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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慕云容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待他走了,慕云棠才面露忧色,道:“大哥,此次四太子进京可有皇上御旨?”

    慕云仲一笑,说道:“御旨?皇上想这位四太子不知想了多少年,如今江南若水家终于肯放人了,哪里还需要什么旨意?只怕皇上狠不得亲自去江南接他才好。”

    慕云阴缓缓道出这段密闻,“当年合妃娘娘被逐出皇宫,在若水家产下皇子,对外却宣称皇子早夭,合妃不久也病逝了,皇上知道后,将皇后打入冷宫,拔了朝中皇后背后的势力,虽是如此,却再也换不回合妃及小皇子的性命。江南若水家将皇子未死的秘密一直隐瞒,直到四太子长到十岁上头,若水家的家主才上了一道密折,说皇子还活得好好的,皇上当时便想去把人接回来,结果呢?”

    慕云棠接过话道:“结果,若水家不肯放人,说小皇子早已改姓了若水,跟皇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皇上给气得半死,却是拿若水家没有一点办法。”

    慕云仲支着下颌,眸深似海,“江南若水上百年的底蕴不容小覤,即使是皇上,也不敢轻易动他们,那可是个富可敌国的家族。”

    对此,慕云棠与慕云阴十分认同。

    厅里一时沉默。

    外头夜色浓郁,更深露重,该入寝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过往如烟

    次日一早,大余来说今日晚些时候起启。

    陈锦应下了。

    音夏和瑞儿伺候她洗漱穿衣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待东西都收拾妥当了,主仆三人下楼,长随迎上来接过音夏和瑞儿手里的行李,几人去前楼用了早饭,便上路了。

    陈锦从京城带来的马车早已被盐田河的水给冲走了,也不知陈珂背地里做了什么,竟给她找了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来,就连接车的两匹马亦是神骏,陈锦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倒是音夏说:“大爷对姑娘这样用心,倒把姑娘当成亲妹子看待了。”

    陈珂性格很直,好就是好,不好便是不好,在他心中似乎没有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陈锦并不觉得这样的性格有多好。若是有朝一日陈珂真的入朝为官,那么这样的脾性只会为他带去源源不断的麻烦。

    毕竟,在官场中混的,首先要学的便是迂回。

    又走了十几日,终于到了徽州。

    这一路走来,停停走走,走走停停,陈锦觉得自己心中的那点希翼似乎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路边地界上刻着的徽州二字让她蓦然身出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

    徽州是极美的。

    晨曦暮色时更是纯彻。

    即使后来她离开这里,去更辉煌繁荣的地方,仍觉得这里才是人间最美的地方。

    自他们踏入徽州,陈知川似乎有意加快了速度,又走了半日,方到陈府旧宅。

    陈家在徽州还有一些旁支,旁支的人收到陈知川让人快马送来的信报,得知他们今日会到,一早便迎出了门外。

    房间是一早备下的,这一路虽是走走停停,但对现在这副身体来说还是略为辛苦,所以陈锦见完该见的人后便去后院休息了。

    傍晚时婢女过来请,说是前厅给他们摆了接风宴,又是吃喝一晚上。

    祭祖这种事向来没有女眷什么事,倒也正合她意。

    翌日一早,用过早饭后,陈知川带着陈家众人上山去了,这里陈锦将墨童安顿好,让长随备了车,直奔目的地。

    出门前陈锦未说只字片语,音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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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从猜起,到了半路,陈锦才道:“我昨日听老宅里的婆子说离宅子不远有个叫桑芜村的,村里有户姓舒的人家做的糖酥最是好吃,平日里做的多些也会拿去集市上卖,我想着你跟瑞儿都爱吃,便去他家里买一点,权当出来走走。”

    音夏点点头,“姑娘有心了。”

    瑞儿在边上感动得两眼水光光,撒娇似的叫了声姑娘,直接把头俯在了陈锦腿上。

    陈锦拍拍她的头,微微笑了。

    两个小丫头听她这样一说心中感动不已,竟也没发现这番说辞是有破绽的,如此也好,省得她还要再想办法给她们解释。

    昔年的村落就在眼前,看着似乎没有任何改变,陈锦掀开车帘往外看,村口的那条路上泥坑满地,很是难走。当年她便是从这条路走了出去,直死再没回来过。

    她感觉手指在发抖,就像命运全不由自己做主那般让人心悸的颤抖。但她很快平静下来,敲了敲车壁。

    马车应声而动,延着前面那条泥路慢慢往前行去。

    村子里穷惯了,乍一见到这青油黄顶的马车,又见马车前坐了两个清秀稳妥的青年,一时人人引颈相看。

    进了村,循着记忆往村庄更深处走去,低矮的房屋似勾起了年代久远的记忆。

    她想起小时候的玩伴,一同背了篓子去打猪草,割完一篓便背回来,和着水将猪草煮好待凉后倒在猪槽里,看那些浑身发黑的大猪拱食般吃完。一家人一年到头的盼头全在这上面,所以得好好供着。

    村子最后面那条河,发大水的时候总能冲上来好些鱼儿,在岸上挣扎良久被他们捡回家加餐。

    她对爹娘的印象实在模糊了,拼命回想,也只能想起阿娘常年围在腰间那条看不清原先面目的围裙,以及阿爹坐在门口抽旱烟的背影。

    儿时实在没有太多好的印象,所以后来索性便忘了。

    马车突然停下,长随在外头道:“姑娘,前面没路了。”

    瑞儿掀开帘子,外面一条小道果真是走到了底,陈锦心里一怔,起身下了马车。

    记忆中的两间旧屋不在原来的地方,四周除了两堵隔绝东西的墙,便是无尽荒草,仿佛已许久没人踏足过这里了。

    “姑娘,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音夏问。

    半晌,陈锦收回目光,轻声道:“没有走错。”

    瑞儿奇道:“可是这里没有人家啊,这满地的杂草都快有人腰那么高了,看起来好像很多年没人来过的样子。”

    陈锦堪堪往后倒退两步,被音夏眼疾手快地扶住,“姑娘怎么了?”

    “无事。”

    她只觉得身体一阵虚脱,像溺水般一时有些呼吸不过来,来时的路上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出现的场景,唯一没想到的是整个舒家竟会平空消失。那么自己呢?那个叫舒展的自己呢?是不是也消失了?

    陈锦抓住音夏的手臂,用力得让音夏微微吃痛,音夏看着她有些怔忡的脸,不忍心出声提醒她,只默默的陪在一边。

    瑞儿想说话,被音夏以眼神制止,只得咬住唇担心的看着陈锦。瑞儿心中有些怕,这样的陈锦她是没见过的,所以倒忘记了陈锦也是人,也有失魂落魄的时候。

    来时路上突然走来一个老大爷,老人手里握着柄烟枪,老神在在的走得很是缓慢。见有几人站在前面,老大爷不禁一愣。

    瑞儿忙跑上前去给老大爷打个揖,道了声过年好,哄得老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自马车里提出个小食盒,将食盒里的年饼糖酥塞到老人手里,嘴里道:“我家姑娘给老爷爷拜年了。”

    陈锦早已上了马车,坐在软榻上,仔细听外面的说话声。

    音夏上前,给老大爷见了礼,笑道:“昨日有人给我家姑娘托梦,说这村子里有一户姓舒的人家,有个女儿排行老三,是我家姑娘上辈子的贵人,所以我家姑娘今日特特起了个大早,来拜一拜这位贵人。不知舒家的人可在这儿?”

    老大爷眯了眯眼睛,似乎在认真回想,过了一会儿才道:“咱们村十几年前确有一户姓舒的人家,但那家人早已没了。”

    音夏吓了一跳,“这位老大爷,请问那舒家是怎么没了的?”

    “那年瘟疫,村子里死了好些人,大家为了活命都逃出村去了。那舒家的当家的是个固执的,说他们一家命硬,哪知竟没捱过来。”

    音夏听罢,又往老大爷怀里塞了几块糖酥,道了谢后,领着瑞儿上了马车。正愁着怎么跟姑娘说呢,却见陈锦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想来也是听见外面的说话了。

    半晌,陈锦抬起眼来,掀开帘子一角看了最后一眼,轻声道:“走吧。”

    正文 第五十二章我从哪里来

    马车如来时般晃晃悠悠地出了村子。

    待走到大路上,陈锦突然说要下车走走。

    音夏哪有不依的道理,把随身带着的大氅给她穿上,又把暖炉塞到她手里。陈锦站在车前,视野中一片开阔的草地,即将立春,土壤里已开始有新芽冒出来了,远远望去,一片昏黄中透着几丝不易显见的绿。

    天灰色里带点蓝,没有太阳,阴沉沉的让人感觉压抑。目之所及是一片颓败萧瑟的光景,陈锦长长的吐了口气,气息与寒冷的空气交织在一起,化作一团浓浓的白霜。

    她轻抬眼眸,自天空望到脚下,终是心绪难平。

    满目苍凉萧瑟,正如她此刻心境。

    重来一回,她连自己的出处都没有了,舒展这个名字,似乎从她再次醒来时便不能存在了。她突然感到惶恐,那种天地之大却无处容身的窘迫让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曾经,她是不惧生死的舒展,万箭立于身前也不会眨一眨眼睛,因为那时她心安。

    现在……现在她谁都不是。

    她常久站在那里,似要将自己站成一尊雕像。

    “姑娘,上车吧,外面冷。”音夏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轻声道。

    陈锦没有回头,说道:“我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

    那声音极轻极浅,像在对谁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字里行间一股萧然无助溢于言表,音夏不知她这是怎么了,就算是没有买到好吃的糖糕也没有关系的,她和瑞儿也不是非要吃那家人的糖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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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夏很是担心,说道:“姑娘是陈府的二娘子,自然从陈府来。至于该去何处,音夏觉得姑娘天生贵气,将来即使不能嫁给皇亲贵胄,也会嫁一个为人刚直坚毅对姑娘好的夫君。”

    陈锦微微勾唇,“男人靠不住,只有自己可以依靠。”寒风从她脸上吹过,吹得脸颊已经微微发了红,她却似没有察觉,只一味笑得放肆,容颜绝色,倾城倾国。

    音夏看得一呆,半晌才道:“姑娘说得有道理。”

    陈锦将手里的暖炉拿起来,掂了两下,然后用力往外一掷,暖炉自手里飞出去,滚落在昏黄绿油之间的草丛里,很快便掩没了踪迹。

    也不顾音夏与瑞儿的惊叫声,陈锦回身笑道:“我们回去。”

    马车行到陈府门前,陈珂正带着东远疾步走出,两人手里拿着马鞭,想是要出门。陈珂见陈锦自马车上下来,面上一喜,“妹妹叫我好找。”

    陈锦不明就里,东远在旁边道:“爷祭了祖回来找姑娘说话,哪知姑娘不在房中,下人们也不知道姑娘的去处,爷这里正着急呢,说要出去寻姑娘。”

    陈锦道:“我只是出去走了走,让大哥担心了。”

    这一路走来,陈锦虽仍是不多话,但眉宇间总似有万般愁结,此时不知是天色还是其他,陈珂只觉得她整个人好像轻松了不少,脸上更是挂着一抹明妍的笑,不由跟着笑道:“妹妹可是碰着什么喜事了?”

    陈锦道:“一路走回来,田里的野草开始冒芽了,我想着春天快要到了,这算不算喜事?”

    “自然算的。”陈珂道:“墨大夫可跟你一处?”

    “没有。”

    陈珂哦了一声,“刚才我本也让人去请了他,结果下人来回他不在房中。墨大夫年纪小,可别走丢了。”

    陈锦大概猜到了墨童的去处,只道:“他身边有长随跟着,不会走丢的,大哥莫担心。”

    陈珂点点头,也不出门了,跟陈锦重新进了宅子。

    用过午饭,陈锦回房歇午觉,醒来时音夏说墨大夫在外等了一阵了。

    陈锦梳洗更衣出来,墨童坐在偏厅里,脚边放着一个小匣子,见陈锦进来,墨童起身见礼。

    陈锦在他上手的位置上坐下,问道:“弄好了?”

    墨童点点头,从小匣子里拿出一只小玉瓶来,拔开瓶塞递给陈锦,说道:“远远看一眼就行,这药烈得很。”他做出来后给马试吃过,那马刚把药丸吞咽下去,几个呼吸间便倒地不起了。

    陈锦看了眼瓶口,里面躺着十几颗小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药丸,她看完将瓶子递还给墨童,笑道:“这是好东西,你再多制一瓶,给音夏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墨童应下了,陈锦又道:“最迟后天咱们便能启程回京,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带回去?”

    “我今日去了趟药铺子,还没仔细看过有什么京城没有的东西。”

    瑞儿在边上道:“这好办,现在就出门去买。”

    墨童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了,师父他老人家平时只喜欢药材医书,我看这里药铺子里有几味药在京城是极缺的,我就买几副药材回去给他老人家吧。”

    音夏掩帕笑起来,“钟大夫不亏是大夫,这爱好是可以的。”

    众人说笑一回,墨童提起小匣子走了,临走前将那小玉瓶交给陈锦收着,说自己回去再做几瓶。

    陈家老宅有几支旁支,人口虽不多,但到底比京城多一些。

    几位堂叔都已有子女,老宅只有三堂叔住着,其他几位堂叔都在外另辟了宅院居住。陈家的生意做得大,几位堂叔底下自然也有些产业,虽不能与陈知悬与陈知川这两房相比,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望的。

    三堂叔家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刚满十三,两个女儿是双生子,过了年便十一了,都在陈家宗学里念书,模样倒是乖巧得很,陈锦将从京城带来的小玩意儿送出去,或许是这里没有,所以三个人倒是喜爱得紧。

    用了晚膳后,陈知川说他们后日启程回京。

    堂叔一家自是盛情挽留,但陈知川做了决定哪有轻易更改的,劝说了几回,堂叔只得作罢。

    陈锦带着音夏瑞儿饭后消食,路过后院的六角亭,见堂叔的两个双生女儿坐在亭里的石凳上说话。

    两人远远地瞧见陈锦走来,忙起身迎出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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