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逃杀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日成晶
“不吃——”山奴打断乐云的话,还瞪了她一眼,声音没压着,震的乐云头皮都麻了。
“哈哈哈”乐云又笑了,眉宇间那点忧虑散去,果然,没有什么比逗她大牛哥好玩。
惹急了就,哞——
跟山奴闹闹笑笑,时间总是飞快,乐云还意犹未尽,就听着外头廊上人声嘈杂,门外人影攒动,有个娇滴滴的女子高声道,“冰戏马上就要开始,各位有兴致的贵客,请随我移步到后院湖心亭……”
乐云没急着跟人挤,等到廊上基本没有脚步声,才站在屋内,由着山奴给她披上狐裘,准备去“看冰戏”。
青黛打听那祈禄的小相好,是要等到第二曲上场,上场时候,祈禄必然会在前排,她又不是真的看冰戏,等到祈禄朝小相好砸钱的时候,她等在后头“偶遇”就行了。
今天已经弄出个“相熟”的琴师,回到府里山奴肯定要问她,是如何“相熟”,她总不能说她在这里待过。
况且活过一世再重新活过这种疯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况且那一世,实在连挑捡,都没有什么愉悦的回忆可提,她刚才想来想去,只好推说是从青黛处得知……青黛一定能撑住的。
偶遇祈禄就更不用解释,反正等到启程后,山奴自会明白她的用意。
山奴的手劲大,其实时长会把乐云弄疼,只是乐云并不矫情,除了山奴来劲的时候疯起来,她实在受不了,偶尔疼了也不吭声的。
不过乐云有心逗他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比如此刻,山奴给她穿狐裘,扯着她的领口,一使劲儿……乐云跟一根软面条一样,被他耸到了跟前。撞在他的胸口,还用娇滴滴的音儿,黏糊糊的哼了一声。
抬起小脸看他,眼神也溢着滴滴答答的蜜糖。
山奴抿也抿不住上翘的嘴角,实在让乐云看的心痒,直接揪着她的领口,把她朝上揪,揪的双脚都离地,脚尖踩着他的脚面,垂头照着她嫣红的小嘴唇叼了口,舔了舔,喜欢的心也化成蜜糖,淌的到处都是。
等两人黏糊完下楼朝后院走的时候,冰戏已经开场了。
好位置铁定是没有了,湖心亭里头都站不下,很多人为了能看清楚,都站上了结冰的湖面。
乐云站在岸边瞅了会儿,看的尽是一群后脑勺,只能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冰面上五光十色的灯笼,和随着舞姬们飘然而过的水袖。
被掐住了腰骤然双脚离地,乐云一声惊呼淹没在人群和鼓乐声中。
山奴蹲着,掐着乐云的腰,让她骑在自己肩头,再站起来,乐云欢喜的喊了一声,弓腰低头,狠狠亲了山奴额头两口,视野骤然开阔,冰面上舞蹈的场景一览无余。
虽说不是为这个来的,但是流光溢彩的冰上舞姿,也算新鲜,女子天生都爱炫目的东西,乐云也不例外。
舞姬们看样子是真的为今天准备许久,也真是拼了,乐云穿着狐裘,外头待着,也在这冬夜的寒凉里头,冻红了耳尖。
可舞姬们纤腰紧束,只身着薄薄的纱裙,冰上温度还要更低些,更别说脚下冰刃转动间带起的冰末,缭绕周身应是实打实的透心凉。
可她们个个竭力舞蹈,还要再流转间朝着看客媚笑,乐云突然有些悲从中来,想她当初又何尝不是,发着高热也要雨中舞蹈,这些身在风月的女子,有几个是真的醉心风月,有几个不是身不由己,人前光鲜亮丽,人后沉疴暗伤。
只是人间世道就是如此,卑贱高贵起落浮沉,从不由得人意来左右。
一曲结束,乐云拍了拍山奴的头,叫山奴将她放下来。
“我去冰上前头看看,”乐云拢了拢狐裘,将兜帽戴上,说着指了一处人群缝隙,“就在那,你不用跟着。”
她虽然脸上笑着,可用的是命令语气,山奴皱着眉,朝她迈了一步,却没敢真的伸手拉她。
乐云转身走了,山奴也迈步在她身后跟着,乐云转身站定,跟他摆手,“你不放心就站岸边这,我一会儿就回来。”
山奴没吭声,还是跟着她身后上了冰面,满眼担忧,四个小丫头也跟在乐云的身后,乐云无奈的摇头,曲子前奏响起,接下来上场的应当是祈禄的相好了,祈禄此刻必定在前面。
只是她刚要矮身挤过人墙,就听人群齐齐惊呼起来,接着她猝不及防被后退的人群撞倒在地,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冰,冰裂了!”
“前头人都掉进去了!快跑!”
“塌了——”
“主人!”乐云听见山奴叫声,她并没有感觉到冰面下坠,只是被后退的人群连撞带踩了几下,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山奴正逆着人群朝她奔过来。
人群完全乱了,为了防止再被撞倒,乐云索性没站起来,而是四肢伏在冰面上,朝着山奴的方向爬过去。
眼看着就要到跟前,她朝山奴伸出手,却没有如愿抓上让她安心的坚实手臂,腰身骤然被一股大力捞起——接着凌空飞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透下。
乐云上辈子,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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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败落的时候,偏向于喜欢男人的类型,是狗皇帝那样的……_(:3」∠)_
所以会对那种类型的醉月有印象,
山奴真的会吃醋。(亲妈笑,喜闻乐见)
第71章 是他要见我吗?
乐云眼睁睁的跟山奴失之交臂,被捞着腰凌空跃起,携着她的人几个跳跃,逆着人流朝向不知处。
她惊呼声噎在嗓子眼,眼瞅着携着她的人,跳跃中踏过破碎冰湖上的一盏熄灭的灯笼,心想要遭,这要是掉下去,透骨凉不必说,她还穿着狐裘,那东西浸水后死沉,搞不好连个泡都不会冒,她就沉底儿了。
不过她只见着黑靴在灯笼破碎残骸上轻盈一点,连灯笼四周的水纹都没等荡开,她便感觉腰间一紧,再次更高的飞跃起来。
这种携着个人还能轻盈若燕自如收放的人,是少见的高手。
乐云曾经由乐雨带着在王府中的假山大树上飞跃过一次,她当时兴奋的无法言说,所以那感觉至今记忆犹新,照她当时的感觉,乐雨带着她是有些吃力的,可这个人的稳的很,武艺绝对在乐雨之上。
她本来还怕是要害她的人,欲将她趁乱扔进冰湖中心,那她定是必死无疑,但见这人武艺如此好,她不过转念的功夫,就已经带着她跃出了丽人坊范围,钻入一处黑沉的小巷,她突然就不害怕了。
这种武艺,如果是要杀她,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还将她劫出来,哪怕这人除了轻功无其他武艺,大可趁乱跳进人群抹了她的脖子,再悠哉的飞跃而去,谁又能撵得上?
畏惧的情绪一减少,她感官就跟着回来,被夹在这人的腋下,上下上下颠簸不说,还被他手腕上不知道什么硬物咯着胃口,属实难受的紧。
乐云抬手拍了拍还夹着她在小巷中急奔的人,刚要开口,这人突然一个急停,她差点给勒吐了。
她被甩在地上,接着刀剑相撞的声音咫尺传来,幽幽的光线从巷口透进,乐云趴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几个黑乎乎的影子正在她身边叮当交错。
未免遭到殃及,她赶紧就着还没起来,朝后滚了一圈,胃口反酸的难受,她一边扶着墙站起来,一边伸手去揉,脚步无声的后退,将将退到刀剑挥动的安全番外,正要撒腿就跑。
谁知身都没能转过去,便被一股大力抓着手臂朝后一猛的一拽。
乐云原地足足转了一圈,晕头转向撞进一人怀里,那人松开她的手臂勾住她的腰飞快后撤,低沉的她头顶出声询问。
“郡主,你没事吧?”
“?!”乐云被这熟悉的声音引着抬头一看,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搂着她正快速后退的人,眉心赫然一道狰狞的伤疤——是青峰!
“你……”她想问一句你怎么在这里,但才说一个字,便感觉一阵微风自后脑而来,雪亮的刀锋擦过她侧脸砍向青峰,耳边“铮!”的一声,青峰挥剑与来人剑锋相撞。
乐云暗骂一声,侧头躲避,在她脑袋边上耍大刀,是嫌她脖子长的结实么!
随着她的手臂被扯住向后,青峰捞着她快速后退的脚步被迫停下,乐云险些当场给扯成两半儿。
“郡主。”
“郡主!”
一前一后两人同时开口,并且手上抓着她的劲头谁也没有放松的意思,朝两个方向撕扯的力,疼的乐云嘶了一声。
她回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抓着她手臂那人,手腕上的黄金腕扣,想来刚才就是这玩意咯了她一路,咯的她险些吐了。
处于某种隐秘的猜测和单方面臆想,她看清了黄金腕扣的一瞬间,最后的防备也分崩离析,这人……肯定不是要害她。
“都松手!”乐云避开脑袋边的剑锋,挣了开青峰的箍着她腰的手。
顾不得她的猜测是不是真的,错误的判断又会不会致命,她两世最深的期盼,一点点捕风捉影,都能让她失控,她不管不顾抓着带腕扣那人的手臂,激动问道:“乐雨……他可还好?”
那人黑巾遮面,闻言明显怔了一下,看不清神色,但却显而易见后退一步,被方才交手,追赶而至的几人用剑锋抵住后背,乐云向前一步,死抓着他不依不饶,语气慌急又问:“是乐雨叫你来的?他可还好?!”
“这人是?”青峰到这时也看明白了,这人不是要伤乐云的,可既然不是要伤人,怎么趁乱把人掳到了这来?
乐云断定这人是乐雨派来的,看出他犹疑赶紧道:“你自管说便是,你带我来这里是乐雨授意吗?是他要见我吗?还是他要你跟我说什么?这些都是我的人你不必顾忌!你倒是说话啊?!”
那人四周看了一圈,围着他的人有七八个,方才交手来看,个个都还算有点能耐,他们少主人说少夫人是个弱质女子,不懂自护,不仅亲自监造了防御绝顶的黄金大马车,配了上好伤药送上门,还要他们天辰七将轮换着全天守护。
他们全天守护,看到的却跟少主人说的完全不一样……这少夫人现在看样子倒是很紧张少主人,可少主人日夜思念不说,连梦魇中都叫着少夫人名字,身边一个伺候女子都不用。
而少夫人却和奴隶有私日日宿在一处,身为未嫁女子,不贞不自重,又逛花楼与一个琴师相好,今天看来,竟然还养着私卫……
乐云急的都要蹦起来了,可那带着面巾的人只是愣了片刻,狠狠瞪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甩给她,挥刀回身一甩,足尖在一个青峰手下私卫砍过去的刀上一点,便跃上了房顶。
有人作势要追,被青峰呵止,“追不上的!”
那人武艺,若是要伤人,在场连他在内全加上,要保乐云平安也非常吃力,初一交手,青峰还以为要有一场恶战。
只是,他凑近看着乐云将布包打开,里头是晃眼的黄金首饰……还有厚厚一沓子——银票?这人也是乐云的人?
或者是她口中乐雨的人?
青峰本知道乐亲王府未败时,郡主世子乃是当今皇城中的无双孪生,但现如今皇城中,人人只道苍翠林出来个皇恩满身的郡主,谁还记得郡主本是孪生,有个“死”于大火的弟弟?
猛地听闻乐雨的名字,没能反应过来乐雨是谁,白白打了一场,结果是这样,有点不爽,搬了下乐云的肩膀,正要问轻原由,见人脸上水迹斑斑,正抿唇隐忍,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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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哑了。
乐云搂着雕成飞凤的金簪,足足有十几只,一模一样——跟曾经王府中她闺房桌上,父亲亲手雕下的一模一样!
她终是忍不住,慢慢蹲在地上抱着簪子哭了,起先只是默默的流泪,后来实在不过瘾,便渐渐放声,最后无所顾忌的嚎啕了起来,几个大老爷们围着他们恸哭不止的主公,手足无措面面相觑。
青峰抱着入鞘的剑,站在乐云跟前犹豫了一会儿,将剑递给身边手下,伸手朝向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哭的嗷嗷的乐云比划了几下,无处下手,满脸愁苦,眉心的疤都拧出好几道弯儿。
最后连民宅的狗都惊了快一条街,唱戏一样和着乐云的哭声此起彼伏的吠,青峰一把拽下面巾,把哭成一个球的人拽直,弯腰勾着乐云膝弯,将她扛起来,在巷口探头探脑汪汪叫的野狗视线里,飞快的走了。
乐云哭的正来劲,她的骤然的喜悦和悲恸在最开始那一阵过去后,心绪很快恢复。
只是她实在压抑了太久,终于确认了乐雨安好,不是臆想不是猜测,她的好乐雨不仅安好,应该还过的不错,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只想放肆的宣泄一场。
等到青峰扛着她转回了丽人坊附近,乐云已经不哭了,只是大鹅一样嗝嗝嗝的打嗝。
跟着青峰来的几个黑衣汉子都满脸的难以言喻,他们想象中的主公,哪怕不是个杀伐狠厉的女子,也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啊,苍翠林出来的啊,苍翠林从来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女人啊!
今天猝不及防的初次见面,算是狠狠的冲破了他们的想象,一身火狐裘本来还好歹和高贵沾点边,可突然蹲地上哭的直抖擞,他们没办法感同身受她的悲伤激动,只觉得踹一脚能滚挺远的样子……
青峰将乐云放在了丽人坊的小桥边上,过了桥,就是黄金大马车停靠的那棵树,丽人坊里头此刻还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方才掉进冰湖里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全捞上来。
山奴眼见着她被“劫走”肯定要急坏了,乐云站在地上,将簪子揣进怀里,剩下银票,都塞给了青峰。
“对了!青黛不是去找你了?你在这,青黛呢?”乐云问。
“她不放心你,我们一块儿来的,现在估计跟山奴在一块儿,”青峰接了银票,随手揣进怀里。见乐云神色焦急,又说:“你被掳走,我们追过去的时候,山奴是知道的。”
“啊……”乐云松了口气,山奴知道青峰去追她了,肯定就不会太着急。
乐云整了整狐裘,凑近了青峰抻着脖子问,“我头发乱吗?赶紧帮我弄一下,眼睛是不是花了,红的厉不厉害?”
“还成,”青峰伸手给她理了下头发,皱眉捏着她的脸转到亮出看了下,“不算红……”
“唉我一着急,嗝都吓没了……”乐云扶了扶心口。
突然看到青峰后面几个人,有的挠头有的侧脸,一副不忍直视模样。
这才想起来这都是她的私卫,乐云清了清嗓子,想起刚才自己那一通通天彻地的嚎,什么身为主公威严都没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只好指着青峰说:“回去让他把银票拿出一部分,分一下,算是今日的犒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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