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邑王妃从军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度迢迢
云月的靴子打滑,章行逸扒上她的腿,脱掉她一只脚上的靴子和袜子。
“哇啊!别拉我裤子!”云月叫,莫名地惊恐。
“别动,再动老子扒了它。”章行逸喝道。他抓着云月的脚踝,看了她的脚几眼,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脚小成这样。
“往里面移过去,快!”章行逸命令道。
云月哼了一声,艰难地向崖壁移动。她的双手早就划破了,这下被树干蹭着,在上面留下一道血迹。云月咬着牙,再疼也要忍住。
到了山崖边,章行逸一蹬岩壁,跃上了上方不远处一块突出的平台,同时那棵小树苗咔嚓一声断了。
惊呼卡在喉咙,云月的呼吸都停了。
章行逸趴在平台上,拉住了云月的手腕。
“求老子。”章行逸笑道。平台不大,章行逸趴着还有小半身子悬空,可他语气悠哉,仿佛置如此绝境于无物。
见章行逸如此,云月强忍害怕,对章行逸也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放手啊,我看你孤家寡人一个怎么夺回榕树寨。”
“你别忘了,榕树寨就是从老子一个人壮大成现在几千人,老子走到哪里,榕树寨就在哪里。”章行逸勾起一边唇角笑道。
“呵,现在榕树寨的根被挤出来了,你想要东山再起可不容易吧?”
话音刚落,章行逸抖了一下手,云月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差点大小便失禁。
“老子不管那么多,求不求?”
云月发誓现在章行逸脸上的笑是她见过的最贱的笑。她咬牙切齿狠狠瞪着章行逸,却也没办法,土匪就是土匪,根本听不懂人话。
“求你……”云月嗫嚅道。
“大点声。”章行逸笑得露出了大门牙。
“求你了!”云月吼道。
她这一吼震到了章行逸耳膜,顺便引来了寻找她的人。
章行逸咧嘴一笑,把云月拉上来,两人紧挨着站起来。
“爬上去”章行逸问,“行不行?”
云月揉着手腕果断摇头。
“没点本事学人当山大王,丢人!上来。”说着章行逸蹲下身背对着云月。
“这山崖这么陡,你行吗?”云月向上看了一眼,崖壁几乎完全竖直。
“不相信老子啊?行,那老子爬上去,给你找一截绳子来。”说着章行逸趴上岩壁准备往上爬。
“等等。”云月叫住他,“天快黑了。”
章行逸转过身来痞痞地笑:“还好你没怀疑老子不会回来。你可以质疑老子的能力,不能质疑老子人品。上来吧。”
“这都什么坏毛病!”云月咕哝道。说完趴上章行逸的背,尽量让手支起来,避免胸口贴上他的背。
“抓紧了啊,老子可没有手来拉你。”说完章行逸站了起来,脚下一块岩石掉了下去,砸在山壁上的声音令人丧胆。云月吓得忘了保持该有的安全距离,像只树懒一样紧紧缠着章行逸,双手双腿环着他的脖子和腰身。
这一幕被还在另一个山头的周旷珩看得清清楚楚。
“快马加鞭,捉活的。”周旷珩下令,声音沉得可怕。
章行逸一步一步爬得很稳,云月紧紧抱着他,闭着眼不敢看。到了崖顶,夕阳还剩小半个脸。
云月从章行逸背上翻下去,吓得站不起来。从前也爬树爬山,这种垂直的陡崖还真是第一次体验。跟这死土匪比起来,她确实嫩了些,这种以命搏命的事,她只在不得已时做过几次,可这死土匪竟然随随便便就做了。
“你个小白脸,看着瘦,重得像头猪。”章行逸倒在了地上,仰面躺着喘粗气。
云月坐在他旁边,瞪着他说:“我哥在哪儿?快带我去。”
“急什么?你倒是没出力,老子累得魂儿都掉了。”章行逸坏笑着说。
云月这下没回嘴,她转过头去看着手掌,拔出肉里的刺。
章行逸看着夕阳下云月的侧颜,突然诡异一笑:“小白脸,你个子小脚小,胸口还那么软,你……你莫不是个婆娘吧?”
云月即刻横眉道:“呸!你他娘的才女人呢!本公子这是还没长大!”
“那给老子摸摸你的胸。”章行逸猝然伸出他的咸猪手,向云月胸口袭去。
云月神色大变,用力打开章行逸的手,同时一拳头呼过去,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章行逸迅速翻身而起,钳制住了云月双手。
“这么激动做什么?”章行逸面对着云月,凑近了她小声说,语气里充满了挑逗。
云月咬着牙,用头去撞章行逸的头。章行逸防备,松开了她的手。她趁机向一边翻去,可还未滚出半个身长又被章行逸抓住了脚踝。
章行逸在云月脚心挠了几下,她便如被点了穴般僵住了。章行逸一下跃起骑坐在了她背上。
云月趴在地上,气得眼眼睛发红。
“男子汉大丈夫岂容你这般侮辱!”云月叫骂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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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向后乱抓,“章行逸,你要敢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
章行逸用一只手便牢牢掌握了云月两只手,他把脑袋和云月的凑到一起,另一只手掐起她脸颊上的肉。
手感确实不错。
“老子现在就扒了你,看你怎样不放过老子。”章行逸一脸坏笑,说着就要动手。
“呸!死土匪,别让我后悔救了你!”
云月这句话成功止住了章行逸,他放开云月的衣服领子,掐起她脸上的肉说:“你以为你就抓住老子死穴了?”
章行逸扯了扯她的脸,云月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却听他说,“别说你还真抓住了。你这么聪明,不如跟老子合伙吧?”他左右晃晃手里的肉,问,“好不好呀?嗯?”
云月气息喘匀,呸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前方传来了脚步声,她想抬头去看,被章行逸按住了脑袋。
云月气得没了力气。
章行逸抬起头,皱了眉,身体的姿势和手上的动作一概没变。
他恶狠狠问:“你报了官?”
“没有。”云月挣扎着想抬头,却动不了分毫,只看见前方几双穿着皂靴的脚。
这时前方有人说话了:“你们两个,束手就擒吧。”
云月听了这声音,瞬间便石化了,她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闯祸了闯祸了……
☆、燕山亭三
章行逸察觉到云月不太对,勾起一边唇角笑了。他放开她,站了起来。
云月却仍趴在地上不动。
“还挺尸呢?”章行逸说着一脚踹在云月大腿上,“起来!”
云月吃痛握了握拳,却没发出丝毫动静。
“军爷,这小白脸是老子绑来的,你们抓了老子就好了。”章行逸嬉皮笑脸地对周旷珩说。
三年前,两人交过锋。不过阴差阳错地,两人都以为对方没见过自己。
“如何证明?”周旷珩问,眸色黑沉,不过声音里没有情绪。
“你看他,见了军爷吓得快尿裤子了。这怂货,根本不配当土匪,倒贴给老子老子都不收。”章行逸说完又踩了云月一脚,“你看,八成是吓晕过去了。”
“你过来。”周旷珩对章行逸说。
章行逸应了,走过云月身边时小声说:“想知道你哥在哪,就把老子弄出来。”
吴缨识相,带人押着章行逸先走了,山崖边就剩下云月和周旷珩两人。
天色暗了下来,夕阳沉下,仅余淡淡云光。
从前,闯了天大的祸,云月也不带心虚的。可是现在,一想到周旷珩生气的样子,云月就忍不住胆寒,鬼才知道为什么她就变成这样了!
云月还趴在原地,她抱着侥幸心理,他只是偶然出现,不会理她,不会理她。
可周旷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她不会想不到。
周旷珩走到云月面前。
此时夕阳落尽,归鸟还巢,淡淡的暮光照着周旷珩脸颊,竟显得有些柔和。方才来的路上遇见那几个土匪,听说她和章行逸掉下了悬崖,他心脏似乎停了片刻,一路上没找回呼吸,直到看见二人在崖壁上的动静,他才由惧怕转巨怒。
现在见了云月,他恨不得把她提起来捏碎。
“还准备趴多久?”声音里怒气不明显,甚至语气平常。云月此刻不知道这是他怒到极致的表现。
云月蠕动着坐起来,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她小声说:“我哥被他抓了。”
“看着本王!”周旷珩突然大声说,云月惊得一抖。
云月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周旷珩,他正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像是要吃人,令人害怕。
云月下意识地低头,却被一只手捏住了下颌,她只能昂着头面对着周旷珩。她的右边脸蛋红红的,是被章行逸掐的,左边脸颊却苍白如纸。
“可知你的身份?”周旷珩语气沉得可怕。
云月害怕得一会儿憋气一会儿急喘气。她没有回答,她以为这是一个不期待回答的问题。
见云月半晌没有动静,周旷珩不耐道:“回答本王!”
“南邑王妃。”云月又吓得一抖,她垂下眼睑,不让周旷珩看见她发红的眼眶。
“那本王是谁?”周旷珩又问。
“南邑王。”
“那你的眼里怎么没有本王呢?”
周旷珩说这话的语气跟云月过去听过的都不一样,不止是愤怒和质问。或许太复杂了,云月判断不出他此时的情绪。她终于抬眼看向周旷珩,天黑得很快,他的眼睛已经隐在了黑暗里,云月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雾。
“说话!”周旷珩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晰,让云月心颤。
两大颗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流到了周旷珩手指上。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云月的眼泪像火,所过之处,像灼烧一般,火辣辣地疼,似乎要烧透他的皮,烧穿他的肉,熔掉他的骨头。不,那不是火,是岩浆。
周旷珩的手无意识地放松了许多。
云月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腕,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用近乎呢喃的声音说:“你别这么凶好不好,我很怕。”说完眼里又滚出几颗泪水。
周旷珩深深地看着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他猛然甩开她的手,一把把她揉进了怀里。
云月这下呆住了,她高速运转的脑袋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四周的风停了,归巢的鸟憩了,世界只剩下周旷珩的心跳,一声声,敲打着她的耳膜。
周旷珩的力气大得可怕,云月终于感觉到了疼痛。她从呆滞中惊醒,动了动想挣开他。
她一动,周旷珩便放开了她。
云月眼见着周旷珩的眼神从不明变得清明,最后又变得阴沉。她不知道她现在皱着眉头,方才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复,眼里全是思索,还有点点茫然。
他只知道,这不是接受庇护的姿态,是防备的姿态,是怀疑的神情。
周旷珩突然收了所有情绪,看着云月,眼神慢慢冷。他浑身散发出漠然,仿佛竖起一道墙,任何人不得靠近。
云月吸了吸鼻子,道歉的话到了舌尖却开不了口。
周旷珩站起来,一言不发转身大步走开。他走得不疾不徐,仿佛地上坐着的那个人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许久。
不见了周旷珩身影。
云月撑着地面爬起来,走了一步想起一只脚上没有鞋,她干脆脱了另一只靴子,扔下了山崖。走了几步又把袜子也扔了。
周旷珩在林中马上坐着,等了片刻才看到云月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他看见她雪白的小脚,眼睛眯了眯。云月脸上糊了泥土、草汁,头发和衣衫都有些散乱。
他看着她,脑中闪过方才山崖间她紧紧环着章行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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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画面,接着是章行逸压住她,捏她脸的画面。
周旷珩面无表情,他双脚一夹马肚子,马儿向着小路走去。
天色已经很暗了,远处的树和近处的草都浸在浓浓的深蓝里。
云月看着周旷珩头也不回地骑马走远,她想喊,最终忍住了。
他不管她了,他又要抛弃她了。
云月想哭,还是忍住了。
章行逸说山上有狼,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过他成功地吓着她了。云月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向小路走去。前面的马蹄声似远似近,听不真切。
小路上有很多石子,云月走得很慢,还是被石头扎了多次,脚底沙沙地疼。下坡的路对她来说很是艰难,她折了一根树枝拄着走。
走了许久,云月看见前方有火光,走近了发现是吴缨等人押着章行逸在等她。
云月看了一圈,不见周旷珩。
这些亲兵自然都认得云月,却没有一人来跟她说话。他们有人看见了云月的脚,立马转开了,不敢多看一眼。
只有吴缨用眼角关注着她,王爷此时真是气极了,难保过后不会心软。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得最清楚,对这个王妃,王爷的原则越来越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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