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成了首辅之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豆豆麻麻
纪宁和四皇子交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而他入朝时陆延晟就已经在边疆,两人从未有过交流,既未相识,那为何会剑拔弩张呢?皇上缄默半响, 忽然道:“延晟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可和太子出去游玩过?”
又忽地一笑, 似怀念当初。
“这两小子都皮得紧,凑在一处,朕这屋顶他们都敢掀。”
皇上说得轻松,正在上茶的何太监手微微一抖,又很快平稳,有些诧异道:“就是不曾呢,这些时日,陆亲王只去了太子府两次,两人并未出去散心过。”
皇上听罢不言,只端坐抿茶,半盏茶汤入口,才缓缓道:“延晟是个好的……”末尾似乎有声轻轻的浅叹,也不知是在叹谁,何太监恭敬站在一侧,不敢接话。又过了半刻钟有余,何太监才迟疑道:“那,四皇子那边,是否要给些方便?”
先前在殿中,四皇子一通全交代了,皇上当时看似心情甚好,自己也不介意送四皇子出门,可关键是,四皇子就是银子不足才起了贪念,现在这十八万两银子还在自己手里呢,钱没了,差事能办好?
皇上抿唇,不笑的唇有些不近人情,声音淡漠。
“真傻还是假傻,等消息回来再说吧。”
如此,便不再多言,等着消息回来。
皇上小歇后起身,派出去的暗卫已经回来,何太监扶着皇上坐上宝塌,那人下跪请安,皇上摆手,“直接说罢。”
暗卫:“是。”
暗卫:“查了张庭恶这一个月的来往,并无什么异常,和四皇子完全没有接触过,倒是前些日子,有一生人和张庭恶接触过,也证实了,确实是那人向张庭恶举报的刘品书。”
皇上:“谁?”
暗卫:“太子门下幕僚,柳明。”
太子做的?何太监先是一怔,然后很快回神,那刘品书到底是得罪了陆亲王的,而太子一向与陆亲王交好,出手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若从往常论,当然没什么,那时两人的感情确实好。
但今日,陆将军回来了快一个月了,两人统共就见了两回,而这两次,每次陆亲王从太子府出来时神色都不太好。
显然两人闹了矛盾。
那太子这一次出手,是为了挽留感情还是拉拢呢?
何太监都能想明白的时候,皇上如何不知?沉默数息后,挥手,暗卫无声退下。关于皇上现在对太子的态度,哪怕何太监亦不明,因为皇上不曾提起过,又等了数息,本以为皇上会提及四皇子。
谁知皇上已经闭目养神了。
何太监顿了顿,想着刚才在殿中那般老实的四皇子,饶是以他的心境,也不由地叹了一声,但到底未曾开口,已经说了一次,没必要再提第二次了,遂寻了薄毯搭在皇上腿间,安静守在一边不提。
…………
却说四皇子这边,正在清理府中物甚,四皇子成年多年,虽不受宠但并没被苛待,现银倒有几万两银子,但距十八万两着实差的有点远,所以,整理了多年的藏物,又因许多是赏赐之物不能典当。
所以一边翻册子一边将东西整理出来。
几十人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完,四皇子亲自带出去的,谁知在半路竟碰到了微服的太子殿下,纪宁和四皇子对视一眼,整衣下车,因在外面,太子又是微服,只弯身行礼,并未尊称。
看着这一排的马车,太子挑眉,“老四你干嘛呢,搬家呢?”
四皇子苦笑,回道:“弟无能,办不好父亲给的差事,又让父亲失望了一回,正想法子补救呢。”太子挑眉,手中折扇一指点向了纪宁,笑道:“老四你也够傻的,你和纪宁交往许久,竟不知他口袋里的钱说不定比哥哥都多呢?”
本来对老四也也无所谓喜爱厌恶的,可如今他连着被父皇派了几件差事,今日又越过自己去面见了父皇,心中到底不愉的,就想刺一刺,若能挑拨当然是最好的。谁知四皇子正色道:“这是父亲派给我的差事,我已错了一回,如何还能再借他人之力?!”
太子拿着折扇的手一抖,差点把扇子都给甩了出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四皇子,只见他眉眼微怒,因身份有别所以强压住了,但紧抿的唇还是泄露了他的不服。
读书,读傻了?
太子无语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
果然读书读傻了。
摇头,随意说了两句就走了,为他置气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四皇子这边总算有了钱,整理了心情,又去弄水利之事,纪宁从皇子府出来后,拒绝了龙三的陪同,自己在城中无意乱走,慌神间,竟走到了那家城男这边,这里紧挨着护城河,临街都是铺面,虽不及城东的热闹,倒也不清冷。
纪宁的视线稳稳的落在中后部的一间铺子上,隔得有些远,只能隐隐看见书铺门前摆了数盆绿植,门上没有匾额,但客人络绎不绝,出来的人,手里都捧着基本都拿着书,几乎都是姑娘,倒不见男子。
纪宁就这么站在街口,安静的看着那间铺子,眸色微怔,眼中有些彷徨的涟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视线忽然一顿,门槛踏出了一只素白的绣花鞋,紧接着便是月华色的裙摆出现在眼底,是她吗?身子凛然一紧,连呼吸都忘了。
真的是她。
出来的正是陆淼淼和陆秋笙。
纪宁定定站在原地,看着母子两出现在门口,看着她背对着自己蹲下身,不知在和秋笙说些什么,及腰的墨发似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
现在还爱着陆淼淼?
是他爱,还是自己爱?
不知道,统统不知道。
今日再见她的那一刻,心情很是复杂,体中的他也是茫然的,竟也没闹事,就由着自己眼睁睁看着陆淼淼走了。
虽不知道现在对陆淼淼是何种感情,但有一种感觉,是确定了的。
不愿。
不愿她再嫁旁人。
就这么杵在原地,定定的看着母子两,眸中微氲,极度复杂,想逃,想留。
陆淼淼,你回头看我一眼,你看我一眼,我就……
她终于起身,牵着秋笙的人,然后,然后背对着自己前行了……
也许是风迷了眼,纪宁眨了眨眼,街上已无母子两的背影,慢慢垂下了眼帘。
…………
“把一半的家当都给当了?”
皇上诧异出声。
何太监忍笑,“是的,还特地派人去问了那几家当铺,四皇子每家都嘱咐了,要妥善保管,会尽快赎回去的。”
那十八万两银子留在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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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又没松口去说几句那些人,何太监是真的很想知道四皇子怎么去填那些窟窿,谁知,谁知他竟典当自己的东西去填?当真是哭笑不得了!
皇上也是一脸无语,怔了好几息,“当真读书读傻了?”
“咳!”
何太监没憋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憋了回去,脸都给憋红了,咳了好一阵。好在皇上也是哭笑不得的心情,也不会计较什么,笑了一阵,道:“罢了,读书读成一根筋了,朕这个当父亲的也不能不管。”
“你下去提几句吧。”
提几句?
当然是提那几个刻意刁难四皇子的人了,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
何太监迟疑的看向皇上,工部的那几个,都是太子的人呐……何太监一时没有言语,皇上诧异抬头,眼中还有残余的笑意,似乎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决定有何不对,“怎么?”何太监忙摇头,亲自下去办了。
而太子府中,下午遇到四皇子后,前些日子的担心都没了,只觉得自己为了他而郁闷只是浪费时间而已,谁知晚膳时,就有一人找过来了,此人正是工部中人陈安谨,年岁已四十出头,但仕途并不如何,在工部仍没有混出头。
只他一个女儿有幸当上了太子的侍妾,才算有了说话的机会。
他在工部出头无望,一直苦等,好容易刘品书的缺儿出来了,女儿那边吹了枕边风,心下很是激动,又自己揣度太子的心思,刁难四皇子的人,就他最卖力。
“太子殿下!”
陈安谨一进来就惶恐下跪。
“殿下救救臣!”
看着脸色煞白身子发抖的陈安谨,太子有些厌恶皱眉,想着他女儿最近确实很得自己心,到底按捺了下来,只道:“慌慌张张也没个缘由?先把事情讲清楚。”陈安谨又磕了一个头,才快速道:“刚才,刚才何公公找自己谈话了!”
宫了除了那位,也没人敢尊称何公公了。
太子坐直了身子,“什么事?”
陈安谨迅速将时间讲了一遍,末了磕巴道:“是不是臣做得太过火了,皇上在警告臣呢?”怕到了极点,竟跪行几步去拉太子的衣摆,“殿下一定要救救臣,臣是为了殿下才这样做的呀!”
何公公会这样做,当然是父皇授意的了。父皇为什么会插手这件事呢?是把老四放在心上了?这个念头却也是一闪而过就消弭了,实在是下午那个老四,真的,读书读太过了,完全不知拐弯,太傻。
难道父皇觉得太傻实在看不下去了?
细想间陈安谨惧怕的声音传来,只觉厌烦,斥道:“这么点事你就慌成这样?”
“以后你补了那个缺儿,也一点事就怕成这样?!”
陈安谨想要那个位置,太子当然知道,他女儿乖巧,而他本人虽没什么建树,但资历熬得也够久了,送上去也是可行的。陈安谨眼睛一亮,哭嚎声卡在喉咙,兴奋再度磕头,“谢殿下,臣一定好好为殿下办事!”
实在不耐见他这副怂样,摆手。
“行了,下去吧。”
陈安谨千恩万谢的走了,太子却心生疑惑,想着这几日父皇连着派了几件差事给老四,心中到底有些不愉,抿唇半响,有了决定。
第二日,太子入内殿向皇上禀告这三日朝中要事,要事禀告完没有差错之后,才有了些轻松的笑意,朗声道:“父皇,刘品书因罪已被卸职,幸而他原先就因老母病重有报备过,所以,儿臣准备了人选。”
皇上颔首:“谁?”
太子笑道:“父皇认为陈安谨如何?”
陈,安,谨……
皇上微顿,然后坐直了身子,眼中笑意很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笑道:“这人如何可以补这个缺呢?”
理由早已准备好,直接道:“此人虽各方面都不甚出众,但胜在老实听话,而且侍郎一职,又不是尚书,本就听话便可,不需要太多主见,老实稳重就行了。”
太子笑意十足,星眼更是爽朗,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皇上的笑却一点一点淡了起来,唇角一点一点下垂,终于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上面神色骤然冷了下来的皇上,这是皇上第一次在太子面前沉下来。
垂暮的老人冷峻起来竟也这般不近人情。
太子微怔,心下忽然乱了起来,勉强笑了笑,“父皇……”
“朕还没死呢。”
手猛地抓住了龙椅,声音也陡然变厉。
“你坐上这个位置了吗?”
“朕还没死!”
天子一怒,所有人齐齐下跪,高呼。
“皇上息怒!”
太子愕然数息,也砰的一声跟着跪下。
“父皇息怒,儿臣绝无这般意思!”
皇上已经暴跳如雷,鬓间青筋直冒,声音更是沉到了深渊最底之处。
“朕昨日才派人去落了他的脸面,今日你就来告诉朕,你要提拔这个人?昨日发生的事你敢说你不知吗?!”
没想到皇上竟这样直白的将这层遮羞布给扯了下来,太子惊愕,张口想要否认,可看到皇上那双怒到极点又极度清醒的双眼,未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朕还没死,你就将朕的面子丢在地上踩!”
“砰!”
太子还未反驳,皇上怒极,直接将一直拿在手里的翡翠玉串直接砸了下来,玉串砸在太子手边,破碎飞溅的碎片让太子下意识的闭眼,脸上身上也被传来了被碎皮砸到的刺痛。
“滚!”
“给朕滚出去!”
太子自出生起就被皇上养在身边一手栽培,犯错有,责罚有,但这还是第一次被叫滚,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太子缓缓起身,双眸始终下垂,冷着脸,僵着骨,行了一礼,缓缓走了出去。
而此时,陆延晟正等在殿外。
昨日回家后,陆延晟知道张庭恶一事似乎和四皇子那边没有关系,但陆延晟不信,只觉告诉自己,这事一定和纪宁有关,遂又让人接着去查。但如果此事确实是太子所为,陆延晟也知道他为何会如此。
虽然并不高兴他这般做,感谢还是必须要的,所以去了太子府,谁知太子在见圣,遂又赶了过来。
看到太子的那一刻,陆延晟眉心就深锁,他现在的表情太难看了,整个人向从寒冰里捞出来似的,送他出来的几个小内伺恨不得缩成一团。
发生什么事了?
一边思索一边快步上前。
足音惊醒了沉怒中的太子,抬头就看到了陆延晟。
“滚!”
身旁的几名小内侍马上退后了十多步,太子快步走了过去,眼中怒气越沉越满,终于在近身的那一刻,直接爆了出来,低声道:“亲王怕是早已知道父皇对我不满了,所以才找由头和我拉开关系,对么?!”
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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