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一时,御前侍卫进来将元庭带走,为防他大声喧哗,用白布堵住了他的嘴。
御书房里只剩下元徵一个人了。
他在原处站了许久,然后摇头失笑,真是好大一出戏呀。
元徵没在御书房久留,很快也走了。
王公公候在外面,待他出来了,才道:“皇上让殿下用了午膳再回去。”
元徵摆摆手,“昨夜没睡好,我得回去补个眠,你去回了父皇,改日吧。”
他这样说,王公公自然不好反驳,只将他送出殿门外,闲话道:“大太子殿下……怎么办呐?”
元徵斜睇他一眼,笑道:“大哥吉人天相,如今父皇在气头上,待过一阵子他老人家的气消了,大哥便能回来了。”
王公公抹了把汗,“那就好那就好。”
出了殿门,元徵让王公公回去,然后带着九月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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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元徵骑马走在前头,刻意放缓了速度,对身后的九月道:“你说他怎么这么蠢呢?”
九月望了一回地,不想接这话茬。
不过大太子确实够蠢的。
敢情平日里的精明相都是装出来的吗?
“不过这次父皇是真的很生气呀,”没有听见回答,元徵又答,“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这可比元庭底里的刑房要可怕得多,希望我这位兄长能撑到出来的那一日啊。”
九月道:“大太子还能翻身?”
“怎么不能?”元徵笑,“待父皇气消了,他自然就出来了。说到底,大臣的儿子死了便死了,命哪有太子值钱啊,更何况,还是父皇从小宠到大的太子。”
“那要如何跟御史大人交代?”
元徵眯起了眼睛,嘴边的笑带着些嘲讽的意味,“不用交代,时间久了,皇上自然就忘了,他一旦忘了,谁还敢记得?只能乖乖认栽。”
九月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爷,接下来我们做什么?”九月问。
元徵想了想,说道:“成亲。”
九月:??
元徵不理他,一马鞭抽在马臀上,马儿吃痛,飞快地跑了起来。
被留在身后的九月,想了很久,终于理清了这话里的意思,爷要成亲了,爷要跟陈家二姑娘成亲了,嘻嘻。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
元徵先去了西府,结果吃了闭门羹。
陈锦院门紧闭,里头倒是有人,但他想见的人却不在。
一打听,才知陈夫人昨日搬出府去静养了,元徵遂带着九月赶过去,还跟以前一样,不走正门,只翻到墙头上往下看。
院子小巧精致,里头脆竹丛丛,若是雨天,雨打芭蕉,临窗听雨,倒很是惬意。
陈锦选的地方就是好。
九月眼见自家主子一脸陶醉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怎么跟了个这么蠢的主子?
主仆俩在墙头俯了一会儿,才见一个丫头从屋里出来,正是音夏。
九月丢个石子下去,正砸在音夏脚边,音夏一惊,抬起头来,看见堂堂四太子正蹲在墙上,看着她笑。
音夏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给摔了。
她虽知道四太子惯常是个不拘的性子,却没想竟荒唐到这种程度。又想起那日他们自宝华寺回来的路上,姑娘说他能娶便来娶的话,音夏觉得她还要提醒一下姑娘擦擦眼睛。
心里拼命的腹诽,音夏见礼却见得恭敬,“给四太子请安。”
“你家姑娘呢?”元徵笑着问。
这个形容在音夏眼里有点像偷腥的猫,可怜元徵先时建立起来的好印象正在被自己一点一点败光。
“姑娘在里头陪夫人说话。”音夏道:“我去叫她。”
实在是怕这位四太子突然出现,会吓着了夫人。
元徵拦住她,“不用了,本是想来看看她的,她既不得空,我便改日再来。”
他这样一说,音夏又有些不忍,念着这位四太子虽放荡了些,但到底对自家姑娘是真心的,“请四太子稍等。”说罢转身跑了回去。
不一时,音夏出来了,后头陈锦慢悠悠地跟着。
走出屋外,陈锦抬眼望了望墙头上的元徵本人。
元徵本不觉得自己这个蹲墙头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被她一瞧,突然就不自在起来了,在墙头蹭了蹭,终于跳了下来。
来到陈锦面前,脸上又是那副泼天的笑意,“我来看看你。”
陈锦说:“现在看了。”
元徵摸摸鼻子,“那再看看。”
陈锦忍不住要笑,“你从哪里来?”
“宫里。”
陈锦说:“可是出什么事了?”
元徵笑了起来,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字。
陈锦没有抽手回来,一脸平静的看他的手在自己手心写字,一笔一画,指尖在掌中划过,有些微痒。
旁边的音夏瞪大了眼睛。
旁边的九月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了?”陈锦看着掌心,问道。
“杀人案,已经交给大理寺了。”
陈锦哦了一声,没再问下去。
元徵问她,“你怎么不问了?”
“没什么要问的,”陈锦说,“我只觉得,这样对你挺好。”
听她又在关心自己,元徵立马笑弯了眼睛,“嗯。”
音夏和九月自发自动地往边上退了几步,假装没听见这么没营养的对话。
算了,智商这种东西不是每时每刻都能保持住的。
“夫人怎么搬出来了?”元徵看了看屋里,轻声问道。
陈锦想了想,说道:“府里现在出了这些事,我想着让她出来养身子会好些。”
“也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告诉我。”
音夏觉得四太子真的很不要脸。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要赶上来求存在感了吗?
再看姑娘,虽仍是一脸淡然,但眼底的笑意是怎么回事?
莫非真如她上回所说的那样,她当真要嫁给四太子吗?
其实,姑娘嫁给四太子也好,起码一生荣华富贵是有了,但是转念一想,陈府也并不缺银子啊,为什么非要嫁给四太子?
最重要的还是要找一个对姑娘一辈子好的人。
音夏想了一回,恰好听见姑娘说,“多谢费心,一切物什都已经办妥了。”
这话才让音夏心里稍稍好受些。
元徵大概还想说话,但是想了想,又没有说。
陈锦知道他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做,便没有留他,“你还有事便先去办,我得进去了。”
元徵有些失望,但不想逆她的意,点头应下,然后带着九月走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人选
陈锦进屋时,陈夫人问她,“你朋友来了?”
方才音夏进来唤她,闪烁其辞的,陈夫人便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陈锦说:“是。”
“什么朋友啊?我可见过?”陈夫人拿出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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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架势,一脸的兴致勃勃。
陈锦很无奈,但也没有隐瞒,“阿娘没见过,就是普通的朋友。”
陈夫人才不信她,笑道:“女儿大了,果真是不中留啊。”
这招激将法陈锦却是半分也不上钩,拿过茶壶给她续上热茶,说道:“墨童今日可来过了?”
陈夫人笑道:“来过了,没想到墨大夫年纪这样小,医术却高明,我照他开的方子吃了几回药,倒觉得身子轻快不少。”
墨童的医术是一方面,宽心又是另一方面。
陈夫人虽搬出府来,但仍十分记挂府里被关禁闭的陈茵。
她总觉得自己这时候出府,对陈茵来是说是极大的不负责任,陈锦告诉她陈茵很好,自己一定会还陈茵清白。陈夫人向来信任她,哪有不宽心的道理。
陈锦在陈夫人处用了饭,这才带着音夏离开。
也没有回府,饶着状元街出去逛了一圈。
音夏还当她要逛一个下午呢,结果路过一家茶楼,陈锦抬腿进去了。
如今陈锦出门仍戴着帷帽,倒也不引人注目。
堂官儿将她们引进去,上了二楼,音夏看见窗前坐着个书生。
音夏第一眼便认出了他。
是匡月楼。
那个从前在北君桥边支摊卖字画的穷酸书生。
他仍是以往的打扮,布衣布鞋,头发以木簪束之,规规矩矩地坐在临窗的桌边,唯有临窗而眺的侧脸才让人有了几分惊艳。
陈锦走过去,脚步声惊动了他。
他回过头来,看见陈锦时,脸上浮起薄薄的笑意,遂起身,“姑娘安好。”
陈锦朝他福了一福,“公子好。”
两人相对而坐,面前的桌子横亘在两人中间,仿佛这王朝的大好江山。
匡月楼为陈锦斟茶。
陈锦接过,道了声谢。
“我从未见过姑娘这样的人。”匡月楼笑着说。
陈锦抬眼,“哪种人?”
“谦逊,知礼。”
陈锦跟着笑起来,“在这京城里,名流闺秀不计其数,公子抬爱了。”
“便是这句回答,你已胜她们千万倍了。”
陈锦低头喝茶,但笑不语。
一时无话。
两人皆转过头,看外面的街道。
半晌,匡月楼突然道:“姑娘,你看这街道像什么?”
陈锦回道:“三千世界。”
闻言,匡月楼放声大笑,“姑娘好见识!这条街,每日清晨有卖货郎挑着担吆喝,晚些时候,买菜的大婶便会从这里经过,成群结对的,好不热闹。过了晌午,便有那侯门子弟打这儿过,游湖的,逗鸟的,比上下朝的官员还要多。”
陈锦见他脸上肆意的笑,说道:“你还是这样好。”
匡月楼一时没有听清,愣了一下,“姑娘说什么?”
“没什么。”
遥想当年,元修终于爬上了皇帝的宝座,第一件事便是拜匡月楼为相。
御花园中,群臣面前,元修执杯敬他,“月楼是朕知己,更是朕的良师益友。”
匡月楼向跛着左脚,大大方方的受了这杯酒,笑道:“一时为臣,终生为臣。”
这是他最大的保证。
元修听罢,笑得更加欢快,心中更加满意。
如今,匡月楼仍是当年模样,穷酸书生,撑起大半江山。
“姑娘真要嫁那四太子?”
两人临窗眺望许久,匡月楼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问。
陈锦在他眼里看不到多少神色,只觉得他的双眼里有一种难以描墨的情绪,嘴上却道:“公子好眼力。”一模一样的话,正如她当日在北君楼第一次见他时。
匡月楼却没有笑,只轻声道:“姑娘值得更好的男子。”
陈锦勾了勾唇,“这世上,原也没有更好的东西,只有自己想不想要,能不能要。”
匡月楼不说话。
沉默在两人中间徘徊很久,只听他依旧清清淡淡的声音,“姑娘说得极是。”
“如今朝中局势,公子当何解?”
匡月楼说:“大太子移送大理寺,二太子和三太子暗暗看着,却不动作,只怕是在蓄力一搏。”
“如何搏?”
“皇上寿辰将至,自然是要先讨得皇上的欢心。”
“依公子看,谁更得皇上欢心?”
匡月楼看着她,突然一笑,“自然是四太子。”
陈锦点点头,没有接话。
“陈锦想请公子帮忙做一件事。”
匡月楼忙道:“姑娘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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