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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翟老爷年纪大了,难免肝颤,生怕他迈大了步子扯着了蛋,但凡遇见一个稍微长进一点的,都要来这么一出,一方面暗戳戳的炫耀一番翟亦宴,另一方面,又想着拉踩打压他一番,好让他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当真是煞费苦心。

    谢景衣听得多了,浑然不把这夸奖当真,下意识的接道,“我这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恰好撞上了。大表哥都敢出海了,谁不夸翟家后继有人,厉害了!”

    翟老爷肉眼可见的高兴,哈哈笑了几声,说罢摆了摆手,“我们先走了,再不走,怕是要留下来用饭了。”

    翟老爷虽然生得胖,但是做人做事,都是来去如风,一说罢,便当真大步流星的走了。

    谢保林老实巴交一直插不上话,到了这关口,忙跟着送出门去。

    待他们一走,翟氏脸色一变,哇的一声干呕起来。

    谢景娴忙上前一步,递上了帕子,给她拍起背来,“阿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夜里着凉了”

    翟氏干呕了好几声,拿茶水漱了口,又擦了擦嘴,“你阿爹是不是从富阳带鱼回来了,我怎么闻着,一股子腥味,先前便想吐了,想着你外祖同大舅说着正事,便忍住了。”

    “他这一走,脚步带风,腥气就更胜了。”

    谢景衣吸了吸鼻子,压根儿没有闻到什么鱼味儿,杭州本就多水,他们过几日又是要回富阳过年节的,谢保林没有理由舟车劳顿的带鱼过来。

    “怕不是我今日喝了鱼腥草水”谢景音一拍脑门,往后退了几步,“我惯不喜欢喝茶,今日三囡拉我去接大兄,我寻了个茶棚,喝了杯鱼腥草煮的凉茶。”

    翟氏一听鱼腥草三个字,又拿着帕子捂住嘴,干呕起来。

    谢景衣瞧着她这般模样,顿时脑子一嗡,想起了上辈子的旧事来。

    当时他们信了那婆子的鬼话,快马加鞭的上了路,途中遇到劫匪,阿爹同大兄以命相搏,她们三姐妹护着阿娘虎口脱险,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周身都是血,也不知道那血是劫匪的,还是她们自己的。

    翟氏在那之后,一直都延绵病榻,脸色蜡黄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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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阴魂不散
    翟氏慌忙低头要捡帕子,被谢景衣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阿娘,现在可不好随便弯腰了,我给你捡。”

    翟氏闻言,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她都多大年纪了。

    谢景泽若非想着先立业后成家,待春闱之后再说亲,她怕是都要当祖母了,现如今竟然……当真是又羞又喜。

    一旁的黄郎中嘿嘿一笑,今儿个一遭来得好,赏钱跑不了!

    “三娘子说得对。您毕竟以前伤了身子,又隔了这么些年,胎像有些不稳。听闻之前呕吐得厉害,又隐有见红,这孩子怕是个闹腾的。切记多卧床休息,我给开一副安胎药,先吃上一段时日,再看情况。”

    翟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孩子……孩子没事吧”

    黄郎中笑了笑,他们这些做郎中的,当真是不容易,若是说得轻松愉快,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落了胎,那要骂郎中误人;倒不如说得严重一些,平安生下来了,那叫妙手回春,没有平安生下来,那是唉,老夫一早就提醒过了……

    “什么孩子哪个孩子有事”说话间,谢保林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他送着翟老爷去了兴南街,顺便看了看那蓝花布,是以这会儿才回来。

    翟氏满脸红云,谢景衣笑而不语。

    谢景音哈哈一笑,“阿爹阿爹,我们要有新的弟弟妹妹了,阿娘有喜了,恭喜阿爹!”

    谢保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快步朝着翟氏走去,离谢景音远了一些,不是他这个做阿爹的嫌弃人,实在是,谢景音这大嗓门子,让他想起了在富阳县坐堂的时候,拿着杀威棍大喊威武的衙役门。

    那种感觉,就是明明休沐了,却好像还在干活,抬起就要拍惊堂木“肃静”!

    略有些心塞。

    “这这……”等谢保林走得近了,又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最后只得瞧着翟氏一通傻笑,“嘿嘿,辛苦你了。”

    翟氏娇羞的摇了摇头,“若是再能为谢郎添一男丁,那我也就圆满了。”

    谢景衣无语的瞅着酸得倒牙的爹娘,给了黄郎中赏钱,又叫人送他回去了,顺便抓了安胎药来。

    “阿娘,郎中既然让您躺着,要不明日,你就别去外祖家送年礼了吧,反正今日也见过外祖同大舅了。”谢景衣等了一刻钟时间,见父母二人还沉浸在欢喜中,眼见着连饭都不摆了,无奈的插话道。

    谢景音一听,忙附和道,“正是,外祖母那个人,惯会挑刺。去年我们送的顶顶好参,阿娘自己个都舍不得用,她偏说是作假的;还有那手镯,又嫌弃花色不好,水头不足。阿娘还特意买了她最喜欢的点心去,她竟然说凉了不是那个味儿!去了也是受气,还不如不去!”

    翟老爷的续弦夫人许氏,娘家是靠养蚕织锦起家的,后娘哪及亲娘好,虽然有翟老爷压着,并未作出什么虐待原配儿女的事,但也十分的刻薄。

    更别提,她也生了一子翟关军,一女翟铜花,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每回他们回去,都要受些乌七八糟的鸟气。

    谢景衣见翟氏还在犹豫,坚定的说道,“就这样吧,我在家照顾阿娘,阿爹带着哥哥姐姐们去便是。现在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孩子最重要,阿娘还要给我们生一个弟弟呢。”

    “为什么是你在家陪阿娘,我也不想去”谢景音问道,一脸的不服气。

    这厮惯会偷懒,上次腊八节,也称病不起,没有去山庙吹风念经。

    谢景衣胸脯挺了挺,“你想想啊,万一我去,一张嘴把外祖母还有二舅母气哭了咋整去岁她还气得眼斜鼻子歪……”

    谢保林一听,忙拍了板,“三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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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讨债罢了
    翟氏紧张的手松了松,笑道,“柴二公子客气了。初来杭州,可还习惯”

    柴祐琛在翟氏看不见的地方,瞪了谢景衣一眼,回道,“旁的都好,就是三五不时的的下雨,有些出门不便。再就是吃食略有些甜,好在我阿爹从京城带了厨子来。”

    他这样一说,柴贵忙将几个锦盒放在了桌上,“公子特意让厨上新做了些糕点,我们公子在富阳,都是在谢知县家中用饭,国公爷本想亲自登门道谢,奈何一大早儿,就被关转运使叫走了。”

    翟氏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这怎么好意思。”

    柴祐琛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早在国子监的时候,便听说了谢大公子才名,原想着来年春闱能见,不想凑了巧,竟然成了邻居,我们同龄,日后又要同科出仕,怕是以后同谢大公子讨教学问,还要接着叨扰府上。”

    谢景衣发誓,她在翟氏的眼中看到了母性的光辉,一闪一闪宛若星辰!

    早前便说过,翟氏这辈子有三件最在乎的事:谢保林的仕途,谢景泽的科举,以及她们姐妹的亲事!

    柴祐琛是她阿爹上司的上司的儿子,这下子又给谢景泽抬了轿,简直是直戳翟氏的内心!

    原来不是狐狸精,是个马屁精!

    翟氏笑得合不拢嘴,激动得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她摆了摆手,“公子过誉了,我家景泽也就在江浙一代,还算是个读书人,远远比不得国子监那些文曲星下凡的厉害人物。倒是他经常念起柴二公子,说书院的夫子夸你有状元之才!”

    “若是柴二公子愿意指点他一二,那我当真是感激不尽,哪里算是叨扰。我们是邻居,说一句高攀的话,若是在这杭州城里,有什么不熟悉的,尽管遣人过来,我们一家子都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做个引路人,那是没有问题的。”

    柴祐琛努力的勾起嘴角笑了笑,“如此便多谢伯母了!之前听府上下人说,伯母有孕在身,那小子便不多留,改日再来。”

    翟氏脸微微一红,见了宛若木头桩子一般的谢景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景衣景衣,你同我一道儿送送柴二公子。”

    谢景衣回过神来,慌忙扶住了翟氏,“阿娘你且去歇着,我送他便是,再说我了,就在隔壁,还怕被人抓走了是怎么地啊……”

    谢景衣感觉胳膊一疼,赶忙闭了嘴,阿娘啊,你作甚要拧我!

    “柴二公子,请!”谢景衣揉了揉胳膊,不等翟氏回话,就引了柴祐琛往外走。

    柴祐琛对着翟氏行了礼,这才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去。

    谢景衣喜欢梅花,谢府里每隔三五步,都有一株梅花树,没有一株是名品,就是普普通通的红梅,寒冬腊月,正是怒放之时。

    “疼不疼”

    “啊”谢景衣有些恍惚的回过头去,竟然是柴祐琛在问她。

    “活该,我看到你对我翻白眼了。”

    谢景衣气了个倒仰,猛的一转身,四下里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柴祐琛,明人不说暗话,你意欲何为你该不会说,看上了我这个乡下野丫头,要娶我”

    柴祐琛的眼神一瞬间深邃起来,微微笑道,“我可没有黄金万两。”

    谢景衣一梗,这是拿她之前说的聘礼,来怼她呢!

    “你之前问我的事,我也是真心真意的回答了,你既然按照我说的去做了,就自然知晓,我并没有故弄玄虚,想要知道普通人的想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人,正所谓感同身受就是如此。”

    “你先是同我父亲亲近,如今又讨得我母亲欢心,还成日里围着我怼这不像你。我们可是曾经认识在哪来见过”

    柴祐琛折了一只梅花,轻轻的闻了闻,“你学过唱



第三十三章 熙宁二年
    谢景衣一张脸气得通红,注意到远远跟着的柴贵疑惑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为什么”

    为什么今日要突然说起这事儿,她可不信,柴祐琛当真是感激她阿爹,方才这个时候登门的。

    柴祐琛看了看天空,杭州城的天总是雾蒙蒙的,好似不知晓在什么时候,便会大雨倾盆。

    “熙宁二年,就要来了啊!”

    谢景衣没有说话,默默的送了柴祐琛出门,再回到翟氏的院子里时,她已经歇下了。

    她小心翼翼的替翟氏掩了掩被子,转身去了隔壁谢保林的书房。

    世人偷语,先皇昏聩,骄奢淫逸,败掉了老祖宗留下来的大半个江山。如今的官家,初初登基,年少懦弱,优柔寡断,最多是个守成之君。

    可她同柴祐琛都清楚,熙宁二年,官家起用王公,变法开始,虽然孱弱,却心中有着雄心壮志,只可惜,造化弄人。

    过了新年之后,一直到元昀八年,官家大行,整个大陈朝就未过过一日平静日子。

    惊涛骇浪之中,谁都想做那掌舵之人。

    谢景衣想着,猛的提起了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又大笔一挥,画了一株茂盛的菖蒲,直直的戳破了那个圆框。

    她画画,向来都是工工整整,因为比起画画,她做得更多的是打花样。

    今日这副,不像她,却是她。

    谢景衣的手紧了紧,将这画搓成了一个团儿,揣进了自己的袖袋里。

    那一年,朝臣愤慨,王公被贬,官家坐在大殿中痛哭流涕,“阿衣,是朕错了吗”

    她递给了官家帕子,“您没有错。”

    官家又问,“逸天,如果我没有错,为何那些贤明的臣公,都说我错了。”

    柴祐琛面无表情的回答道,“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贤明。”

    谢景衣记得,那日大殿里的太监,看她同柴祐琛,像是在看狼狈为奸,魅惑君主的佞臣。

    明明他们相看两厌,都觉得自己才是官家最信任的狗腿子。

    谢景衣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提起笔,在纸上工工整整的画了一张吉祥如意的花样子,她答应了外祖父的事情,总不能食言。

    至于官家,至于变法,那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她如今,不过是杭州城里的一个小人物。

    当务之急,惟有暴富,方能解忧。

    想必腊八节那一日,她重生在了永平侯府来人之前,而柴祐琛重生在了从京城来杭州的船上。

    上辈子,她没有赶永平侯府的嬷嬷出门,也就没有在门口遇见柴祐琛,不知那会儿,他是否恰好的出现在了那里。

    不对,柴祐琛既然是重生的,那么应当知晓,那个婆子,当真是永平侯府来人,也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他毫不犹豫的替她完成最后一锤,将那婆子赶走了。

    谢景衣想着,心情有些复杂。说到底,他们都是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的人,应该和睦相处才对。

    又不对!既然柴祐琛是重生的,那也是为官作宰的人了,会不通庶务不懂民情分明就是第一次瞧见她不同,心中存疑,然后故意来试探她的……

    亏得她还长篇大论的把人教导了一番,然后给忽悠走了。那人当时在心中,岂不是鼻孔朝天,嘲笑她嘲笑翻了

    这样一想,谢景衣又咬牙切齿起来,分明就是把她当猴子在耍!

    再等到蓝花布一出来,柴祐琛便彻底确认她是重生的了,于是果断出手分一杯羹!

    不愧是从不吃亏柴二郎!

    谢景衣想着,手下一个用力,差点儿就画毁了一张新花样子。



第三十四章 噩梦重现
    谢景衣觉得,倘若她当真是个十三岁的少女,定会十分欢喜。

    可惜她是一个双手摸遍国库,阅尽万宝的老嬷嬷。

    “多谢大表哥,我很喜欢。大舅母可还好我今儿个在家照顾阿娘,倒是没有能够去府上给大舅母请安。”

    翟亦宴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我阿娘好着呢,就盼着你去。”

    他说着,眨了眨眼睛,“盼着你去给她出口恶气呢,平日里成天骂我怂。”

    谢景衣一想起大舅母,真心的笑了起来,不说别的,大舅母黄氏当真是十分偏疼于她。她前后后婆母,后有厉害小姑子,翟大舅又是个泥人儿,在翟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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