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我陪了先皇数十载,大概是没有气力再陪新皇了。”
谢景衣一愣,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倒是没有想过,翟有命竟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翟有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参片来,含在了自己嘴中,“你跟你祖父很像,我倒是没有想到,我带了你祖父入门,如今竟然又要带你了。”
谢景衣猛的站起了身,头撞在了马车顶上,发出了嘭的一声。
她捂住了头,疼得龇牙咧嘴的,“你是说我祖父也是黑羽卫”
翟有命摇了摇头,“很久以前,很短暂的是过,现如今不是了。天底下,哪里有无缘无故的偏爱,你以为他的侯爵,就是靠阿谀奉承来的么那你也太小瞧你的祖父了。”
“他就是个老王八成了精,祸害遗千年,我都半截身子入土了,他竟然还要老来得子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翟有命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谢景衣。
谢景衣一个激灵,“您也想老来得子我又不是送子观音,您得别处烧香去。”
翟有命一个巴掌拍了下来,拍得谢景衣脑袋发懵,她下意识的想要还手,却被翟有命大力气的箍住了右手手腕。
他的力气十分大,像是一只铁螃蟹的大钳子一般稳当。
谢景衣并不气馁,眸光一动,使出了小娘子翻绳的功夫,像是一个滑溜的泥鳅一般一转,见这个动作吸引了翟有命的注意力,左手趁其不备的掏出了匕首,又一次架在了翟有命的脖子上。
翟有命叹了口气,“你太可惜了,若是长在京城,寻了个好师傅教导,如今的本事,不输关慧知。若是文武全才,脑瓜子又机灵,何愁大业不成”
谢景衣收回了匕首,第二次帅气的插回了自己的靴子里,拍了拍手。
“我没有武功,自然有会武功的人,为我所用。”
翟有命笑了出声,“从六品是你的了,你替官家除掉了郑王府这个心腹大患。以后可不能掉以轻心,小芝麻官儿升得快,再往上,可就难了。”
谢景衣一喜,接过了翟有命递过来的信封,一共有三封,显然他们三个人都升官了。
“多谢大统领!”
翟有命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你寻李神医做什么”
谢景衣头也不抬,胡诌道,“自然是看宫寒之症。”
“太好了,你也有宫寒之症!”
谢景衣惊讶的抬起了头,“您也有”
翟有命愤愤的抬起手来,又想要一巴掌打下去。
谢景衣赶忙抱住了头。
“你们嘴欠,还真是祖传的!”翟有命哼了一声,“我不宫寒,可我小女儿翟无姒,嫁人十年了,至今未有孕事。你让李神医给她诊治一二。”
谢景衣松开了抱住头的手,鄙视的看了一眼翟有命,“一个烧饼都能进黑羽卫,你该不是为了托我办事,就给了我个从六品吧”
翟有命眼珠子一转,伸手就要夺那秃毛。
谢景衣眼疾手快的将那毛揣进了兜里,“李杏如今坐堂,你怎么不自己个去她也不会嫌你老,就不接诊。”
翟有命摇了摇头,“你别在我跟前打马虎眼,李杏是
第二八零章 小镇偶遇
大约是翟有命有求于谢景衣,可算没有如同上次一般,将她半道儿搁下来,那马车径直的将她送到了医馆,方才停下来。
翟有命咳了咳,又掏出了一块参片,含在了嘴中。
谢景衣瞧着皱了皱眉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大统领,我便先下去了,我若得了信,该如何寻您”
翟有命眯了眯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你那棺材铺子对门的那家卖蜡烛的店,被我盘下来了。你有了信,去那里寻那个叫翟准的掌柜。”
谢景衣满头黑线,他娘的,那鬼街要被黑羽卫包圆了么
到时候翟有命若是呜呼了,简直是不用花钱,便能拥有全京城最好的棺材,最好的纸人,最好的金箔,最好的烛火……
若不是尚且没有发现翟有命有什么抠门的癖好,她怕是当真要以为,这老头子真就是这么想的了,省了一大笔钱。
谢景衣撩起了帘子,准备跳下去,临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瞧你气虚,少近女色多求医,这把年纪,你就是把送子观音拜个便,也不能老来得子了。我那祖父,得了我这么个孙女,已经是满头包了,光这一点,您就胜过他无数,不用耿耿于怀了。”
翟有命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差点儿没有把心肝肺给咳出来,恼羞成怒道:“滚!”
谢景衣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跳下了马车,“您说的事儿,我会上心的。”
翟有命又咳了半晌,那驾车的马夫紧张的探进头来,“主家,您无碍吧,要不进医馆瞧瞧”
翟有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去罢,小毛孩子,吃准了我宰相肚里能撑船,倒是骑到我头上来撒野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孙子会打洞。”
马夫有些不明所以,但不敢追问,只放下了马车帘子,甩了甩马鞭,赶起车来。
谢景衣揉了揉青厥的脑袋,“忍冬怎地不先进去等这里人来人往的,也没有个座儿。”
忍冬见她头发丝儿都没有少一根,松了一口气,笑道,“天气暖和,在门口晒晒太阳也好,同小娘一道儿进去。”
谢景衣看着她的眼光顿时柔软起来,“无需担忧,乃是阿爷的一个朋友罢了,柴二也相识的。想托我请李杏。”
她说着,走进了医馆里。
忍冬轻轻的嗯了一声,忙追随了进去。
医馆里静悄悄的,李杏如今在京城里,名声大振,但她的臭毛病没有改,并不是什么人都看,除非救命的事,只看自己个想看的,又是女子行医,在京城中,得了个怪医的名头。
谢景衣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摆弄药材,随意的往自己个嘴里送,不知道的,还以为神农转世尝百草。
“今儿个逛的是什么妖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见谢景衣进来,李杏的手并没有停。
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自己个寻了个座位落了座,“我这不来瞅瞅,我的铺子亏本了没有,要知道我谢三,起码有……有,嘿,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个铺子,总而言之,个个都是赚钱的。”
李杏捡了个像树棍子一样的药材,往谢景衣嘴中一塞。
谢景衣张了张嘴,一股苦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差点儿没有让她直接吐出来。
“可别吐,是好东西,放心吧,没事儿把这个当零嘴儿磕,保证你三年抱两……”
谢景衣一听,呸的一下吐了出来,“得了吧。我是不需要,不过有人需要。今日前来,有两件事相托。”
李杏见她神色正经,也不敢再开玩笑,“何事,你尽管说。”
谢景衣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这头一遭,有个病人,宫寒之症,需要你悄悄的诊治一番。你且放心,不管是治得好,还是治不好,都不会传出去半句,不会影响到你的声誉。”
“我也不瞒你说,这妇人她爹,乃是我需要拍马屁的人物……”
第二八一章 打听
不等柴祐琛发作,谢景衣转过头去看向了李杏,“你随二公子去罢,我先在镇子上闲逛一会儿,这里本不大,一会儿……”
谢景衣说着,指了指对面的茶楼,“一会儿来这里寻我便是。”
李杏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柴祐琛无语的拱了拱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一旁的柴贵强忍住了震惊的神色,小跑着跟了上去,这是什么戏精!
虽然他们公子乃是隐藏身份来查案的,但什么外室,什么怀孕!
待他们走远了,谢景衣松了一口气,对着马车夫说着,“你去对面要个雅室,把马车先停好了,我也不晓得姑祖母到底住在哪一家,得打听打听方知。”
马车夫麻木的应了声,驾着车便去了对面。
谢景衣竖起了耳朵,在心中数了一二三……果不其然,数到三的时候,一个胖乎乎的妇人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小娘子瞧着面生,可是从外地来的我们这青萍镇,最近来了好多外地人。”
谢景衣警惕的看了她一眼。
那妇人往谢景衣手中塞了一把黄豆,“我自己个炒的,香着呢。先前听你说,那公子在这镇子上养了外室,你晓得是哪家的不是那金寡妇,还是哪家的小娘子哟”
果不其然,每个镇子上,必定有那么几个竖起耳朵听壁角的“热心”大娘啊!
“我楞个晓得这小公子家中正在说亲,我阿娘可是叮嘱我了,千万嫁不得,一嫁就要给人当后娘哟。你们这镇子上,可有姓钱的,我家姨祖母嫁了户姓钱的人家。”
“我家祖母眼瞅着就要过大寿了,非要叫我来请姨祖母,我头一遭来,门都不晓得开在哪里。大娘可晓得姓钱的住在哪里我那嬷嬷被人借走了,一个人站在这里,怪发憷的。”
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钱乃是大姓,她就不信了,一个青萍镇,还没有几家姓钱的。
那妇人想了想,“这镇子上有五家姓钱的,也不晓得你说的是哪家,一会儿等你那嬷嬷回来,我给你指指路。”
谢景衣一听,高兴的磕了几颗黄豆,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银锭子来,塞给那妇人,“你请我吃豆,又给我指路,这个算是谢礼。”
那妇人喜出望外,虽然这银锭子很小很小,但它到底是银子不是,她慌忙拿起来,在嘴边咬了咬,又警惕的看了看左边的屋子,快速的将那银锭子塞进了自己的袖中。
“不是我说,你一个小娃娃,是要小心些。我们这个镇子啊,不太平!”
谢景衣惊恐的捂住了嘴,“怎么不太平,莫不是闹鬼罢”
妇人摇了摇头,神秘一笑,“比闹鬼还可怕哟。前几天啊,这河里捞出了一具尸体,我的天啊,脑袋和身子都分开了,血流成河……”
谢景衣哆嗦了一下。
那妇人见了,越发得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一般的人,我不告诉她,也就是看小娘子你面善,方才同你说的。那人啊,别人认不出,我却是认得的。他来青萍镇的时候,还喝了我家的水呢!”
她的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同她约莫上下年纪的妇人从左边的小院里走了出来,“张桂花,你同人家小娃娃瞎说什么呢!怎么就喝你家水了,吹牛也不嫌害臊。”
张桂花翻了个白眼儿,“我再不害臊,那也不跟你一样,一个寡妇,日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晓得给谁看!哎呀,刚才那个小公子养了外室来着……不对不对,人家有身子了,不像某些人,是不下蛋的母鸡!”
那妇人眼眶一红,冲了上来,“张桂花,看我不撕了你的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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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二章 自愿上钩
谢景衣轻笑出声,悄悄的离那井口远了几分,一只手伸进袖子中,摸住了袖笼中的匕首。
“婶子千方百计,吸引来我这井边,又支支吾吾不直奔主题,是何意莫是瞧我年纪小,又出手大方,想要杀人谋财不成”
李金香提着水桶的手一抖,那已经到了井边的水桶,复又落了回去,发出了嘭了一声。
她慌慌张张的往四周看了看,小声说道,“谢三娘子,何出此言我我我……不是,我不会的。”
谢景衣一愣,之前柴祐琛唤她,可没有提姓氏,她在那张桂芳跟前,扮演的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女,自然不存在对平头百姓自报家门之事。
今日出门,她骑的是青厥,是以出城用的马车,也不是府中有标识的马车。
那么,只有一个结果,眼前的这位李金香,竟然是认识她的。
“青萍镇乃是进京的必经之路,这小镇上又出了命案,以张桂花的性子,每日怕不是躲在门中,瞅见有好骗的,便上前来塞黄豆搭话。”
“你与她比邻而居,若是你见一个拦一个,那你还没有文绉绉的冲上来,张桂花的手怕是已经扯住你的头发了。可你退了,她便也退了,想来,我是让你出言的第一人吧。”
“你说要来挑水,可这条路上,来往的人未免也太少了一些,怕不是镇上主要用的水井吧。我一早便发觉你有不妥当之处,但并未戳破,只当你有话同我说。”
“可到了这里,你又引我去你家婶子,我是个爽快人,不想打马虎眼,你要说便说,不说我可是走了。你既然知道我是谢三,便知晓我乃是永平侯府嫡出的姑娘,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也是逃不过的。”
李金香听着,认真的点了点头,竟然说起杭州话来,“没错没错,你就是谢三娘子,我没有认错人。我们祖籍乃是杭州人,婆母寡妇带子,早些年间,为了方便春试,婆母果断的带着我们,从杭州迁来了青萍镇。”
“去年年节的时候,我夫君过世不久,婆母同我一道儿扶灵回了老家。在老家住了好些时日,寡妇不易,我们在杭州已无恒产,实在忍受不了族亲的奚落,便才又回了这里。”
“在杭州的时候,我见过谢三娘子,而且还见过之前的那位公子……”
谢景衣见她还要絮絮叨叨的说话,忙打断道,“所以,你寻我到底有何事”
李金香慌张的看了看四周,“三娘子还是随我去我家吧,万一有人来打水……”
谢景衣点了点头,这里地处偏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虽然有匕首在手,但架不住人家李金香有扁担啊!真打起来,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她家就不同了,是临街的,她嗷上一嗓子,即便柴祐琛听不见,那隔壁爱看热闹的张桂花还不把门给拍烂了啊!
李金香说着,挑上了扁担,领着谢景衣,七弯八拐的寻了后门,领了谢景衣进去。
这是一个十分空旷的院子,里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种着整齐的青菜,一个头发全白了的老妇人,正在院中喂着鸡,瞧见谢景衣进来了,也不言语,只往屋子里头去了。
李金香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领着谢景衣进了西屋。
“三娘子不是来寻亲,是来这里帮小公子打听镇上的命案之事吧。我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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