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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灯芯与燃烧的香烛稍稍触动,便“嗤”地一声被点燃了。

    陈锦看着那灯芯,突然道:“师傅,生死到底是什么?”

    和尚端着一张看透世事的脸,轻声道:“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世间万物,皆有轮回。”

    陈锦听罢,很久才道:“轮回太苦。”

    和尚躬身道:“阿弥陀佛。”

    走时,突见殿中东墙上燃着的灯,随口问道:“那些灯看起来十分漂亮,不知是个什么作用?”

    和尚回道:“那是长寿灯。”

    陈锦点点头,听那和尚道:“上回四太子殿下也来点了一盏长寿灯。”

    “是为皇后娘娘求的吧。”想起那日元徵携着圣旨而来,整个寺里几乎鸡飞狗跳,着实好玩。

    想到此处,陈锦不免笑了起来。

    和尚没有说话,只笑道:“长寿灯可为长辈求,亦能为有缘人求,不过看个人心意罢了。”

    陈锦道:“师傅说得极是,请师傅为我母亲开一盏吧。”

    和尚点头应下。

    陈锦走到东墙下,仰头看墙上格子中燃着的灯,该有几千盏吧,自地上一路向上,占满了整面墙壁,灯龛上刻着姓氏与生辰,流金的字体镌刻其上,看起来充满了神秘。

    陈锦目光在那些灯龛上随意扫过,又突然定住。

    那是一盏普通的长寿灯,只是灯上的生辰八字与陈锦的分毫不差,这世上巧的事当真挺多,但能巧到这个份上,却是不多见。

    再看姓氏处,赫然写着一个陈字。

    没过多久,和尚回来了,陈锦问他,“师傅方才说四太子也开了一盏长寿灯?”

    和尚笑着点头,却是不肯透露名姓。

    陈锦道:“那少女可是姓陈?年方十六?”

    见那和尚面露惊讶,陈锦已坐实了心中猜测,她脸上仍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只道:“多谢师傅。”

    和尚深觉自己并未说些什么,这谢更是不知从何而来,忙躬身道:“姑娘言重了。”

    陈锦未在寺中久留。

    替陈夫人开了灯后,便下了山。

    音夏原以为她会在山上住几日的,还备了些细软,如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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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是用不着了。

    到山脚下时,天已有些黑了。

    如今已是暮春时节,夜里仍是冰凉。他们刚进望月楼没多久,外面竟下起雨来,看来今夜只能宿在望月楼了。好在这里厢房也多着,加之每每来此住的大多是自宝华寺中下来的,屋子布置得很是雅致讲究。

    大朝奉让人备了饭菜,饭后又让人备上热水送到陈锦的房里,可谓很是周全了。

    音夏伺候陈锦沐浴更衣,一边道:“当日初见大朝奉时,他便针对姑娘。如今倒像是学乖了呢。”

    陈锦拉上衣襟,轻声道:“哪里是学乖了,不过是会审时度势罢了。”

    “也对,”音夏想了想说道,“如今咱们府里只有姑娘最干净清白,大姑娘和三姑娘是指望不上了,四姑娘平日里又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实在难以出挑。况且那大朝奉活了大半辈子,若连这点都看不透,只怕也是白活了。”

    陈锦看着她,眼里带点冷意,吓得音夏一哆嗦,心道:“音夏知错,请姑娘责罚。”说着边跪了下去。

    灯下,陈锦双目平静若水,几抹冷光像剑气般割在音夏身上,分明没有实质的感觉,却让她心里一抽一抽地,又疼又怕。

    陈锦见她发抖的肩膀,缓缓叹了口气,道:“下回可记住了?”

    音夏点头,“音夏记住了。”

    “起来吧。”

    陈府里的姑娘谁最干净清白,不是靠自己人说的,别人有眼睛都会看。音夏只怕是跟着自己久了,忘了她们从前在府里经历了怎样的艰辛才走到今天的。

    一个小小的陈府,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不然。

    陈茵和陈淑固然手上沾了人命,但要处掉一个丫头还是十分容易的。若音夏这话落进她们耳朵里,陈锦或许能够虎口夺食,但到底要大费周章才能做成此事。

    她们如今最需要的是养精蓄锐,而不是到处树敌。

    陈锦道:“你如今年纪渐长,是时候找个婆家了。”

    音夏听了这话,刚站起来就又跪了下去,“音夏以后再不会像这样乱说话了,求姑娘不要赶我走。”

    陈锦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也软了,“我不是赶你走,只是你若一直留在我身边,我怕耽误了你。”

    音夏拼命摇头,哭道:“不耽误,音夏发过誓,这辈子都要跟着姑娘。就算姑娘有一天要嫁人,音夏也要跟着姑娘去的。求姑娘不要赶我走。”

    陈锦将她拉起来,认真说道:“我心中一直有件事要去做,只是时机未到。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以后,一旦时机成熟,我便会去做的。到时候肯定十分凶险,你跟着我,迟早有一天会被累及,你当真想清楚了吗?”

    音夏含着眼泪,神情坚定道:“我不后悔。姑娘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就算是死,我也会跟着姑娘的。”

    陈锦道,“一旦决定,便再不能回头了。”

    音夏用力的点一点头,“嗯!”

    正在睡下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大朝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二姑娘可歇下了?”

    音夏看了一眼陈锦,扬声回道:“不知大朝奉有何事?”

    “在下让厨房炖了莲子羹,二姑娘喝了,夜里睡得更香些。”

    陈锦朝音夏点头。

    音夏应了一声,走过去开门。

    大朝奉对音夏道:“音夏姑娘,让二姑娘趁热吃。”

    音夏道了谢,接过碗,关门回身,将莲子羹放在桌上,“姑娘,这大朝奉好端端地送这个来做什么?”怪让人生疑的。

    陈锦拿汤勺在碗里搅了搅,确是好东西,但她随即丢开手,“悄悄处理了。”

    音夏嗯了一声,端起桌上的碗,“我看明日一早再倒吧,指不定大朝奉躲在哪儿偷看咱们是不是倒掉了呢。”

    “也好,夜深了,你也回房去睡吧。”

    陈锦说着,打了个呵欠,往床榻走去。

    音夏在她身后说,“咱们第一次在这楼里歇息,还是小心些为好,我便在外间睡吧。反正去隔壁我也睡不踏实。”

    陈锦见她如此说,也没阻止,自顾自上床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陈锦突然开了眼睛。

    窗户纸上映着一片火光,先时还小,后来渐渐大了起来,这时才听到有人在远处喊,“走水啦!走水啦!”

    那时陈锦已然起身,并叫醒音夏,两人穿好了衣服。

    音夏道:“姑娘,走水了,我们快走。”

    陈锦拉住她,“这事看起来不简单,不要出去,你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离开。”

    外头的喊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整个楼里立时一片通明火光,音夏咬了咬唇,绕到厢房后面去找出路,这里陈锦走到窗边,在窗纸上抠了个洞,洞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起火的是前楼,因离后院隔得近,从屋里看出去,倒像是后院也跟着起火了一盘。

    楼里的伙计执事忙得团团转,纷纷提水去灭火。

    相比起前楼的热闹,后院却安静至极。

    有种反常的寂静。

    “姑娘,咱们可以从窗户出去,窗户外面是一片田地,咱们顺着田地走。”音夏轻手轻脚地跑回来,小声说道。

    “谁说我们要走?”

    音夏一愣,“那咱们出去干什么?”

    “绕到前楼去看看。”

    陈锦回答着,已率先转身,朝音夏说的那个窗户走去。

    这窗户在里屋的后侧方,由于方位隐蔽,陈锦昨晚入睡前竟都没有发现。

    主仆二人翻窗出去,延着田地绕了半个圈,回到了望月楼前,两人也不靠近,只躲在一簇高大的杉树后面朝望月楼看。

    昨日还好好的一座楼,如今已然是一片火海,加之起风了,火势被风鼓得更大,眼看着整个楼都要被烧毁了。楼里方才还在提水去灭火的人此刻都不敢再上前,只呆呆地站在楼前的不远处,呆呆地看着快要烧成空架子的楼。

    音夏被眼前这火烧得惊住了,双手捂着嘴巴,大睁着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姑……姑娘,我们怎么办?”

    陈锦说:“再看看。”

    音夏便止住了声,随陈锦看向那越烧越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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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楼在望月山下经营数十年,向来有口皆碑,平日里来往的无一不是朝中权贵民间富商,当年太皇太后亲临,夸一句好味道,致使望月楼在随后的几十年间,盈利丰厚,为陈府的金库不知创造了多少财富。

    却在这个没有任何标志性意义的晚上,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好在望月楼每日盈利所得都会在夜里酒楼关门后连夜送回京中陈府,交于府中账房,否则,损失更是不堪舍想。

    大朝奉立在快要被燃烧殆尽的楼前空地上,眼里被火光染得通红,脸色沉寂,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身边的执事惊叫一声,“二姑娘还在厢房里!”

    大朝奉一惊,似乎才想起这一事来,脸霎时更加苍白几分,“快!快去后院!”

    看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绕过前楼朝后院去,音夏小声道:“姑娘,他们去找你了。”

    陈锦道:“望月楼付之一炬,阿爹又要头疼了。”

    “我听府里的人说,望月楼每年的收入是京中其他酒楼的好几倍,如今被烧了,若要重建,又得花费不少银子。”音夏看着眼前烧得敞亮的楼宇,“大爷在江淮的铺子着了火,如今望月楼也着火,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陈锦的脸被火光照亮,双瞳澈亮,嘴角却微微翘起,“是啊,世间的事都是这般巧。”

    音夏察觉到她话中有话,却不敢再说下去,只能沉默。

    不一会子,大朝奉一行人原路返回了。

    一个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死灰。

    其中一执事道:“前楼失火,后院里却完好无损,这虽是好事,但如今二姑娘下落不明,我们要如何向老爷交代?”

    另一人接话道:“对呀,老爷动怒,咱们都得遭殃。”

    大朝奉到底老练,沉声道:“慌什么?!二姑娘不在房中,也有可能是发现前楼失火,所以先走一步,再派人去附近寻,她们两个女孩走得不会太远的。如今当务之急,是查出这火是怎么来的?去京城的人可出发了?”

    “已经去了。”

    大朝奉沉吟一番道,“老爷得知此事,定是震怒,这段时间是给我们的机会,务必查出失火的原因,否则才是真的难以交代!”

    “是!”

    “这大朝奉还真是厉害,”音夏在陈锦耳边小声说,“这么混乱的场面,他却一点都未见慌乱。”

    陈锦道:“若连他也慌了,今夜只怕会更加难过。”

    “听大朝奉的意思,他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可是会是谁呢?今日并没有多少客人。”音夏想了想,惊道:“莫非是生意上的仇家?”

    陈锦望着楼宇旁边被阴影遮盖的地方,轻声道:“若只是生意上的纠葛最好。”

    音夏看着她秀丽的侧脸,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忍住没有接话。

    如若不是……才最可怕。

    谁有那个胆子在京城纵火,而且还是远近闻名的望月楼。

    望月楼不仅是陈家的生意,还是宝华寺的另一个标志,皇家所在的宝华寺山下,酒楼无端被烧毁,若是深究,必会牵出那纵火之人以及他背后的关系。

    所以,到底是谁?

    黑夜中,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疾驰而来的马队有股如虹的气势,连眼前那燃烧着的望月楼,似乎火焰都变小了些。马蹄与地面相踏发出的如雷般的声响,很快便来到了耳边。

    一行数十人的马队停在望月楼前。

    为首的男子二十上下,头戴玉冠,玄衣华袍,只是头发乱了,袍子破了,一张俊美的脸上有一丝细小的伤口。

    伤口仍在流血,他却仿若未见,只快速翻身下马,来到大朝奉面前,开口的是一把动人心弦的漂亮声音,焦急问道:“你家二姑娘可在?”

    大朝奉见了来人,忙不迭地要下跪行礼,却被青年拉住,“说话!”

    大朝奉道:“二姑娘不在此处。”

    青年咄咄相逼,凤目里快燃起火来,“那在何处?”

    “在下……在下不知。”

    “她分明夜宿在你这望月楼,如今你竟告诉我不知她在哪里,”青年目光一凛,嘴角微翘,冰冷笑意自唇间迸出,“今日她若有丝毫闪失,不用等你家主发话,我自会料理你。”

    “九月!”

    “在!”

    “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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