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邑王妃从军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度迢迢
“我想了很久,你在镇南桥上对我说的那番话是对的。我请你帮我摒除大夷朝野的弊病,让我大夷百姓能够丰衣足食。”
但是,他说完那番话,转头就对她呼来喝去。
大夷民风剽悍,真正的女人能顶半边天。洪阿基后宫中的女人个个手腕强硬,直爽豪迈。云月对洪阿基宣称自己是休掉夫家的离女。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改名为云流,扮作内官呆在皇宫。
后宫风云,朝堂斗争,云月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走入风口浪尖。她极力保持低调,以免让人看出是她在背后为洪阿基出谋划策,因为她的一系列措施不可避免地会触及既得利益阶层的利益。
“今日老丞相说我最近对老臣太狠了。”
“他没有说错。”云月说。
“非要如此吗?你让我夺的田地,都是我父王亲自赏赐给他们的。”
“那你说怎么办?”云月冷淡道。
“嗯?”洪阿基沉了脸色。
“单于若是不信我,大可不听我的,换别人来。”云月摆出这些日子练就的谄笑。
“我并无此意。”洪阿基收起威严,颇是真诚道,“我不懂,你应该同我解释,想办法说服我。”
“这儿又不是我家……我干嘛那么负责……”云月说得小声,洪阿基却听到了。
“为了你全家你也不负责吗?”洪阿基看着云月问。
云月苦了脸,随即保证道:“负责!我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负责!”
云月出的策略强硬而冷酷。几项举措下来,洪阿基被刺杀了。还好那丫武功高强,有惊无险过去了。
这下云月谨慎多了。洪阿基用了几天查出了幕后主使,可他暂时不能动那人,她只好提心吊胆过日子。
渐渐地有人开始查云流,云月只好火力全开参与政斗,帮洪阿基处理掉许多麻烦。
云月在洪阿基面前从不露怯,那个傻帽也不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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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艰难。她是大岳人,没有自己的势力,在朝上无人支撑,一旦暴露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总会有人查出云流的存在。
一晚,走出洪阿基的寝宫,云月便惊觉有人跟踪她,那人是谁的人她很清楚,近日她正在帮洪阿基处理一个在田吏上势力很大的人。
走了几步,她背后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无计可施之际,她折返回到洪阿基的寝宫。
当时洪阿基正要与他的爱妃就寝,内官不让她进殿。她便在廊下坐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洪阿基出来看见她坐在阶上睡着了,内官回禀了情况。洪阿基吩咐日后只要云流来了,无论什么情况都让她进来。
“他不是无关人等。”洪阿基对内官说。
洪阿基走到云月面前,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恰好她及时醒了过来。她告诉了他昨晚的事,他当即下令找个罪名将那名内官办了,又制定了扳倒幕后大人物的策略。
商讨完这一切后,云流昏昏沉沉回到住处,一头倒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后,云月口渴,摸到桌前找水喝,倒了满满一杯水,刚想喝时,云月回忆起在黄龙驿外遇刺那次。虚虚实实间她看到周旷珩端着水走到她面前,他蹲下了,问她:“还喝吗?”
她刚想说要,周旷珩消失了。
云月心中涌出对周旷珩的思念,疯狂地,难以扼制。
天亮后,云月告假回家,一脚踏入家门便对还在吃早饭的一家子说:“我要回南邑。”堂里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她跑到马圈牵了马便出门。
一路上云月都在想见了周旷珩她该如何,他会如何。他会不会打她,罚她面壁,关她禁闭。她想了许多,唯独没有动摇过见他的**。
她想,她可以昧着良心装傻,只要和他在一起。
不料,方走出城门,她爹便追了上来。
莨罕城外,是一片平原,道路旁有两排大树。
此时朝阳初升,初春的天气,有雾气弥漫,在阳光下如同撒开了无数微小的光点。二人盘腿坐在一棵绿叶如盖的大树下交谈。
云堂把武皇遗旨拿给云月看,云月看完神色平静。
“你早就知道了?”
“嗯。”
“知道爹要让你做什么?”
“我已经做了。”云月皱眉道。
“不……这只是开始。”云堂缓缓说出这句话,眼里满是挣扎,“你也看见当今圣上的德行。为了救大岳,为父,爹……也是逼不得已。”
云月看着前方虚空一点,半晌才说:“父亲把这个给他看就是了,没人逼你做什么。”
这下换云堂沉默了,良久后,他叹了口气说:“他若是有此心,为父也不用等到今日了。”
云月听了,闭上了眼睛,屈起双腿,把额头抵在了膝盖上。
“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你。”云堂说出这句话,用了全身的力气。
“正因只有我能,所以我才不能。”云月说出这句话,一颗眼泪直接从眸子里滴出来,落在了锦缎上,“爹,我们没有资格替他做选择。”
“爹也不忍看你痛苦,为此事爹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人手。没想到云霁把你卷了进来。是爹对不起你。”
“爹,你不明白。我宁愿此生再也不见他,也不愿让他恨我。”云月哽咽道。
云月感到绝望,她清醒过来,不敢再提回南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得学一下断章的技巧……
☆、拨棹子一
云月还是回了大夷皇宫。
奇怪的是,洪阿基对她温柔了许多。不但允许她在上工时间睡觉,还派了个宫女给她。
云月认为这理所当然,没有多想,这些变化反而让她更自在了些。她在洪阿基面前不再那么彬彬有礼、恪守本分了。有时她会当着他的面咒骂老臣,对他的妃子评头论足。更熟了以后,便直言大夷的弊病:文教不足。到后来敢于与他争论,生气,几天不理他。
“把云流叫来。”洪阿基冷不丁对旁边伺候的内官说。
内官迟疑了片刻才领命去了。
云月来的时候,洪阿基正在埋头奋笔疾书。
“干什么?”她的语气有些冲。
“看看呼肃原写来的折子。”洪阿基头不抬说,语速很快。
“不是不让我管治宇家的事了吗?”云月抱起手臂,居高临下斜睨着他,嘴角勾着冷笑。
洪阿基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说:“现在我让你管,管不管?”他的脸色冷硬,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带了些颤抖,仿佛怕她真的不管似的。
云月几步走到他的案前,拿起他方才递出来的折子,打开前还不忘放几句硬气的话:“是你求我我才看的。”
洪阿基虽然不爽快,也没说什么,硬是把那个求字消化了。
云月与洪阿基相处自然了许多,可还并不是无所顾忌,毕竟他不像周旷珩那样包容她。皇族权贵中,云月只相信周旷珩不会伤害她,从一开始就相信。
云月帮洪阿基出了许多计策,三个多月几乎形影不离。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清秀内官与单于走得那么近,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后宫里那些女人很快察觉出不对劲来——主要还是因为洪阿基去后宫越来越少了。整整一个月未召过妃子侍寝。
一日,后宫众妃之首带了几个人来了洪阿基寝宫的书房。彼时三更天刚过,云月正在打瞌睡。上首的洪阿基正看着她出神。
那妃子是治宇家的人,名叫治宇荫,是个高大凶悍的女人。
她看到云月在睡觉,又看到洪阿基在看云月,她冷笑一声,疾步走到云月面前就给了她一巴掌。
云月猛然惊醒,脑袋晕得发痛,她看清面前面目可憎的女人后,即刻转头去看洪阿基。
治宇荫见她的反应脸色更难看了,她抬起手又是一巴掌呼了出去。刚要打到云月脸上,云月抬手及时握住了她的手腕。不料那女人的力气大得吓人,她反握住云月的手腕,用力一甩,竟一把将她掀翻了。
洪阿基这才发话:“阿荫,为何对区区内官发如此大火?”
云月没想到洪阿基如今已经懂得收敛自己的情绪了,他昨天还对她说后宫几个治宇家的女人嚣张跋扈,总有一日要除掉他们。
“这奴才竟在当值时瞌睡,该打。”治宇荫抬着下巴对云月说,眼里不无刺眼的得意和轻蔑。
洪阿基笑了笑:“确实该打。”
闻言云月动了动眼珠看他一眼,在地上跪得端正了些。
听洪阿基如此说,治宇荫对云月冷笑道:“打也打过了,跪安吧。”
云月抿唇闭眼,对那女人跪地磕了个头,站起来退下了。
走出寝殿,她的头还在犯晕。
初夏的夜半,天儿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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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她看了看天上的弦月,呼出一口浊气,抬步回了自己的住处。
后来云月被洪阿基的妃子几次刁难,而洪阿基只能视而不见,他只有这个能力。也是从这时候起,洪阿基才意识到朝中权臣对他的约束有多大。云月来之前,他甚至将那些人对他的管束视为理所当然。
他竟然那么蠢过。
云月让他开了窍,以至于后来,他亲手将世代老臣呼肃家族给瓦解了。不过他有良心,不过撤了他们的官位而已。
盛夏,蔚南苑里的三角梅盛开。一簇簇各色花朵如透明的七彩阳光,将院子衬得绚丽。
每次休沐,云月都会回来,在院子里练字。家里的人都不敢打扰她,因为她的脸色一次比一次沉肃。
云霁的腿还没好全,大夫说即使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苏朦每日扶着他出来散步,他们常看到云月。她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现在云家的安危几乎靠她一人,她在皇宫里常受那些女人欺负,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于她而言,最痛苦的是不能回南邑王府。
一朵鲜艳的大红色三角梅掉在云霁脚边,他蹲下去捡了起来。苏朦赶紧扶着他。
云霁将手臂抽出来,往前走了一步。
“我总要学着自己走路,就像人总要长大。”
烈日正盛,云霁额头上渗出汗水,他刚要抬手去擦,苏朦已经拿了手帕覆上他的额头。
云霁看了苏朦一眼,露出片刻温柔,片刻后,他转头看向北方,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夜幕降临很久了,天还是很热。
云月今日不当值,她在宫里的住处翻来覆去睡不着。热得心里发慌。
她拿了扇子一边摇着一边入睡。
“云流,单于传你去运天殿!”
被人声惊醒,云月手里的扇子咚一声掉落在榻上。
“这么晚了,为何要去运天殿?”云月出来后问传话的内官。运天殿是大夷皇宫里最高最大的殿堂,是半月一次的百官朝会举行地。
此时召她去那里做什么?
内官回答不出来,只说让她立刻去。
见到周旷珩那一刻,云月以为自己又做梦了。美梦和噩梦参半的梦,梦到她回到了南邑王府,可是后来王爷在她心口捅了一刀。
可是这个梦里有洪阿基得意的笑脸,有相非和吴缨惊愕的大眼,就是没有周旷珩气极的冷脸。因为他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就这样看着云月走出来,对洪阿基行礼,然后转身看向他。
云月用尽全力抑制自己的心跳,对着周旷珩行了一礼便退到了洪阿基身旁。
殿里的人不多,都是坐着的。
云月知道这是洪阿基耍的把戏,他不知道她和南邑王的关系,自以为这样能够刺激到他。却把云月害苦了,她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料,洪阿基并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
因为周旷珩根本将云月视而不见。她走进来以后,他一句话也不再说,也不看她。洪阿基说话都是相非在接。
从洪阿基和相非的对话中,云月得知,他们是来与洪阿基联合剿匪的。
洪阿基看似乎没有刺激到周旷珩,开始主动提到云月。
“这是我新得的谋士,近来为我大夷出谋划策,帮了我不少忙……”
他还没说完,云月站了起来,对他敷衍一礼,甩手就退了出去。
周旷珩绝对不如表面那么平静,她怕她再多待一会儿会出大事。
她慌忙退出运天殿,疾步往宫外走。
转过一个转角,一个黑影兜头而来。
云月来不及做出丝毫反应,倒在地上了才知道被人偷袭了。
云月被绑了双手双脚,蒙了双眼,她听见有人进来,便说:“大人将奴绑来,定是有所需,只要奴能办到,定竭尽全力,大人尽可明示。”
周旷珩看着云月镇定的样子,胸口大幅起伏了几下。
她强撑着坐起来,还未开口说话,就被人从背后大力向前方按下,撞上了热热的墙,不,是人的胸膛。
周旷珩把云月拉进怀里,她愣了片刻后用尽全力挣扎,他只好双手并用,一手抱着她的背,一手按着她的头。
他俯下头,吻上了云月双唇。云月紧闭着嘴抗拒。她只用了片刻便认出了周旷珩的气息,挣扎得更是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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