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重阁,行风织念(未完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时起云
接着江行风寒目扫向其余宫人,缓缓地说道:「事主以忠诚,则主必不亏待,若有背叛乖离之心,他们就是你们的借镜。在场要还有人想狡辩或替他们狡辩,处以拔舌之刑!」
这几句话说得极为凶狠暴戾, 才下令,几名太监便将那帮人等拖了出去。静儿犹自挣扎频频回头,但却遇上了江行风更为冰冷的神色,那股杀意,让她愣了愣,感觉完全被江行风遗弃了,明白了自己若再闹下去,只有掉脑袋的下场,身子一软,没再挣扎。
不一会就听见远远传来细微的哀嚎声,仪和议事殿距离东宫门外十五丈,居然还可以听见那嚎叫声,可见下手有多重。行歌在江行风身侧,听了厉戾判决,身体微抖着。
颤抖的原因是自己的天真,毫无防人之心。这后宫宫人居然胆敢对自己下药,这次是媚香,那下次会是什么药?司膳宫人换了人,她自己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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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要对她下毒,易如反掌。她连自己的人马都没有,她能相信谁?
再者,殿下判决已出,阶下还有一张春凳,意欲何如?
奉侍姬判罚了,那她呢?江行风还没提及自己,太子妃也同奉侍姬一样,因爱生妒,未尽己责,他要怎样罚她?
此时江行风侧了头,看了一眼行歌,淡淡说道:「太子妃,寿宴已过,该责罚的侍姬于今日执行。」
行歌触碰到江行风清冷的眼神,心里一紧。果然,他是要自己下令?这令一落,奉晴歌爱是爱他,恨却是恨自己。行歌看着江行风的双眼,那双眼没有一丝怜惜,内心感觉复杂。连如此宠爱的女人他都能够交由他人来处置,那她自己呢?他会怎样处罚自己?同一张春凳责罚两个女人?
「…来…人,将奉侍姬…外袍卸去,责打四十…臀杖。」行歌抖着声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
宫人们互相观望,谁也不敢动作,唯有宁字辈宫人听令,起身靠近奉晴歌,这幕落在江行风眼中,让他微微地皱了眉。但也没有发话,睨向行歌,想看她如何应对。
只见行歌见此状况,苍白了脸,但却也没有反应,江行风一双寒目扫过众人,徐徐开口:「宁字辈一个也不许动。」
行歌听了江行风如此下令,转头看向江行风,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太子妃下令,你们没一个人听。敢情是分不清楚谁是后宫主子了?!难道要我下令全数杖责,遣回六局发落?!」行歌深呼吸,扬声喝斥。这是她第一次对宫人大声斥责。
众人见太子妃发怒,这才有几个胆色较好的宫女赶紧出列,向奉晴歌走去。她看在眼里轻叹,真是该训练自己人的时候了。而江行风皱着的眉这才纾缓下来,看着行歌的眼神,也才温软些。
就当宫女左右列为一边,要将奉晴歌押至春凳时,奉晴歌突然举起了手臂。
「等等!」奉晴歌双眉怒竖,盯着秦行歌,浮起一个诡异的笑:「犹记得那日,太子妃说过,与我同罪,自罚杖责,如今可还算数?」
江行风挑了眉看了奉晴歌一眼,心想晴歌若不是出身卑贱,性情**,或许还是可造之材,还真能有点后宫嫔妃的样子,要死也要拖个垫背的。可是行歌呢?她会有怎样的反应?眼神飘向了行歌。
行歌显然有些讶异奉晴歌会有这么一个反手回击,且击中的恰好是自己正担心的事。自罚的话是自己说的,奉晴歌如今这么提,就是要她一同受罪。若她反击,需要顾虑江行风的看法吗?她看向江行风就对上了他那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心里原还有担心的想法,被突然浮现的不满一扫而尽。
女人他宠坏的,如今要她收烂摊?可恶的江行风!
「…奉侍姬最好先认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太子殿下自会责罚本宫,区区宫婢干涉后宫统御之事,又该当何罪?」行歌凭着对江行风这丁点不满全数转嫁至奉晴歌身上。
「你这个小贱…」奉晴歌听了宫婢这两字大怒,正想开口辱骂。
行歌凉凉地开了口:「奉侍姬出言不逊前,最好想想依宫规该是怎样责罚?臀杖四十已难耐,难道连一张花容月貌也要毁在今日?」
「你…你…你…」奉晴歌你了几声,只得硬把话吞了下肚。秦行歌说得没错,若她当众辱骂太子妃,就是犯上,轻则掌嘴,重则杖毙。她还想要活下去!
「还有谁有其他意见吗?」行歌缓缓地站了起身,一双美目冷冷地瞟过众人,包含江行风。
不看还好,看了更气。江行风撑着下颚,侧头饶富兴味地看着自己,嘴角还微微地勾起了一抹难以辨别意思的淡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和其他女人没有两样,都能斗,也爱斗!
但江行风心里实际上却是欣赏,没想到在他面前害羞娇弱的秦相千金也有牙尖嘴利的能耐啊。这才对。虽然行歌离他想要的太子妃还远的很,但已经没了那股怯弱的模样。他可不要软弱没人瞧得起的太子妃,往后这东宫该安静一阵子了。
奉晴歌看他们夫妇俩眉来眼去的模样只觉得更加怨恨。好个夫唱妇随,连手整治她了?
行歌收回了眼神,转向奉晴歌那双愤怒如焰的瞳眸,淡淡地下令:「行刑。」
奉侍姬被宫女押至春凳旁,剥去了狐裘,露出雪白色的单衣。此举,反而让江行风和秦行歌愣住。她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殿下,晴歌知错,愿意领罚!但求殿下怜惜晴歌是因爱生妒,不要见弃晴歌。晴歌不求名份,愿为宫婢长伴殿下身边侍奉殿下。」奉晴歌突然转过了头,看着江行风跪了下来,对他磕了几个响头,再抬起头来已泪流满面。
行歌坐在江行风侧,确实听见他叹了一口气。那口气如此沉重,直压着她的胸口喘不过气。
他要介入了吗?终究是舍不得吧?
自己还是得忍受夫君三妻四妾,和别人欢好吧?
行歌也吐出了一口长息,闭上双眼。
江行风没忽略行歌的那深深的叹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江行风淡漠地开了口。
他的那声叹息不是怜惜,而是感叹最后情歌还是对他求援,但她忘了背叛是自己完全无法容忍的一件事。
这下换奉晴歌呆住。她故意仅穿单衣,一副萧瑟零落模样,就是想让他心软。每次都管用,可是这次不管用了。
宫人一个一侧,将奉晴歌压在春凳上,剥去下身的亵裤,晴歌开始挣动,羞耻地大叫着:「不要,我是太子侍妾,你们不给我脸面,太子殿下还要脸面啊!别脱了我亵裤!别啊。殿下,你叫她们住手啊!」
「若是真为殿下的脸面,就该住嘴。」一名宫人按着晴歌的手,无情说道。
「殿…殿下…」奉晴歌不敢置信地看着江行风的无为,而后被脱去了亵裤。白细浑圆的臀瓣展露在众人眼前,她挣扎,却被压制得更紧。对照起两侧卫士手执刷上红漆的竹杖,她的两条丰腴的大腿更显白嫩,腿间若隐若现在众人面前,让她羞耻地无以复加。
「啪!」
「一!」
「啊!」
当竹杖打下第一杖时,晴歌哀叫起来,那痛彻心扉的嚎叫,听在行歌耳里,引起震颤。
竹杖上举,可以见到白嫩的臀瓣已印下深深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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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杖打下时,晴歌再次呼痛,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随着杖打,晴歌已余呻吟,再也叫不出口。还没有打到第十下,臀瓣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片。
第十下,晴歌的两条腿早已夹不紧,瘫软在春凳上,细细地呻吟,她的眼神涣散,但心里却越发凶狠。心里头诅咒千百遍,要是她活下来,她必定要江行风与秦行歌付出代价!
人都有黑暗面,不是只有你秦行歌雪白如仙灵!总有一日,我要剥了你的假面具,让江行风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任何一个后宫女人是清白无辜,天真无邪的货色!江行风,等你看到你心爱的女人也是个下贱货色时,我看你还能不能爱!
行歌看着晴歌臀瓣的血沿着股沟流下,渗入花丛,而后滴落在地板上,她手指微微地抖起来,真的是太残忍了。她从不知道杖责竟然如此可怖。
第十七杖打落时,晴歌晕了过去,地上喷出一摊水渍,她失禁了。混合着血液,整个地板脏污不堪。
行歌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场面,摀住嘴就快吐了,侧头看向江行风,江行风一脸平静,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更让行歌感到害怕。他难道一点都没有怜悯之情吗?好无情的一个男人。
察觉行歌质疑的眼神,他回视了,眼神尽是无风无雨般的宁静,像是他并未与她身在同一个场景中,毫不受影响。行歌不了解江行风,为何像是事不关己?她很想叫停。这样打下去,会打死人的。但是江行风他居然完全没有同意或反对的意思。
行歌连唇瓣都颤抖着,一脸苍白。江行风看着她,只是看着,直到行歌握紧了拳,回了头失声大叫:「别打了!」
卫士听见太子妃的叫唤,犹豫一瞬,竹杖举在半空中,终究停了手,缓缓放了下来。竹杖上沾满了晴歌的血与肉,顺着杖身滑落,滴在晴歌臀上。
「不要打了。」行歌抖着声说道。众人都见到她仓皇的表情。
「…」江行风凝视着行歌,一句话也没说。
「…她人已晕过去了…」行歌脑中一片混乱,她知道自己不该叫停。
为了贯彻宫规她必须执行到底,但是她真的不忍心看一个人被打得不成人形。这是她第一次杖责他人,以前在秦家哪有这样残忍的刑责?她不晓得杖二十就足以打残一个人。可是江行风知道,为什么他不告诉她?就让她这么罚人?非要拿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来试验?如果在春凳上的人是自己呢?是不是也是以这种平静的表情看着自己受罚,毫不心疼?
「还余十八杖,爱妃打算如何做?」江行风在她不知如何解释时开口了。
「……」行歌答不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江行风清冷的面容,她知道江行风不高兴她这心软的行为。
「两条路,一是这十八杖要有人替着受,二是等她醒了再受。你自己选。」江行风毫无波澜起伏的声调,却令人感觉更为冷厉。
「…我…可以私下和你说句话吗?」行歌看着江行风,低声地对他说了这句话。
「……」江行风看着行歌的双眼,转头向众人朗声道:「太子妃天性仁厚,不忍见此酷刑,将奉晴歌拖出去上药。这余下十八杖,让她欠着!」
042 一王无二妃,臣妾愿为您持家
随着江行风来到凝波塘,冬日午後申时的阳光不盛,但逆光望着前方江行风的背影,行歌仍然眯起了眼。江行风站定在通往梅雪阁的回廊上,回了头,凝望着行歌。
阳光略抚去他方才在殿中的冷戾无情,眼神清淡如同天青色的衣袍,更像隆冬无云也无温度的苍穹。如果没经过刚刚那一段事故,她会觉得江行风乾净得令人想亲近。但现在江行风在她的眼中是如此寒冷,就如梅雪阁般,是把插在湖面上的雪白寒刃。两人相对无语。
「害怕我了?」江行风开口打破这沉寂。
「…嗯。」行歌默然,点了头,应了声。
「觉得我无情?连最宠爱的姬妾也能如此责罚?」江行风又问,语调如同无风凝波塘,毫无一丝起伏。
「嗯。」行歌坦白地再次点了头。
「这个皇宫容不下背叛。」江行风看着行歌的双眸,说出了这样一句血淋淋的话。「以她的所作所为,本该杖毙。」
「可是六十大板,真的太残酷。也会打掉她一条命。性命何其珍贵…」行歌终於开口。
「性命何其珍贵,如果同置於刀俎下,你的珍贵,还是她的珍贵?同样珍贵的话,那你会选择让她活,还是让自己活?」江行风反问行歌。
「这…」行歌不知该不该答,每个人都有私心。
「过来。」江行风淡淡地唤她。行歌迟疑一下,还是举步走近江行风一步。
江行风握住行歌的小手,有些诧异她的手如此冰冷,抬眸看着她。这麽害怕吗?心里有些怜惜,他硬要行歌自己下令杖责,是不是逼得太紧了?可是一个侍妾便能够对行歌下药,今日是媚香,改日呢?若行歌再不了解皇宫内该如何进退与保护自己,迟早会要她的命,也包含他自己的。
江行风拉开自己的衣襟,捉住行歌的手指,向他胸前肋骨下的伤痕抚去。疤痕微微地突起。这是行歌早就碰触过的痕迹。
「这个便是我轻忽的教训。」江行风淡淡地说道,随而握紧了行歌的手指:「今日别人可以在你的服袍上下药,改日便能在你的膳食里下毒。我不希望你的身上出现任何像那样的伤痕。」
「残忍,在帝王之家,是必须的。」江行风轻声却如此坚定地说。
残忍吗?可是她不想残忍。
江行风看行歌怔愣又一脸不愿的表情,轻叹一口气,说道:「责罚下人,宽容严厉并济,勿枉勿纵才能立威。更何况你方才口误,已替奉晴歌免了二十杖。」
啊?是吗?似乎是这样没错。他却没纠正她。
是因为他并非是个残虐无道的人吗?
「为何你不纠正我?」行歌疑惑地问。
「因为我们是夫妇,在那场合并不适合推翻你的言论。恩威并施,口径一致才不会让人趁虚而入。懂吗?行歌。」江行风清朗地说道,彷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让行歌心中一窒。
他…我们…是夫妇。心里有种复杂的酸涩感,却又泛出一丝丝的蜜意。她喜欢他,所以听到他只是这般云淡风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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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也能引起心里的情绪蔓延。
「我要你立威,而不是要你残虐。就算要杀,我一个人来就好,你的手不需要沾上血腥。」江行风淡然一笑,这笑中有着疼爱与一丝苦涩。
的确,她不想手染血腥。
江行风见行歌表情微凝,知道她的心中略懂了自己的意思,继续说:「如果你同情那些人,就别当一个弱者。让人无从下手,也是一种慈悲。」
行歌听了恍然大悟。没想到他想得那麽多。反而只有自己像个不成熟的孩子似的。
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压力与惧意,握紧拳头,硬着头皮问: 「那你也会像待奉侍姬那般,如此待我吗?」
江行风听了这问话,怔了一下,看着行歌微怯又故作坚强的表情,绽开一个爽朗的笑,将她拥进怀中:「这麽怕打?」
「…唔…」行歌全身僵硬,回答不出来。是,她是看了晴歌的惨状後怕了。她怕他。
「那就别做出让我可以责罚你的事。」江行风感觉怀中人儿的抗拒,轻轻地松开她,知道她受杖责之刑的冲击太大,并不想勉强她。
「你那二十杖,让你欠着。」江行风的手轻轻抚过行歌的背脊,试图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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