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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佳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吴轻言

    嘉庆不想问他,便偷偷翻了他的书信,是陆长风……

    他那个妾室丢了,到处派人去找呢!

    嘉庆当然不高兴,却又碍着陶庭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是驸马。

    但总归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陶庭笑着递过披风,时节已是五月,但山里还是有些清冷,温声道:“顾滕说这儿景色尚可,你不是说自小看宫里的假山都厌烦了么?”

    他本是好意,孰料嘉庆突然就变了脸色。

    “放肆!你打量本公主什么都不知道,被你当个傻子耍弄是吗?真是好大的胆子,滚开!”她一把将披风拍开,怒气冲冲地朝侍卫吼道,“起驾回宫!”

    陶庭愣在那里,面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她到底,还是不愿的。

    若不是因为德元帝打算将她远嫁那勒,若不是陆长风设计让他救了衣衫不整的嘉庆,他如何能娶着她?

    他不要功名利禄,忘了家族重担,甘愿去公主府住,领着个有名无实的驸马名头,带她出京玩乐,以为这辈子总能得她倾心,原来在她高贵的眼里,他还是什么都不是。

    不是丈夫,不是驸马,甚至不是个能平等相待的兄长、朋友。

    “都愣着干什么,驾!”

    嘉庆公主却不给陶庭时间多想,连马车都不坐了,打马朝前飞奔而去,一头往深山中冲去。

    又是那个蒋佳月!

    陆长风心心念念的是她,连上赶着求娶自己的驸马都是如此!

    她有什么好?

    长的是不错,但每年不知有多少标致的美人儿进了宫中,也不过是一样蹉跎年华岁月罢了。

    诗词歌赋?

    呵呵,一个农家出来的丫头,会认几个字而已,哪比得过她们这些自小受教的贵族女子。

    陶庭分明说过,蒋佳月脾气十分不好的,动不动就甩脸子给陆长风瞧,为此还被顾滕取笑过几次,每每都十分丢人。

    那他为何还要哄骗了她,陪着满处乱转地找人?

    若是因为陆长风,陶庭大可与自己实话说了,不就是一个陆长风么,她既然嫁了他做妻,便是再放不下,也断不会做出什么不知礼义廉耻的事情来。

    何况当初她那般绝望,求着陆长风救自己,他都无动于衷的,只一心想着蒋佳月。

    她是早就心凉了的。

    当初醉酒的陶庭站在自己面前一述衷肠,说愿意娶她,有办法让她免于远嫁,只要她肯屈尊降贵配合一番……

    嘉庆如何能不感动。

    陶庭分明是拿了整个陶家去换她,不在乎她以前的荒唐。

    婚后她害怕陶家的人会对她有看法,决意要住公主府,陶庭也跟着搬过来。

    眼看京城人人自危,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互相不睦,为着她日夜忧心,陶庭说要带她出京去。

    没成想,说来道去,最后竟是为了找那个蒋佳月……

    陆家为求自保,辞官回乡,人家陆长风还没怎么呢,他倒十分积极,带了她净往破山沟里转悠。

    不就是有人瞧见一个和尚带着个年轻女子出京,往南边去了么!

    他就这么上心?

    嘉庆公主气的眼泪直往下掉,也不看方向,就那么直愣愣地往前冲,很快便把侍卫都甩开了。

    这是什么地方?

    她只知道一路上陶庭一直有和旁人接触,找了几个府城没有结果,最后往建陵来了。

    昨儿的信还没来得及偷看,想着要忍一忍忍一忍,毕竟蒋佳月丢了,若真出了事她也不会就快活起来,但终是忍不住发泄出来。

    气陶庭的不信任,气他的隐瞒,更气的,是他说不得也喜欢那个蒋佳月,否则何至于如此费心费力。

    最气的还是自己。

    气自己这么轻易就心里有了陶庭,气自己不争气竟会嫉妒……

    林子越来越密,很快就没有容马可行的小道了,她只能慢下来,挑了树枝不太浓密的地方走,心里却越来越慌。

    夏蝉这时候已经很多了,凄厉地叫唤着,四周全是那样刺耳的声音,不时夹杂着风吹过密林的呜咽声,骇人的很。

    饶是她向来胆子大,也不敢走了。

    抬头看看天,阳光似乎还很大,但树林里却已经幽暗下来,只有从缝隙间投射而出的细小光线,不至于让人看不清周围。

    嘉庆连忙回身往来路去,可她哪里还记得从何处来的?

    转来转去,越发害怕起来,死死抓着缰绳贴在马背上。

    “陶庭……陶庭……”

    “我好怕啊,陶庭你快来……”

    断断续续的抽噎声被风来回打着卷儿,从这棵树荡到那棵树,又荡回来,在嘉庆耳边盘旋徘徊着,就是不肯出了这片林子。

    “你不是,第一次见到我就十分欢喜的麽……那为何、为何……”

    为何不来追我,为何担心别的女子?

    “呜呜呜呜……”

    连要远嫁那勒时都忍着没哭过的嘉庆公主,今儿却如何也止不住眼泪,俯在马背上哭的伤心极了。

    “施主?施主?”

    地上好像有人说话,嘉庆张开朦胧的泪眼朝下望去,只见一个剃了头的小沙弥好奇地看着一人一马,正拿根树枝准备戳她的马。

    “啊”

    嘉庆吓的连忙伸手去抢他的树枝。

    这马性子烈,只她能制得住,若是被戳的发了狂到处乱转,她岂不是更出不去了?

    倒把小沙弥吓的不轻,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

    “疯子啊!”小沙弥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泪水模糊,身上还挂了几片树叶的漂亮姐姐,死死抱住了身前的篓子,在地上胡乱抓了一把东西扔过来。

    嘉庆连忙从马上下来,激动地看着他,“我不是疯子,我迷路了,你能带我出去吗?”

    第二一五章 情敌相见

    蒋佳月正做饭呢,忽地听见外头吵吵嚷嚷地,小和尚们都跑出去了。

    “怎么了?”她连声问道。

    老和尚这俩日出门了,托了她照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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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难免有些担心出什么事,便放了勺子,擦着手往外头走去,“一会儿就开饭……”

    话未说完,她步子一顿,转身就跑回了灶房里。

    是嘉庆公主。

    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饶是她躲得快,小和尚们却眼尖,唤她道:“妮子姐姐,你快来看,小七出去采草药,也捡了一个姐姐回来了!”

    “妮子姐姐”

    蒋佳月左想右想,也没想出个好法子,只站在屋子里说什么也不出去。

    “别躲了。”嘉庆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隔着一道门槛,淡淡地看着她,方才在林子里的心潮起伏,在看到蒋佳月的一瞬间便平静下去,“你果然在这里。”

    许是在林子里左冲右撞地,她衣裳划了几道口子,面上的脂粉也被泪水冲的淡了,显出有些苍白的脸色来,眼神却十分平静,不悲不喜地眸子里映着蒋佳月的模样。

    一身灰色袈裟改的粗布衣裤,青丝未曾挽起,只松松用一根布条扎在了脑后,露出清丽似水的一张脸色。

    瘦了很多,显的眼睛更大了,黑眸红唇,果真是十分好看的。

    眼看瞒不过去,蒋佳月只得走出来,亦回望着她,弯身就要行礼。

    “罢了。”嘉庆看一眼后头的小和尚们,制止道。

    她打量一眼灶房,又瞧瞧这庙,笑起来,眉眼弯弯地,“你倒是在这里过的悠闲日子,害……”

    后头的话到底噎了回去。

    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蒋佳月有些意外,看一眼屋外的一溜儿光头,压低了声音,“公主早知道我在这里?”

    “叫我嘉庆好了,不过误打误撞碰到的,这么个地方,谁知道?”

    蒋佳月还有些疑惑,她却摸摸肚子,“饭做好了么?我倒饿了。”

    “公……你等一等,快了。”蒋佳月这才想起来锅里还烧着火,连忙去了灶边,“你先去歇一歇吧,这里烟熏火燎的。小七,小七?带这位姐姐去休息。”

    嘉庆也不推辞,转身就出去了。

    “你认识妮子姐姐吗?”

    小和尚们扒在门外听话音,见她出来了,跑上去围着她问道。

    “不认识。”嘉庆往前走,问带她回来的那个小和尚,“哪里有水?”

    “后院。”

    “那妮子姐姐怎么会和你说话?她很少说话的。”

    嘉庆站住脚,看着不死心的小和尚们,“我要去洗漱了,你们也要跟着吗?”

    小和尚们“哄”一声散了。

    “小七!”小七也要跑,她连忙拽住了人,“带我去后院。”

    小七眉头皱着,眼看小伙伴们回头冲他幸灾乐祸地笑,又没法子,只得不情不愿地往后院走了。

    “她来多久了?”路上,嘉庆问道。

    “谁啊?”

    “蒋……将才的妮子。”

    “三个多月。”

    “她怎么会在这里?”

    “方丈带回来的,那时候妮子姐姐生病都快死了,是方丈把她救活的,后来就留下了。”

    “方丈呢?”

    “出去化缘了。”

    说这话,后院就到了,小七松一口气,指着中间那口井,边往回跑道:“施主你自己打水吧,我走了。”

    一溜烟就没影了。

    嘉庆看的好笑,便放她走了,自己却对着那口井发呆。

    她不会打水。

    拿了木桶,再摸摸井口上面缠了绳子的木头,将木桶扔下去,却如何也不吃水。

    “我来吧。”

    她刚坐在地下,蒋佳月已过来了,笑着说道。

    嘉庆想起来,转念想管她呢,又不是在宫里,没人会指摘,索性坐在那里看蒋佳月打水。

    “得把木桶的头朝下才行。”蒋佳月说着,将木桶倒着放下去,木棍鼓溜溜转了几圈,放了一截绳子下去,就听见“嘭”一声清脆的溅水声。

    她扶着绳子晃了几下,木桶已灌了水正过来,蒋佳月便摇着一边的转轴,把水吊了上来。

    动作娴熟的很,是早已经习惯了的。

    “我们家中没有这样的,刚来那会儿我也不会呢。”

    晓春村只有一口公用的井口,大家都是各自带了家里的木桶去打水,没有这么方便的。

    她既开了头,嘉庆便顺下去,抽了帕子出来打湿了,往脸上抹,“听说你来了三个多月了,那岂不是一出京就到了这里?”

    “嗯。”

    “你知不……你就不想回去?”

    “回哪儿?”蒋佳月幽幽地看着她,替嘉庆撩起鬓旁散落的发丝。

    回国公府,回陆长风的身边……

    嘉庆想这般说,看她神色却不对,便试探道:“你、不想回去?”

    “我想回家。”

    家?国公府不就是你的家么?

    “那为何不回去?”

    蒋佳月忽地笑起来,扬着唇角,“回不去了。”

    爹娘若是知道她终归做了陆长风的妾室,大概会不像认她这个女儿吧?

    “你……你知不知道陆长风一直在找你?”

    “也许吧,过段时间他就忘了。”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妾室,如今外头不太平,想必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否则以陆长风的能耐,就算是天边,也不会这么久找不到她。

    可见他是没用心的。

    也许?嘉庆忽地听了动作,盯着她看。

    陆家如今堪堪自保的情况下,陆长风还一日一信地给陶庭写信,托他找人,肯定也托了旁的人,又调拨了人手出来四处打探消息,不惜冒着危险去亲自去京城,就换你一句“也许”?

    她心口疼的厉害,钝钝的有什么在翻涌,一肚子的话再憋不下去,脱口而出。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公主府不住,跑到这里来受罪?你知不知道陆长风特意从江陵赶回京城去找你,差点被人参他意图拊循勾结皇子?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他连自己的三哥都打的旧病复发?你什么都不知道,只躲在这个破山里面,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轻而易举的说什么‘也许’,我真替陆长风难过!呵!”

    第二一六章 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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