道:“滚!”

    季太医回过身,见林胥年已来到身后,吓了一跳,正要行礼,却一把被他拉住了衣领。

    他面上不住地微颤,痛惜地望了眼榻上之人,强压着声道:“告诉朕,她可会出事?”

    季太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着声道:“龙子没了……”

    “朕是在问她!在问蓝妃!”林胥年低声咆哮。

    “恕臣……臣无能……”季太医的声音犹如冰冷的刺刀,一瞬间刺穿了榻边满眼泪痕的程曦。

    林胥年怔怔地向后退去,忽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陛下!”季太医忙去扶他,他强撑住最后那份力气,额上青筋尤见,一字一句道:“她若出事,朕会杀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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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第五十四回

    林胥年倒了,一连三日未曾上朝,第四日醒来时,他面色白如霜雪,发丝间不知何时多了捋苍白。

    他醒来时第一句话,便是在问罗晶,见于公公抹着泪摇头,他喉中又是一股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

    “陛下也要注意龙体呐。”于公公憋着泪,忙递上一撑着褐色汤药的金碗。

    林胥年知道,他倒下是因为动了大气,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便冷冷地望着跪在一旁的太医们,喘着粗气道:“滚去惠仁宫!”

    有了他这番话,太医院倾巢出动,不论是太医、院判,还是那主簿、医官,为了保命,各使其法,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是将将能让罗晶存住一丝,那时断时续的幽气。

    直到第七日子时,忽然天降大雨,雷电轰鸣声声震耳,将白日里实在挺不住晕倒的程曦猛然惊醒。

    她着了魔似的,只是穿着内衫,便翻下炕,赤着脚,顾不得倾盆大雨在身上不断地拍打,径直冲向了罗晶的正寝。

    一个姜姓的太医院院使,正在准备再度施针,被突然闯进来浑身湿透的程曦,一把推开。

    程曦捧着罗晶那几乎没了生气的惨白面庞,戚戚地哀求着:“别走,别丢下我,求你了……”

    她已是不知那面上是雨是泪,流进口中的皆是前所未有的酸涩。

    王嬷嬷咬了咬牙,狠着心上前将口中不断乞求的程曦拉开。

    姜院使忧心地叹了口气,伸手去号脉,这指尖刚一碰到脉搏,如触电般怔了神,半晌又是探了一番,只见他抖着袖子抹了把泪,颤声道:“蓝妃娘娘,没了……”

    轰的一声响雷炸裂天际,屋内屋外顿时哭声一片。

    程曦不信,不信她会这样轻易的离开,在众人皆哭地昏天黑地时,她却收住了哀声,缓缓来到榻边,紧紧将罗晶那冰冷的手握在胸前,凄婉地笑着:“别睡了,小骗子,你骗得了她们,骗不过我,你说过,我们还要一起回家呢,你说过今后要来保护我的,你为何要骗我……”

    她越说声越抖,可眼前之人依旧纹丝不动,程曦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地扑在了罗晶身上。

    “我何时骗过你……”

    这时,如一缕青烟般的声音缓缓飘入了耳中,程曦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可随后她掌中,罗晶那冰冷的指尖轻轻颤了颤。

    她瞬间醒了脑,屏住气直起身来,怔怔地望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只见那罗晶惨白的唇轻轻颤动了一下。

    “不会错了,我没有听错!白、白、白芝,去把姜院使,喊回来!”

    程曦激动地舌根不住地打结,再扭头来看时,罗晶纤长的睫毛亦是抖了抖。

    这下跟前的王嬷嬷也瞧见了,立马转身几个大步便将门推开,冲着院中大喊一声:“哭什么!主子醒了!”

    刚才走到廊口的姜院使又急忙折了回来,见罗晶浑身无力地靠在软垫上,他惊得一度说不出话来。

    再去望闻问切一番后,姜院使更是瞪直了眼,大月份滑胎再加七日晕死,竟脉象不浮不沉,从容和缓,除了久未进食,身体虚弱些,真真是起死回生了!

    姜院使连连称奇地点了点头,只是这蓝妃这一遭,伤及了胞宫,日后恐是难在要得子嗣了,想至此,姜院使又是一阵叹息地摇头,见蓝妃刚醒,便将这话憋了回去,还是先禀明圣上吧。

    又是叮咛了几句,姜院使便与王嬷嬷出了正寝。

    罗晶昏沉的脑袋愈加清醒,心中很是奇怪,在她眼中,自己不过只是睡了一觉,怎得醒来后,屋内的人皆是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忽然,罗晶觉得心里很是不安,下意识去抚摸那静静的腹部……

    怎么回事?为何本该隆起的腹部,会是如此平坦!?

    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感到极为害怕,心惊。

    转脸来看屋内立着的白芝与程曦,她声音已经颤得语调全无:“本宫的孩子……”

    从程曦那哀伤的眼神,白芝别过脸去偷偷抹泪的样子,她似乎找到了答案,只是她不信,她不信!

    “我的孩子呢?”怔住的面上满是茫然,她死死拉住身旁程曦的衣袖,那指尖中隐隐透出血迹:“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我的孩子去哪儿了……”

    她一声一声皆是在极力地哀求,不住地期盼。

    可却见程曦呜咽地摇着头,跪在榻边,回握住她冰凉的手,满眼怜惜得极力安抚着她:“你已经晕了整整七日了,能活着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不、不。”这不是她要的答案,她不要听下去!

    罗晶惊慌失措地不停摇头,忽然那暗沉的眸中闪出一丝希冀:“七个月了,应该是可以早产的,对不对?他是不是在奶娘那儿?”

    她一把将面上的泪抹去,激动地冲着白芝道:“去叫奶娘把孩子抱来,我要看一看!”

    “主子……”白芝扑通一声双膝落地,面上已是泣如雨下。

    “你们怎么了?为何不让我……见我的孩子?”罗晶那双大眼惊恐地扫视着屋中的二人。

    程曦再也忍不住,直起身来将她紧紧抱住,哀泣道:“孩子,没了……”

    啊,她的孩子,真的没了……

    她怔在程曦怀中,顿了一拍后,忽然放声大哭,整个身子都在剧烈颤抖。

    在一声极度撕心裂肺地哭喊声后,由于太过虚弱又伤心过度,那双已被泪水浸染的眸子,不甘地缓缓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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