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宋家桃花
杜若心中也有几分奇怪,自打夫人从书房回来后就像是心中藏着什么事一般,原先她私下也曾问起过红玉,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夫人这般?可红玉也不过说了一句“在书房中寻到了一个女人用的香囊,瞧着像是有段年岁了…”
难不成夫人如今这幅模样却是和那只香囊有关?
霍令仪闻言打扇的动作倒是一顿,她低垂了眉眼朝杜若看去,眼瞧着她沉静的面容,她的唇口一张一合却也未曾说出一个字…她虽然不清楚这几桩事中的联系,可既然李家如此讳莫如深想必并不是一件小事,如此倒也不好说道了。
她想到这便又重新打起扇来,眼瞧着外头的天色,也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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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时了?”
杜若见她这般便也未再多问,闻言也只是柔声说道:“已近亥时了,三爷估计也该回来了…”她这话刚落,外头便响起一阵请安的声音,却是李怀瑾回来了。杜若听到这个声响便把手中的美人锤置在了一侧,而后是起身去替人打了帘子。
霍令仪倒是仍旧坐在软榻上,脸却是也朝那处看去,眼瞧着李怀瑾一身绯色官袍打外头进来,她的面上便又化开了几分笑意。她止了手中轻打的团扇,口中是跟着柔声一句:“您回来了。”
“嗯…”
李怀瑾近日操劳,连带着喉间也有几分喑哑,他把手中的官帽递给杜若,而后便朝人走去…等握过霍令仪朝他伸出的手,他便如旧日那般把人揽在怀中,一面是替人轻轻捏着腰背,一面是问道:“今儿个可觉得难受?”
霍令仪听得这话,面上的红晕却是又添了几分…
昨儿夜里两人才行过那样的事,她自然听明白了这话中难受的含义…她似嗔非嗔得瞪了人一眼,而后是与杜若说道:“去把暖炉上煨着的汤水取过来。”等这话一落她才又与李怀瑾说道:“我让人给您炖了川贝雪梨汤,您先喝一碗润一润喉。”
李怀瑾闻言便又轻轻“嗯”了一声…
他依旧环着人的腰肢,一直露于人前冷清的脸此时却带着掩不住的疲惫贴在霍令仪的脖颈处,连着忙碌了大半个月,他的确是累了。其实以前比这样操劳的时候也有,不过那个时候他即使再累也不过是把那一身疲态掩藏起来,可如今身边有了这个小丫头,他倒有些不愿再遮掩了…
他是人,不是神…
何况面对自己的小丫头,又有什么可以遮掩的?
霍令仪自然也察觉出了李怀瑾这一身疲态,她低垂着一双眉眼朝人看去,眼瞧着他合着一双眼,往日清冷的面上此时却有几分掩不住的疲倦…她见他这幅模样,心下却是又泛开几分疼惜。
世人皆只瞧得见李怀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持大权的模样,却不知晓这个男人也会累…她想到这心下是又轻轻叹了口气…
霍令仪什么也不曾说,她只是伸出指腹轻轻揉着他的眉心,却是想替他抚平那一段折痕。
李怀瑾等人揉捏了一会便握住了她的手,他依旧未曾睁眼,身子却是朝后靠去,连带着把霍令仪也一道拉入了怀中…外头的晚风依旧不遮不掩得打进屋中,而他便这样抱着她,手撑在她的长发上温声问道:“今儿个做了什么?”
“按着您说的,比照着颜公的字帖练了几张字,还有…”
霍令仪倚在李怀瑾的怀中,说到此处却稍稍停顿了一瞬,她掀了一双桃花目朝李怀瑾看去,烛火之下,他的容色很是温和…她伸出指腹从他的眉眼滑至下颌,想起那只香囊的事,一时之间却不知该不该开口问一回李怀瑾。
李怀瑾迟迟未曾听她说,便睁开眼,他依旧环着她的腰,眼瞧着她面上的踌躇便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
霍令仪一错不错得看着李怀瑾,停在他下颌的手也未曾收回,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她才轻声说道:“我在书房找到了一只木盒。”等这话说完,她便从一旁的绣篓中取过那只木盒,而后是半坐起身。
烛火幽幽,她的指腹轻轻滑过木盒上的纹路,眼看着李怀瑾面上一闪而过的僵硬是又轻轻说道:“里头的这只香囊,我曾见过。”
霍令仪这话说完也未曾等他开口,是又一句:“我知晓每个人难免都有秘密,可你我同为夫妻,还有一场余生要走…”等说到这,她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是把手中的木盒递给了李怀瑾,跟着是又一句:“所以李怀瑾,我还是想问一问你,你愿意与我说吗?”
李怀瑾垂眼看着手中的那只木盒,一时却未曾开口…
木盒是用上好的乌木打造而成,上头还刻有祥云等物,此时在那烛火的照映下,越发显得这只木盒带了几分岁月的厚度。屋里屋外很是静谧,唯有晚风压过树枝扰乱了这一地安静…不知过了多久,李怀瑾才看着霍令仪开了口:“我不与你说,原本也只是怕你知晓事情后思虑太多,可如今你既然问起,我自然也不会瞒你。”
“这桩事相隔太远…”
李怀瑾说到这是把手中的木盒置于一侧,而后他是重新环过霍令仪的腰肢,跟着温温一句:“如今夜深,若要说起只怕你今夜该睡不着了,等明日,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霍令仪看着他脸上的端肃,自是也未曾说道什么,轻轻应了。
…
翌日。
清平寺。
因着早先已打过招呼的缘故,今日的清平寺很是安静,一路过去除去几位知客僧也瞧不见多少人…寺中清幽,上空飘荡着阵阵佛音,霍令仪耳听着这些佛音还是忍不住朝身侧的男人看去,她想起昨夜李怀瑾与她说“明日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她想了许久,却未曾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会是清平寺。
这清平寺中有什么?
李怀瑾自然也察觉到了霍令仪看过来的眼神,他低垂了一双眉眼朝她看去,撑在人腰上的手仍旧未曾松开,声音也很是温和:“马上就到了。”
霍令仪闻言是又轻轻应了一声,她仍旧随着霍令仪的步子往前走去。清晨的山中还有几分薄雾,她眼瞧着不远处的那座灯楼在这些缭绕的薄雾中熠熠生辉的模样,却是一怔…他们怎么朝这处来了?
只是还不等霍令仪说话——
李怀瑾便在一间禅房面前止了步子,他眼瞧着面前的那间禅房,环着霍令仪腰肢的手仍旧未曾松开,口中是跟着一句:“到了。”
霍令仪循声往前看去,看着面前这间禅房却是一怔。
这间禅房…
她记得当日为躲雨还曾在此处待过一段时间,事后她也询问过寺中的知客僧,却是想与这间禅房的主人致声歉意,只是知客僧也不知道这间禅房的主人究竟是谁。
这桩事经了几年早被她抛于脑后,却是未曾想到这间禅房的主人竟是李怀瑾。
霍令仪想到这便侧头朝人看去,口中是道:“这间禅房,我曾来过…”她这话说完便把当日去灯楼点长明灯,后头遇见大雨来此躲雨的事与人说了一回,跟着是又一句:“当日我冒昧打扰还想通过寺中僧人与这禅房的主人说声歉意,哪里想到,竟会是您。”
李怀瑾眼瞧着她眉宇之间的笑意,面上倒是也柔和了许多,他仍低垂着一双丹凤目,等她说完,他才开了口:“当日你来躲雨的时候,我就在里间。”
霍令仪听得这句,却是一怔…
她仰头看着人,口中是跟着呐呐一句:“那您?”
“那时,我也未曾想到你和我之间会有这样的渊源…”李怀瑾说这话的时候,声调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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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就连眼中的笑意也是一片遮不住的温柔。等前话一落,他是又朝那间禅房看去,此时日头还未升起,禅房偏居一隅立在此处倒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模样。
他却是又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们进去吧。”
霍令仪闻言便又轻轻应了一声…
陆机等人皆被留在外头,而霍令仪便跟着李怀瑾的步子往里头走去,禅房应该常有人打扫,显得很是干净…一如上回霍令仪来时,外间的禅房并未置放多少东西,可那一件一物却显得很是清雅。
李怀瑾却未曾停步,他只是依旧带着霍令仪往里走去。
等走到一道暗色布帘前,他便伸手打了起来,里间未点烛火自是显得很是昏暗,好在外头的光倒是随着布帘的打起一并打到了里间,霍令仪便也能够依着这些光芒窥见里头的模样。这若说是一间禅房,倒不如说是一个女子的闺房,里头的一件一桩都让霍令仪觉得很是熟悉,她细细想了一回便记得李安清那间绣楼便是这样的布置。
那间绣楼曾是李家那位姑太太所住,那么这…
霍令仪顺着光线循过屋中,而后是停留在了一块牌位前,那块牌位用料极好,可上头却并未题有一字,只空落落得立在那处显出几分难言的意味。
“你先等下…”
李怀瑾这话说完便松开了握着霍令仪腰肢的手,他是取过火折点了几盏烛火,而后是又取过三支引线香插于那香炉中…霍令仪见屋中已开始变得通明便也放下了手中握着的布帘,她迈步朝人走去,等与人一道站在那块牌位前才开口问道:“这就是…”
“是…”
李怀瑾不等她说完便开了口,他负手站在屋中,一双丹凤目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块牌位,口中是道:“这就是李清欢的牌位。”等这话一落,他却是垂眼朝身侧的霍令仪看去,眼瞧着她眉宇之间的疑惑,他抬手覆在她的头顶,口中是又跟着一句:“也是我母亲的牌位。”
第98章
这一室之内是死一样得沉静——
霍令仪怔怔看着李怀瑾, 明艳的面上也是一片未加掩饰的惊愕, 她的红唇微微张着,话却说不出一句…她听到了什么?她明明记得李怀瑾说得每一个字,却好似不解其意一般。
李怀瑾说这是他母亲的牌位…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的母亲不是程老夫人,怎么,怎么会成了李清欢?
李怀瑾一直低垂着眉眼注视着霍令仪, 自然也未曾错漏她面上的每一个神情,他的眉目依旧是柔和的,就连覆在她头顶的手也未有一寸的移动…他便这样看着她, 口中是跟着柔声一句:“吓到了?”
霍令仪听得这句倒是有些回过神来, 她敛了面上的惊愕,可那双素来潋滟的桃花目却还是带着几分掩不住得怔楞。她的手托在李怀瑾的胳膊上, 修长的脖子稍稍仰起还是像先前那样注视着李怀瑾:“是吓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稍稍朝那牌位的方向看去,眼看着烛火幽幽,她的口中是又跟着一句:“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些。”
倘若不是知晓李怀瑾为人…
霍令仪都该以为这是他在与她说笑呢。
李家这位早逝的姑太太竟然成了李怀瑾的母亲, 这实在令人不敢置信。
李怀瑾闻言, 面上也未有多余的神色, 只是覆在她头顶的手却是稍稍往后移下, 改为环着她的腰肢…他顺着霍令仪的目光朝那块无字牌位看去, 却是又过了一会,才又说道:“是啊,这的确太过匪夷所思, 当初,我也不敢相信。”
有风从那窗棂的缝隙漏了进来,打得屋中的烛火轻轻晃动。
一时之间——
这处便显得有些晦暗不明起来,唯有那插在香炉中的三根引线香依旧发出微弱的光芒,映衬得那块无字牌位越发多了几分不可言道的奇异感。
李怀瑾覆在霍令仪腰上的手未曾移动,喉间的话却轻轻道了出来:“你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初见你的事?”
霍令仪听得这话却是一愣——
她拧头朝李怀瑾看去,一时也有些不明白为何李怀瑾会在此时说道这样的话,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又怕人瞧不见便又轻轻说道一句:“记得,那是建昭九年的元宵灯会。”
“建昭九年…”
李怀瑾轻轻呢喃着这一句,却是又过了一瞬,他才说道:“彼时我连中三元,又入了翰林为官,正是说不出的意气风发…可也是那一年,我才知道原来养育我这么多年的父母竟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霍令仪察觉到李怀瑾撑在她腰上的手骤然间用了几分力道,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受,可她却不曾出声…
她只是依旧轻柔得握着他的手腕,依着烛火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口中也只是跟着轻柔一句:“怪不得那时您看起来很不高兴。”岁月相隔虽已许久,可霍令仪却也从当日李怀瑾说道的那些话中记起了几个片段,她记得当日那个领着他走了一条又一条长街的人是不高兴的,所以她才会把最喜欢的蜜饯送给了他。
好似这样他便能开心了一般。
李怀瑾闻言倒是重新垂下了眼帘,他看着她眼中一如既往的柔和,原先紧绷的身形倒是松懈了不少,就连撑在人腰上的手也松开了几分力道…
他就这样看着她,眉目平和,声线却依旧有些微沉:“我的确不高兴,那个时候的我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未免家中人心生疑虑这才独自一人出门,却不曾想会在那日见到你。”
“都过去了…”
霍令仪一面说着话,一面是轻柔得拍着他的手背,当年的李怀瑾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骤然知道这样的事哪里会好受?她想到这,心下却是又泛开了几分怜惜…她仍旧仰头看着李怀瑾,看着他寡淡到好似窥不见心思的面容,心下却是又一叹,这个男人所承受得实在太多了些。
屋中烛火已恢复如常——
还有几许日光透过那覆着白纸的窗棂打进屋中。
李怀瑾能察觉出霍令仪面上的柔和与眼中的怜惜,他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目光,可换作这个小丫头,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他透过外间的日头看着霍令仪,先前还有几分冷色的面容此时也泛开几许柔和,声线也转为温和:“是啊,都过去了。”
岁月更迭,他早已不是以往的李怀瑾了…
如今他可以心平气和得站在这块牌位前,与她叙说着这些往日他最不希望被人知晓的事。
李怀瑾重新拧头朝那块无字牌位看去,口中是缓缓一句:“我从未见过她,家中也被禁令一般鲜少提起她的事,可我却常常见到我的祖母抱着她的画像哭得跟个泪人一样。那时我还年幼,对这位早逝的姑姑自然心生好奇,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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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我也会问起祖母关于她的事,可祖母却从来不曾与我说道什么,她只会摸着我的头轻轻叹息。”
“后来——”
“我知晓了那些事便私下调查了一番,这才知道她哪是病逝?她啊,是生我的时候太过艰辛,这才没了命。”
霍令仪一直安安静静听他说着,直到李怀瑾说完,她也不知该说道什么…外界所知,这位李家的姑太太当年是得了重病这才没了命,哪里想到她竟然是难产而死?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有了身孕,倒也怪不得这么多年李家一直缄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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