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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户重阁,行风织念(未完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时起云

    「…你是在质问我昨晚去哪吗?」江行风这会儿真的有些不快,从来没有人敢限制他到哪去。即便她是太子妃,也没资格管他去不去奉晴歌那里过夜。

    「…没有。」行歌再怎愚钝也听得出江行风语气不悦,更不想自己像个妒妇一般,但她的确想知道他三更半夜扔下她是去了哪。

    「往後不要随便乱答女史的问话。」对看半响,江行风冷冷地交代。

    行歌虽然一头雾水,不甚明白,但也只得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两人又是相对两无言,这次换行歌索性闭上双眼,避免再有交集与摩擦。

    此时,一声咕噜噜的叫声插入了两人的沉默中。行歌羞赧地将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腰,就怕再让这声音传出。

    江行风挑了挑眉,不发一语,只是凝视着行歌。行歌在他那冷淡的眼神下浑身不自在,头垂得更低,耳根子红通通的。

    一会马车停了。江行风掀了车帘,率先下了车,让宫女搬来了矮凳,搀扶行歌下车。等行歌下了车,江行风已走远。她急急地要跟上他的脚步,只听得李春堂拦住她说道:「太子妃殿下,太子口谕,请您先赴斋宫用早膳後,再赴祈年殿。」

    行歌听了,脸一热,心一暖,望着江行风让风扬起衣袖伟岸的背影,内心说不出的感受。

    用过清淡的素菜後,行歌踏入祈年殿,觑见江行风端坐在主厅的桃花心木椅上,手持一册,专心的着。听到她头冠珠翠敲击的清脆声响,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眸中平静无波,甚至带着傲然冷意。

    行歌站在门口,也未前进,就这麽定定地看着他。

    江行风见她未向自己走近,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眸波光潋灩,闪动着他难以判定的情绪,放下了手边的书册,轻咳一声,冷然扬声:「杵在那儿干什麽?还不快过来。磨磨蹭蹭的。」而後站起了身,穿越殿门,往天坛而去。

    行歌双颊微红,迈开了步伐,跟在他身後踏入长廊,一步又一步。他修长的身形,脚程极快。她穿着丽衣华冠,身子沉重,跟不上他,内心正着急,怕他又责怪自己。只见前方的他缓了下来。她轻喘着,赶上他,离一步之遥。行歌正觉得奇怪为何他的速度放慢了,但江行风未回头,右臂微微往後,朝她伸出了右手。

    行歌见他如此,停下脚步,内心有如钟击,他就这样狠狠地撞进她的心里。

    他也停下脚步,等着。就在江行风快失去耐性,想抽回手,回头瞪视这女子在搞什麽鬼时,一双冰凉的小手,怯怯地握住了他的手。

    江行风内心一震,内心漾着奇异的感觉。从未有过的一种生涩颤动的感受,胸腹中被一股温热窒息之感充填。他想回头,但却又不想回头。怕这回头,就让身後的女人察觉了他的异样之处。

    他想放开手,但这只小手,却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虽然冰凉,但却是蚀人的灼热。深吸呼了一口气,他才消除了那种异样的感觉,面色不变,稳稳地往前走。

    行歌发现,他再度迈开脚步,想紧紧快步地跟上,但这次,他慢了些,跨步小了些。跟着他,不再吃力。

    长廊上只有他们两人,寂静无声,只有凉风穿过长廊时,长廊上两侧挂着祈愿风铃发出叮叮金属撞击瓷器的声响。但行歌的心里,有如擂鼓。她惊喜,雀跃,感动,满心欢喜。

    这就是她的夫君。

    嘴巴坏,但是却心细如发。

    和他并行的每一步,与每一拍的心跳,在两人之间的静谧,对行歌来说都别具意义。

    多年後,江行风想起那日的情景,他才明白,那时的他,正在等待,等待着他自己不知道的未来。若那时行歌没有握住他的手,或许今日,就会是截然不同的结局。

    012 爱染嗔恨,将伤了谁?(奈米h)

    江行风与行歌穿过回廊,直至尽头已有宫人候在敬祀殿两侧。此时,江行风松了两人交握的手,没想到行歌垂着头看着脚尖,未发现前方的宫人已近在眼前,仍是牵着他的手未放开。江行风看了行歌一眼,轻咳一声,行歌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忽而明白,一脸尴尬,正要放开手,行风却淡淡一哂,复而握紧了她的手,惹得行歌迷惑地看着他。他的表情淡然无波,似乎这样握着她的手理所当然,她想抽回手,却再也不能。直到宫人领着他们抵达祭祀桌前,江行风都没有再放开她的手过。

    两人於祭祀桌前焚香祝祷後,宫人又引两人至另一头的殿门前,推开沉重厚实的雕花红漆杉木大门,一道光由大门细缝间射入敬祀殿,拖了细长而直的光影,闪花了行歌的眼,让她不禁眯了双眼,有些紧张,指尖微微颤抖,连背脊都有点湿凉。在她身侧的江行风突然右手抚上她的背,这一抚惊了她动了一下,侧头看向江行风,一脸迷茫惊慌与不解。

    江行风见行歌脸色转白,伸手试探她,没想到触及她的背轻微颤抖,心下明白她情绪紧绷,於是对她勾了勾嘴角,乾净低嗓轻声说道:「天坛外父皇与萧皇后已候在外头,坛脚下有文武百官和万千黎民百姓等着,留神些。虽说别丢了帝王家的脸,不过也无须太过紧张。」

    随後轻拍了她的背两下,旋即收回手,双手向前端拱。行歌这才明白他是在善意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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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他灿然而笑。

    江行风见她这一笑,笑靥如花,心尖颤动,明白这一路走来,自己不过是给予她些许的温柔,她却对自己已倾全然信赖之心。又低声对她说:「浅笑。外人面前不要露齿而笑,不庄重。」

    行歌一听,又是端肃容颜,嘴角噙着的笑容反而略嫌僵硬。直叹这样的她真的是傻气的可以,真的能当细作吗?但若她是作戏的话,也让人惊艳。

    两人甫一步出,天坛下便欢声雷动,行歌看着脚下万民,有些慌张。只听得太监在旁宣读圣旨圣谕,脑袋却是一片空白。随着江行风一起拜见坐於高座上的皇帝与皇后,楚魏帝正向万民谈话时,江行风轻语:「专心啊。等等酹酒仪式由我来做,你退於一侧便行。」

    她听见後,原本注视於台下黑压压群众,表情僵硬的她,抬眸望向江行风。江行风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一笑。见他於金灿灿艳阳下,眼神载满自信与疼宠,如此风华仙姿的淡笑,羞红了脸,垂头浅笑。两人一举一动皆落於众人眼中。天坛下的文武百官有些窃窃私语,只有两人眼中带着欣慰。一是秦行歌父亲,秦明月。另一个则是楚魏帝。

    一连串的祭祀仪式,皆由身着暗红色长袍的祭司完成。除厄、消灾、赐福、祭歌吟唱与舞蹈,两人站在祭台前,约一个时辰。行歌觉得腿都酸了。只希望酹酒仪式快快举行,之後,整个敬祖祭天仪式就会完成。

    好不容易,午时一到,起风了,两侧祭司敲起波澜壮阔祭鼓之乐,庄严而慎重。江行风往前跨步至祭祀桌前,举起斟满美酒的青铜三鼎杯,站定後,由左至右单手将酒洒於天坛祭酒台上。

    江行风优雅洒下第一杯时,以悠扬的音调吟唱着:

    「第一杯,敬天地,敦品崇礼。」

    「第二杯,恪遵四维纲常,忠事重信义。」

    「第三杯,礼万民,仁爱存於心。」

    行歌在後方看着风起衣袖冽冽而响,江行风翻飞的宽袖与祭坛上的代表五行的五色彩带与旗帜,在阳光下他那颀长的背影,透着光的白玉长指,伸长的手臂,霸气而自然,天生王者气质。想起织锦园初见的他,昨夜缱绻的他,今早面冷却行止温柔的他,方才宠溺微笑的他,只觉得悠然如梦,不甚真实。

    当第三杯酒洒落於地之际,顿时群众赞喝声响起:「恭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殿下百年好合,皇孙早诞,楚国国运昌隆,举国康泰!」敬贺声此起彼落。

    ****

    退出了天坛後,便是皇家於皇乾殿的家叙饮宴。等送走楚魏帝与萧皇后後,已是申时。昨夜被江行风狎弄到四更天,今日又辰时而起,身着华丽沉重地宫装忙碌了一整日,比起日常习武身强体健的江行风来说,行歌体力自是不如,累坏了。当江行风依旧精神奕奕与祭司话别时,她已累到无法再站,由宫人搀扶上了车辇,静静地坐着,不一会就开始打瞌睡。江行风上车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行歌倚在车辇的柱上,轻轻地打盹。

    江行风看着这副海棠浅卧之色,迟疑一瞬,终究是坐在行歌对侧,看着她随着车辇行进,摇头晃脑,若有所思。

    行歌昏睡着身体不自觉往前倾,险些伏倒,却还未转醒。江行风只得举臂撑住她,心里暗想,真睡着而非用心计?只好移动身子,坐到行歌身侧,让她的头倚着自己的肩,眼望着窗外看着残阳,听着行歌平稳的呼吸,一路安静闲适地回宫。

    抵达东宫时,天色已暗,宫人们点了灯,华灯初上,整座雕栏玉砌的宫城在夜里张扬着璀璨点点金光,车停在殿门前,宫人们齐声敦请两人下车。江行风侧头看着依旧熟睡的行歌,内心纳闷,昨晚和今日有让她这麽累吗?不过是玩了一会儿,想来她这体力太差了些。

    但他岂知行歌准备大婚的这几个月都寝食难安,如今大婚底定,江行风对她的态度温和,两人关系缓和,她整个人心情放松後,便沉沉睡去。轻轻拍拍行歌的脸,只见她嘤咛一声,皱了眉,往自己肩头钻去。她头上的珠翠金冠扎的他颈项微疼,也皱了眉。

    见叫不醒人,乾脆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了她。衡量着手中的她,沉甸甸的,敢情是衣饰华丽沉重,昨晚裸裎已见她身材匀称,总不会是她体重过重才是。才知怀里小人儿今日为何步履缓慢,又为何如此疲累。

    宫人见皇太子下了马车,怀中搂着熟睡的太子妃,急着要接过手,但江行风只是摇摇头示意,便跨步入东宫。

    奉晴歌在含娴殿听到贴身宫女来报,匆匆披上外衣,低声吩咐宫女几句,便往太子居所未央殿走去。

    夜里的香径飘着月见草*的韵香,夹道为大婚而吊挂的红色灯笼在夜里散出匀匀的光,江行风抱着行歌,踽踽独行,身後的宫人与太监们皆识趣地站在几丈之外,远远跟着,谁也不敢打扰这静谧的时刻。

    偏偏有一身嫋娜绿影远远疾步而来,就等在香径尽头。

    看着江行风一身赤红金绣衣袍,怀中抱着头戴霞钗金冠的女子,两人在这夜凉如水,香风袭袭的小径安静地走着。江行风的眉宇间满是宁静温雅,她何曾见过?哪次江行风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是满怀深意,让她战战兢兢,就怕得罪了他,便失依靠?

    大婚前几日,她假藉名义到尚仪局女史身侧转悠,亲眼看着女史的纪录,写下那两人的名字。他们两人连名字都是这样相配,江行风、秦行歌,乙未年八月十五巳时迎娶,午时大婚,大婚十日,同寝同辇。如此刺目。如此令人不甘心!

    明明自己和秦行歌只差一个字,连姓氏也是如此相似,秦与奉,有何差异?为何,今日在江行风身边的不是自己?为何现在在江行风怀中熟睡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难道说身世显赫就能强压群芳?

    那怀中女子现在拥有的是自己从未享有过的待遇与恩宠,奉晴歌只觉得一丝怨一丝痛还有惊疑与妒怒慢慢染满全身,爱染嗔恨,站定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瞪视着江行风。

    江行风看着怀中熟睡女子轻轻呢喃:「不要…殿下不要…」不甚真实的痴傻梦话,眼角噙着轻笑与浅浅的慾望。听到声响,抬眸觑见那抹绿影时,有些讶异。但却没停下脚步。只是随着距离越接近,见着奉晴歌脸上带着闪烁的眼神,充满责备委屈神色,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说不清的愧疚,狠狠扫去对怀中人儿的柔情与慾望。

    但他并没有因此就停下解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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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行歌身上,压制住行歌的蠕动。

    「…昨晚,我们怎回来的?」行歌羞红了脸,硬是不肯,遮住了自己的胸,却让自己的胸受到压迫下,更显波涛汹涌,春光无限。下腹那硬物紧紧抵着自己,突突地抽跳两下。

    「我抱你回来的,爱妃很重呢。」江行风轻笑语带戏谑。

    「咦?是…是吗?我太丰腴了吗?」行歌脸更红,抬头看着江行风的脸。江行风一头如缎黑发披散着,和自己的长发揉散在枕上,几缕青丝斜垂,轻轻地挠着自己**的肩。

    「我也不知,让我摸摸看。」话落,一只手由下往上摸,直到她的浑圆的胸线下缘,往上挤开行歌的手臂,罩住了行歌的丰乳,随即收拢五指,揉弄起来。

    「啊!殿下!不要这样!」行歌娇声轻呼,羞得不能自己。却无法阻止江行风戏弄似的狭玩。

    「在我面前,你不能说不。别忘了,你是我的禁脔。我爱怎样就怎样。」江行风淡笑,轻咬了行歌的脸颊,惹得行歌惊叫。想不透他怎老是爱咬她的脸颊。

    「还有昨夜的脂粉味呢。」江行风手指间却不停地颊弄着莓果,引得行歌羞吟连连。

    「啊…不要这样…嗯…嗯…」行歌呻吟着推拒着江行风的手指,一边觉得羞耻。

    「这样就不行了?」江行风见行歌脸上染着胭脂之色,恶作剧似地用跨下硬物顶了一下行歌的下腹,行歌更羞。

    但江行风没有继续,起了身披上外衣,唤了宫人。行歌趁机在床榻上摸索着寻找肚兜,看床榻上的白绸依旧纯白如昔,脸又热了,赶紧披起单衣。

    江行风转头看行歌已披上单衣,这才推了窗,开了门,出了暖阁。

    他要去哪?

    行歌下了床,走向暖阁窗前探看。见江行风交代宫女和太监几句,李春堂随即递上了一把森冷长剑。

    江行风就着晨光,随意紮起长发,平举起剑出鞘,向前划一半圆,复而斩落,剑尖一挑石间青苔,露珠飞溅,斜旋劈落,露珠瞬间一分为二,晶莹落地散於尘泥。

    行歌见其剑法凌厉刚猛,刚中带柔,长剑似活物,与江行风融为一体,人剑合一,剑起剑落扬风而起,唰唰有声,风姿飒爽。

    清晨习武?

    见他一招一式伸展颀长的身体,不多久,脸上已有薄汗。江行风顺手脱去了上衫,露出匀称身躯,宽肩窄身,肌理线条分明,锻链结实精壮的体魄,沁着汗,由颈上滑落,停留在锁骨上,复而染过坚韧紧实的胸腹。

    父兄皆为文人,仅有三叔是武官,虽见过三叔练武,却从未见过男人赤身**让人如此着迷的模样。明明并没有什麽挑逗人情慾的香艳景致,这剑舞却让行歌看得脸红心跳,双眸却又离不开。

    江行风察觉暖阁直勾勾的视线,虎眸一瞟,见行歌那副迷离动心的神情,嘴角微扬,淡笑扬声道:「爱妃可是见本王诱人体魄离不开眼,连沐浴都不了?要等本王练剑後一同共浴?」

    行歌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急急回头,见宫女已候在一旁,脸庞红晕更甚,自己那番痴傻动情模样都给宫人看清也看轻了?羞赧地喊了宫女领路,逃也似地向涤尘浴池奔去。

    江行风看他的太子妃这种藏不住心事极易戏弄的模样,摇了摇头,转了身,心无旁鹜,继续练剑。

    行歌浴毕,换上以桂花薰香的单衣,由宫女领至梳妆间,正要梳开发丝,满身是汗**上身的江行风便走了进来。

    那股男人的麝香味儿立即冲进了行歌的鼻间,透过铜镜折射,两人视线相对,颀长的身影令她想回头也不是,不回头也不是。

    江行风微微一笑道:「爱妃拖拖拉拉的,既然尚未梳发,那便进来帮本王刷背吧。」

    行歌一听,垂首羞怯回道:「…可以让宫女来吗?」

    江行风走向行歌,扳过她的身子,弯下身,勾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双长睫微搧避开自己眼神的眸子,沉声说:「不可以。怎老是忘记你玩物的身分呢?大婚那晚你自己发誓说了什麽?自己再说一次。」

    「…殿下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行歌不甘愿地轻声回答,就怕身侧宫女听了会见笑,但声音再怎样低,宫女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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