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湘碧影
请管平波坐下,陪房又去请程太太。就有小丫头端上女眷常喝的果子茶,白瓷茶杯内几颗红枣桂圆,配着个精致小银叉子,倒像甜品。桌上一叠蜜饯,一叠巧叶酥,皆用莲花型的瓷器装了,看着就显高档。
时下丝绸珍贵,便是官宦人家,不待客时都是穿着家常衣裳。若要见客,才换新衣。管平波不请自来,程太太少说得要半个钟头打扮,便慢悠悠的喝着茶,时不时捡颗蜜饯咬着,耐心等待。
良久,程太太方笑盈盈的出来,管平波忙起身见礼。程太太笑道:“对不住姨奶奶,是我来迟了。”
管平波懒的那么多废话,勉力寒暄两句,就道:“我们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隐去了窦家兄弟阋墙,只把洪家算计了窦家一个儿子的事告诉出来,又道,“我们老太爷在家中急的没法,不好使男人出来扎眼,嫂嫂姐姐们的官话说的又不如我,只得派我来传话。府上就没听到什么风声么?”
程太太看了看左右,索性携了管平波的手往里间坐下才道:“府上可知近来雁州盐矿之事?”
管平波为难的道:“不瞒太太,我年纪小,家里的事都不大管。并不知家里知道否。”
程太太心中了然,不过一个妾,凭谁家也不会与之商议机密。只如今派她来传话,程太太便压低声音道:“雁州盐矿被人盯上了,我们老爷查了许久,似是惊动了京中。太子殿下特命人写信来与我们说,且先收一阵子,应付了这一茬再提。你家去告诉贵府老太爷一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都先别急。”
管平波不动声色的套话道:“铁矿呢?”
程太太惊讶道:“你不知道?铁矿那处矿工年前闹了起来,已是停工许久了。”
管平波道:“是单刁民惹事,还是有人调唆?我们家心里没底呢。”
程太太道:“我们老爷也疑心有缘故,正在查。不过既停了工,亦难下定论。如今要紧的是盐矿那头。铁器家伙一时半会坏不了,便是有什么,凑活着能对付。盐却是日日要吃,倘或出点事故,市面上断了货,叫百姓们如何过得?”
管平波心中佩服,明明是官盐私卖攫取暴利,到当官的嘴里,就变成了为百姓生计了。这不要脸的境界,自愧不如。
程太太实不知窦宏朗调任的事,看在合伙人的份上,唤了一个仆从道:“你去衙门里走一趟,告诉老爷,没什么事且先回来,家里有事呢。”又扭头对管平波道,“我内宅女眷,外头的事不大理论,待我们老爷回来,亲与你分说就明白了。姨奶奶也不用急,你们不懂朝中规矩,故容易唬着。实际上那般地方,便是接到调令,磨蹭个半年再上任也是有的。有半年功夫,什么事不活动开了?七品官虽小,亦有好处,不打眼、好调动。你们原是苍梧郡的人,哪里有在苍梧本省任职的道理。花点银子,请个御史弹劾弹劾,有本事他洪同知把人调去北方当官,那才叫人服气。”
管平波奇道:“论理,洪家势大,他为何不把我们老爷调去北方?岂不是更名正言顺?”
程太太道:“这便是他心黑之处了。调去北方,合了规矩,就是正经实缺官,你们家老爷有钱有本事,有了运道,往上爬多高的都有。落在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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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郡,他奸计得逞便罢,若没能奈何你们,一封弹劾,只说你们家违规做官,定是勾结权贵,一个不好,吏部就得拔出萝卜带出泥,正好叫他姑父排除异己。谢你特来告诉一句,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他竟有这般谋略。”
管平波心中佩服,洪让是个人才。一步棋有前有后,利用的淋漓尽致,凭人怎么反击,他都有杀招等着。官场如战场,诚不我欺!
程知州半日不来,管平波趁机问道:“若要御史出手,须得多少银钱?”
程太太稍微想了想,管平波忙道:“生累了府上替我们操持,老太爷必亲来拜谢。只请太太告诉我们个大概,我今晚回去好筹措银两的。”
既有拜谢,便有好处了。程太太心中满意,觉着窦家虽不熟官场纠葛,却懂做人的规矩,遂笑道:“不难,不过三五千两,你们家只怕不当回事。”
管平波心中呵呵。
程太太又道:“依我说,越性多给些银子,实实在在的砸个实缺出来,岂不是更好?”
不待管平波回答,仆从来报:“回太太的话,老爷说今日衙门有件要紧事,一时走不开,只怕白日里不得闲。太太若不急,就明日再说吧。”
管平波忙道:“不敢误老爷的事,我横竖是个闲人,不怕等,我们家在城中亦有宅子,明早来也是一样的。”
程太太正想榨窦家的油,心中盘算了一回,笑道:“我们两家通家之好,姨奶奶何必外道。依我说,不如就在我们家住上一夜,虽不比你们家风景秀丽,倒还暖和,姨奶奶万别嫌弃。”
管平波无可无不可,便道:“太太抬爱,岂敢不从?”
程太太见管平波一口官话字正腔圆,言谈不似寻常乡野妇人粗鄙,亦生出了几分喜欢,笑道:“既如此,叫他们置一桌酒,我们娘俩个喝一盅。”
管平波应了,又令雪雁回去报信。怕她一个人走路上不安全,索性叫跟来的男仆一道送她,还笑道:“我在知州府上,再不缺人伺候的。”
雪雁道:“报信的事,男人去就罢了,我还是在此处伺候奶奶吧。”
管平波道:“你个丫头好不懂事,你这会子回去,回头还要再来呢。”
程太太也换了不咸不淡的巴州话道:“是了,铺盖家伙有现成的,衣裳鞋袜我们家也有,就怕不合你们奶奶的心意,你快去快回。现街上地痞流氓都多,回头也叫个男人送你。”
雪雁抽抽嘴角,她家这位野人,摆起谱来真像那么回事,在家中急起来扯她毛巾用的时候都有,这会子又讲究起来了。冲程太太与管平波福了福,方退出了房间。
程太太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游说:“晋王有个好妹夫,咱们怕什么?我们老爷的意思是,在南边照例能有一番作为。有盐有铁,要什么没有?不比那死疙瘩强?你们家若能一举砸实了官……”说着拍拍管平波的手,眉飞色舞的道,“平步青云就在眼下。非此大功,你们老爷没有功名,是再不能得的。”
管平波暗自点头,从龙之功的确非同一般。却是笑道:“我必带话给老太爷,请他来府上聆听教诲。”
程太太笑道:“你说这话就外道了,我们都是自己人。再有一句,我同别个不好说的。我看你是个好的,若立了功,在你家中亦有好处。”说毕暗示了一句,“依我看,你比你们家旁的媳妇都强百倍,不是辈分不对,真想认了你做女儿。”
管平波顺杆往上爬:“我巴不得,只怕太太看不上。”
程太太随口客套,见管平波钻营,岔开话题道:“看我,姨奶奶来了半日,只顾着喜欢,竟忘了时辰。既老爷不回来,我们便自开宴,我有从京中带来的好酒,看姨奶奶吃着顺口不顺口。”
管平波亦跟着把话题转到吃食上。就在此时,突听外头连接几声巨响,随后嘈杂声四面八方涌来,一个男仆跌跌撞撞跑进来道:“太太!太太!大事不好!咱们家被钦差大人围了!”
第55章 逃离
话音未落,一队牛高马大的兵丁已冲了进来。程太太脚底一软, 为首一人挥手道:“全是罪臣家眷, 一并绑了, 明日押解进京!”
程家女眷通没见过几个生人,猛的被杀气腾腾的兵丁围住,一个个吓的惊叫不止, 满屋乱窜。却哪里逃得开追捕, 门窗一堵, 不过是笼中鸟罢了。还不时有别处当差的女眷被扔了进来。混乱中, 管平波镇定的对为首的人福了福身:“见过兵爷, 奴乃君山窦家的女眷,今日来拜年的, 实非程家人, 请军爷网开一面。”
那人根本不搭理, 兵丁铁面无私的拿了绳索,把她们一串儿绑了!管平波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道:“军爷, 我真不是程家人, 君山窦家乃巴州名门,您若不信, 只管唤我夫君来认领。”
军爷迟疑了一下, 同边上人用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一个兵丁模样的人跑了出去。不多时折回来,特用官话道:“将军说了,哪那么多废话, 直接绑了。”
管平波:“……”特么今年流年不利,有她这么接二连三倒霉的么?目测了一下屋内兵丁的武力值,又听外头频繁的脚步声,强行逃出去的概率太低,只得顺从的被绑了,预备走一步看一步。
嚎啕大哭的程家女眷被一根绳子串在一起,管平波恰在最末端。忽一阵骚味传来,竟是一个丫头受不住惊吓,尿了裤子。管平波登时就泪流满面了,她是不会被吓尿,但她才吃了茶,这不是坑她么!
兵丁见惯不惊,根本无动于衷。哭需体力,渐渐的,女眷们的哭声渐止,一个个累的站不住,纷纷跌在地上。管平波被绳索扯着,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冬日的石砖冰冷,尤其巴州在洞庭边上,阴寒的潮气从地底升起,天渐渐黑了,室内开始降温,火盆中的火光慢慢变小,阴寒湿冷的气息开始侵袭室内。女眷们不自觉的越挤越紧,管平波在最外头,冷的好一个哆嗦,且尿意愈浓,只得硬着头皮陪笑道:“那个……军爷……人有三急……”
看守的兵丁面无表情,大概是不想一晚上被尿骚味熏着,解开管平波的绳子,粗暴的把她拖到外头,直愣愣的盯着她:“要尿快尿!”
管平波:“……”囚犯没人权呐!靠!幸而她穿着马面裙,那玩意展开能当窗帘使了,虽被看见下蹲的模样,因裙子罩着,别的倒瞧不见。方便完毕,才站起来,又被兵丁拎小鸡仔一样拎进了屋内,路过架子时,奋力一挣,兵丁立刻飞起一脚,管平波急退两步大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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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我要我的斗篷!”
兵丁阴寒的眸子扫过管平波,手摸了摸刀鞘道:“不想死的话就老实点。”
管平波憋出两颗泪,怯生生的道:“我就想要斗篷。”顿了顿,带着三分哭意道,“我本来就不是程家人。”
兵丁单手抓起斗篷,扔在管平波身上。管平波麻溜的穿好,乖乖的跟着兵丁回到方才的位置,再被绑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你们问其它人么,我是良民。”
兵丁充耳不闻,管平波的肚子又开始叫唤。这回是真想哭了,好容易嫁入豪门,怎么又要挨饿了!手被缚在身后,斗篷只能反罩着,坐在地上,屁股一阵阵的寒意往上窜。程家女眷有抬着太子殿下分辩两句的,却是被两鞭子打的没了声响。众人都蔫儿了。估计是她们哭的太多,身体急剧缺水,竟是无人要方便。
约莫到了戌时,留守的几个兵丁寻了炭盆,点起了火,在上头架着铁架烤饼吃。外头进来了几个人,嬉笑着用听不懂的方言打招呼,又掏出皮囊互相让,管平波猜测大概是酒。可惜他们十分克制,各喝了几口,便收了起来。
忽听一个微弱的女声哭道:“军爷,我们太太发烧了,求您赏杯水吧。”
就有一个兵丁吊儿郎当的道:“什么太太不太太,你们家老爷私贩官盐的事发了,这是杀头的大罪,横竖是要死的,早死还少受些罪呢。”
管平波心里咯噔一下,官卖私盐的事,窦家可没少掺和,会不会牵连到窦家?地方豪强朝廷一时是拔不尽的,怕就怕似多年前那般,砍一支扶一支,她可就得清档重来了!
听得此话,程家女眷皆忍不住嘤嘤的哭。管平波叹气,押解进京,到京城牢里滚一圈,即便证明了她的清白,也差不多丢了半条命了。这还是好的,运气背点,死在路上都不稀奇。今晚必须逃回君山岛,不独是为了自己安全,还得回去通风报信。
借着黑暗,管平波的手微微动作着。因是女眷,她手上的绳结打的十分寻常,她受过逃生训练,慢慢的拆解着。不过两刻钟,绳子已被她弄开。只此刻一屋子兵丁,定然是别想跑的,便装作依旧被绑的模样,静静的等待时机。
至亥时,先前进来的几个兵丁烤完火,便出去了。程家上下几十口人,想来女眷最好看守,故只留了两个人。外面听得到换防的动静,管平波通过脚步声,默默的计算着巡逻的间歇。屋内两个兵丁拨弄着火,彼此说笑。管平波静静的等着,此刻他们精神尚好,逃跑不宜。待到天将亮,人最易松懈时,方好行动。稍微动了动,后背靠上了个温暖的身体。躲在斗篷里的手悄悄拉了拉斗篷,尽可能的保护自己不受寒风侵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尤其在古代,一场风寒没了命,她就白穿了。
估量着时间还早,管平波闭上眼,决定小眯一会儿养神。程家女眷再次哭累,两个兵丁亦聊的没话可聊,屋内只余炭火偶然发出的毕啵之声,显的更加寂静。慢慢的,屋内响起了微微的鼾声。管平波敏锐的睁开眼,程家女眷受惊非同小可,能有人睡着,就代表到了他们的极限,也就是说,时间不早了。
眯着眼看了许久,两个兵丁果然靠着火打盹,外头的小阴风一阵阵的吹入,把照明的火把弄的忽明忽暗。管平波无声无息的退下斗篷,拆了碍事的马面裙与袄子,只余兔毛并棉花制成的短装,避到黑暗处,匍匐着往门口爬。寒风吹过树梢屋檐,发出鬼魅般的吼叫。管平波借着每一次逐渐加强的呼啸之声,渐渐的把门拉开了一个口子。灵巧的跳出门,再似方才一般,随着风的节奏,把门关了个严实。
躬身飞奔至外,忽见火光,忙跳进一丛盆栽后,彻底躲进了阴影中。观察着四周,前方的正厅亮着灯,隐约传来哭泣与哀鸣。巡逻非常紧密,是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管平波心中不安,一个小小的知州,不拘哪处府兵即可逮拿,何必出动正规军?他们仅仅是来抓程知州的?还是想把程知州一系一网打尽?管平波脑子飞快运转,重新捋过思绪,想起今日来程家的目的,不由平静下来。洪让既想让窦家内耗而死,那便不是立等收拾。他们还有机会!
管平波躲在暗处,好几次都没寻着机会跑脱。心中不由暗骂朝廷有病,抓个文官居然正经出动武将,天下那么多造反的,你怎不去收拾了!只得闭眼回忆了下程家的布局,计算着自己逃出的路线。
远处传来一声鸡鸣,管平波心下一突,天要亮了,必须马上行动!谨慎的观察了下四周,趁着巡逻的空档,脚底突然发力,借着冲劲连踩两脚围墙,就窜了上去。而后双手抓住墙头,轻巧翻过墙头落地。所谓轻功,实际上是肌肉瞬间爆发的力量。武侠里的飞檐走壁现代人亦常见,不过改了个名字,叫做跑酷了。她日常就带着特制沙袋,无时无刻不在锻炼肌肉,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翻过了二门的墙壁,飞快的穿过院子,借着微弱的光,目测了下一堵围墙的高度,预备再次冲击。鸡鸣又起,管平波稍顿了顿,突听一声大喊,她眼皮一跳,紧接着听不懂的话哇啦哇啦响起,声音正是看守女眷那兵丁的!
管平波暗叫一声糟,来不及寻机会了,就在火把朝她蜂拥而至时,急急后退几步,积蓄力量猛力冲击!右脚踩上了围墙,肌肉绷的死紧,单手抓住墙头,左脚奋力一蹬,眼看就要一跃而起,余光却见有人已搭上了弓箭!管平波顾不得那么许多,方才一分神,蹬力耗尽,幸而右手抓住了墙头,一个单手引体向上,左手勾住墙头,双手一撑,同时双脚用力,就在翻越围墙的瞬间,一把飞刀携风而来,狠狠的插入了她的左肩!
管平波闷哼一声,依旧顽强完成了一系列动作,摔在了围墙的另一边。趁众人不注意,顺着夹道狂奔。只有二十米!二十米便是大门。门口的守卫没料到突然有人闯出,竟没拦住!
就在管平波以为自己逃出生天时,后方被重重一击,不由扑在地上,想要翻身而起,后背却叫人死死踩住。绝对的力量,让她动弹不得。天光微亮,周围的火把拥了上来,头发被拽起,一双冰冷的绿色眸子印入了管平波的眼帘。
突然后颈一阵剧痛,她彻底陷入昏迷。
第56章 受审
哗啦一声,管平波生生被混着冰块的水激醒, 手脚皆被死死缚住, 动弹不得。地板上的水反射着自窗外照进来的天光, 她抬起头,再次看到了那双绿眸。
异常漂亮的眼睛,却比浇在她身上的水还要冰冷。逼人的寒气与濒临死亡的恐惧, 让她抑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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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轻轻颤抖。这个男人很强!强到管平波的直觉一直在不停的报警, 她打不过他!
绿眸男人捏起管平波的下巴, 一字一句的道:“你是我见过最彪悍的女人。”竟然在被他飞刀击中后, 带伤翻墙, 冲破大门关卡,直跑至门外两丈才被抓住, 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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