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重阁,行风织念(未完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时起云
周太医至流云殿问诊,这四十几日行歌脉象依旧凌乱,秦翊传讯通知秦明月,秦明月已开始怀疑东宫中有人对行歌饮食暗动手脚。
行歌叹一口气,看秦翊谨慎的模样,以指在桌面上轻轻比划悉。字。
近来岂止是脉象不稳,情绪也不佳。不知是因为情绪影响脉象,还是真是因为有人下毒。且行风不过离京两个月葵水亦乱,一整个月滴滴点点不停,只是量极为稀少。周太医每每皱眉,不知何因时,她也跟着心惊胆跳。
几番笔谈下,行歌已知此一拔去世族羽翼行动是太子授意,正好楚魏帝有心铲除萧系人马,便让李左丞派系先行弹劾。行风在此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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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押粮北疆,是不是也是故意的?延迟多日未回宫,是否也是计策之一?心念百回千转,竟是百感交集。为何行风不告诉他这些计划?是不是自己不够聪慧,无法助他?
不过,她没有太多时间胡思乱想,芯儿下一刻便踏入厢房,告知行歌萧皇后传旨,要行歌赴景仁宫拜见。
秦翊以袖遮掩,抹去了方才在桌上笔谈的指纹。
「这…前日封闭东宫,今日就行动了?」行歌斟酌。
「娘娘,还是要继续称病?让我去回了皇后娘娘。」芯儿担心地问道。
「萧皇后恐怕已知我的身体状况…不得不去。」行歌有些为难,在这禁宫中,即便身为太子妃,也处处受限。萧皇后为六宫之主,她不管以哪个身分,皆能要求行歌至景仁宫请安,只是这一去,定然需要有些对策。想起了行风在红绸上写的几个字。
千颜,替身?
「芯儿,为我更衣。」行歌握紧拳,眼神坚定。
089 後宫心机交锋,册封太子良娣
景仁宫内,萧皇后轻啜着凉茶,宝蓝色天目杯盏喀在杯缘上,清脆的声响如珠翠落玉盘。行歌双膝微蹲在一侧,垂首盯着打磨光滑的赭黑石地板,维持这请安的姿势已有一盏茶的时间。她的脚又酸又疼,但萧皇后没有赐座,也没说话。行歌知道萧皇后有意折磨,只能忍下。
待萧皇后缓缓抬起头,瞧了行歌发白的脸庞一眼,凉凉地说道:「看来太子妃身子调养不少。」
「托娘娘…的福,这几日…才稍作好转。」行歌咬牙,忍着四肢酸疼,抖着声回话。
「是吗?」萧皇后冷冷地看着行歌,勾起一抹笑:「好转便好,瞧你如此赢弱,恐怕封闭东宫不许任何人进出,也不是你的意思。太子殿下?他想护谁呢?」
「这…儿臣…不知。」行歌抬眸望向萧皇后。封闭东宫不就是为了护着她吗?萧皇后意欲如何?
「平身吧。」萧皇后这才挥了手让行歌站直身体,勾起嘴角道:「难道太子妃不觉得太子殿下似乎在意萧诺雪胜於你?」
「这…儿臣不甚清楚。」行歌这才明白萧皇后召见她的原因,竟是挑拨离间她与行风间的感情。真是当她愚钝?
「太子妃不是以为将永远独占荣宠吧?太子妃较之奉侍姬过於宽容,没她的手段。就算有奉侍姬杵在那儿,但东宫的後庭女人依旧来来去去。在你之前如此,在你之後更会如此。你看大年初一,太子殿下带着谁回门?初二才轮到你。你看这次李萧两家互斗,封闭东宫又是为了谁?护着你,还是护着萧侍姬?若你以为是为了你,那便错了。」萧皇后目光如炬,盯着行歌,丝毫不错过她的表情变化。
「…即便是民间,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依据女诫及母后以身作则的典范,若太子宠爱萧侍姬,儿臣无话可说,也不需与萧侍姬争宠。」行歌深吸口气,面容淡然,无畏直视萧皇后双眸。
「哼。愚妇。他只是利用你当饵。让你成为箭靶,实则能由他随心所欲操弄的却是萧飞达,而非秦相。可想过当初太子殿下极力抗拒与秦家联姻?却一声不响地让萧诺雪由娈婢成为侍姬。难道你真的认为他是真心对你,而非利用秦家?狡兔死,走狗烹!且此次封闭东宫结果保得住谁?莫不是防着本宫,护着萧飞达之女。但只要本宫宣召,你们还是得来见本宫!否则就是抗旨!」萧皇后沉了脸,冷声斥喝。
「…儿臣感激母后为儿臣着想,只是儿臣想不通,若是如此,萧侍姬取代儿臣太子妃之位对母后与萧家不是更好?为何点破?」行歌语气从容,单刀直入。她心知萧皇后意欲除去太子,而非萧诺雪。
「想来太子妃还不明白,本宫或曾支持过三皇子,但不表示本宫真心厌恶太子,一切都是为楚魏着想!萧飞达此等连亲父都能杀的恶人,岂可由他坐大!?太子妃若毫不在意,那便等着看吧。此事件结束,萧侍姬是否还是区区一名侍姬。萧侍姬又会不会除去你?即便太子妃不愿意争宠,也当珍惜自己性命!」
萧皇后这番说得不无道理,除夕家宴後,萧皇后的确放弃支持三皇子,也不再提罢黜太子一事。但自古以来,为巩固家族地位,家族内纷争都应隐忍於下,为何互相斗争?行歌并不知萧皇后与萧品言深仇大恨的原因,只是纳闷萧皇后转而支持自己除去萧侍姬的举措相当诡异。
萧皇后盯着行歌,她当然想除去太子,但眼下大祸临头,她要先保全的却是萧家安国公一系。萧飞达受太子教唆诱引左肃政台弹劾安国公及萧家,着实愚蠢。愚蠢的家伙不需要存於萧家!
「本宫话说的明白些,秦家可还有云秀公主在,本宫说什麽也不会对付秦家,让自己的女儿过得生不如死。且当初若非本宫仗义执言,你又如何能够登上太子妃之位?如今朝堂上可都是针对你与大皇子之间不清不楚的事,若你愿意为本宫效命,本宫自当保你太子妃之位、秦家地位稳固无虞。」萧皇后眼见行歌有所动摇,将云秀拉出,绝对要取信行歌。
萧皇后也不是说假话哄行歌,毕竟秦家一向是保皇党,只效忠楚魏帝,而云秀是她的亲女儿,唯一的嫡女,她并非铁石心肠的人,若行歌能效命於她,秦家自然可以维持现状。
行歌瞧萧皇后话已说至如此明白,若不配合她,自己也就罢了,恐会为秦家带来祸事,不如装做痴愚,虚与委蛇。
虚与委蛇…
行歌脑海浮现了红绸上写的几个字,蛇,将军!
虚与委蛇,反将一军!
行风是这个意思吗?!
「谨听母后教诲。母后爱护儿臣之心,儿臣懂了。儿臣的确如外界所传言,是个妒妇,萧侍姬一事已在心中挣扎许久…碍於诸多不便,不得发作…有请母后作主。」行歌垂眸状似恼怒,以取信萧皇后。
「好。本宫为了楚魏必定助你。」而後杀之。
*****
萧皇后连着几日召见行歌,外人看来似乎只是闲话家常,但只有行歌心知,每有对话都是激烈字字交锋。萧皇后套话也就罢了,行歌尚可装傻,但萧皇后意在强化行歌对太子的不信,频频挑拨说道:「你看朝堂中如今安然闲步的是谁?你代太子封闭东宫,保护了谁?」
桐月中旬,安国公一派几个大臣贪污营私罪证确凿,轻则贬离京师,重则留放边疆。安国公顿失左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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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潜起来。但萧皇后召见行歌次数日显频繁。
细雨微飘的午後,东宫意外来了访客,不得不放行来人。此人为楚魏帝的贴身太监,代楚魏帝宣旨,因萧侍姬於太子殿下押粮北疆时安分守己,德行端正,破格封为太子良娣。同时间,朝堂间也传来李左丞与秦右丞职务对调,秦如风调为暗行御史,离京走访地方,独留云秀公主於公主府邸。虽然楚魏帝没有正式贬抑秦家,却是让秦家势力於朝中有所动荡。
众人皆道此举无疑是打了萧皇后一巴掌。太子妃近日与萧皇后走得太近。怕是惹得楚魏帝不快。此举也是对萧皇后的警告,萧家安国公势力已弱,不要痴心妄想与秦家攀亲带故。
行歌与萧诺雪一同接旨。行歌耳边响起了萧皇后的话语,她握紧双拳,明白了行风允了萧飞达什麽。
但,萧诺雪是千颜。行歌沉了眸子,坚定地对自己说道。但她头一次对於册封嫔妃此事感觉无力。果然,要成为皇帝才具备权力,点生说死,要嫁要娶,要允要夺。也是因此行风才如此执着於成为下一任的皇帝吗?
待太监离去後,行歌摆摆手正要让众人退下,萧诺雪突然开口:「姐姐,妹妹想私下与你说几句体己话可好。」
萧诺雪一反常态,失了嚣张跋扈,一副温良恭俭的样子,行歌睇着她点点头,让众人下去。
萧诺雪瞧其他人都退下後,对行歌绽了一朵艳如夏花的笑,说道:「姊姊,可不是在吃醋吧?妹妹我可真的和太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太子殿下心里只有您呢。」
「嗯。」行歌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麽,只能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姐姐好生冷淡,可还在恼我那日捉弄您?可是我也吃过苦头啦,差点被太子殿下掐死在车辇中,您就消气吧?」萧诺雪捉住了行歌的广袖,突然间立即放开,像是被咬了一口似的,闪电般往後跳开。
「怎了?」行歌看着萧诺雪突如其来的举动一头雾水。
「嘿。这东宫太子殿下的耳目众多,我可不想因为摸了一下太子妃的广袖被殿下揍成猪猡脸。」萧诺雪笑嘻嘻地。
「你真的是千颜?」行歌这才好奇地问道,往萧诺雪跨进一步。
「嘘。」萧诺雪食指按住唇瓣,俏皮一笑。
「我不信,也许是太子殿下联合你,一起哄我。其实你真的是萧家千金,还得了太子殿下偏宠,成了良娣,想要取代我的位置。」行歌又往萧诺雪前进一步。
「太子妃怎会这麽想?难不成您真的相信其他人的挑拨?如此,太子殿下会迁怒於我的。请您请止步,切莫再靠近,以免自误误人。」萧诺雪敛起了笑,神色紧张,往後退一步。
「偏不。你很怕我?」行歌唇角微弯,她知道千颜的弱点了。可是,为何千颜如此害怕她的靠近。
「咿,太子妃和太子殿下都好恶质…我不是怕太子妃…我是怕有个醋坛子会杀了我…」萧诺雪哀叫,向後退了几步。她可以感觉太子殿下的杀意涌动啊。
「有什麽好吃醋?你不是女孩子吗?」行歌愣住,不太明白萧诺雪的话。难道千颜是男人?
「这…不方便透露…」萧诺雪迟疑一阵,还是没告诉行歌关於自己的性别。
「那,你何时会掀脸皮给我看?」行歌浅笑,眸光闪动,跨了一大步,贴近萧诺雪面前低声细语。没想到萧诺雪不矮,高她半个头。
「有机会,等有机会…太子妃快快退下…否则休怪我…」萧诺雪有些慌张,也跟着低语,末了,还语带威胁。
「你要怎样?」行歌这才停住脚步,发现自己的莽撞。若萧诺雪真的不是千颜,她在这距离下,早就死透了。赶紧往後退了几步。
「逃啊!」萧诺雪见状,立即转身,飞奔而去。
行歌怔愣在原地,一会儿才笑不可抑。这会儿她确认了,萧诺雪应该是千颜。
不过笑没多久,她便让人摀住嘴,吓得她咿咿唔唔乱叫,却是半分也没透出多远!
090 羊入虎口难逃脱,千里单骑奔回宫 (h)
那双手都是灰尘与草屑,还有皮绳的味道。陌生的味道让行歌害怕地双脚踢哒,但却无法影响那人半分!
那人袖上沾满尘泥,白袖显得灰扑扑带些褐黄色,毫不顾忌地伸手探入行歌的衣襟,钻入了她的抹胸内,捏住胸口丰满浑圆的**,使劲地揉搓。
不!不要!是谁!胆敢闯入东宫!不要!救命!暗卫!雁!甯仪!救我!不要!不要摸!唔!行歌被按住了嘴,发不出声响,心里痛骂着那贼人。
她的软乳上盖着那人粗糙的手指,每个指节带着茧,揉捏着**,时而擦过**,引起一阵战栗,让她既羞耻又愤怒!
周太医开的处方除了调理妇女身子,提高体温,凝神静脉外,多少还有助孕的药方。这助孕的药方,也能让女子易於动情,行风离京,才送给行歌那匣子。她因为羞赧,没有使用过那玉势,今日倒让个罪该万死,千刀万剐,死不足惜的恶贼给轻薄了。
那人又沿着她雪白的颈项亲吻,含住了她的耳垂缓缓吸吮着。他的气息有着男人麝香味,更多汗臭与泥土味道。行歌不想有反应,却因周太医开的那处方,情不自禁地拱起胸脯。如此一来,那人无赖的抚摸更为炙热。
行歌急得哭了出声,泪如泉涌,沿着面颊淌至那人指上。被灼烫似的,那人停了动作,原本激动的粗喘缓了下来,手指也放开了她。
行歌伺机尖叫,才那麽一声,那人又掩住她的嘴,哑着声说道:「我才离开不过两个多月,爱妃认不得我了?叫什麽?」将行歌转了身面向自己。
行歌惊恐地抬眸望向此人,只见行风发髻微微凌乱,几缕碎发贴在两颊,沾着沙尘,肌肤让艳阳照成了小麦色,他一身雪白衣袍,袖口、衣摆溅上了滴滴泥水脏污,还有些乾涸的血渍,面容有些憔悴疲惫,但双眸炯炯如同一条骄傲的雪豹望着她。看得行歌惊心,眼泪无法克制地掉了下来。
行歌哽咽地斥道:「干嘛这样吓我!回来就让人通报,干嘛鬼鬼祟祟的!知不知道我吓掉半条魂了!你…你受伤了?谁?是谁伤你?」语气中充满怨嗔,但瞧见了袖口上的血渍,又惊慌心疼地查看行风的手臂。难怪刚刚千颜像见鬼似地逃走!想是看到她身後的行风。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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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只是杀了几个刺客而已。」行风瞧行歌哭得梨花带雨,有她这麽关心,心里又甜又疼,捧起行歌的小脸蛋,温柔地以指腹抹去了行歌的泪。
「只是?还只是…这朝廷到底怎回事?父不父,臣不臣,兄不兄,个个都要杀你!?是谁派的刺客!?我要杀了他们!」行歌忽而大怒,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朝堂动荡,萧皇后的举措,为了保护行风的念头,脑袋中头一次浮现杀意。
「爱妃目露凶光有点可怕啊…」行风心疼着她竟让这权位争夺给逼得动了杀念,心里有些自责,只能以调侃打趣的方式转移行歌的注意力。她是他心里头唯一乾净纯白的一方天地,只想尽力让她维持纯净不受那些丑恶影响。但看现在的状况,力有未逮。东宫,出了什麽事?
行歌被行风这麽调侃,一时不知如何反击:「我…」索性双手倏地环住了行风的腰,将自己埋入这个充满汗臭却又温暖的胸怀中。
「行歌…」行风叹了口气,低首嗅闻着行歌带着纯净的桂花香。「你好香。」
「可是…你好臭…」行歌闷声说道,由他的怀中抬起头,皱眉哀怨地瞅着行风。
行风朗笑出声:「亏我单骑赶了千里路,十几日来不眠不休,就想快些回到你身边,你还嫌我臭?好啊!这就臭死你!」他结实的双臂一揽,硬将行歌还在了自己的怀中,不让挣扎脱逃。行歌也任由他,没有反抗,紧紧地拥着行风。两人就像是要将对方揉进彼此灵魂似地使尽了气力。
静谧半响,行风才低语道:「想我吗?」
「…你还敢问?都不回信,薄幸的人…是你不想我…半封短笺也没捎来…」行歌的声音中满是嗔怪又是委屈的泣音。
「…谁让你写什麽…天下之大,东宫如笼,心如鸟雀,欲振翅高飞…摆明休书一封。急得我…」行风顿住,後头的话语消失在喉间。
急得他以为行歌受不了这禁宫内人心阴狠恶毒,要离开他了,等不了五千精骑整军,单枪匹马将他们遥遥甩在马後,匆匆赶回东宫。
「休书?急得你?」行歌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夫君默然不语,小麦色的双颊却浮上了淡淡的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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