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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成了首辅之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豆豆麻麻

    桃花团扇已落至地上,陆淼淼抱膝坐在塌上,下巴搁在膝盖上,杏眸若有所思。

    陆淼淼从来都不是犹豫不决的人,先前不愿意去想纪宁,是因为这段情太纠结了,而且认真说起来,都分不清谁对谁错,又有纪宁那个病夹杂在其中,就更乱了。但是,这几日虽然强迫自己正常生活,可是很明显,自己完全静不下来心。

    既然静不下心,那就好好想想。

    想想自己现在对纪宁,到底是何样的感觉。

    是喜欢他呢?

    还是只把他当孩子的父亲?

    也正是因为不知道心中到底何样感觉,才会答应陆延晟安排的,荒唐得有些可笑的相亲,就算没有纪宁的出现,这事也不靠谱,那是什么相亲阿?除了满屏的尴尬就只剩下哭笑不得了。

    “咿呀。”

    心里刚吐槽陆延晟呢,就听到开门的声音,难道是陆延晟又来了?皱眉抬头,然后就看到一个星眉朗目的小家伙正探头探脑往里瞧呢。

    陆淼淼:“陆延晟叫你来当救兵了?”

    “哪有,我是想阿娘了,所以过来瞧瞧!”

    都被发现了,陆秋笙也不遮掩了,几步走到竹塌前坐到陆淼淼身边,陆淼淼摸了摸他有些薄汗的头,“今天学的什么?”陆延晟既然说了不干涉就真的不干涉,这几个月,学文还是练武都是陆秋笙自己决定。

    陆秋笙手撑着塌沿,黑靴小腿一晃一晃的。

    “先生有事家去了,我歇息会,准备回房去看书。”

    陆淼淼点头,“劳逸结合是对的。”又嘱咐道:“你还小,一切都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就好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知道吗?”陆秋笙点头,“阿娘放心,我知道的。”说罢,抿着唇看着陆淼淼,想了想,小心翼翼道:“阿娘,你很不高兴吗?”

    陆秋笙真的像极了纪宁,特别是那双眼睛,既润又清,远山眉黛都融进了那双眸子里,此时屋中并未掌灯,有些昏暗,陆淼淼一个恍惚,还以为是纪宁在看自己。

    “阿娘?”

    陆秋笙伸手摇了摇陆淼淼的袖子。

    陆淼淼回神,怔了怔,才轻笑道:“生气谈不上,有些不高兴倒是真的。”

    确实谈不上生气,因为知道陆延晟也是为了自己好,但有些郁气也是真的,所以现在不想搭理他。知道陆淼淼不会对自己说谎,陆秋笙拍了拍胸口,娘和舅舅可不能吵架的!又笑道:“娘放心,等以后我长大了,我打舅舅,给你出气!”

    “好,等着秋笙给娘出气呢。”

    揉了揉他的头,又侧身去开窗,乌云似乎比刚才翻滚得更厉害了些,风也跟着喧嚣了起来,不过,空气中雨气十足,倒是一片清爽,看着院外隐隐可见的梧桐树,隐湿气渐润,枝丫也更青绿了些。

    眯了眯眼,做了一个决定。

    回身看着也趴在塌上陆秋笙,因开了窗,光线明亮了些,那双和纪宁几乎一模一样的凤眸也印在陆淼淼的眼底,看了几息,面色如常的笑道:“今日怕是有雨,我也静不下心来,你自己在家好好看书,我去书铺看看。”

    陆秋笙刚想说下雨了阿娘怎还出门?

    可看到陆淼淼眉间隐隐藏着的愁绪,到底没开口,只是亲自送了陆淼淼出门。

    马车刚出了内城,陆淼淼出声,“张叔。”

    外面赶车的张奇应了,“姑娘有什么事?”

    陆淼淼:“去相国寺。”

    “好。”

    张奇应了,调转马头往相国寺去。

    陆淼淼半拉着车帘看着窗外,看着马车驶出了内城,跑过了外城,经过了城门,想着去相国寺的官道一路前行。

    手渐渐抚上自己的心口。

    掌心下是一声一声跳动的心,似乎,比平日快了些?并没有询问纪宁今日是否休沐,也不知传言是真是假,他休沐真的会去相国寺?

    不知道。

    可是……

    手微紧。

    现在的心情,是雀跃吗?

    是因为可能见到他,而高兴吗?

    马车刚行上相国寺的盘山路,手边就传来凉意,酝酿了数个时辰的暮雨,终于落了下来。雨并不大,天际间只一层朦胧的雨帘,陆淼淼却将车帘拉得更大,飘进来的雨将她的鬓发染湿,她只微微探身看向前后。

    大约因为天公不作美,信徒也不上山了,向来热闹的相国寺盘山路,竟罕见的清幽了起来,前无马车,后无行人,雾气隐隐将山路笼罩在其中,似梦如幻。

    陆淼淼看了许久。

    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相国寺来了许多次,倒是第一次去后山禅房这一片,陆淼淼撑着青油伞,在微雨的青石板路上前行,走了几个蜿蜒小道后,一片错落在山间的朱红禅房出现在陆淼淼的眼底,雨声中似乎也能听见他们念出来的佛偈声声。

    陆淼淼站在半腰小丘上,很容易就将整片禅房收入眼底,在朱红的禅房后面,还有一小片黑瓦白墙独立小院。

    很明显,是贵人暂住的地方。

    静眼看了一会,抬脚,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还有些忐忑,因下雨,路上和尚都很少。姑娘们都往这上面涌,但没听哪个说在这里真的见到了纪宁,应该是有人拦着不让进?今日他应当不在,但那一片地方,应该也不是随便能进的?

    一边走,一边心里想着措辞。

    谁知,不仅在朱红禅房这一片没见着一个和尚,就连白墙黑瓦都隐隐出现在眼前了,还是一个人都没见到,这里好似一个空荡荡的空城,若非隐隐佛音入耳,都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可是所有的疑惑在看见那株梧桐树的时候,都放到了一边,不觉几步上前,仰着头,怔怔的看着。

    这亦是一座安静小院,大门紧闭,只院中有一株梧桐树,在院外也能看到繁盛的枝丫,它真茂盛呀,若站在树上往上看,都快遮天蔽日了。

    和,和华衣巷的那株梧桐树,很像。

    也许是雨气入了眼,杏眸微润,看着微雨中的梧桐树,握着伞柄的手渐紧。

    是愉悦吗?

    刚才出城进山时的心情,是不是愉悦自己不知道,但后来没发现无香车上山时,失落是真的。

    失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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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知道他不在这里,所以就失落了?

    陆淼淼仍仰头怔怔看着那株梧桐树,可视线早已空洞流离,为什么会失落呢?雨声似乎都被屏蔽了,就听着自己的心跳,一声,再一声。

    “下雨天,怎么还上山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数步远的距离传来,陆淼淼心神一震,连呼吸都停住了,身形都僵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撑着伞慢慢转身,熟悉的青衫印入眼帘,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纪宁站在雨中,并未撑伞,衣衫袖袍已湿,青色更浓,微微贴合清瘦的身姿,明梨木簪束发,因发已湿,黛色更浓,根根分明的横眉也挂了雨珠,而那双青山远黛的凤眸,正隔着暮春朦胧雨帘,定定看着陆淼淼。

    陆淼淼也在看纪宁。

    有些朦胧的视线,一寸一寸的看他,看他的眉,看他眼,看他的下颚,看他的轮廓。

    一行清泪不知何时就落了下来。

    变了。

    是变了。

    数年过去,容貌虽未大改,但到底是变了。

    如今的他,神色气质更为内敛,久居高位的人,身上自然而然的就带了常人难有的气势,眉眼,也变得更有韵味了,叫人更是一见难忘了。

    可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华衣巷梧桐树下回眸的清润少年郎了。

    不是了……

    眼泪忽然就汹涌而出,也不知在哭什么,视线也模糊了,都看不清纪宁的轮廓了。

    “哭什么呢?”

    一声轻叹从雨幕中传来,纪宁走进伞前,颤着手去逝陆淼淼脸上的泪痕,微凉的手和滚烫的泪撞在一起,两个人都轻微瑟缩了一下。

    纪宁垂眸看着陆淼淼。

    看着她的眼泪不停留,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眼尾似乎都红了,颤声道:“莫要哭了,你哭,我更难受。”

    这话让陆淼淼的眼泪更加汹涌。

    纪宁手早已紧握成拳。

    “我可以抱抱你吗?”

    陆淼淼还没回话,整个人就被环在了带着雨气和凉意的怀抱之中,耳畔也传来他微颤喑哑的声音。

    “抱歉,我忍不住了。”

    “如果你有半分不适,推开我就好。”

    第177章

    雨幕似乎愈来愈大, 滴落在屋檐树叶上的声音越来越急,急促的哒哒声一直环绕耳边, 然而漫天的雨竟敌不过耳畔他有些微急的心跳声, 一声, 又一声, 明明不重却如雷鼓声声落在陆淼淼的心上。

    纪宁生得如青松挺拔, 两人相拥时,陆淼淼的耳畔恰巧覆在他的心口之上, 以前陆淼淼总喜欢抱着听他的心跳声,而今心跳声依旧, 沉稳如往昔, 然后, 却有些不一样了。

    纪宁几乎不熏香,身上总带着淡淡的青草香, 夹杂着宁静的书墨香。而今日今时, 微靡的龙涎香在鼻尖很清晰的萦绕, 或许他现在已换了习惯要熏香,或许他常年和皇上呆在一处, 身上沾染了。

    但都意味着,他不是当初的他了。

    自己怀孕生子抚养秋笙, 这一切的一切, 纪宁都没有参与。而同时,他从书生变成了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自己亦没有参与。

    容颜没有大改的两人, 竟只剩下陌生了。

    想到这,陆淼淼更是哭得不能自己。

    陆淼淼向来纤弱,此时春雨渐润衣衫,柳腰盈盈一掌便可握,纪宁将她整个人都拥在怀里,见她清泪骤急,哭成了这样,心好似被人紧紧攥住一般,眼尾渐红,低头在她眉间印了一个吻,哄她,“怎么哭成这样了?”

    “为什么哭?”

    陆淼淼摇头,只是想哭,却说不出为什么能哭成这样。

    纪宁捧着陆淼淼的脸,手微使劲下颚,陆淼淼被迫仰头看着纪宁。她哭得太厉害了,双眼早已模糊,根本就瞧不清纪宁的样子了,只模糊看见一个有些流离的青衫墨发身影,纪宁垂眸看着陆淼淼,清隽的眉紧褶,沟壑深深。

    珠盘雨声中,他有些颤抖的低沉声声入耳。

    “因为你怀孕时我没有在一边照顾你。”

    “因为你生子时我没有陪在一侧。”

    “因为小孩哭闹时,我没能搭把手。”

    “对么?”

    简简单单的四句话,让陆淼淼的眼泪再度决堤。

    他知道,他没有忘。

    当初成亲时,因没有避孕,孩子的事情不能不想,陆淼淼是个“未雨绸缪”的人,现代社会中,都有一部分爸爸是甩手掌柜,更遑论古代夫为天的时代了。所以,夜半私语时,总是给纪宁灌输就算有下人,就算你时间忙,日落归家时,也一定要和宝宝说话,要给他换尿片,要教他说话。

    想到哪说到哪,絮絮叨叨一大堆,纪宁总是好脾气的应了。

    偶尔听太多,也不恼,直接噙住陆淼淼的唇,世界便也安静了。

    也正是因为曾经有过的承诺,怀孕的时候还可以勉强沉默,可当生产之时的剧痛传来时,只觉没有任何依靠,甚至一度起了带着秋笙一起死的想法。

    熬是熬过来了,但那痛忘不了也是真的。

    那伤疤,也是不能去揭的。

    “唔……”

    泪眸不可置信的睁大,看着眼前和自己距离极近的人,唇上传来陌生又熟悉的触感,隐隐似乎又闻到了当年喜爱的青草香。

    烟雨漫天,泪亦模糊。

    他的眼睛怎么也红了,眼尾似乎也有些晶莹。

    他,哭了?

    这个有些荒唐的猜测让陆淼淼连唇上的触感都给忽视了,眼睛眨了又眨,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唔!”

    下唇传来轻微刺痛,回神就见他定定的看着自己,似乎在惩罚自己的不专心,还是没忍住去瞧他的眼尾,那里肤色莹润,睫毛根根分明,刚才自己瞧见的一抹微红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爱,爱卿?”

    还没来得及失落或者其他情绪,诧异到颤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爱卿?!

    陆淼淼先是一怔,然后迅速抽身和纪宁分开,身子一歪就看到明黄色的衣摆。

    皇,皇上……

    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了,连呼吸都停住了,皇上怎么会在这里呢?心神激荡间手背忽然传来一片微凉,低头看去,是他被雨浸湿的手拉着自己,无措的抬头看着纪宁,怎么办,刚才的一切都被皇上看到了吗?!

    纪宁握着陆淼淼的手,微微弯眼,凤眸一派镇定。

    “不用怕,一切有我。”

    这七个字很轻,轻到刚入耳还没入心,他就已经转身恭敬行礼。

    “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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