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扇公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思绿
相爷临危不惧,以一副置若罔闻的神情,听着方弘义说。
最后,方弘义结案陈词:“这件金丝软甲,是相爷与纪正合谋陷害怀扇公子楚天阔的铁证。相爷唯恐东窗事,故意毁灭证据,所以让牛轲廉拿去丢掉。可见,相爷做贼心虚。请段大人明察。”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烟香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方大人不愧是审案高手,一番推论有理有据,逻辑严密,这下看相爷如何辩解。
楚天阔看着方大人陷入了深思。按照方大人说的,分明相爷的马脚已经露了出来。
若是今日审理完,他和迟乐无罪释放的话,水脉状告方大人成功,她也会免于责罚。然而,方大人恐怕就要遭殃了,他得因此付出代价。轻则乌纱不保,重则会有牢狱之灾。
楚天阔可就犯难了,方大人是个人人敬爱的好官,因为他丢官弃职,有些可惜。不过,他很快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他若是无罪释放,定会进宫向他父皇禀明一切,代方大人求情,确保方大人平安无事。
东方红随声附和:“段大人,方才方大人所言句句属实,我可以为证。这件金丝软甲,确实是证物。相爷却要将它丢弃,可见他心怀不轨,欲盖弥彰。”
相爷呵地一笑,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东方红:“东方红,既然金丝软甲是证物,它本该放在知府衙门存档。为何它出现在老夫手中?”
这一问,令东方红哑然失声,连同水脉也是跟着心慌了一下。
堂上其他人不解相爷为何会这样问,只有东方红和水脉心知肚明。
偏偏烟香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不明真相,她的本意是想戳穿相爷的面目。
“相爷真是不打自招。这金丝软甲还不是相爷使用什么诡计得到的?我看,这金丝软甲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相爷不择手段将它弄到手。而后,又觉得拿着证物对自己不利,害怕有人拿此证物指证你,所以急于丢弃。”烟香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相爷,我这么分析对吗?”
‘那句金丝软甲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确实让相爷神色闪过一丝慌乱。然而,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一切不过是烟香随口说的。
相爷并不直接回答烟香的话,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东方红:“东方红,不如由你向大家解释一下,这金丝软甲为何会落在老夫手里?”
东方红和水脉皆是涨红了脸。
东方红迟疑了一下,不知怎么开口。当初,是水脉闯进相府被相爷拿下,而后相爷私底下让他拿金丝软甲交换水脉。如今,要他当堂将这事说出来,真是羞于启齿。
楚天阔扫了堂上一眼,看东方红和水脉神色怪异,已了然于胸。此事内幕,他本是略知一二,再经过一番推敲,便猜了个**不离十。
这事由东方红亲口说出,怕是有损东方红声誉。由来他说,那就大不相同了。
于是,楚天阔代替东方红回答:“当初水脉姑娘误打误撞误入相府被擒,相爷曾以水脉姑娘安危,逼我拿金丝软甲交换。我将此事告知了东方红,所以他拿了金丝软甲跟相爷交换,以此换得水脉姑娘的自由。相信方大人应该不会怪东方红擅自做主才对。”
事时,方弘义是凤城知府,是东方红的顶头上司,所以楚天阔有此一问。
一件证物,换得一人安危,这笔买卖值了。
本来是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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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公私不分,私自拿金丝软甲去救心上人水脉。被楚天阔这么一通解释,倒是变成东方红深明大义,为救人而做出取舍。
这一解释使得东方红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
方弘义点了点头:“东方捕头此举有欠考虑,不过念在他救人心切,也算将功补过。可以不予追究。”
东方红和水脉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堂上的人,包括堂外的百姓们,无不点头称是,大多数人暗暗佩服东方红,知进退取舍,方显大智慧。
除了烟香和相爷想法与他们迥然不同。
烟香并不知道有这一茬,她万万没有想到曾经的东方红,也对水脉如此付出过。要知道,东方红是个无比正直的人。他奉公守法,公私分明,一向把律法看得高于一切。
他会为了水脉姐姐,而偷偷拿金丝软甲去换人,恐怕他对水脉的感情非同一般。只是,此前她并不察觉,还以为他对水脉的爱,不过如此。
而如今,东方红似乎移情别恋看上了她。烟香心头有过短暂的不悦,这不悦写在了脸上。
这种不悦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小孩子有一件玩具,平时是不玩的,也不怎么在意。但是,突然有别的小朋友要玩这个玩具,这小孩会占着玩具不愿给一样。
烟香觉得自己有不悦的情绪,简直有点不可思议。东方红过去喜欢谁,关她什么事?她摇了摇头,企图把这不悦的情绪赶走。
相爷气结。他本想以此羞辱东方红一番,以此打击东方红的锐气。哪知楚天阔那么一说,他倒成了众矢之的。好在事情已经过去,并没有人追究。方弘义不会追究,段子生就更不会追究了。
现在,牛轲廉说的是他丢弃金丝软甲,毁灭证据,这个应该是比较严重的指控了。
段子生果然没有深究,并不就东方红拿金丝软甲换水脉自由之事做文章。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段子生开门见山问道:“相爷,据方弘义和东方红指证,金丝软甲是证物,是你与纪正合谋陷害楚天阔的铁证。你将证物丢弃,是何居心?对此,你有何解释?“
相爷笑了笑,并不拐弯抹角:“段大人,金丝软甲曾经流落在纪正手里不假,至于为何在他手里老夫不得而知,这恐怕得问他本人了。不过,因此就断定老夫与纪正合谋,未免太武断。老夫与纪正原本并不相识,是后来因为小女夏文萱才与纪正有了往来。”
他看着众人,理所当然地说下去:“众所周知,小女是纪正养女,原名纪文萱。后来,纪正带小女来与老夫相认,因为小女,老夫才与纪正熟络起来。试问,老夫堂堂一国之相,只专心处理朝中事务,不过问江湖事。而纪正是武林前盟主,老夫与他怎么会有交集?”
“你撒谎!”烟香憋不住了,嚷嚷起来:“你与纪正早就串通,早在相府你逼我大师兄自捅一刀,还逼纪正对我大师兄出手。要不是我为我大师兄挨了纪正的相思掌,恐怕我大师兄早已命丧相府了。你却如此厚颜无耻,大言不惭说你与纪正不认识。真是胡说八道!”
全场的人都看着烟香,脸上都是大写的服气!她居然敢这样骂相爷,真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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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被戏耍了
烟香也是气恼至极,才会这么骂人。在她的潜意识里,等审完案子,相爷就要被定罪了,所以她才如此肆无忌惮。
相爷被烟香劈头盖脸一顿骂,失了颜面。他两只眼睛如同两颗通红的火球,瞪着烟香,燃烧出熊熊烈火,仿佛要将烟香燃烧殆尽。
楚天阔见相爷脸色铁青双眼通红,知道相爷气得厉害,加上烟香骂得也是太难听了。他浑身一震,提高了十二分警惕。他生怕相爷一冲动,而伤害烟香,便以自己挺拔的身躯,挡在烟香前面。
若非楚天阔护着烟香,相爷恐怕会克制不住自己,对烟香进行打击报复。应该是当堂抽她一耳光之类。他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了,哪里受到这等侮辱?就连当今皇帝都不曾这样给他气受。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口气,相爷只得暂时咽了下去。为了能快点审完案子,他只好忍了。
相爷暗自安慰自己,只要暗自一完结,楚天阔与迟乐包括水脉,他们三人都得被判刑。即使不被判死刑,那也得牢底坐穿了。
到时候,没了楚天阔的庇护,他要收拾烟香可就易如反掌了。到那个时候,不止烟香,只要是得罪过他的人,比如东方红与采儿,甚至连段子生,他都可以一并收拾了。
嗯,这么一想的时候,相爷心里平衡多了。
堂外围观的百姓们暗暗替相爷叫屈。百姓们见相爷在太子面前忍气吞声,被骂都不敢还口,更加同情起相爷来。对太子势力强大更加不满了。
或许,真是楚天阔多虑了,相爷并没有什么行动,相爷没有出手打烟香。
当然,要论打架的话,烟香自认不会打输相爷吧。虽然她的武功并没有多厉害,但是要对付相爷这类的文官,那是绰绰有余了。关键在于,相爷要是打她,她敢不敢还手?
只可惜,有楚天阔在场,这样的事不可能生,也就无法证实。
相爷都忍了,孙山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只是,忍归忍,相爷不跟烟香算账,并不代表他要平白无故忍受烟香的质问。他当然要反驳了,沉默岂不代表他默认了?
他不遗余力地驳了回去:“烟香,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相思掌,什么纪正出手,那时候相府根本就没有这一号人。”
没错,就是相思掌。不懂还能把招式说得一字不差?不懂内情的人估计连招式名都说不上来。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兰绫玉,站了出来:“此事我可以做证。几月前,烟香确实中了纪正的相思掌。她到荷花岛求过医,所以我对此事了如指掌,她并没有说谎。”
相爷没有理会兰绫玉的话,他巧妙地避开了话题:“关于纪正,恐怕没有人比小女更加熟悉了。老夫以前并不认识纪正,不信可以问小女。”
顿时,人群一片哗然。
段子生拿起桌案上的惊堂木一拍,语气严肃地询问夏文萱:“夏姑娘,你来说说,究竟你爹什么时候认识纪正?”
夏文萱的脑子可谓是一片混乱。这么问,让她如何回答?她若是回答,两人早已认识,那她爹就陷入了麻烦之中。她若是回答,后来才认识,岂不是证实烟香说谎。这样一来,楚天阔他们会讨厌她的。
让楚天阔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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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也就罢了,本来楚天阔也就不可能喜欢她。可是这样一来,必定会让楚天阔陷入困境,会他极为不利。
“萱儿。你快告诉他们,爹说的是否属实。”相爷暗暗施加压力。
夏文萱万分为难。
段子生板着一张脸,高声说:“夏姑娘,此事关系重大,请你如实回答。”
烟香他们无不睁大了眼睛,看着夏文萱,眼里流露出渴盼与期待的神情。谁人不知道夏文萱与相爷秉性相反?她胸无城府,又对楚天阔一往情深。
现在,不需要夏文萱说话,只需她如实回答即可。只要如实回答,就可帮到楚天阔。
这个对夏文萱来说,应该不难吧?
难!怎么不难?
看着她爹苦着一张脸,满脸的褶子,看起来尽是沧桑。夏文萱心乱如麻,不知怎么做才好。
挣扎了许久,夏文萱才说:“我的两个爹,是因为我才熟络起来的。”她这是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么个折中的说法。
这样,既帮她爹说了话,又没有说谎。她俩个爹早已有交集,却是因为她才熟络起来的。这个答案模棱两可,非常完美。
夏文萱的回答,那是令相爷相当满意。真不愧是亲闺女,不枉费他平日里对她疼爱有加,关键时刻还是想着他的。
“段大人,她是相爷的女儿,她当然帮相爷说话。”听见夏文萱的回答,烟香很失望。
虽说夏文萱开口证实了相爷的话,但是,这答案令众人都不满意。
“此事有待追查,待大理寺查明……”段子生并没有全盘相信夏文萱的话,但是,他才说了一半。
听段子生说有待追查,明显这案子又要往后拖了。这么拖下去,当然对相爷极其不利。
相爷很不满意段子生这么说,他立刻打断了段子生的话:“段大人,既然有小女为证,证实老夫的话,为何段大人还是不肯相信?”
段子生沉默。
烟香以其矛攻其之盾:“她是你女儿,理应避嫌。”
相爷冷冷一笑,当即怼了回去:“若是如此,堂上的诸位,大多是楚天阔的红颜与知己,是不是不该出堂做证?”
他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烟香:“貌似你与楚天阔关系最近,你有什么立场指责老夫?再说了,老夫并非嫌疑犯,更非杀人犯。老夫女儿为何不能做证证明老夫清白?“
“对!”
“相爷言之有理!”
围观的百姓中,爆出一阵不小的轰动,任凭官差怎么阻拦都镇压不住。
人的情绪积累到一定量,就会爆出来。看这样子,分明相爷处处受到压迫,连他女儿夏文萱证词都不可信了。既然如此,那么与太子有关系的人,他们说的话,也不该采信。
谁看不出来,段子生偏袒太子呢?
不得不说,相爷这招用得极其高明。确实,这话一出,段子生要么把烟香兰绫玉他们的证词作废,要么采用夏文萱的证词。
总之,相爷把这块烫手山芋丢给了段子生。
段子生仔细思量了相爷的话语,若是公平客官来说,相爷说的并没有错。他之所以不采用夏文萱的证词,是因为他从心底里信了烟香他们的话。他主观地认为相爷有罪,不管是那种血书,还是证人证词,都指向相爷。这些,他不得不考虑。
只是,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能凭人为的主观判断。目前显示的证据,都不足以指证相爷违法犯罪。
明知相爷就是幕后凶手,却不能奈何相爷,这种滋味令段子生与云白都不好受。
段子生一时间难以做出裁断。
不知怎么搞的,围观的百姓们由最初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演变成声讨。渐渐地,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
而堂外那些维护秩序的官差,面对百姓们集体爆了情绪,即使镇压也是力不从心。如果只是一小撮人还好,大部分人都如此。这让他们难办了,抓谁都不是。
一时间,场面纷乱嘈杂起来。
面对堂外躁动的人群,段子生有些头疼起来。他听得出来,大多数声音是在维护相爷。他私自以为,造成这局面的,有一部分原因是审案时间太长了,围观的百姓们失去了耐心,所以有些暴躁了。
看来,审案不能一再拖延下去,万一围观的百姓们不满进一步升级,恐怕会引起大的暴乱。
段子生无可奈何,只得按下此事,他没有充足的理由反驳相爷的话。
他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肃静!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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