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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户重阁,行风织念(未完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时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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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啊。」江行瑞得意一笑,偏要教训这个大理女子。

    沈琼玉推了几下的确无法挣脱,反而勾起了一抹笑,淡定说道:「数到三,放开我,不然你会吃後悔药。」

    「嘿嘿,没本事吧。」江行瑞笑得更欢,但看沈琼玉一笑居然有倾城之色,有些怔愣,随即起了更可恶的念头。他低下头,在沈琼玉脸上一吻,轻佻说道:「看你长得倾国倾城,你求饶,我可以放开你。」

    「你!无耻!」沈琼玉云霞陡飞,手指一点一探,伸向胸前墨绿色领扣一抓一弹,一阵粉末随着这动作飞向了江行瑞。

    江行瑞立时松开了沈琼玉也来不及反应,让这墨绿色粉喷了一头一脸。

    「你对我喷了什麽东西!?」江行瑞怒道。

    「乌龟粉。」沈琼玉悠然一笑。

    「什麽意思?!」江行瑞拍了拍头脸,用袖子擦了擦。

    「王八乌龟专用来上妆的粉末。」如今换沈琼玉怡然自得,笑得极为可恶。

    「你骂我王八乌龟!?」江行瑞更气,又要抓住沈琼玉。

    「你还敢动手?」沈琼玉身形往後一飘,来到了殿外,笑吟吟地对江行瑞说道:「瑞王爷,要是我是你,就快回王府擦掉这一头一脸绿。然後三天内,捧着天山雪莲来跪求我救你吧。不然,就等着毒发身亡吧,哈哈…」语毕,沈琼玉足尖一点,往南香榭翩然而去,只余她清脆娇婉的笑声回荡在夜里麒麟园林间。

    「好家伙!」好轻功!江行瑞气归气,但却不得不佩服沈琼玉这脚下功夫了得。可是…等等,她刚刚说了什麽?三天後毒发身亡?!混帐东西!那女人对他下毒!?

    他可是瑞王耶!楚魏第九皇子耶!

    「这…这…瑞王爷,您还是快快回府找天山雪莲吧,您的脸,真的…变绿了…」甯仪与甯离看着江行瑞的脸庞渐渐浮现青气,纷纷担心说道。

    「该死的女人!谁要求她!我找御医解毒去!」

    ******

    三天後的邢州,贔屭镖局内。江行风身前跪着一名黑衣劲装暗卫,手中拿着微卷的纸条递给他,江行风快速扫了一遍,脸色大变。

    啪!

    江行风读完讯息,登时站起,拍碎了一张梨花木桌,对外扬声怒道:「李春堂!回宫!」

    而另一头,东宫流云殿,江行瑞男儿膝下有黄金,死都不肯跪。不过他也无法跪了,因为他的脸色青绿无以复加,现在正躺在床板上,让瑞王府的人给抬来了东宫求诊治。

    即便如此,他宁死不屈,嘴里还要嚷嚷,气得沈琼玉将天山雪莲拂至地面上。瑞王府齐御医与江行瑞的贴身太监李州则是跪着求沈琼玉救救江行瑞,不然砍头的是他们齐家老少三十余口啊。

    「你硬气,那便不要来求我。我眼下也没空理你!滚!」沈琼玉怒道。

    这五天东宫六卫与甯字辈将流云殿守得严密,半点消息也不敢泄漏出去。一盏茶前才又为了到底要不要为行歌施针放毒血而意见不一。她哪里有空理满脸绿的江行瑞啊?

    「沈大夫,我求求你了。我们已经煮了好几次天山雪莲,喝得我家的王爷肚皮都快撑破了,还是没解毒啊。他年轻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不要与他计较。」贴身太监李州哭道。

    「你们烦不烦啊!你家王爷一时半刻死不了!他自找的!想解毒是吧?去找10只六两重青蛙剥了蛙皮,一只百年老龟龟蛋一颗,一只百年老鳖的鳖佛,混着天山雪莲一朵,加上红糖一斤,蚯蚓三条,熬成一锅蛙皮龟蛋鳖蛆汤,半个时辰内服用完毕。等青气全消就解毒了!不要再来烦我了!太子妃的事就够我忙了!给我滚!」沈琼玉斥骂道。

    「什麽…意思?」李州与江行瑞都愣了一下。

    江行瑞撑起身子,瞪视着沈琼玉。「那是什麽恶心的鬼东西?我只知鸡有鸡佛,怎不知道鳖有那丸子!?你该不会是整我吧!?」

    不等江行瑞反对,李州又令人将江行瑞抬回了瑞王府,如获大赦似地煮起了蛙皮龟蛋鳖蛆汤。

    江行瑞忍着恶心,喝下了那锅汤,又吐了满地黑黑绿绿混浊恶心的东西。反覆折磨到他满地爬。连喝了两日後,他脸上的青绿之气终於退去。李州才没再灌食他另一锅备好的解毒"蛙皮龟蛋鳖蛆汤"。

    江行瑞躺在软榻上休息,甚至睡了一个不怎安心的午觉,悠然醒来後,已是第五天近午,他的精神好多了。但他心中腹诽着沈琼玉可一刻也没停。

    什麽蛙皮龟蛋鳖蛆汤…喝起来这麽恶心,念起来又这麽难听…蛙皮龟蛋鳖蛆汤…

    我屁…龟蛋…憋…屈…汤…

    这是骂人的话吧?骂他是屁?!不,是骂他是只屁憋屈龟蛋!

    马的!该不会?!

    他上当了!

    「混帐!该死!」江行瑞翻身而起,用力过猛,还差点没扭到腰,又气得怒吼一声。七手八脚快速穿好衣袍後,往东宫冲去。

    要出王府的半路上还遇到李州。

    李州端着另一锅蛙皮龟蛋鳖蛆汤,在他身後叫道:「等等,王爷出门啊?先喝喝蛙皮龟蛋鳖蛆汤解毒吧…」

    「解你他妈的毒!我操!」江行瑞怒吼着,一下子就跑不见人影。李州被他骂得踉跄,一锅"我屁龟蛋憋屈"汤就这麽洒了一地。

    「沈琼玉!」江行瑞奔至流云殿瞧见沈琼玉正满脸疲倦步出殿门,他站定沈琼玉面前怒叫:「你他妈的是不是整我!?蛙皮龟蛋鳖蛆汤!?根本不是解毒汤,而是骂我是憋屈乌龟蛋!?」

    沈琼玉连熬了几日夜为行歌针灸,已经疲累不堪,听江行瑞这麽吼叫,脑袋如同蜜蜂嗡嗡响,抬起手来就往江行瑞的脸上拍去!

    啪!

    「吵死了!闭嘴!」一个巴掌硬生生地落在了江行瑞的左颊。

    「你…你打我?!」江行瑞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怔忪一瞬,竟不知如何反应。

    「好…累…」沈琼玉一个脚步踉跄,就要晕过去。

    江行瑞赶紧扶住沈琼玉,问道:「你还好吗?」

    同时间远处传来叫唤:「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这报讯的叫嚷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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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回廊传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江行瑞便瞧见他的六哥江行风一身白色骑装沾满泥尘与点点殷红血迹,他的鬓发微乱,紧抿着唇,眼眸寒凉,神色铁青冷酷,浑身肃杀之气由远处向他们两人走来。

    「六哥…你回来了?」江行瑞赶紧唤道。

    江行风寒眸扫了他与在他怀中的沈琼玉一眼,没有任何表示,脚步未作停留,直接由他们身边穿越而过,冲入了流云殿。

    沈琼玉永远记得第一眼见到江行风的印象是:俊美、冷酷无情、杀气迫人,阎罗回宫杀人了。

    随後昏厥在江行瑞怀里。

    101 机关算尽之毒,血腥屠戮之钥

    江行风踏入寝宫所见第一眼不是行歌赤足奔向他的笑靥如花,听见的不是行歌那清扬软腻的笑声,惊喜问道:「你回来啦?」,而是寂静的寝宫中窸窸窣窣收拾声响。

    甯仪与甯芰正为行歌擦去方才施针出的汗,秦翊与雁则是整理着桌面上剩余药渣子与杯碟狼藉。见着他,纷纷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慌忙忐忑地伏下身,跪在地上请罪。

    寝宫里弥漫着浓浓的药香与药引特有的苦涩味道。他心爱的小女人,比心肝还要珍贵重要的行歌浑身**,仅在私密处包裹着白绡。她的十指指尖包裹着素白棉纱,床榻一侧有个铜碟,里头贴着一层薄薄暗红泛紫的污血。行歌躺在榻上紧闭着双眼,连他来到了床侧,都毫无知觉。

    「行歌,我回来了…我回来了…醒醒…怎了?你怎了?」

    行风着急地弯身坐上床榻,轻轻抚摸着行歌的脸颊,他的唇瓣因为不吃不喝、日夜赶路而苍白乾裂,他吻了吻行歌与他相同苍白略带青紫的唇瓣,试图唤醒她。但行歌不像以往让他吵醒时总会嘤咛嗔个一声两句,长扇卷曲的睫毛依然覆在那双清澄羞怯又固执任性的瞳眸,怎也不肯睁开睨他一眼。

    半响,行风才转头瞪视着一干头颅低垂磕在地上的众人,沙哑地开口问道:「太子妃睡了多久了?」

    众人听了行风毫无温度甚至带着寒气的冰凉语调,竟在孟夏近午浮起了鸡皮疙瘩,如入冰窖。

    「…回…回殿下的话,娘娘…已昏迷四日余…」甯仪心知槐月十五由自己当差,还让静儿推了太子妃,虽然并不是因为推挤而导致现在的情况,但却不脱关系,该担责任、该受得惩罚也不能避开。声音也因愧疚而颤抖,不成语调。

    行风握紧的拳发出喀喀声响,站起身,俯视着众人,半响才又开口,声音更哑,幽微难闻,森冷问道:「…昏迷?查出原因没有?」

    「…查出来了…」这句话由雁出声回答。

    「说!」

    那日,沈琼玉为行歌扎针试了血,血液色泽偏暗,以银针、明矾水试之,发现了行歌中毒。但这毒并非一般寻常可见,诡奇难辨,又因行歌有孕在身,难以诊断恶心、呕吐、晕眩究竟中毒或是孕吐反应。

    就如太子令雁调查多日,行歌的饮食、器皿、衣物,并未有毒物反应。且目前行歌用膳食材已由秦家更换供应,与禁宫再无关系,应无疑虑。但行歌脉象跌宕爆冲的情况仅有些许改善,还是病恹恹的模样。

    直到第三日,沈琼玉瞧见行歌午後於初雪塘亭台内用点心时所用的那套掐丝珐琅器皿在阳光的折射下金光灿灿,惊疑地开口问道:「这是铜胎或鎏金制?」

    沈琼玉命人以相同的碗呈了肉汤,静置一夜,做成肉冻喂食小鼠,三日後小鼠果然有活动力不足现象,六只小鼠有一只小鼠将肉冻渣屑呕出,吐了鲜艳的绿沫。

    再以明矾水分辨,才发现那绿沫转为鎏金色,竟是铜。

    但却不知为何铜会大量释出。沈琼玉再取珐琅磨碎,发现珐琅内有白色粉末,遇热溶解,与铜器放在一起,遇酸时释出铜,转为绿沫。

    甯仪、秦翊与雁知晓後,大惊失色,又怕惊动行歌胎气,暗暗让秦家送进了白瓷,换掉了那套器皿,佐以大量清水,每餐必用银针及明矾水先行试毒。

    沈琼玉心里知道那套铜胎掐丝珐琅器皿恐怕有问题。但仅是铜器,又怎会有如此剧烈结果?於是又开始暗中观察行歌就口之物及近身宫女。果然让她发现不寻常之处。

    沈琼玉取来行歌常用的胭脂,将胭脂涂於铜胎掐丝珐琅器皿上,静置一个时辰後,调匀了油脂,以此喂食小鼠。同时间,她找来了白银,将此物往上一抹,白银登时泛黑!而小鼠於十个时辰後全数暴毙而死!

    太子妃虽然不食胭脂,但於用膳时,不经意的状态下,以铜胎掐丝珐琅就口,胭脂沾染其上,又顺着唇抿器皿将这毒物吞吃入腹!杀人於无形,太子妃到底吃下了多少毒胭脂?!家宴那日,又因静儿冲撞,使太子妃大受打击,气血翻腾,毒发加速

    「啪!」

    流云殿内行风搁手的那张嵌有汉白玉的茶几,上头那层白玉应声而裂。行风端坐在太师椅上,表情沉凝,虽是安静聆听甯仪与雁的说明,但浮现细细如蛛网般裂痕的汉白玉让两人停了话,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要怎麽解毒?」行风气血盈胸,已然知晓谁是凶手。但现在他没有时间究责,行歌命在旦夕,他只想要行歌好好康复。

    「沈大夫主张放血,将毒血放掉,服用大量清水及补血饮食…但娘娘昏迷近五日,清醒时少,进食不多。目前放过一次血而已。」雁抿唇说道。

    「为何五日来仅放过一次血?既然知道此法,为何还拖延?!」说到後来,行风已快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语调也更趋严厉。

    「这…周太医有不同主张,说是太子妃身怀太子子嗣,如此大量放血,恐怕保不住子嗣,因此反对放血…目前仅由沈大夫每三个时辰以针灸压制毒性蔓延…还待太子殿下裁示…」甯仪补充说明。她与雁不同看法,雁支持沈大夫作法,但甯仪与周太医却是顾虑太子子嗣。

    「保不住又如何!?这点事还要我回宫裁示!?分不清楚轻重缓急吗!?保全太子妃第一!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子嗣可以再生!太子妃就只有一个!」行风听至此,再也忍不住,大怒站起,一掌拍碎了茶几。

    声响之大,总算惊醒了床榻上那个病弱的身影。

    「唔…」行歌微微睁开眼,行风立即迎了上去。

    「行歌,你醒了?我回来了…」行风欣喜地想紧搂住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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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出得手臂突然犹豫一瞬,他的衣袖沾满泥尘血迹,怕污了行歌的身子,又缩回手。

    原是邢州秘密调查行动在他匆忙回宫时曝了光,一路上斩杀了不少逆贼,满是血腥之气。

    「水…」行歌微睁着双眼,声音喑哑。

    「好,水。」行风赶紧让雁服侍行歌进水。

    行歌喝了几口便闭上唇不想再喝,急得行风语带仓皇地说道:「多喝些…」

    此时行歌才注意到行风站在床榻前,双眸承满担忧,想要靠近她,却又踌躇不前。她的眼泪滚落两颊,低低地叫了声:「行风…」

    这声叫唤充满难以言喻的委屈,又柔又弱,那张娇小凄楚的容颜就这麽瞅着他,掉了泪,直让行风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疼得说不出话。但行歌像是想起了什麽,垂下了眸子,偏过头,不再看他。

    「怎了?行歌?」行风不明所以,软了声调问道。

    唤了几声,只换来行歌哽咽一句:「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走去哪?」行风满头雾水,不晓得为何行歌对他的态度丕变,愧疚地问道:「你是气我没护着你吗?是气我离宫多日吗?」

    可是行歌却再也没有回话。雁见状,为难地开了口,打圆场说:「殿下,怕是娘娘刚醒来,滴水未进,气力不足。这样吧,您风尘仆仆赶回宫,要不先洗尘後再与娘娘一同用膳说话吧?」

    行风叹了一口气,颔首,俯下身在行歌耳边柔声说道:「我待会就回和你用膳,可好?」

    可是行歌依旧撇开脸,看都不看他。这情况让行风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问她又没有任何回应,只得无奈地让宫人簇拥着往涤尘池而去。

    等行风离开流云殿寝宫,甯仪有些担心地查看行歌,才发现行歌泪流满面,无声地哭泣。

    「娘娘…」甯仪轻声呼唤,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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