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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连陈嘉听了都暗自摇头,心想这陈淑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果真听了万姨娘的嘱咐,一句话也不替陈淑说了。

    “既然如此,”陈锦起身走到陈夫人身边,将她虚扶起来,对上位的老太太道:“便让大夫来当场验视,以证孙女清白。”

    “锦儿……”陈夫人想阻止,却见陈锦对她暗暗摇头,嘴角边上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陈夫人心里一怔,一种怪异之感油然而生。

    “钟大夫是锦儿的专治大夫,不如便让钟大夫过来吧,若是真有个什么事,也好料理。”叶姨娘提议道。

    老太太无可无不可的点了头,命红珠去请。

    正文 第十二章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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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代价

    一时红珠回来,后头跟着钟大夫并其小童。

    钟大夫先给老太太请了平安脉,也一并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钟大夫是知道陈锦为这手吃了多大的苦头的,当下便道:“贵府家事老夫本不便多言,只是如今二娘子这手正在疗养的关键时期,若是贸然拆掉布条,只怕以后会落下病根儿的。”

    老太太及两位夫人还未说话,只听陈淑娇蛮道:“让你拆你拆就是了,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钟大夫也不理她,只看着陈锦,陈锦知他意思,只轻声道:“锦儿先谢过钟大夫关心。只是今日之情势让锦儿不得不如此做,钟大夫只管动手吧。”

    这至古以来,但凡有些家业的族里,都有些劳什子的肟糟事,钟大夫活了大半辈子,也算是见得多了,此刻也只能叹息一声,命小童开了箱子,取出物什开始拆陈锦的十指上的布条。

    外头的布条白净如新,越往里拆,血色越浓,最里面一层布条早已被血水浸染成了红色。

    原先用以固定的夹板紧密贴在皮肤上,细看手指上的肉皮似乎都被小刀一刀刀刮过一般,深可见骨。

    虽知陈锦的手伤得厉害,昨日陈淑走后更是旧伤加上新伤,但眼前这等惨状直撞到视线里时,陈夫人才知竟是这样的光景。她是书香门第出身,明事理懂分寸,大房和二房虽不睦已久,但表面的和气还是需要维持的,但是此刻,陈夫人却不愿想那许多,当下便想命人将陈淑暴打一顿!

    陈锦的手在钟大夫手上,眼睛却望着陈夫人,见陈夫人脸上闪过一抹绝决之色,她便明了陈夫人的心意。

    只得以眼色支会音夏,音夏眼眶里也包了一眼泪水,见姑娘给她递眼色,只得走到夫人身后,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

    陈夫人心子疼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也只能暂且忍着。

    几位姨娘乍见这血腥场面,均以手帕掩面,不敢直视。

    老太太倒是倾身看了,待到看到露在外面的指骨时,吓得直喘气,红珠与碧玉两个忙扶背顺气,待老太太缓过来一些了,当即大呼道:“钟大夫快别拆了,赶紧上药包好。”又回头对红珠说,“去拿宫里赐的贡药给钟大夫,一并用了。”

    红珠依言去了。

    陈淑呆呆的看着陈锦的手指头,皮肉俱在,但惨不忍睹。

    这是怎么回事?昨日她明明用力按过,陈锦面无痛色,甚至连异常都没有,她以为陈锦的手早就好了,所以才敢在祖母面前这样笃定,为什么……

    陈锦低垂着头,这疼痛当真像刀割在身上一般,非常人可以忍受。她已疼得满额满身汗,却始终未曾吭过声,眼神近乎冷然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陈锦的手。

    这个娇滴滴的二娘子,前世死时是否也这样痛苦过?苦于毒酒发作时的疼,还是曾经耳鬓厮磨转眼成空的绝望?

    她前世喜欢元修,从他还是个孤独倔强的少年时开始,一直喜欢到他君临天下受万民朝拜。

    她是他最虔诚的信徒。

    所以她从不恨他,也从不恨他身边的女人们。

    她知道那些女人对元修来说都是朝露前盛开的花,娇艳欲滴,却只能存活极短的时间。她一直在等,等元修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她的信念超乎常人,这一等,便等了十年。

    在等待的这个过程中,元修倾尽所能的用了她身上一切能用的东西。

    执著、信仰、深情乃至性命。

    终于,她也成了那些朝露前的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只是她存活的时间较久一些,对元修的价值更大一些。

    想起那些过往,指上的疼倒不觉得疼了。

    时间是良药,也是毒药。

    能把情深熬成悔,能把多情磨作伤。

    元修,纵然此世非彼世,但你依旧是那个曾经负我的男人,既然负我,便要付得起负我的代价!

    钟大夫手脚麻利的上药包扎,见陈锦未曾呼过痛,心里对这小姑娘更是青眼相看。末了对屋里众人说道:“二娘子这手可真得将就了,若再这样折腾一回,就真的保不住了。”

    老太太忙应道:“钟大夫的医术咱们府里是信得过的,以后还得劳烦钟大夫多多照应。”

    钟大夫朝老太太拱手谦让,老太太命吴嬷嬷给了丰厚的诊金并亲自送了出去。

    屋里留下的几个人心神各异。

    老太太坐在榻上,脸色阴沉欲滴,声音也不复往日的和气慈祥,对莫氏道:“老大媳妇,把女儿带回去好好教养,若没教出个名堂来,也不必再来向我请安了。”

    莫氏心知这是把帐全部算在自己头上了,当下也只能忍着,答应道:“媳妇管教无方,给老太太添麻烦了,媳妇带回去自会好好责罚,请老太太放心。”

    老太太向来注重在小辈面前的慈悲柔善,平日里生怕小辈说他不好,此刻终是冷笑一声,苛刻了一句:“我这老婆子放不放心倒是其次,如今女儿还在身边都不好好管教,难不成等到他日嫁作人妇,别人来替你教?”

    这话何其有分量。

    如今老太太健在,丫头们的婚事八成都由老太太来定,如今她既说了这样的话,若陈淑再不好好的,难保将来会说上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莫氏及万姨娘并可以说是异常慌张惊恐的俯跪在地,陈淑及陈嘉与跟着跪下。莫氏把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含着哭腔道:“媳妇知错了,万望老太太慈悲,容我带淑儿回去好生教养,给我一个折罪的机会。”

    陈淑早已吓呆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老太太也不再说话,只厌乏地摆了摆手。

    莫氏忙带着陈淑及万姨娘母女退了出去。

    屋里走了几个人,顿觉空了许多,老太太下了榻,由红珠扶着来到陈锦身边。陈锦自凳子上起身,被老太太爱怜的拍着肩膀按了回去,老太太低头,伸手轻轻摩挲她的脸,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姑娘不仅长得漂亮可爱甚至还有一股子坚韧劲儿,随她。

    老太太年轻时跟着夫婿也颇见得世面,如今后辈一代不如一代,私下里也颇为伤神,今日这一出闹剧,陈锦的表现甚得她意,于是声音更柔上几分,“祖母糊涂了。”

    这话的含义若细细推敲,便值得回味了。

    但陈锦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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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她的心思,只得哑着嗓子道:“祖母身体康健,不会糊涂。”

    老太太笑了起来,说道:“今日祖母糊涂,让你白白又遭了罪,你想要什么祖母都给。”

    两府上下,老太太最疼的孙女是陈茵和陈淑。如今陈茵已嫁作人妇,最疼的那个便成了陈淑。

    平日里她虽疼她们,却不轻易赏东西,尤其是贵重之物。

    老太太觉着小姑娘家家成日被金银首饰蒙了心,以后不会有大出息。如今老太太让陈锦自己开口要,已是莫大的宠爱了。

    陈锦当真想了想,随即有些困惑的皱起眉头,“锦儿什么都不缺,这一样能否先记下,等想起有什么需要的再回了祖母?”

    “哈哈哈。”老太太开怀大笑,伸手点了点陈锦的鼻子,笑道:“人小鬼大。好吧,就依你的。”

    正文 第十三章忍让

    老太太着人备了轿,将陈锦送走。

    独留了陈夫人在屋里。

    屋里丫头们都退了出去,只有吴嬷嬷和红珠碧玉留下伺候。

    老太太也不多说废话,开门见山地对陈夫人说:“自老大老二成了家后,这个家我便不再管了,权柄都交了你们各房。今日这等事过去虽未闹到我这儿来,但也多少听说了一些。我想着,小孩子家家的闹闹别扭是有的,但是今天,这事儿在我眼皮子底下走了一场,我这老婆子心里很不好受。”

    陈夫人赶紧跪下,道:“都是小辈们不懂事闹的,望母亲千万注意身体,别往心里去。”

    老太太着吴嬷嬷将陈夫人扶起来,续道:“我这一生共生了三个孩子,姐儿走得早,如今只剩下老大与老二两兄弟,他们之间不该生有嫌隙,两房之间更加不该有嫌隙。今日我看锦儿比从前懂事许多,至于这淑儿,”老太太稍稍停顿,“她阿娘若是再管教不好,便让她来我这儿受教吧。”

    老太太说话时神情极淡,诚如她所说,她早已将权柄交了出来,但自她交权后,整个陈府却并未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去,这让她很不满意。

    “老二媳妇,我知道你素来是个懂事的。”老太太看着陈夫人,神情依旧极淡,她年岁虽然大了,但精明依旧不减当年。她太清楚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以,大房过去如何与二房斗,她都没有放在眼里,因为这些都是后院妇道人家枯存于世的一点念想罢了,只要不真正伤害到陈家根本,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只眼。

    但是,“老大媳妇虽自小生活优渥,到底不比你知礼懂事。哪些话该说,哪些事该做,她全不如你,更遑论这教育女儿一条上。当初替老大选媳妇选的是修身治家的贤内助,如今看来,你倒更当得起这四个字。”

    陈夫人默默听着。

    平日里老太太虽然乐呵,但话不多,今日做了如此长的一段铺垫,必有下文。

    果然,老太太接着道:“所以,老二媳妇,凡事你要多忍让,万莫让陈家后院先乱了起来。咱们陈家虽然只是一门商户,但大哥儿如今跟二太子交好,若是得到重用,咱们陈家他朝进入朝堂亦只是时间问题。”

    陈夫人微微屈膝,避重就轻的答道:“母亲教训得是,今日之事是媳妇处事不当,媳妇回去自会好好跟锦儿说说。二房与大房虽分了家,但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自然要事事将就的,请母亲放心。”

    老太太坐在榻上,看向低头站着的老二媳妇。

    当年老大媳妇是她挑的,老二媳妇却是老二自己挑的。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自己当初对这个媳妇的挑剔不过因为她不是自己相中的媳妇人选而已。论挑媳妇的眼光来看,老大就远远不如老二,以至于二房这些年来家宅安宁,生意也越做越大,大到甚至让外人以为陈府只有陈知川这一房了。

    老太太对两个儿子向来一视同仁,如今两房前景不同,她没话好说,那都是他们个人造化。她能管的不过是这内院里一家子女眷和和睦睦,偶有一些小矛盾也无伤大雅。

    “如今淑儿在霍家的日子想来不会好过,早早把她接回来吧。”见陈夫人如此懂事,事事顺着她,老太太面色稍霁,抛出一根橄榄枝,“那霍家小子之死既然与咱们无关,咱们也没必要将好好的一个女儿折在里头。以后淑儿若是有再嫁念头,我自会替她好好打算。”

    陈夫人忙跪下,激动得泪都要流下来,真心实意的道:“媳妇谢母亲怜惜。”

    那日陈淑离开回霍家,期间让丫头绿笼送了一封信回来,哭诉自己在霍家不受待见,日子凄苦云云。陈夫人心里疼,但老太太没发话,这样的事她不能单凭自己作主。

    如今老太太松了口,陈夫人哪有不喜极而泣的。

    转念一想,今日若不是锦儿拿双手做为代价,又如何会有这样的结局?

    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哪边遭了罪,这心都是要疼的,所以陈夫人刚刚才漫上心头的那股子喜悦立刻被涌上来的酸涩一冲,便淡了许多。

    出了老太太院子,陈夫人便直接去了陈锦的小院。

    音夏守在门口说陈锦睡了,陈夫人一听便不进去,只问陈锦的手如何了。

    音夏声音恹恹的,道:“姑娘没喊疼,只说乏了,我与瑞儿伺候她睡下,见她眉宇深锁,想来是疼得厉害怕夫人担心,故如此说的。”

    陈夫人叹息一声,心里又泛起疼来,对音夏说:“好好照顾姑娘,让她别多想,待她醒了,跟她说茵儿要回来了。”

    音夏心里一跳,大娘子要回来了?那个杀夫嫁祸给妹妹的大娘子?

    陈夫人话说完便不再停留,转身出了陈锦的院子往居处去了。

    音夏呆呆的站在原处,想起那日在屋里姑娘跟大娘子说的话,想起大娘子提起杀夫时脸上的快意疯狂,想起走时大娘子的警告之语,音夏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瑞儿自小厨房过来,转个弯便看见她,不由走上前来,“音夏姐姐,你在看什么?”

    音夏被这声音一扰,吓得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忙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瑞儿笑嘻嘻地把手里的托盘凑到她面前,说道:“我见姑娘回来没精神,便央阿风姐姐做了点心,等姑娘醒了便可以吃了。厨房里还炖着雪蛤粥,姑娘醒了我就去拿来。”

    音夏见托盘里有几方小碟,碟中的点心光看着便觉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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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香扑鼻,入口的滋味自是不会差的,又想一事来,“那日我让你做的事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的,明白吗?”

    那天音夏凑到她耳边说,让她去找叶姨娘要两味香料,又把两味香料送给在三娘子院里当差的晴雨,只让瑞儿说是自己多出来的,因想着晴雨与自己是老乡,所以特意送了她。

    至于那两味香料后面如何用了,她们不知,也确实不知。

    瑞儿忙点点头,她当初不知音夏的用意,今日听说了老太太房里的事,细细一想便也明白了,“音夏姐姐放心,事关姑娘,瑞儿打死也不会说的。”

    音夏摸摸她的头,舒了口气,“那就好。”

    瑞儿抬头看着她,“今天姑娘遭了罪,就这样算了吗?”

    “这口气自然是不能咽下的,只是现在姑娘的手这样伤着,不能再折腾了,暂且缓一缓吧。”今日之事,音夏颇为自责,若她没有擅作主张的去动三姑娘,姑娘也不会被人再拆一次伤。虽然姑娘并未怪罪,但音夏是个懂事的,思虑的自然多些,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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