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是以每次谢景衣去,她都跟过年了似的。
“等我阿娘好些了,我再去瞧大舅母。大表哥,海上好吗”
翟亦宴听到了海这个字,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了起来,“好,遍地都是黄金。咱们这里的丝绸,瓷器,茶叶,出海转上一圈,就能够换成宝石香料,檀木!乃是一本万利的买阿爹他们累死累活的染布,卖布来钱快得多。”
当然风险与利益都是并存的,也有许多人,出海了,便再也没有回来。
“如今比以前好多了,那些厉害的船队,有占星师关天象,还有航海图,再雇上一队护卫,只要运气不太差,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可惜阿爹同祖父保守,我说破了嘴皮子,他们也不肯自己个组一个商队,我只好伙同旁人一道儿出发。”
“你不知道,现在已经能够造得出那种十二张帆,六层桅杆的大船了。三囡,你有没有什么压箱底的银子,不如借给大表哥……”
谢景衣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没有,不过等我有钱了,大表兄可千万要给我留条船。”
如今海运初初兴旺,到了后来大陈的拥有二十多处海港,在杭州还设了市舶司,甚至官家还推行了市舶法。
不过那时候,谢景衣已经远在东京,没有亲眼见过这等海上盛世。
翟亦宴有些心虚,他也不过今年第一次出了海,侥幸而归,之前说的那些,不过是吹破了天的牛罢了!
“嗯,一定一定。”
一条船的货,得要多少钱啊,等谢三囡存够了,他指不定都成杭州城首富了,翟亦宴想着,心中微微安定了几分,只不过瞧着谢景衣亮闪闪的大眼睛,又一瞬间怂了下来。
他想着,拿着扇子挡了挡脸,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三囡啊,外祖父有没有跟你提过……提过,咳咳……”
谢景衣一头雾水,“提过什么吞吞吐吐的,半点不像你!”
翟亦宴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先回去了,我阿娘还等着我回去呢,一会儿我也要去外祖父家送年礼。”
谢景衣点了点头,年关近了,谁还不是一日走许多家亲戚。
“那你快些去罢。我们也要拾掇拾掇,明日便要回富阳老家过年去了。”
翟亦宴见她没有追问,松了一口气,扇子又拼命的摇了起来,呼啦哗啦作响,好似下一瞬间,就要撕破了一般。
谢景衣站起身来,陪着他一道儿去了翟氏的屋子里告辞。
他之前同谢保林他们一道儿来的,已经同翟氏见过礼了,这会儿只粗粗的说了几句,便急冲冲的告辞而去。
……
翟亦宴一走,谢景衣倒是没有了之前的清闲来想东想西的。
翟氏躺在床上静养,这明日回富阳过年之事,便落在了谢景娴的头上,谢景音同谢景衣从旁协助,帮忙打包行李。
老谢家在富阳县下的一个名叫青山的小村子。
谢家大伯娶了村长之女林氏,家中良田不少,被
第三十五章 不枉重生
谢景衣反应迅速,小毛驴青厥像是有所感知一般,飞一般的跑到了马车前。
此时坐在前头马车上的谢保林已经下了车,马车夫和几个护送的家丁,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天知道杭州繁华不输京城,乃是顶顶太平之地,这青山村乃是在富阳县辖下,马车里坐着的可是富阳知县,他们万万想不到,劫道的竟然还敢拦官老爷的马车!
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让他们一时之间都懵了。
谢保林皱了皱眉头,“年关将近,某虽不富裕,但愿意给诸位送上一份仪程,好各自回家过上一个太平年。”
站在那前头的,约莫有十来个人,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拿着明晃晃的长刀。
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显然不是个善茬儿。
谢保林虽然是官,但并非迂腐之人,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权宜之计当然是先保命不提。
只可惜,这不是劫匪,而是催命的修罗。
那刀疤大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举了举手中的刀,“兄弟们,可听见了没有这怂人任我们宰割,那咱们还客气个啥”
“大兄,你立马骑马掉头走。来者不善,不要多问,往人多的地方去,找人来救。”
谢景衣说着,果断的一剑斩断了套马绳,推了谢景泽一把,谢景泽一惊,“我是兄长,怎能遇难先逃”
谢景衣恶狠狠的盯着谢景泽的双眼,“不是逃,是去求救。别娘们唧唧的,留在这里一起死,我们都不会骑马,哥哥,全指望着你一个人了!”
谢景泽抿了抿嘴唇,眼眶一红,翻身上了马,扭转了头,“不负阿妹所托。”
谢景衣懒得废话,拔下头上的簪子,一把扎在马屁股上,那马疼得嘶鸣一声,向前狂奔而去。
因为动响太大,刀疤脸快速的看了过来,“娘希匹的,莫要他逃走报信,兄弟们,上!”
谢景衣暴躁冲上了马车,一手揪起一个大爆竹,怒道,“大姐二姐,快快学我。”
按照前世经验来看,那些人只想要谢保林同谢景泽的性命,她们三姐妹起码是性命无忧的。是以,该走的人是谢景泽,至于谢保林,他是不会丢下儿女走的,谢景衣也懒得多费口舌。
谢景音率先反应了过来,颤抖着说道,“做什么”
谢景衣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折子,便开始点爆竹,点了之后,迅速的朝着歹人的马扔去。
噼里啪啦!他们回乡下过年节,特意买了杭州城最好的烟花爆竹回去,就想着过年的时候,能够热闹一番。
没有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谢景音一瞧,咬了咬嘴唇,撸起了袖子,闷头也拿了两个爆竹,扔了起来。
“大姐姐,你听我的,阿娘有孕在身,你去前头的马车上,叫车夫赶了车跑,我们先挡一阵。”
此时有一两个劫匪已经冲了过来,同谢保林还有家丁战成一团。
几个来回,谢保林身上便已经挂了彩。
谢景衣咬紧牙关,脑袋飞快的转了起来。爆竹虽然能够震慑人,炸得他们不敢大规模上前,但是她同谢景音两个人,又没有专门学过投掷之术,这样一通瞎扔,迟早要扔完。
谢景娴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留下,阿音阿音陪阿娘走。阿音生得好看,不能留下,不能留下……”
谢景衣一愣,认真的看向了谢景音,“二姐,阿娘就交给你了。你若是能拉阿爹走,那更是大功一件。”
谢景音也不磨蹭,飞快的跳了下马车,一个箭步,冲上了前头的马车,嚷嚷道,“阿爹,遭了,阿娘流血了。”
谢保林一听,提剑回了马车,只听得谢景音一声爆呵,“走!”
那马车夫被她一吓,回过魂来,就要掉头。
谢景衣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耳朵要聋了,可今日若是谢保林脱了险,她定要亲谢景音十口!
“大姐姐,快快快,掩护他们!”
谢景衣一边想着,又抄起了更多的爆竹,扔了出去,马吓得跑不动,人却是不带怕的,不一会儿,
第三十六章 英雄救丑
谢景衣一扭头,就看见柴祐琛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一身皂色长袍,手里搭着弓弩,黑色的长发在风中凌乱狂舞着,像是一团飘摇的水草。
配着他那清冷却时刻带着嘲讽的嗓音,让谢景衣有一种飞奔过去,一拳怼脸的冲动。
她松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微微的笑了笑,提着剑的手,都好像变得更有力了一些。
说到底,谁又想早早的死呢
虽然柴祐琛是个讨嫌鬼,可是官家说过,整个大陈,都没有比他更加坚定又可靠的人了。那会儿,她还酸了许久。
柴祐琛收了弩箭,大手一挥,柴贵领着一群人冲了出来,那刀疤男一瞧,暗道不好,嚷嚷道,“兄弟们,快跑!”
谢景衣收了剑,柴祐琛的父亲齐国公可是手握两浙路军权,手下净是精锐之师,抓着几个山匪,还不是手到擒来。
“多谢了。”谢景衣咬了咬嘴唇,小声的说道。
柴祐琛挑了挑眉,“话本子都说英雄救美乃是佳话……可惜了,也得有美人才行。”
擦!谢景衣的感激之情,一下子少了好几分,咬牙切齿道,“那是,下次换我救你,便是英雄救美。”
她正说着,一面大帕子迎面扑来,盖在了她的脸上,紧接着一个大手袭来,差点儿没有把她的脸搓掉一块皮。
谢景衣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面团,正当她准备怒吼的时候,那帕子又轻柔了起来,快速的不见了。
柴祐琛坐在马上,弯着腰,看着她,“一脸黑灰,一脸血,丑死了。”
谢景衣一愣,她一手玩爆竹,一脚捅刀子……不对,她用脚捅了哪儿光这么一想,她都恨不得立马寻口井,好好的洗上一洗……
她想着,艰难的掏出自己的帕子,擦起了脸。
“你从那边来,可瞧见我家的马车了,我阿爹阿娘,还有我大兄”
柴祐琛闷哼了一声,“嗯。在后头,没我跑得快。”
谢景衣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会来的”
柴祐琛是京城人士,初初到杭州,这里往里走,只有青山村了,总不能,他也是去走亲戚的吧?
柴祐琛把头别向了一边,冷冷的说道,“路过。”
谢景衣噗呲一笑,“谢谢你路过。”
柴祐琛咳了咳,“是之前的那群……”
谢景衣神色一冷,点了点头。
柴祐琛叹了口气,看了已经被手下抓回来的那群歹人,“怕是无下文了。”
谢景衣摸了摸柴祐琛的马,这厮瞧见她来,已经伸过头来,傻咧嘴求安抚好些次了。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我先去看我阿姐了!”
柴祐琛没有回话,看着谢景衣的背影,捏起她擦过的帕子看了看,迟疑了许久,终于揣进了自己的袖袋里。
谢景衣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谢景娴跟前,她还趴在马车里,微微发抖。
“阿姐,你没事吧”
谢景娴一个激灵,低头看向了谢景衣的脚。
她的脚上全都是血,不过是旁人的血。
谢景衣身子一僵,将脚往后缩了缩,悄悄的挡在了裙子里。
谢景娴是个好人,可她不是。能在那深宫里活得顺风顺水的,有几个好人。
她正想着,瞧见谢景娴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不用看,都能够感觉到她的手在抖,“三囡有没有受伤应该……应该阿姐保护你的,都怪阿姐没有用。这里有鞋子,换……换鞋子。”
谢景衣眼眶一红,跳坐上了马车边缘,她将脚上的鞋子一甩,接过了谢景娴递过来的鞋子,快速的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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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裴少都
谢景衣意外的看向了柴祐琛。
如今正是官员大考之际,谢保林身为富阳县令,竟然在自己的辖内遇到了山匪,还出现了伤亡的情况。若是有那别有用心之人,大做文章,怕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升迁机会,又要出现意外了。
柴祐琛的阿爹执掌两浙路驻军,他若是说流寇蹿入,被他们所擒获,自认乃是功劳一件,也就没有人敢胡乱的牵扯到谢保林身上了。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谁又知道,齐国公是个什么性情,指不定人家领了皇命,磨刀霍霍向猪羊,就等着有人做那出头鸟呢!
柴祐琛此言,是要为谢保林兜下这件事情了。
“这些人,都是因为我们一家子这才……理应我同景泽将他们一个个的送归家去。”
柴祐琛点了点头,“伯父同谢兄尽管去,我送伯母回青山村。雪越下越大了,再等下去,怕是路途不便。”
谢保林没有再多说话,只拱了拱手。
柴祐琛拍了拍马,走到了谢景衣跟前,“走吧。”
谢景衣抿了抿嘴,轻轻的说了一句多谢,看着翟氏同两个姐姐上了马车,这才翻身上了自己的小毛驴,跟在马车跟前。
冰雪砸在脸上,微微有些疼,一些不听话的雪渣子,胡乱的飞进了鼻子嘴巴里去。
但是谢景衣并没有心情,去替自己遮挡一番,她在想,这其中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不是她蠢不做防备,实在是她没有想到,她们不去京城,歹人便来杭州杀人。
上辈子的时候,他们出了两浙路,一路快马加鞭的朝着京城赶,已经快要到京城了,方才遇袭的。
要不然的话,当时谢保林同谢景泽出了事,他们调头就回杭州,哪里会再往那狼窝里去
当时她们几姐妹扶灵狼狈进京,翟氏缠绵病榻,永平侯震怒,誓要抓住歹人,为子报仇,不久之后,将所有歹人一网打尽,截杀朝廷命官,乃是大罪。在那些人被处死的那一日,谢景衣还亲自去看了。
虽然后面,她同永平侯府段恩绝义,但是一开始的时候,她们委实心存感激。
谢景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日她也心存疑虑,但等她有能力查的时候,那些人早就是一堆白骨,死人的嘴,还如何撬得开呢
更何况,她实在是不明白,永平侯府有什么理由非要谢保林死
谢保林好歹也是进士出身,乃是锦上添花之人。有什么理由,非要死
她只当是那婆子故意引她们上路,然后在途中设下埋伏……她以为他们不去京城,就自然化解了危机,可他们竟然追到杭州来,要杀死谢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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