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有那相熟的人认出了他来,笑道,“这不是奇纸坊赵掌柜么好些日子没有同你一道儿饮酒了。”
赵掌柜嘿嘿一笑,“那可不,最近忙着给我那大侄儿说亲,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老道士也不含糊,“倒霉,就在头上。”
赵掌柜的顿时变了脸色,“啊呸!爷爷我鸿运当头!”
他这话刚刚说完,一只大鸟飞过,竟然漏了一滴鸟粪在那赵掌柜头上。
赵掌柜一声嚎叫,果断掏钱,嚷嚷道,“早知道我就问些正经事儿了,明日我还再来。”
周围人的都啧啧称奇起来。
之前那位小娘子,瞧着面生,还有可能是托儿。可这赵掌柜就不同了,人家都有熟人在这里,有名又有姓的。就算他是托儿,那鸟还能是托儿
说话间,这第三人便出现了。
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那夫人挺着肚子,好奇的指了指,“道长且给算算,我这肚子里的是男还是女。你若是算得不准,还请离开这里。南裕师太修养好,不同你计较,但这无字碑前,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待的。”
“女。”老道士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小夫人颇为惊讶,看了身边的夫君一眼。
那郎君掏出了一锭银子,搁在了老道士身前,“道长,多有得罪。”
老道士点了点头,缓缓的站起了身,将那些银钱,全都收了起来,提了幡便要走,这下子周围的人都急了。
南裕师太算得准,可寻常人哪里见得着她的面,这来来往往的,能进那个门的,都是一些大富大贵之人。可眼前的活神仙则不同,他是好生生的站在那儿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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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六章 师太的儿子
屋子里传来了一个无奈的女声,“跟你说了,不要叫阿娘,被旁人听到了,不好。”
那郎君笑了笑,“阿娘,这里又没有旁的人。”
“这时节,也难为你,还弄得到新鲜的莲蓬了。阿娘啊,有你这么个孝顺儿子,当真是八辈子休来的福气。对了,阿娘今日也得了个好东西,正想要送给你。”
说话间一个老尼姑从屋子里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她大约六七十岁的年纪,眉毛全都白了,一张脸却粉扑扑的,看上去颇为的怪异。
在她的手腕上,也同样戴着一串菩提子,乍一眼看去,同那郎君是一模一样的。
郎君一手提溜着竹筐,一手扶住了老尼姑,“阿娘有好东西自己个留着。我那里什么都不缺,你的孙子们,也都衣食无忧的,用不着这些。”
“我家那婆娘,是个不好相与的,阿娘有钱,自己个留着傍身便是,省得被她晓得了,日后要受气。”
老尼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两人就这样,进了屋。
郎君将竹筐放到了墙角,那老尼姑探出头来,四下里望了望,见没有什么人瞧见,方才放心的关了门。母子二人也不知道说着些什么,时不时的有欢声笑语从屋子里传出来。
南裕师太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屋顶上的三人,对于意外的发现,有些猝不及防!
这简直就是发现少林方丈是我爹,白发魔女是我娘一般震撼!
赵掌柜的手一抖,那鸡腿险些没有掉下去,好在他出于对吃食的敏感,在危机关头一个花手捞了回来。
谢景衣嘴巴张得大大,绞尽脑汁的想着那厮好生面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唯独关慧知心中危机重生,麻溜的提溜了发愣的二人,跳下了房顶,快速的逃离了南隐寺。
鬼街的地下,三个人围着大黑棺材坐在,在上头摆满了各种吃食,若是点上三支香,当真是像极了给先祖朝贡。
谢景衣打了个饱嗝,吸了吸鼻子,用浓重的鼻音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南裕师太的儿子,好生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关慧知摇了摇头,“天下所有长得不美的人,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丑!跟着屋子里的纸人,没啥区别!”
谢景衣又看向了赵掌柜的,“绝对是最近见过的。我喝了药,脑袋嗡嗡的,有些想不起来。”
赵掌柜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吃了这么多,可算是踏实了不少,把吃惊时张大嘴喝进去的风,全都挤了出去。
“那你可真是病得不轻。还记得小吴将军那个案子么那个什么劳什子青歌楼选花魁娘子,有家赌坊开了局儿。”
“虽然那案子咱们后来没有管了,但那赌坊的东家,咱们是见过的。那人名叫方顷宣,听着名字文雅,却不是个什么好人,开的都是赌坊同花楼,赚的是血汗钱同人肉钱。”
“他那赌坊,还放利子钱,养了一帮地痞,可是不好惹呢!要不那青歌坊的老鸨子,半句也不敢提他呢!”
谢景衣恍然大悟,她就说好似在哪里见过。
“这倒是有趣了,德高望重,普度众生的南裕师太,竟然有个开赌坊的儿子。说书的都不敢这么说。倒是没有想到,咱们还晓得了这么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赵掌柜的看谢景衣挤眉弄眼的,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眼珠子一转,“嘿嘿,你想拿这个事儿去威胁老尼姑,让她说关于陈美人的事!我就说嘛,兜里这么多钱,花都花不完了,作甚要去做道士!”
“是床不好躺,还
第三二八章 老规矩!交换
谢景衣闻言被口水一呛,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柴祐琛无奈的坐到了床边,将她扶了起来,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谢景衣一愣,“我怎么恍惚觉得,这场景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我鲜少生病的。”
柴祐琛见她不咳了,又将她推倒了下去,强硬的盖上了被子。
自己个抬起了脚,压住了被子边,“的确不是头一次。上辈子时候,冬天,下好大的雪。皇后附庸风雅,非要在花园里煮雪烹茶。”
谢景衣的记忆,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没错没错,我做小宫女的时候,数九寒天下潭浣衣,多没有生病,反倒是那一次,吹了冷风,一下子就病倒了,烧得迷迷瞪瞪的。不过我底子好,睡了一晚上出了汗,翌日便好了,连太医都没有传。”
“官家还只道是我来了葵水惫懒,哪里晓得,我在被窝里骂了一宿皇后。哈哈,再后来,我也整了她一回,她可不行,一病咳了半个月!”
谢景衣说着,突然一愣,“那夜你来看我了”
柴祐琛点了点头,鄙视的看了一眼谢景衣,“你真当自己个铁桶化精成人形啊,还睡一宿就好了。我给你喂了药,又照顾了你一宿,连衣衫都来不及换,便去上朝了。”
“结果次日,你是如何骂我的!柴相公,啧啧,昨儿个夜里是去见了哪位相好的,这衣衫皱巴得跟腌菜沫儿似的,不知道的,还当官家没给你发俸禄呢!”
柴祐琛当时是如何回她的,她记不清了。
谢景衣想着,尴尬的笑了出声,“这么一想,我上辈子,可真是个大猪蹄子,辜负了柴相公的一片真心!”
柴祐琛伸出手来,捂住了谢景衣的眼睛,“没心没肺!说话难听死了,快些睡了。”
谢景衣捅了捅柴祐琛的胳膊,“那你先回去,你这样睡在我被子上,怕是要着凉了。”
话音刚落,柴祐琛大手一伸,便从一旁的小榻上,拿了一床锦被,盖在了自己个身上。
“待你睡了,我便走了。昨儿个夜里,也是这般过来的,你睡得宛若死猪,又怎么会知道。”
谢景衣嘴角抽了抽,还想说话,一旁的柴祐琛已经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了。
她听着这声音,脑子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功夫,也跟着睡了过去。
等到翌日一早起来,旁边已经空空的,没有人了,床边的小榻上,忍冬睡在那里,正是香甜。
谢景衣侧过身子去,她的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通畅了,扑面而来的,全是柴祐琛身上那淡淡的香味。
看来昨儿夜里,并非是她烧糊涂了产生的幻觉。
她站起身来,推开了窗子,东方鱼肚发白,整个天空都波光粼粼的,太阳一跃而起,整个世界瞬间都变得明亮起来。
谢景衣伸了个懒腰,又活动了一番筋骨,当然了,幻想中的易筋洗髓之后,骨头噼里啪啦作响,顿时长高一大截的美妙场景,并未出现。
但也是神清气爽,觉得自己个已经大好了。
小榻上的忍冬听到了动静,慌忙坐了起身,“小娘,奴起迟了。”
谢景衣笑了笑,“我昨儿个睡得早,起得早了,这两日我病着,你也累了。今日便好好歇歇吧。可有粥饭我感觉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我睡了之后,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忍冬点了点头,“昨儿个半夜,赵掌柜的来送纸了。多的话一句没说。”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我知晓了。”
用了朝食,谢景衣便骑了小驴出门去,
第三二九章 蛛丝马迹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
“这下子不管李茂所奏是否是真的,陈格定是被开封府认定为头号疑凶,卷入了命案里,陈格无法再推免役法。官家这下子要换人了。”
柴祐琛神色缓和了几分,所有人都认为新法要被搁置了,但只有谢景衣明白,官家要推行新法的决心。陈格不行了,那便换一个行的。
“陈格是可用之人,官家遣我来,便是查证李茂所奏之事,是否为真。”
谢景衣点了点头,“你觉得陈格为人是否可信”
柴祐琛摇了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做假设。上辈子的时候,他这罪名,可没洗清。”
“你看到赵掌柜了吗昨儿个寻我来此,我来了倒是见不着人了。”
柴祐琛抬手指了指对面的赌坊,“一来就去赌了。”
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抬手招了个小伙计来,“你们这楼里,可有什么好茶点我听闻赌坊对面的茶楼,都有增加气运的大师开过光的点心,我虽然不赌,但也想来碟试试。”
那小二哥一脸错愕,“小娘子,您说的啥点心,小的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谢景衣简直是痛心疾首,这些蠢材,白花花的银子扔在地上,都不晓得捡啊!还要劳累她谢三娘子,弯腰发财!真的是!明儿就来开一家!
“小二哥最近可没有少赢钱吧,莫非是上一回,押了那玄歌”谢景衣说着,瞥了一眼那小二腰间悬挂的玉佩,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小二哥压低了声音,“哎哟,小娘子这事儿可不能提了。阿弥陀佛,那玄歌横死了,青歌坊没有玄歌,哪里还是青歌坊,都直接改名叫青楼了。”
“青歌坊都没有了,哪里还有花魁娘子啊!竟然叫庄家给通吃了!我们这些小散客,哪里有赢的。你瞅着我这玉佩富贵,唉,一个月前,我也是个富贵人啊,也有人给我端茶送水……”
“小娘子可别提这痛心事了,若是让旁人听到,该瞪你了。”
谢景衣摸了摸下巴,这事儿倒是有趣了起来。
“行了行了,捡那好吃的点心送上来,我说我叔最近怎么无精打采瘦了一圈儿,定是遇到这糟心事儿了。嘿,叔,你可算来了!”
那小二哥一扭头,便瞧见了赵掌柜的大肚子,就这还瘦了一圈儿呢那之前还叫个人吗
小二啧啧称奇,慌忙退了出去。
赵掌柜的搓了搓手,看也没有看柴祐琛,着急上火的说道,“谢三谢三,快快快,快借你赵叔银子,奶奶个腿,输得连吃烧饼的钱都没有了!我刚才急红了眼,都恨不得去借利子钱了。”
“亏得想着今儿个约了你这个钱袋子。”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毫不犹豫的拿起桌子上的茶盏,对着赵掌柜的脸一泼。
赵掌柜说得急促,一头凉水浇了下来,让他瞬间打了一个寒颤,“谢三你!”
谢景衣站了起身,“现在可清醒了,你脑子烧坏了吗还借利子钱你拿什么借,拿命借吗”
赵掌柜的一个激灵,晃了晃脑袋,心中大惊起来,他跺了跺脚,小楼震了震,“娘的,中了阴招。”
“你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些,楼都晃了!”
赵掌柜的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又擦了擦胸前打湿了的衣襟,“不说别的,这赌坊确实有古怪,我仔细个说说,你听听看我哪里出了问题。”
“今儿个一大早,我便来了这兴
第三三零章 豪赌
兴隆赌坊在这东京城中,并未排在名声大噪的三大赌坊之一。
虽然方大官人野心勃勃的立了巨大的牌匾,但架不住他根基尚浅,叫不上号儿。
这是每一个赌徒进门之前的想法,可等进去了,便是另一番天地。
那守门的打手,眯着眼睛,自以为是打着盹儿的老虎,注意着屋子里的一切,须不知刚进门被他标注为肥羊的那个年轻小哥儿,已经在心中暗地里吐槽。
我滴个娘啊,这方顷宣都是从哪里寻来的这些歪瓜裂枣,连眼睛皮子都睁不开啊!
那小哥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悠,清澈得像是一团一眼可以看到底的泉水。
赌场里的人,最喜欢这样的客人了,一看就是从家中跑出来图新鲜的纨绔,出手大方不说,还对赌钱这事一窍不通,就差没有把人傻钱多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在这红衣小哥儿身边,还站着一位黑衣男子,一脸的冰霜,除了生得好看一些之外,看上去大约就是前头那小哥儿的护卫。
最近的话本子十分时兴这种,俊俏小书生同冷酷大护卫的故事,简直就是缠绵悱恻,虐恋情深……
虽然两人生得好看,但赌坊里的人,也就多看了几眼,便又低下头去,挥金如土起来。
谢景衣一进门,便见着一位穿着十分短小精悍的美人,她露出十分标准的微笑,端着托盘儿迎了上来,“两位衙内,请饮茶洗晦气,擦手沾财气。”
谢景衣斯条慢理的拿起了那帕子,一个转手,帕子便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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