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什么路子?”
秦清上前两步,恭敬地自袖子中的一张纸呈上去,元修接过看了,笑道:“姜还是老的辣。”
“老师在朝中多年,与左相从来水火不容,此番行事,也算是替自己一雪前耻了。”
元修一手支着下颌,眼睛微眯,心情看起来不错,“那我便等着墨相的好消息了。”
“是。”
……
京城的琴郡楼五年前还是一间不起眼的青楼。
自从香香来了之后,琴郡楼的生意便一天天红火起来,那些想一睹香香芳容的人认真算起来能排满整个太平道,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街边卖猪肉的摊贩,但凡是个男人,都想看看,这香香姑娘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沉鱼落雁,才艺超绝。
然而京城中人也知道,香香姑娘的入幕之宾只有那么几位。
一是左相的嫡孙左羽段,一是秦将军之子秦七,还有一个南十二坊的少东家朱泉。这三个人得香香亲点,能随时入她闺房的人。
后来香香姑娘的入幕之宾又多了一个。
便是刚新婚不久的四太子殿下。
有这几位的身份镇着,琴郡楼的生意更是如日中天,托香香的福,楼里的其他姑娘也是恩客如云,非富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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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四太子殿下刚娶了妻,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来了。
嬷嬷扬着蒲柳扇,还时常惦记着。
这日晚间,左羽段三个人又是一同来了。
嬷嬷直接将人请进香香的闺房,一晚上没见人出来。嬷嬷觉得奇怪,这三位公子虽说常来找香香喝酒听曲,却是从不过夜的,那晚生意又异常红火,嬷嬷很快便把这事给忘了。
到了晨曦时分,楼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嬷嬷顶着一脸残妆去敲香香的房门。
只听里头桌椅绊倒的声音,接着传来香香的一声尖叫。
嬷嬷当机立断,让一旁的龟公踹开房门,里头桌椅倒地一片狼籍,香香亦是一脸残妆,呆呆的立在窗边,外面的风吹进来,将她身上的轻纱薄裙扬起来,嬷嬷第一眼看见她,以为她要跳窗而去了。
“我的女儿呦,你这是怎么……”
一句话没说完,她便看到倒在地上的几个人。
分明是昨晚入屋的左羽段等人,三人倒在地上,七窍流血,那血已经干涸了,想来已是死去多时。嬷嬷的心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但是利益使她很快镇定下来,她深呼吸一口气,沉重地吩咐龟公,“你快去报官!”
龟公连滚带爬的出去了,这里嬷嬷来到香香身边,拉起她冰凉的手,“好孩子,告诉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香只一味摇头,哭得我见犹怜,“我不知道嬷嬷,我真的不知道。”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如意算盘
左相的嫡孙死在青楼里,连带着还有秦将军的次子秦七以及南十二坊的少主,一时之间,京城又闹腾起来。
有人说三人定是为了争香香姑娘自相残杀了。
但是官府的仵作验尸后得出的结果是,三人皆是被人所杀,一剑毙命,是高手所为。
一时之间众说纷云,好不热闹。
消息传回四太子府时,元徵和陈锦刚起身。
九月来报,说三人死在了琴郡楼。
陈锦问:“琴郡楼可是那位香香姑娘所在?”
元徵曾经做过香香入幕之宾之事她也知道,元徵想必也想到了这一层,立马解释道:“我虽进入香香的闺房,但我跟她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
陈锦看他一眼,接着道:“对方一连杀了三个人,且身份不低,想做什么?”
元徵道:“恐怕是元修被夺封号一事有关。”
陈锦说:“墨相所为。”
“为何如此肯定?”
“我听说左相虽然子孙不少,但最喜爱的却是左羽段,如今左羽段死在青楼,对左相的打击不是一星半点,加之朝廷重臣之孙逛青楼,皇上会怎么想?与二太子站在一处的左相因此受了皇上的冷落也是有的。”陈锦慢慢道来,“凶手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定是左相府里的人。”
“墨相买通了左相府里的人?”
陈锦摇头,“或许这个人是一早就安插进去的也未可知。”
这都是惯常用的伎俩,实在是不新鲜了。
只要能勇挫敌人,再老套的招数也有人重复使用。
京兆府尹办案向来神速,到了当日下午,凶手果真已经找到了。
是左相府里三房之子左召。
据说这个左召与左羽段向来不和,两人在府里没少打架,只是左羽段是长房嫡孙,身份地位都高出左召一大截,左召不知怎的昨日忍无可忍,偷偷遣进青楼本想将三人都给杀了,但他自知武功不济,便买凶杀人,至于那操刀的高手却是不知去向,无从查起。
“你看,凶手抓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元徵今日没有进宫,在家里陪着陈锦,顺便看看热闹。
陈锦放下手里的书,说道:“墨相深谋远虑,左召用得好。”
“左召当真是墨相的人?”
陈锦说:“左召并非左家三房所生,当年三房的亲生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三房怕自己地位不保,便偷偷从外面买了个孩子回来,便是左召。”这些在前世早已不是秘密,左召的亲生父母实则是墨相府里的管家,这个管家跟着墨相几十年,对他忠心耿耿,这种时候为表忠心,拿自己的亲儿子为筹码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这孩子从小便没有养在身边,并没有太多的感情,用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元徵看着她,“你知道得好多。”
“这世上没有银子办不成的事。”
元徵便笑起来,握住她的手,“那你有没有查一查我?”
“查你作什么?”
“表示你对我感兴趣啊。”
陈锦抽回手,一脸淡然的说,“查你有些浪费银子。”
这话元徵就不爱听了,他固执地再次抓住陈锦的手,“怎么到我这儿就成浪费银子了?我可是很值钱的。”
陈锦说:“你连人都是我的,我何需再去查?”
虽是情话,她却依旧是一脸无悲无喜的模样,清心寡欲的像是佛祖前最虔诚的童子。
元徵心花怒放,把她的手握得更紧,却是一个字也不说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左召认罪后,将军府以及南十二坊与左相一族这个梁子就结上了。
打探回来的消息称,将军府和南十二坊同时站在了墨相这一边,所以,这才是墨相的目的。杀几个人,顺便将他们的族人笼络过来。
一来让左相伤心。
二来左相府自此是腹背受敌。
三来削弱了元昀的势力。
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墨相打得一手好牌呀。”元徵一手撑在桌延上,另一只手端着茶杯呷了口茶,“想来从前不动左相,是因为时机未到。前几日元修太子封号没了,墨相终是着了急。”
陈锦笑道:“只是可怜了秦将军和南十二坊的家主,亲子被杀,还要认仇为友。”
元徵凑过来,邀功似的说:“那咱们把这纸挑破怎么样?”
“你高兴就好。”
据说第二日,将军府和南十二坊分别收到了一本画集。
画画的人笔力精湛,将画中人描得栩栩如生,自左相三房生孩子那晚开始画起,短短几页,便将左召的身份画了个真相大白,又画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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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当晚琴郡楼香香姑娘的闺房,可谓面面俱到,周全至极。
左召的身世,有心去查哪有查不到的。
自此,墨相的如意算盘算是没有打响,元修刚刚高兴了一晚上,第二日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将军府和南十二坊带上那本画集,以及私底下收集的证据闹到了墨相府里,最后闹到了皇上那儿。
皇上命人彻查此事,务必还所有人一个清白。
最后的真相是,左召实为墨相府的人,左召杀左羽段三人实际上也是听了墨相的指使。
堂堂一朝丞相,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实在是令人不耻。
在皇上看来,他想得更长远。
元修刚被削了封号,墨相便按捺不住了,一顶有罪的帽子扣在了左相头上,这就是**裸的党争啊。他如今仍身体康健,这些人便这样等不及了,皇上大笔一挥,先是革了墨相几个得意门生的职,让墨相自个儿去体会他的用意。
墨相有如热祸上的蚂蚁,想尽了办法,但却抵不上左召的亲口供述。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流言
“老爷,孙少爷来了。”老管家这些时日也憔悴了不少,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可能是真的老了。
“让他进来。”
墨斐然进了书房,先给墨相见礼,然后直起身看向案后的老人,不过短短几日,意气风发从他身上消失得干干净净,“爷爷。”
墨相抬起眼皮看向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如今家门有难,我们该如何是好?”
墨斐然说:“爷爷辞官归田。”
墨相眼中震惊难以掩藏,“你说什么?”
“三太子已成了三皇子,再难有翻身的机会,”墨斐然直视着他,声音很是平静,“爷爷祭出左召这步棋,如今看来却是满盘皆输,相府如今已经风雨飘摇了。”
“我苦心经营数十载,你让我告老归田?!”
“否则,爷爷还有什么办法,能解眼前之困?”墨斐然说着,声音突然扬高几分,“爷爷为了一个三皇子,竟不惜一夜之间害死三条人命!曾经发誓要为民请命的墨相大人,就是这样回报黎民百姓的吗?仅仅是为了一个一开始便毫无胜算的三太子,一个根本不适合做帝王的人!”
“你是谁?”墨相抬头,逼视着眼前的青年,“你到底是谁?!”
墨斐然眼中划过一丝凄厉,颤声道:“我姓墨,但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痛恨自己的姓氏!”
墨相身体一松,倒在椅背上,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你……你出去!”
在朝中兢兢业业了大半生的墨相,为了党争竟不惜使出这等卑劣手段,自是震惊了朝野上下,中年仍是健壮的皇上在短短半个月内便将墨相的爪牙门生们清了个干净。
这大概是这位皇上执政以来最干脆利落的一次。
门庭若市的相府一时之间成了空宅,里头仍有人住,那是瘫卧在床的墨相。
皇上亲派太医院院首来给病重的墨相诊治,院首荣芷走后,墨相的病情更重了,没出几日,便去了。皇上念在他辅政有功,只革了他丞相之职,墨越以及墨斐然也同时革了职,并明令墨府后人不得再入朝为官。
这惩罚可说是相当的重了。
第二日,皇宫又颁下一道圣旨,三皇子禁足期间不守本分,将其移至五台山清修,无召不得出。
两位太子之争,最后以三太子及墨相失败告终。
历时不到一个月。
京城众人茶余饭后都说三太子倒了,如今只剩下二太子和四太子了,不知这两位哪个更想做帝?
“二太子贤名,定是明主。”
“四太子虽是风流,但向来明哲保身,岂知他不是在韬光养晦?”
有人悄声说:“听说二太子在外头有个私生子啊,这私生子的娘亲不得了,是那一位……”
“什么?娘亲是皇上的嫔妃?”
“怎么可能?那可是深宫内院,连太子亦是不能轻易进去的。”
“嘿嘿,不能进还不能出吗?”
……
宫墙外流言四起,宫墙内高坐于宝榻的皇上未必就听不见。
回忆起当日种种,皇上唤来暗卫再去查那孩子的生母。虽说他早已不记得婷贵人了,但好歹是他的女人,岂容他人染指,更何况,这个他人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虽说结果没有那么快出来,但是朝野上下皆知,三太子失势后,二太子看似风光,实则已引起了皇上的怀疑,坊间传闻的私生子便是最大的起见。
自墨相去了之后,墨府里的光景一日不如一日。
后人不得再入朝为官,那便只能从商了。
但墨越并不是经商的材料,投进去的银钱最后都打了水漂。
墨斐然却不知在外头做些什么,整日里不见人影,墨夫人经受不起连番打击,也一病不起。
墨相从前的那些门客学生为了避嫌,统统不再往来。
这日陈嘉对墨迹说,“从前本想将墨府据为己有,如今这里只剩下个空壳子了,咱们也该早些想出路才是。”
“夫人有什么好主意吗?”
陈嘉道:“我昨日清点了一下我的嫁妆,数目不多,但够咱们节衣缩食的生活好几年了。”
闻言,墨迹拉住她的手,“让你受累了。”
陈嘉摇摇头,“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是四太子,我明日去四太子府里见一见锦姐姐,让她替咱们想想办法。”墨相能那么快倒台,其中她也是出了力的,陈锦总不至于过河拆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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