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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晨起练功就像吃饭睡觉一样,于她而言不是任务,而是习惯。这些天来她感觉丹田处的气流越来越浑厚,想来内功心法起了作用。

    此刻一旦提速,音夏哪里追得上。

    是以陈锦已经踏了叶姨娘的院子,音夏还在一射之地远。

    比起外头的宁静,叶姨娘的院子里就热闹多了。

    是慌乱而起的热闹。

    丫头婆子跪了一院子,个个儿俯趴着,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有那胆小的,直接吓晕了过去,也没人敢扶。

    堂屋的门敞开着,如今天儿已经大亮了,里头却还燃着灯,陈锦站在院门口,只看到屋里影影绰绰,想来人也不少。

    有那眼尖的发现了陈锦,忙拉拉身旁人的袖子,示意她看。

    身边那人循目望来,不由张大了嘴巴。

    不知是惊讶陈锦的到来,还是惊讶陈锦怎么会来。

    堂屋里,陈知川、陈夫人、陈珂以及陈茵都在,还有各自的丫头嬷嬷,好好一个宽敞的堂屋,硬是被塞了个满满当当。

    陈锦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跪在屋子正中央的陈茵,这才向陈知川和陈夫人请安。

    她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众人心下似乎都是一惊,看见她时,神色各异。

    陈夫人看见陈锦,原本苍白的脸才终于回复了一丝血气,朝陈锦道:“囡囡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陈锦说,“大姐怎么跪着?”

    陈夫人一噎,看向陈知川。

    陈知川脸色不比陈夫人好,一半是痛心一半是震怒,听了陈锦这话,他气极反笑,“她怎么跪着?你问她!”他是在说陈茵,目光却落在陈夫人身上,双眼里似迸发出毒针,一根根扎在陈夫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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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陈夫人嗫嚅着说不出话。

    仿佛已经默认了陈知川的控诉。

    陈锦扶着陈夫人的肩,转向陈知川,冷声道:“阿爹这是什么意思?”

    陈知川冷笑道:“我儿子好端端地没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陈锦心中一惊,立刻想起了陈茵说的那些话。

    但她到底沉稳,脸上仍是不动如山的神情,“叶姨娘的孩子怎么会没了?可查清楚了?”

    “再清楚不过了。”

    陈知川额上崩起几条青筋,这让他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怕。

    陈锦感觉到陈夫人发抖的身体,手掌轻轻地在她肩膀摩娑两下,说道:“我还不清楚。”

    陈知川眯眼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阿爹可是怀疑叶姨娘的孩子是遭人暗害?那么,证据何在?”

    她替元修审过很多人。

    这些人中有的是确犯了事,有的则是真无辜。

    她的作用便是让这些人供述,无论清白还是不清白,只要他们说出她想要的,便能活命。

    她太清楚这些手段了,所以面对陈知川时,也毫不退怯。

    “证据确凿,不需要再向你解释。”

    陈知川一挥手,很是不耐地说。

    陈锦道:“阿爹想要如何处置?”

    陈知川右手狠狠地握着圈椅扶手,冷漠地开口道:“逐出府去,永世不得相见。”

    “不如移交官府更妥贴。”陈锦提议。

    陈夫人一脸惊讶地看着她,眼里还有未来得及掩饰的泪水,“囡囡……”

    陈知川皱眉道:“家丑不可外扬,如何能移交官府?”

    “既然阿爹认为证据已是板上钉钉,那便让官府去查,还阿娘和大姐一个公道!”陈锦声音突然拔高,震得房梁似乎都跟着颤了起来,众人的耳朵被这句加了内力的话震得发麻,一时竟不知发生了什么。

    陈知川习武多年,当下哪里看不出陈锦身上的内力。

    不由一脸的震诧,“你……”

    陈锦只是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看来阿爹是老了,才会被人蒙骗而不自知。”

    陈知川一掌拍在桌几上,发出一声短促地吼声:“放肆!”

    桌几应声而碎。

    陈锦越步向前,直面着陈知川,“东远,报官。”

    东远站在陈珂身后,突然被陈锦点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犹豫间,突听陈珂道:“二叔,我赞成锦妹妹的提议。”

    陈知川脸色十分难看,看看陈珂,又看向陈锦。

    然后他突然说:“我平日里鲜少管府中之事,竟不知你们这样放肆!今日我便让你们知道,这陈府到底是谁当家!大余,将人遂出去!”

    陈知川话一说完,屋里的人都乱了。

    陈夫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险些晕过去,好在被丫头们眼疾手快地扶住。

    “二叔,如今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便贸然定罪,到时候岂不冤枉了茵妹妹?”

    陈珂拦在陈茵身前,极力劝阻,却只换来陈知川一个冰冷的眼神,“陈珂,东西两府早在你爹在时便已分家,如今我西府的家事,你便不要管了吧。”

    陈知川这样不进油盐,陈珂也有些急了,声音顿时跟着冷硬起来,“话不能这么说二叔,我虽是东府的人,但陈茵也是我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遂出家门,还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

    陈知川冷笑一声,“莫须有的罪名?我以为我是在冤枉她?”

    陈珂直视着陈知川的眼睛,说道:“那便请二叔拿出证据。”

    似是有些犹豫,陈知川沉默片刻,然后才道:“若你们一定要知道,那便让你们心服口服!大余,将东西拿出来!”

    大余忙应了声是,进了内屋。

    不一会子,又重新出来了,手里捧着小盒子。

    那盒子并无什么特别,特别的是盒子里装的东西。

    大余将盒子捧到陈珂面前,陈珂抬目望去,待看到那东西时,心中一惊。

    陈锦与他站在一处,此刻也看见了。

    是个小人儿。

    小人儿上写了生辰八字。

    上面扎着几根银针。

    老掉牙的把戏,却活生生地在眼前出现,陈锦都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你们可都看到了?”陈知川端着一副居高者的姿态,看着陈珂道。

    “敢问阿爹,这又能说明什么?”陈锦道。

    陈知川看着她,这个自小被自己冷落了的女儿,原本心中那些愧疚也因她与陈茵站在一处而消失殆尽,但对这个女儿到底还有顾忌,语气倒和缓了一些,“这上面的生辰八字是你那刚出世一天的弟弟的,这银针是陈茵的,你说这能说明什么?”

    “府里只有大姐处才有这银针?她若真是凶手,怎会蠢到将这样明显的证据摆出来?就算这银针真是从大姐房里出来的,难道便就真是她所为?”陈锦一连甩出三个问题,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偏偏她一脸平静,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一贯的平和,让人一时无从反驳。

    “阿爹痛失爱子,陈府痛失男丁,我相信阿娘比你更难过。但若只是凭这样一个小人儿便要定罪,是否过于勉强?若是传出去了,别人会说,西府正房与偏房争宠,而这孩子便是争宠下的牺牲品,阿爹你一生公正,亦不想被别人这样说吧?”

    陈锦每说一句,陈知川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他最爱惜的便是自己的羽毛,陈锦也是料定了这一点,故意这样说的。

    她就是要激他,让他处置不了陈茵。

    虽然她现在仍不确定是不是陈茵害死了那个孩子,但她也说过,她是个极其护短之人,加之又有陈夫人这层关系。

    若今日陈茵真的出了事,陈夫人就算不跟着去,也会丢掉半条命。

    陈知川嘴唇翕动,正如陈锦所说的那样,他怕被人说闲话。

    怕他苦心经营起来的形象因为这种家丑而毁于一旦。

    外人在意的常常不是真相本身,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种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屋里没有人说话。

    过了很久,才听陈知川道:“将人先关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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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房,容后处置。”

    陈知川既发话了,就表示今日陈茵还是安全的。

    陈夫人终于缓过神来,看着陈知川,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锦不再看陈知川,径直过去扶住陈夫人,往屋外走去。

    一众丫头嬷嬷跟着出了门,屋里便只剩下陈知川与陈珂两叔侄。

    陈知川重新坐回圈椅里,脸上现出一抹疲色,陈珂想起他刚失去儿子,到底心软,“二叔今日这是怎么了?”

    “人到中年方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没成想竟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说到这里,陈知川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说我是怎么了。”

    “二叔真的确定是茵妹妹做下的吗?”

    陈知川无奈地闭了闭眼睛,“除了她还有谁。”

    陈锦惊讶道“二叔为何如此笃定?茵妹妹虽嫁过人,但到底是陈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去害自己的弟弟。”

    “你到底是年轻,要知道这深闺妇人发起狠来,男人却是及不上。”

    陈知川揉了揉眉心,说出的话让陈珂心惊。

    他自然知道这些,他心惊的是,二叔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难道他已经不信任婶子了吗?

    陈珂站了一会儿,才与陈知川告辞出来,快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陈知川低垂着头,形容似乎一下子苍白了十岁。

    正文 第二百章荣幸

    陈锦将陈夫人送至院里,也没急着离开。

    先唤人打了盆热水进来伺候陈夫人洗了脸,又上了热茶和点心。

    陈锦不知她回来前还发生了什么,但见陈夫人身上这件衣裳,还是她离府时的那一身,想来是一夜没睡。

    “阿娘。”陈锦握住陈夫人的,轻轻唤了一声。

    陈夫人仿佛这时候才终于回过神来,落下泪来。

    陈锦知道她心里难受,便由得她哭,只在旁边默默陪着,一句话都不说。

    等到哭够了,陈夫人停下来,陈锦拿手帕给她拭去泪水,听见她说:“我与他夫妻二十载,第一次发现,他竟这样信不过我。”

    陈锦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握住她的手。

    “囡囡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大姐……是不是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陈夫人一双眼里含满泪水,急切又无助地看着她,看得陈锦揪心。

    陈锦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阿娘,大姐到底有没有?”

    陈夫人先是一脸迷茫,尔后摇摇头,“没有!怎么可能!你大姐她再怎么狠毒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囡囡你要相信你大姐,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陈夫人一脸激动,陈锦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阿娘别急,让我想想。”

    此时此刻,陈锦便是陈夫人的救命稻草,她一脸急切地看着陈锦,“囡囡,你大姐千万不能有事。”

    “我知道,阿娘放心。”

    陈锦看着陈夫人睡下了才出来,到院子里,涓宝和钿琴都在。

    两人眼睛也是红红的,见了陈锦,似乎有话要说,请陈锦去偏厅略坐一坐。

    到了偏厅,陈锦刚坐下,两人便一同跪下了。

    涓宝哭着说:“求姑娘想想办法,为夫人作主!”

    这话听起来很是失礼,未出闺的姑娘如何替当家主母作主,本末倒置。但厅里的几个人听着这话都没觉出不对来。

    钿琴也俯跪着,“夫人和大娘子都是被冤枉的,那孩子分明是自己身体弱才没有活过来!”

    陈锦看着她二人,她们是陈夫人的贴身丫头,说的话自然是可靠的,只是如今这种情景,谁都不能相信。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孩子死的时候,大娘子恰好在屋里,所以老爷才那么肯定是大娘子动的手,”涓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当时我也在屋里,只因有人来回说老爷来了,夫人便出去接了,那时是钿琴跟着的,我便留在屋里。我明明看见奶娘给那孩子喂了奶,抱回来时脸色已经不对了,没过多久,那孩子便没了气息。”

    陈锦皱眉道:“你说什么?”

    涓宝以为她不信,言之凿凿道,“是真的,奶娘抱回来时,我还多嘴问了一句,奶娘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正恰大娘子俯身去看那孩子,老爷和夫人便进来了,这时候奶娘突然疯了一样扑过来抱住那孩子,说孩子没气了。”

    陈锦听罢,很久都没有说话。

    半晌,她凝神看向涓宝,“当时叶姨娘在何处?”

    “叶姨娘也在屋里躺着。”

    “醒着吗?”

    涓宝回忆了一回,说道:“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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