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永平侯夫人嘴角还没有扬起,就瞧见那燕仙姑拍了拍谢景娴的手,“大娘子先等着,一会儿我再帮你看。”
她说着,又拉住了永平侯夫人的手,“老夫人,这我可要说你了,可是我之前开的药,你没有服用我早便同你说了,你生头胎的时候,年纪太小,伤了身子。后来生老二,又没有坐好月子,早该调理了。这女子啊……”
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这燕仙姑在说啥玩意呢
谁不知道永平侯夫人只有一个独子,而且因为她是填房,永平侯给原配守孝完之后方才迎娶她进门,怎么着生孩子同年岁小,也扯不上什么干系吧……
尤其是那刘御史夫人,简直是飘飘欲仙,耳朵都竖起来了,一双眼睛,在永平侯夫人同燕仙姑身上扫来扫去。
永平侯夫人一时半会儿,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她身边的陈嬷嬷立马虎着脸骂道,“你这妖道,浑说什么我家夫人只生过一个……”
不等她说话,侯夫人立马打断她说道,“仙姑真是的,我后来的确是怀过一个孩子,不足三个月就落了胎,小月子没有坐好,是以也没有对外说过,这事儿是我心中之痛,被你一说,竟然是一下子没有缓过神来。”
谢景衣惊呼出声,“陈嬷嬷贴身伺候,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可见祖母当真是悲恸至极。可怜我原本还要多一个小叔叔的。”
永平侯夫人眼睛像是利剑一般看了过来。
谢景衣勾了勾嘴角,会看了过去。
那燕仙姑一跳三尺高,怒道,“什么妖道你家大儿媳妇进门之后一年未孕,吃了我的药,不足三个月,便怀了一个大胖小子,那会儿,陈嬷嬷你可是口口声声唤我仙姑;今日我一片好心,想要结个善缘,给侯夫人诊个脉,调理一番,倒是成为妖道了”
“我真本事在身,去哪里说都不怵的。你骂我妖道,这是要毁我名声有本事你从太医院请太医来瞧,且问问他,永平侯夫人,到底生过几个孩子可是落了月子病”
“我若是有半句虚言,叫我永世不得升仙!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既然不信我,又何必请我前来,我本乃是方外之人,做事随心,今日受辱,永记于心,日后切莫要叫我登门!哼!”
燕仙姑说着,拂尘一甩,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冲去,那刘御史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笑道,“仙姑,我信您啊,明日我在家中恭候仙姑,仙姑可一定要来啊!”
燕仙姑摆了摆手,“有缘自会相见!”
说着便怒气冲冲的出了门,直到她走得不见了,被雷得七荤八素的人,方才回过神来。
永平侯夫人努力的扯出了一抹笑容,“仙姑一时之气,让诸位见笑了。今日是我娴儿的大好日子,算算时间,杨家人该来了。咱们也别在这里挤着了,都去侯爷那儿等着吧。姚平,你先领人过去,我换个衣衫就来。”
大房的张氏点了点头,拥了宋夫人还有刘夫人出门去。
其他的女眷,也按着辈分,跟了出去,谢景衣年纪小,走在最后头。
永平侯夫人声音一变,“景衣。”
谢景衣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向了永平侯夫人,“今日之事,可是你安排的”
谢景衣惊讶的看了回去,“祖母说什么”
永平侯夫人笃定的说道,“燕仙姑的事”
谢景衣摇了摇头,嘲讽的笑道,“祖母说的哪里话,不是您自己个说的么
第一五四章 给你提示
不是她未卜先知,实在是永平侯夫人的这一招,上辈子已经用过了。
她回府之后,陡然想起,便叫了忍冬出去,拿捏住了那燕仙姑。
不就是比谁更会恶心人么这一点,她觉得自己不会输。
躬着子在大树下候着的忍冬,瞧见谢景衣过来了,低声说道,“杨家五郎亲自来了,在前院同侯爷相谈甚欢,聘礼中有一对活雁,聘礼颇丰,比之前递过来的单子,多出了一成。”
谢景衣顿时为谢景娴高兴起来,大陈下聘迎亲,新郎都不一定要到场的,便是那活雁,也不是每一家都会准备齐全。杨家面面俱到,甭管她是个什么心思,至少说明看重了谢景娴,给了她体面。
“阿娘的这下可高兴了,定是要拿出最好的回礼来。”
翟氏小心谨慎,备了三份回礼……便是那传说中的,你给我多大脸,我就回多大的礼。
饶是有了准备,谢景衣去到前院的时候,还是被闹炒花了眼。
杨家乃是大家族,家中族人众多,今竟是浩浩dang)dang)的来了一群,不光是他们,还有永平侯府那些旁系的亲戚,也来了好一些,谢景衣一个都不认识,那些人彼此也都不认识,但一个个的都说得火朝天的,好不开心。
尤其是那刘御史夫人,叽叽喳喳的满场飞,像是一只欢快的雀儿,走到哪里,她的边都围了一群人。
谢景衣放眼看去,见翟氏同宋夫人坐在一块儿说着话,彻底的放了心,径直的朝着刘御史夫人走去。
“刘夫人,还请借一步说话。”谢景衣走上前去,小声说道。
刘夫人眼睛一亮,对着其他人寒暄了几句,忙跟着谢景衣走到了一旁的小凉亭里。
谢景衣咬了咬嘴唇,“夫人,这些话原本不当我这个做晚辈的来说的。但是先前在祖母面前,同人起争执的是我,虽然我们在府中……但是……唉,还请夫人替我们保守一二。”
刘夫人眼珠子一转,自来熟的拉起了谢景衣的手,“你这孩子也真是不容易,我倒是不明白你侯夫人的想法了,平白无故多了一房厉害儿子,有甚不好的杨家也是好人家,你那二姐姐又生得好,后说不定要大富大贵哟!”
“孩子,你有什么苦,同伯娘说说看。伯娘啊,口风紧着呢,绝对不会透露出半个字的。”
谢景衣心中笑翻了,信了你的邪!
喝多了的人总说我没醉,喜欢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的人,总是告诉了很多人秘密,说自己口风紧的人,八成转头就添油加醋的故意说漏嘴了。简直了!
谢景衣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手微微一颤,“没有,没有,祖母待我们可好了。上回从公主府回来,祖母还帮着……帮着我说话了呢!”
“公主府”刘夫人惊呼出声,随即捂住了嘴笑道,“你这孩子,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放心吧,我啊,肯定不会说你阿姐半个字不好的。我是做媒人的,没有毁掉自己撮合的亲事的道理。瞧瞧,你阿姐同杨五郎,多般配啊。”
谢景衣笑着对刘夫人拱了拱手,“夫人大恩,景衣感激不尽。”
刘夫人笑了笑,又朝着人群中走去。
“小娘,待大娘子出嫁了,咱们还能经常见到她么,万一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这京城弹丸之地,宴会不断,隔三差五就能见着,事事都跟透明的似的,肯定不会被人欺负的。”谢景衣说着,看着刘夫人的形,见她的脚步顿了顿,确认她的确是听到了,方才转,带着忍冬朝着翟氏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只要想想,就会发现其中有蹊跷了。
燕仙姑的话,在场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她的意思,绝对是说永平侯夫人生过两个孩子。
一个人到底生过几个孩子,且不说把脉是不是
第一五五章 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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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众人刚一进门,谢景衣心中的小人便叉着腰狂笑起来。
那屋子里的气氛,肉眼可见令人窒息。
屋子里四个十分干瘦的女子,一字排开面无表情的坐着。最打头的那一位头发花白,脸色的褶子像是穿着睡了一宿第二日来不及打理的衣衫,正是那文夫人。
她的嘴唇很薄,生了一双吊梢眼,看上去就十分的不好惹。
在她下手坐的三个年轻小娘子,几乎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老实说,谢景衣看到这个长相,就心中膈应,上辈子这可是谢景娴的夫家人,还好,这辈子谁造的孽,谁来偿。
在那四个女子对面,坐着一个笑吟吟的老熟人,一见到谢景衣进门,还冲着她高兴的挥了挥手。
谢景衣愉快的点了点头,果然哪里有“喜”事,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刘御史夫人!
之前文家来说亲,这媒人可不是她!她在外头说了那么多是非,竟然还敢登门来半路做媒,委实是个头铁的神人!
谢景衣觉得,刘夫人在她心中的形象,拔高了好几分。
他日,若是她做了黑羽卫头子,定是要将此人纳入麾下。
这么一想,谢景衣又颓唐了下来,她知道黑羽卫如今十分的低调,早就没落了,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没落……
没落到那根她十分珍视的秃尾巴羽毛,当真是临时从官家的午膳……一只大公鸡的尾巴上拔下来的!
说是九品芝麻官,但这个官的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连要做什么任务,到现在,也没有人,给她递个消息……
贵族老爷床底下的老鼠,都带了黑羽毛来偷听,这种盛世,只是她在做梦而已。
文夫人听到动响,扫视过来,目光到了谢景音身上时,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我儿春闱在即,已经闭关读书,男子当以学业为重,是以我今日替子,前来下聘,门口聘礼十八抬,其中有不少都是我当年的陪嫁之物,今日传给我未来的儿媳妇儿,以示看重。”
谢景衣来的时候,的确看着院子里满满当当的摆着聘礼,台数同谢景娴前日的差不离,盖子都打开着,放在院中。
只不过文老夫人这话儿,也就糊弄糊弄外人,这屋子里除了刘御史夫人,谁不心知肚明,就文家那穷得底掉的样子,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价值不菲的物件
无外乎,是长房的张氏夫人打起肿脸充胖子,自己个置办了,转头又让文家送过来的罢了。
也亏得文夫人,脸皮如此之厚,说是自己的陪嫁之物,她都多大年纪了,陪嫁的东西能有这么新明明很多丝绸的花纹,首饰的样式,都是今年新出的。
刘御史夫人伸长了脖子一瞧,顿时笑而不语起来。
大房的人显然没有想到刘御史夫人竟然会特意上门看笑话,一时之间,尴尬得难以言喻。
大房的谢清远显然是不在意这些俗物之人,他笑了笑,说道,“夫人待我玉娇如亲女,这下子我便放心了。”
“你们知道便好”,文夫人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后站着的一个婆子,说道,“听闻侯府规矩重,在女子出嫁之时,都要请女医调理身子,以便开枝散叶。我家中如今只剩我儿一个独苗,知晓此事,我十分的感动。”
“是以今日,带了个我认识的医术高明的女医,给玉娇把把脉。”
张氏一听,红了眼睛,怒道,“文夫人这是何意你若是不满意这门亲事,退了便是,何必如此羞辱我儿!”
文夫
第一五六章 春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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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到了这时再也忍受不住,对着永平侯行了大礼:“父亲您也瞧见了,玉娇尚未过门,就如此被人轻慢。这门亲事不能成!”
见永平侯略有动摇,文夫人顿时急眼了:“君子一诺重千金,哪里有婚书都下了,聘礼都收了,临门反悔的道理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谢玉娇是我儿未过门的妻子。”
张氏身子一僵,捂住了嘴,险些痛哭出声。
她一时太过恼怒,竟然是忘记了,她在公主府设局害谢景娴,不想却叫谢玉娇同文举人被人抓了个正着。谢玉娇清誉早就毁了,不嫁文举人,还能够嫁到什么好人家去
永平侯见她一副理亏模样,自觉丢脸丢大发了,甩了甩袖子,起身便离去了。
谢景衣瞧着,心中窃喜不已,这人还是要活得长啊,活得长了,总能够瞧见坏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恶有恶报啊!
她可没有使任何手段,这文家人就是这般刻薄寡恩,又自视甚高!
再一想到上辈子嫁过去的是谢景娴,她又忍不住心酸起来。
谢玉娇喜欢嚷嚷,日后定是要回来找娘家撑腰,且有得闹腾。可她阿姐谢景娴,当年热孝中仓促嫁去了文家,不知道受了多少磋磨,却是一句也未提过。
因为提了,也没有人能伸出手来,将她从泥潭里救出来。
……
有刘御史夫人在,那日文家下聘不欢而散的欢乐事迹,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瞧谢玉娇不顺的宋光熙,还特意遣人送了一篮子笑口酥来,以示庆祝,把翟氏乐得不行,对宋光熙同谢景泽的亲事越发的上心,又将那婚房里的摆设,重新淘换了一遍,忙得不亦悦乎。
永平侯自打那日起,便住在了柳艳娘那里,再也没有回过主院。
有心人已经悄然发现,在象棚的一些小茶馆里,新出了一折狸猫换太子的新戏,却说前朝有一周姓土大户,因为娶了姚姓官家女,飞黄腾达。可那土大户却搅和上了心怀鬼胎的小白花……
剧情曲折,跌宕离奇,一经出现,立马场场爆满,其中便有那小白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消失了足足十个月,产下一男婴之事……
同那永平侯夫人之事,有那异曲同工之妙,这种含沙射影的巧合,让那些日日闲得无事的贵夫人们,趋之若鹜,都想在第一时间,吃到最鲜美的瓜。
谢景衣小试牛刀,整了这么一出之后,又加紧的追查起当年旧事来。
时间一晃便到了二月里,京城里热闹非凡起来,走到哪里都能够听到之乎者也几个字。
谢景衣的一衣坊,罕见的推出了十八套大登科春衫,狠狠的赚了一大笔,毕竟要找出十八个有钱的傻瓜,坚信自己个的儿子一定能够金榜题名的,并不困难。
谢景衣站在马车跟前,看着眼前穿着心衫的谢景泽同柴祐琛,心中激动不已。
今年于他们二房而言,春闱乃是一等一的大事。
毕竟有三位同他们息息相关的人,都是要进考场的。柴祐琛能够考中,她是绝对不会怀疑的,但是谢景泽……谢景衣想着,鼻头一酸,上辈子谢景泽都没有活到考春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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