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成了首辅之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豆豆麻麻
陆淼淼抬头看去,邻桌上又放了数个小盒,隐隐可闻胭脂香浓。
陆淼淼收回视线,抬眸看着明镜中的自己, 柳眉轻颦,唇角微抿。
这是相亲吗?
这是嫁人吧?!
这事答应得模模糊糊的, 现在看到这些,心中陡然升起了一层抗拒。余光瞥见门口出现秋笙的一角,眼睛一亮,忙侧身唤人。
“秋笙。”
陆秋笙应声进来,现已渐入夏,春衫渐热了,他人小,火气足,又尝尝跟着先生练武,穿的很是凉快,就一身云岚短打,眼里弯着笑。陆淼淼拉他近身,用手帕将他额间隐隐的薄汗拭去,看着他明亮的双眼。
低声道:“这件事,你真的不介意吗?”
陆秋笙眨了眨眼睛,亦低声道:“本是有些不愿的,可是舅舅说的在理,娘一个人在家也无趣,若有彼此都欢喜的人,他对娘好,就可以了。”
陆淼淼眉头一皱,陆秋笙马上补充道:“娘真的不用顾虑我,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清瘦的小胸脯。
陆淼淼无语的看着自家儿子。
好吧,拿他当反悔的借口也没了。
“诶诶,世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云橙从外面进来,见到陆秋笙在里面,忙上前拉着他往外走,“世子乖,先去别处顽一会子,姑娘要装扮自己呢,男儿在场可不合适。”
陆秋笙乖巧点头,去了练武场。
送走了陆秋笙,云橙满脸带笑的瞅陆淼淼,语气难掩兴奋,“姑娘挑好衣服了吗?!”这当然得兴奋了,姑娘一个人这么多年,好容易松了口,当然得细心准备了!陆淼淼顺着她的话去看那些衣服,只一眼就撇开了头,眼睛都快晃花了。
“姑娘还没挑好?”
“我帮你挑!”
说罢不等陆淼淼的反应,去屏风间转悠了。
“姑娘,这件如何?”
几息的功夫,云橙就捧着衣服回来了。
触目就是鲜艳的红,繁复金丝纹边,领边袖口的黑金更添了数分贵气,视线上线,看到云橙兴奋的眼,陆淼淼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道:“你是在选嫁衣吗?”云橙神情一顿,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服。
好像是有点像?
不等陆淼淼再言,迅速转身,又迅速回来,又挑了件紫纹海棠的。
陆淼淼扶额。
云橙这孩子为啥就喜欢大红大紫?
起身。
罢了,自己答应了的,临时反悔也不对。
在华衣走了一个来回,选了一件素柳的,云橙一看就瘪嘴,“姑娘,这衣服虽素雅,衣摆上的合欢花也算添了雅趣,可是,见客呢,是不是太素了些?”
陆淼淼拿着衣裳就往里面走。
“你也知道是见客呢,又不是贵客,你要多隆重?”
若非素颜见人不太得体,连妆都不想化!
…………
内城云风茶楼是京城最大的茶楼,足高五层,飞檐琉瓦,是京中权贵之地常来的去处。而此时三楼上,临街雅间花窗已开,隐隐可见两人坐在窗前,一青一黑,头上玉冠隐隐生辉。
隐隐华贵又雅致的包厢内,正是纪宁和陆延晟。
是陆延晟约纪宁来的,偏生他一句话也不说,纪宁也不问,两人就这么对坐看着窗外。
又过去了一刻钟,下方一亮金黑宝顶的马车停下,金色流苏微摆,陆延晟视线落在下方,嘴角微扬,忽然道:“纪大人,本王妹妹漂亮吗?”
纪宁也看着下方那辆马车,横眉微褶。
随着陆延晟的话落,车厢门打开,云橙先跳了下来,然后伸手去扶陆淼淼,瓷白素手先行,然后便是柳青莹润的衣袖。
看着陆淼淼几乎素着一张脸,只唇上抹了些口脂,一身简直素淡到了极点,陆延晟微皱眉,余光去看纪宁,却见他定定看着陆淼淼,眸色只随着她动。手肘撑在桌上,下巴抵着掌心,弯身轻笑道:“原来纪大人这么深情阿?”
纪宁并不理会,只看着下方的陆淼淼。
她和楼下守着的云仇说了几句,似有恼怒,柳眉紧颦,又被云橙拉着劝说了几句,沉默几息,很不情愿抬脚进了茶楼。
直到陆淼淼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中,纪宁才缓缓抬头看向对面的陆延晟,见他笑意明显,又联想刚才陆淼淼的形言,很快便有了答案。
凤眸中迅速闪过恼意,又很快消弭,只是下颚微紧,到底泄露了情绪。
一直看着他的陆延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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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错过这个颜色。
笑得更是张扬和欠揍。
“纪大人还没回答本王刚才的问题呢?”
纪宁沉默看着陆延晟,静默数息后,才沉沉道:“深情与否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王爷只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就让妹妹独自去见外男,是否有些轻慢了?”
“轻慢?”
陆延晟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坐直身子,冷冷地看着纪宁,嘲讽道:“那是我妹子,我知道心疼,不像某些人,无媒无聘,就把别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儿给哄了去!”
纪宁沉默看着陆延晟,怒气渐渐在眸中氤氲,只是强忍,下颚绷得很紧。
见他如此,陆延晟不觉快意,反而更不爽了。
沉声道:“其他事就不论了,分开的时候,你为什么动手打她!”
砰的一声站起来,因动作太快,椅子后仰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想到那日陆淼淼满目仓皇的出来,脖间掐痕那样明显的时候,陆延晟就如鲠在喉,这是最不能接受的地方!陆延晟自幼学武,如何不知那样的痕迹是真的用力才能掐出来的,而纪宁,当时是真的想杀了她!
如果淼淼当时没有逃出来,自己也不知道她在里面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那是不是,刚找到的人,就没了?!
想到这,陆延晟双眸微红,双手撑在桌上,俯身,凑近,冷冷的看着纪宁,凛声道:“本王这一生杀人无数,但从未碰过妇孺孩童,在本王这里,能跟女人动手的,都不是个东西。”
“不是东西!”
又歪嘴笑,凶气痞子气并存。
“试问,谁愿意把妹子再推进火坑呢?”
面对这样直白的羞辱,纪宁唇色已然抿得发白,凤眸已然氤氲着风暴,旋涡深深。陆延晟不仅不收敛,反而凑得更近了数分,煞气凛然。
“你不是喜欢动手吗?”
“跟本王打阿?”
纪宁不言。
“砰!”
陆延晟猛得拍了一下桌子。
“你不是喜欢动手吗?跟本王打阿?”
“起来!”
两人都红了眼,沉默对视许久,纪宁绷着脸侧开视线,扬声唤了声。
“龙三。”
一直守门外的龙三应声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形时,视线在满目凶色的陆延晟身上顿了顿,身子不自觉跟着紧绷了起来,看着纪宁,“大人有何吩咐?”纪宁亦冷着脸,沉声道:“换青竹的熏香来。”
这都快打起来了,换,换熏香?
龙三不解的看着纪宁。
纪宁只道:“换。”
龙三无法,只得上前取走了冒着熏烟的香笼,不多片刻,又回来,将香笼放回原地,做完后,赖在房里不肯走,虽没看陆延晟,但身子一直紧绷。
“呵。”
陆延晟抱胸站在一旁。
“好忠心的狗。”
纪宁看向龙三,“去外面吧。”
龙三想要劝两句,看见了纪宁眉间的不容置疑,到底出去了,虽关了门,耳朵一直贴在门上,随时准备着有什么不对劲就直接冲进去!
先前雅间一直飘着淡淡的说不出的馨香,现在换了熏香,竹叶香渐渐在房中蔓延,纪宁伸手将香笼拿过来放在桌上,竹香味更浓郁了些。
陆延晟一直定定看着纪宁,经过刚才那一番打岔,火气少了些,但折辱纪宁是必须的。见他垂眸看着香笼,先前的恼怒和风雨欲来似乎只是假象,现在平静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陆延晟呲笑。
真那么平静,干嘛要燃静心的香?
又坐回了椅子上,直接摔进椅背,抱胸挑眉笑望着纪宁,“本王今日才知道,纪大人原来这么能忍阿?敢问大人是王八投生的吗?”
纪宁依旧垂眸看着香笼,听到这话,脸颊一紧,似有怒气,又强行压了回去。
见他这样,陆延晟当然更来劲了。
坐直身子,隔着香笼不停的怼纪宁。
…………
却说陆淼淼这边。
陆延晟会让陆淼淼单独和外男见面吗?
当然不会。
在楼下云仇那里得知陆延晟不在的时候,陆淼淼是很不愿意进去的,可想到人都来了,不见也不好,心里本打算着见一面就走,谁知进去后,整个人都楞了。
雅间门打开后,入目就是一个巨大的水墨山水屏风,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隐隐有些透,但又很是模糊,只能看到对面有三个人影,中间一个坐着,旁边站了两人,看剪影,似乎还佩了刀?
中间那人本来坐着,听到开门的声音,忙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剪影都能感觉到他的无措。
正疑惑之际,云橙扶着陆淼淼走到一个椅子上坐下,椅子正对着屏风微白的地方,隔得进了,大概能看清对面的情形。中间那男子在自己斜对面站着,面容年轻,瞧着亦很清秀,儒生气息很浓。
旁边两人倒都是熟人,陆淼淼都认识,都是陆延晟的亲兵。
两人都带着刀,凶神恶煞的瞅着中间那个书生,似乎他敢抬头乱瞄一眼,他们就敢把他给咔嚓了!
陆淼淼:……
捂脸。
都不忍心去看那书生浑身的不自在了。
“姑,姑娘好!”
似乎是过于激动,几乎是喊出来的,两人眼睛一瞪,那书生身子一抖,然后长作一揖,腰都快折了,抖着嗓子道:“小,小生吓着姑娘了,跟姑娘赔不是了。”
说罢起身,也不敢抬头干什么,像是背了千百遍。
“小生姓文,名礼成,京城籍贯,家父是京兵统领文佑和,小生乃家中幼子,不需子承父业,亦不需承家族之责,小生现虽无官身,但明年科举之后进士不在话下,若姑娘愿意,将来成亲后,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姑娘说东小生绝不敢说西。”
陆淼淼满目愕然的看着对面那个尴尬症都快犯了的小书生:……
陆延晟你到底给他说了什么!
走出这个雅间后,似乎空气都清新了,刚才的里面,尴尬得都快呼吸不过来了!快步向外走去,刚出走廊就看到等在楼梯口的陆延晟,他看起来似乎心情非常好,脸上的嘚瑟都快溢出来了。
陆淼淼几步上前。
“你跟人说了什么?”
那娃都快哭了都!
陆延晟回头,见陆淼淼皱着眉,无所谓道:“不喜欢吗?没事,后面还有好几个呢。”
这是后面还有一堆尴尬吗?张口就想骂人,但顾忌着这是外面,好歹忍住了,只是凑近,准备低声说他几句,谁知刚凑近,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在鼻间隐隐话过,神色一顿。
陆延晟见陆淼淼神色不对。
“怎么了?”
陆淼淼不言,只是伸手拉过了陆延晟的衣领,低头去闻。
没错,是竹叶香,纪宁常用的那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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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抬头看着正不解的陆延晟,皱着眉,声音压的很低。
“你刚才去见纪宁了?”
陆延晟愕然的看着陆淼淼,陆淼淼一直看着陆延晟,自然没错过他刚才一闪而过的震惊。
答案已很明了。
松开手,退后两步,定定的看着陆延晟。
纪宁并不喜欢熏香,他自己从不会点香,他身上的味道,多是书香,因常年沉浸在书房而沾染上的。他唯一会点的,只有竹叶香,而且,是在他心情不太愉悦的时候,才会燃这个香。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喜欢这个香,他回的是,幼时总喜欢躲在竹林,许是习惯,现在闻到竹香,心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又回想刚才。
屏风挡着,还有两亲兵凶神恶煞的盯着,那人全程头都没抬过,他压根就不敢看自己。既然他不敢看,那刚才一屋子的华衣金饰不是白忙活了?
唔,不是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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