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不想活(重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二晓啊
他面上带着笑容,不断的点头,抬眸,看了眼骆言,给了个赞赏的目光。
他以为,这些均是骆言的主意,心中忍不住称赞,不错,不错!
其实赵宁也不是真的要说给赵稷听些什么,只想着,自己有时间就多来陪陪他。
赵稷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最近更是严重到时常不记人,有一次,甚至把骆言看成了赵岘。
他拉着骆言的手,一会儿欢喜的像个孩子,一会儿又苦大仇深,眼内满是复杂,令赵宁十分不解。
从建章宫回去后,赵宁便直接回了自己寝宫睡午觉,至于骆言,说是去宣政殿值差,其实,还不是替赵宁批阅奏章。
这一日,赵宁睡醒了后,差人将骆言叫到了她的宫里,命人给他单独批了间屋子,专门用来办公用。
她像个老太爷一样躺在摇摇椅上,拇指与食指捏着一颗水晶葡萄扔进嘴里,吃的欢快。偶尔还故意吧唧嘴,闹妖一样。
反观骆言,埋头奋笔疾书,已有半个时辰未曾碰过一口茶。
“言哥哥,不若你也歇一歇?”
骆言头不抬眼不挣的冷哼了一声,道:“你呀你呀,整日里就知道惹祸,弄出这些烂摊子,我收拾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歇息?”
赵宁努了努嘴,小声辩解道:“都是些害虫,不收拾了怎么行?”
骆言放下笔,抬起头来看向她,叹了口气,道:“宁儿,你可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什么叫盛极必反,你可是能明白?水至清则无鱼。”
赵宁不认同。
她难得认真起来,坐直了身子,看着骆言,辩驳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不代表我认同……”她的长篇大论已经到了嗓子眼,正欲高谈阔论之际,小于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冲着赵宁弓腰,小心着道:“启禀陛下,康平王求见。”
赵宁瞬间一愣,她眨了眨眼睛,像是没听清楚似的,歪头看着小于子,反问了一句:“你说谁求见?”
“康平王赵岘。”
“康平王?你是说康平王?这不可能。”
骆言也蹙起了眉头,赵宁登基不过二十日,按理说,京城往返小叶城,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他怎么会提前这么久?
除非……他在赵宁下旨之前就已出发。
可是,封了封地的王爷没有圣旨,怎敢离开?
第65章
“皇上,这……”小于子见赵宁与骆言均是皱着眉宇神色凝重,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上不是最喜欢王爷么?那王爷大老远的从小叶城赶回来,怎还犹犹豫豫的不见呢?
主子的心思他自是猜不透,毕竟现如今的赵宁看似与从前无异,每天仍旧笑眯眯的,可骨子里的那股子强悍劲儿,在朝堂之上可是显露无疑,他可不敢随意的揣摩再触了霉头。
还是骆言先开了口。
“现在不是时候。”
赵宁还处在愣神中,闻言,缓缓抬起了头。
小于子目光在俩人身上梭巡了一番,他眼珠子精明的转了转,想了想,试探的问了一句:“皇上,王爷八成是急着回京面圣,路上赶的紧,面色看起来很是疲惫,不若,让他先回府里修整一番?”
赵宁向来最听骆言的话,这么说,准没错。
谁知赵宁突然变了脸。
“他累不累跟朕有何干系?”
只要一想到赵岘那张死人一样的冰山脸,赵宁便没来由的烦躁。连气血都跟着上涌,直逼大脑皮层,仿佛头发丝都麻了。
她脸色阴沉着,垮耷着眉眼,像谁欠了她银子似的。
本不愿见赵岘,可一想到他跪在她的脚下俯首称臣的模样,又没来由的兴奋。
“让他进来。”赵宁说着,又重新躺回摇椅上,她闭上眼睛,嘴角勾着一抹挑衅的笑,等着羞辱赵岘。
“宁儿……”骆言一听,急急的起了身,他上前一步站在赵宁跟前,视线在她肚子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道:“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么?不若让王爷先去探望太上皇,待你好些了再宣他来,如何?”
说罢,冲她使了个眼色。
经骆言这么一提醒,赵宁恍然想起,她现在圆润了不少,肚子里揣着的那个肯定是要被瞧出来的,赵岘是谁?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王八蛋,若是让他知道肚子里的崽儿还在,那还得了?
“对对对,朕不舒服,朕头晕目眩耳鸣恶心,你让他先走,等朕好了再宣他。”
小于子:“……”一对戏精。
房门关上后,赵宁忙从椅子上坐起了身,她焦急的问:“我现在是不是胖很多?”说罢,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右手下意识的抚摸上去,追问道:“有那么明显么?没有很大啊,不会被看出来吧?”
骆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躲得过初一,躲得了十五么?当初,你就不该那么任性宣他进京,怎么劝你都不听,这下知道害怕了吧,晚了。”
赵宁被训的红了眼眶,气鼓鼓的回击道:“任性又怎样?难道我当了皇帝,有了权势,还不能为清月报仇么?若是不能,这皇帝不要也罢。”
“不是说不行,是还不是时候。”骆言也知自己太过急切,口气重了,惹了赵宁不高兴。他蹲下身来,与她一齐,软了语气又劝说,道:“赵岘为人,阴狠沉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知你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又怎会轻易的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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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女儿身,这么大个把柄落在他手中,还能拿他怎样?到那时,别说是皇位,就是真将你抢了去,你又能如何?”
“我……”赵宁一听,自己兴许这辈子都逃不开他的魔爪,立刻怂了下来。
她阖了阖嘴,眼泪含在了眼圈内,想了想,到底是无话辩解,最后,只耍赖的小声埋怨道:“你怎么不早些说给我听,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见过太上皇,尽早打发他回封地。”
赵宁嘟着嘴巴,又道:“赵岘哪里是来了会轻易离开之人,想必,不确定好这小东西是不是还在我肚子里,定是不会罢休的。”
骆言气的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的道:“这么了解他,还敢把他弄回京,我看你呀,不吃亏是不会长记性的。”
*
赵岘负手而立,背脊笔直的站在大殿之前。
他抬头,望着几人高的红漆双开的雕花大门,愣愣的出神。
这些年,他很少踏足这里,每每一来,那些不好的记忆都会风一样席卷他的脑海,带着哭声,异常惨烈。
他记得,那时的赵宁不过才六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对什么都好奇。
有一次,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小丁丁,好奇的问:“哥哥,你为什么站着嘘嘘啊?”
现在想想,多傻的姑娘啊。
其实那一天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可是掌心处的伤口却是过了这么多年都未曾淡化半分,实实在在的提醒着他,赵宁当年的背叛有很多狠绝。
“王爷……王爷……”小于子连唤了他三声,赵岘这才从回忆里惊醒过来。
小于子弓着身子陪着笑脸,道:“王爷,皇上身子不适,正睡着呢,不若,您先去探望太上皇,待皇上醒了,奴才再派人给您稍信儿,可好?”
赵岘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阴沉,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他垂眸静静的睨了他一眼,没再多说,而是道:“本王从小叶城带了些皇上最爱吃的酸枣糕,你先收着,待她醒了再吃。”
张素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小于子。
“王爷有心了。”说着,双手接过食盒,笑着又道:“皇上最近偏爱酸食,有一次,非要吃凉面,又要了瓶醋倒了大半进去,老奴瞧着,皇上面没吃多少,倒是把汤汁喝了个干净,还说什么不够酸,老奴看着牙都倒了,以前也不好酸口啊,谁知从小叶城回来后,怎么还换了口味。哎,也不怕伤了胃。”
“偏爱酸食?”赵宁喜甜,不过自打怀了身子后就变了口味。
小于子:“可不是,估计您这酸枣糕用不了多时就得见底。”
赵岘闻言,双眼微觑,他想了想,又问:“本王也有些时日没见到皇上了,那会儿离开小叶城时,瘦的跟木棍似的,也不知胖了些没有?”
小于子笑着道:“王爷还真问对了,皇上这几日成天念叨着胖啊胖的,不过,比起回来时,确实圆润了不少。”
“不会有了小肚腩吧?”
“王爷真会说笑,不过……”小于子默了一瞬,又笑了笑,“皇上也不让奴才伺候,奴才可不知道。”
赵岘不再多言,他抬头,再一次望向紧紧闭合的红漆木门,勾唇,无声一笑。
离开前,他又道:“告诉皇上,照顾好身子,本王明儿再来看她。”
*
建章宫内
赵稷刚刚用过药,正靠着迎春大枕闭目养神。
“俞朝德,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太上皇的话,已经过了未时了。”
“皇上在作何?今儿怎么还不来?”
俞朝德耐心的解释道:“皇上与骆大人已经来过了。”
“来过了?何时来的?”
这是又犯糊涂了。
正缠着俞朝德去叫赵宁来看他时,门外有小太监来传,道是康平王赵岘求见。
“岘儿?”赵稷倏地直起了身子,招手急急道:“朕有两日没见到他了吧,快把他叫进来。”
“……太上皇,王爷都已离京半年了。”
“明明上午才来过,竟瞎说。”
“……”
俞朝德也懒得再解释,他应下后,旋即转身走了出去。
“王爷。”
赵岘对着前太监总管俞朝德微微颔首,道:“父皇身子骨可还好?”
俞朝德摇了摇头,“不太好,皇上最近总是不记事,也不记人,时常把骆大人当成王爷,一会儿您进去后,若是太上皇说了什么糊涂话,王爷别在意就好。”
对于赵稷的痴病,赵岘已有所耳闻,所以并未表现的太过惊讶。
进去后,他将房内伺候的几个婢女全都遣了出来,临关门前,俞朝德在他脸上看到了一抹诡异的笑。
赵岘慢慢的踱步走进了里室,立于床前,静静的打量着病态的赵稷。
“父皇?”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赵稷对着他嘿嘿一笑,憨态可掬。他伸手,招他坐下来。
“岘儿,你回来了?”
赵岘没动。
“你难不成还盼着我回来?”
赵稷突然蹙起了眉头,不高兴的道:“你是朕的儿子,朕自然盼着你回来。”
“儿子?”他反问了一句,冷冷一笑,阴测测的反问:“你有生儿子那命么?”
“朕……朕没有儿子么?”
赵岘面无表情的道:“因为你坏事做尽,老天为了惩罚你,所以让你断子绝孙,你……没儿子。”
赵稷当即嚷了起来。
“有的,有的,宁儿是,宁儿她是朕的儿子。”
“那我呢?我是谁?”赵岘试着引导着去问。
“你?”赵稷又糊涂了,“你是骆言?言儿啊,朕很满意,把宁儿交给你,朕很满意。”
赵岘回身扯了把椅子过来,不疾不徐的坐下,面对面的与他继续周旋着,诱惑着,又道:“赵宁怀了我赵岘的孩子,等孩子出生了,我就把他送上皇位,你赵氏的江山,最后还会落到我唐家,开意外么?”
其实赵岘不是一个一口气能说出这些废话的人,他完全可以一刀弄死赵稷,可此刻,他更乐中这种用话刺激他、逼疯他,让他沦陷在自己的阴谋中。
赵稷迷茫的看着赵岘,不解的问:“宁儿怀了你的孩子?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她是你弟弟。”赵稷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对,她是你妹妹,怎么可以怀上你的孩子?”
“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
“是朕么?”赵稷津着鼻子,想了想,又道:“是哦,朕是想让你爱上宁儿,又爱而不得,像朕一样,一辈子郁郁寡欢,不得善终。”
赵稷好像清醒了过来,又接着道:“你是唐慕的儿子,婉瑜为了你爹,非要把你的名字改成赵岘,朕不许,她便以死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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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为了那个反贼,竟敢背叛朕,最后,她还不是死在了朕的床上。”
赵稷仰头哈哈大笑,接着又道:“那一天,你娘哭的好惨,她有什么可委屈的?朕都不嫌弃她的身子脏,她都松了啊,被你爹玩儿松了……朕不嫌弃……”
话音未落,一记拳头猛的砸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赵稷身子骨本就不算硬朗,这一拳挨下来,喉咙间一紧,顿时喷出一大口血。
赵岘阴森着盯着他,冷冷的道:“赵稷,我不仅不会杀了你,还会让人治好你的病,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夺走你的江山,如果娶了你的女儿,如何……让她爱上我,那时……呵……我娘受的所有苦难,我都会在赵宁的身上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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