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重阁,行风织念(未完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时起云
周尚服、小梨与临王之间的丑事,昭然若揭。只是一场大火燃尽一切,能够说出真相的人都已死去。动手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矛头指向楚魏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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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魏帝怎能忍受后宫秽乱起自于自家好儿子?
临王必须死。
但紧接着,朝堂中传出太子妃滑胎是因为毒害,也不知未来是否还能有孕。未来储君之后若不孕,何以延续血脉?太子妃之位又怎能坐得稳当?太子妃恨不恨?毋须多问。
朝臣私下议论周尚服也是死于相同的毒,但想来与滑胎之事脱不了干系。再者临王夜里出现在禁宫,坚称无辜受诏而去。太子却恰好率领虎贲军查缉弃王余孽,一切成了阴谋论。事发后半个月内临王府走水一事,反倒与楚魏帝无关了。虎毒不食子,不是吗?
一旦怀疑心起,太子江行风所作所为都被摊在众人眼前细细检视。包含弃王杀侍姬静儿,传闻是因怀有太子子嗣;太子搜查私铸火器,最终却成了弃王企图造反的铁证,致使弃王遭楚魏帝流放北疆。
更令人起疑的是,即使北越太子遭江行风诛杀,北越愤恨难平,企图报复,也因为军饷不足并未有大乱,仅有零星冲突。何以不沉潜养兵,却在酷寒时杀灭弃王江行契?反倒给了楚魏帝派太子练兵剿灭北越的借口?都显得太过蹊跷。
如此一来,必然是为了王位之争!
那,是
谁的谋略?谁的计策?谁的皇位?
流言传到最后,反而指摘太子夫妇为了复仇与巩固王位,冷酷狠戾,手足相残,何以为明君?
但没有人知道临王这几年来,七次暗杀太子,失败告终。
没有人知道临王让人送去了铜胎掐丝珐琅瓷,逼着周尚服心死自尽。
也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过半数临王府亲眷皆死在临王手上。临王亲手割断王妃及嫡子的颈项,看着妻儿在地上挣扎断气,鲜血染红石板地坪。
更没有人会怀疑是临王亲手放的火。
烧尽一切,证据尽毁,留下一个子息指控现世不公,反而让任何人动他临王府不得。不管前尘往事如何丑陋不堪,他临王子嗣的未来往后都是一片净地坦途。
即使众人独醉,我独醒,总会有人查觉临王的操弄手段,但所有证据不是偷天换日、便是烧成灰烬,能追究的了什么?
人都死了,楚魏帝没有追究,其他人又有什么好追究?
人死为大。
一句话便让所有委屈掩埋,随着逝者而亡。
太子江行风的委屈又如何?
他是既得利益者,也是嫌疑者。要辩解什么,也无人相信。
扮演弱者最大的武器,便是演绎悲惨的故事与苍凉的结局以取得怜悯同情,左右风向。
乡愿,使人不会怪罪弱者所做的诸多罪恶。同情,使人蒙蔽眼睛,看不清楚真实不虚的实情。若真要探究,反而遭围剿指摘过于威逼弱者,并非仁慈之人。
对与错在这世道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场戏是否能让众人同情,是否能倒黑为白,是否能达到目的。
这便是临王。
他未能取得王位的恨意,以如此激烈的方式展现。这是他死前对楚魏帝与太子江行风最大的复仇。变相的手足屠戮。且让江行风无从反击。
人死了,却徒留余波荡漾。
江行风没有为自己辩解。他太明白辩解无益。
临王暗杀他第七次,他让人送去了刺客断臂,就这么搁在临王几案上,逼迫临王认清实力差距。不管临王再怎样使尽心计,太子密探都在他身边。既然如此,也可以轻易安排刺客取临王性命。
江行风没有派刺客杀戮,是顾念兄弟之谊。不过他没预料到临王居然会因他这暗示而自毁。且,不顾一切也要拖他下水。
他冷眼看待朝臣们开始运作、寻找更适合的储君人选,党羽树立,暗杀动作更为频繁。朝堂上针锋相对,几近分崩离析,在在逼着楚魏帝废太子,另立皇储。
身在锦城的晔王,呼声最大。
想起这些,江行风唇瓣轻掀,吐出一口气,不知是叹息,还是欣赏。
这些兄弟果真是好对手。
尤其是临王。
多年沉潜,苦心孤诣地经营人脉,至死依旧能操纵舆论,让他必须正视这些满目疮痍。
不过,那又如何?
坐在太子之位上的依旧是他,江行风。
楚魏帝心意未变,那他又何须做多余之事?
眼见北越赵倾城已开始动作,攻灭北越一事,才是他真正专注的目标。
明君是什么?
安邦治国,守住江山。
谤辱由人。
更况且,父皇健在,人没死,仍掌握大权。
那些人却汲汲营营,忙着议论未来储君是谁,不是自己往死里跳吗?
江行风望着行歌由远处行来,一脸温煦,浅浅地勾起笑,不知是笑那些人,或是朝着行歌而笑。
123 戰燃烽煙吹狼哨,太子遭難卿先逃
临王府走水一事已过了四个多月,临王次子入宫,为萧皇后辅育。楚魏春日已临。然朝堂上群臣争执不断,为的是楚魏何时攻北越,又派何人出征?
前线探子来报,北越公主赵倾城举兵谋反,意欲自立为单于。此举震惊天下。从未有女子角逐皇位的纪录,对北越公主叛经离道的作为颇不以为然。且北越习俗诡奇,父子或兄弟共妻,为世人所不齿。然世人所不知的是,皇权移转,新皇登基往往受制于权臣,根基不稳,共妻乃是权力移转不得已而为之的习俗。共妻从来不是为了**,而是政治谋算。
战国乱世人人虽对他国虎视眈眈,却没有能力与胆量破坏各国之间微妙平衡。对于此事,皆是冷眼旁观,更甚者,推测北越公主之乱应不久就会平定。女子不如男子骠悍与足智多谋!但是出乎意料之外,北越公主军势如破竹,竟有大败父兄之姿。
楚魏帝对弃王遭斩于北疆边境,尸首分离、模糊难辨一事耿耿于怀,北伐一事,势在必行。虽说楚魏帝曾令太子江行风练兵,但经弃王、临王之事,众大臣借机力荐楚魏帝收回兵权,集权于帝,实则架空太子权力。
楚魏帝让太子交出兵符帅印时,江行风面色如常,并未有丝毫恋栈与不悦。下朝后便在东宫潜心读书,编修寰宇记,记录楚魏山川、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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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及地望。
右丞相另行上奏荐举太傅为北伐将军,楚魏帝也就允了。
初暑,北伐将军率兵攻打北越,却不料中了反间计,北越公主夺嫡事假,守株待兔为真。北越单于夹及楚魏军于犁城北方百哩,楚魏军大败,北伐将军降北越,却遭斩首于北疆。
消息传回楚魏朝,楚魏帝震怒。北伐将军竟毫无风骨,轻意降敌,此事传遍各国,遭人讪笑,楚魏丢尽脸面。右丞相视人不清,辞去丞相一职,罪己自囚于丞相府,实则避祸。楚魏帝另诏授游击将军何陌芝赴北疆。
何陌芝为人机敏,但不敌北越狡诈,即使在北疆建立边防,却等同拉长战线,转攻为守,战事连绵数百哩,僵持不下。
眼见夏去秋来,长期战祸无助于楚魏国力,江行风此时才自请出兵,平定北越。
***
未央殿中,宫灯灿灿,偶有飞蛾扑火,啪哧烧成焦炭,重帐纱幔内娇弱人儿轻吟细啼,映着帐上人影交迭,律动如波。
「等等啊…太激烈了…」行歌揽住行风沁着薄汗的颈背,微醉软绵,花颜酡红。
「是谁先引诱我的?现在要求饶,太晚了…」行风低喘,摆动着窄臀,握紧行歌脚踝,不让她逃,放恣地在娇娇人儿蜜径中尽情捣弄,享受层迭媚肉的吸吮纠缠。
「明明只是…饯行酒,嗯…啊…哪有人像…你…这般孟浪…啊…」一**的撞击让行歌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是谁喝醉先,躺在我腿上磨蹭?不是勾人,还能是什么?」想起行歌初醉,瞇着双眼就这么趴在他腿上滚,娇媚如斯,又怎么要求他克制自己?爱她爱得恨不得将她揉到体内,恨不得两相结合再也不分离,怎可能轻易放过?
「没有啊…啊…」酒意早在两人激烈的**下燃烧殆尽,她却越发舍不得。
明日辰时行风即将出征,她心里忐忑不安,这次和押粮不同,是真正的战争。行歌虽未见过战争的血腥残酷,但却也不敢小觑。她勉力掩饰焦躁,不想往坏处想,却让行风看了出来,压在床榻上狠狠要了几回,连胡思乱想的心思都在那方寸之地遭他深浅挑弄下,忘了个精光。
行风低笑着:「口是心非。」他放下行歌的脚踝,整个人重量压上行歌,向侧一翻,长腿一扳,让行歌跨在他的腰臀,侧卧与自己面对面。
「行歌…」行风低喃。思酌着是否要告诉她,他北伐一役的军策。
「你要平安归来…」行歌环住行风的颈畔,柔软的胸脯紧贴着他灼热的胸膛,长腿一夹,迫使行风与她交合更深。
「我会平安归来…」行风凝视着行歌双眸,敛了笑,低声说道:「我不在身边时,老样子,有什么变动,就逃。」
「说的东宫像是不堪一击…」行歌敛眉抿唇,抬眸时目光坚定,说:「给我赑屃兵符,若有万一,我要号令暗卫去救你。」
行风怔了怔,半响没有回话。
「你不信我?怕我有异心?」行歌瞧行风神色复杂,皱紧眉,扬起声调。
「不,」行风蓦然轻笑:「我很感动…但,行歌,若有万一…」
「我要你别来救我。」
「倾全力,逃出禁宫,逃出骊京。去找七弟行律,他必护你周全。」
124 贔屭兵符交予卿,低語一聲對不住
行歌磕上赑屃兵符,才悠悠转醒,睁眼便见到赑屃兵符安放在她的枕侧,冰凉而坚实,但行风却不在榻上。她握紧碧绿色铜铸兵符,匆忙跳起,赤足往殿外奔。
瞧见宁仪与雁立在不远处静候她醒来,焦急唤道:「殿下呢?为什么不叫醒我?」
「殿下一刻钟前,已出发前往玄武门,」宁仪赶紧卷起宫装,往行歌身上披。
「江行风你这混蛋!」行歌娇斥,大喝:「快!替我梳妆!我要去玄武门!」
昨夜两人纵欢,行风以嘴哺酒,灌得她晕头转向,分明有意为之,不让她送行。他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只因为她宁死也不愿承诺大难来时自己先逃?那又何必给她赑屃兵符?
就算不给我赑屃兵符,我也有办法救你!行歌气得咬了行风一口。你把秦家当成什么?再不成还有秦家在!大理还有我三叔!若有万一,我必会倾尽全力救你,就算必须血染双手,也在所不惜。
嘶…小花猫咬人了…行风让她咬的痛,却是甜滋滋地绽开笑。但我宁可我的小花猫娇娇弱弱,让我护在怀里,不必伸出爪牙伤人。要造杀业,我一个人来就好。
你这话不会让我听得甜蜜,只是扎耳。行歌叫道:别老想自己扛些什么。
江行风,若你死了,我必不独活。行歌瞪视着行风,满脸严肃。所以你最好记得,为我活着。
这是威胁我?行风笑道,揽紧了行歌。
自是当然。行歌挣扎几下,恨恨说道:我最讨厌你每次独自出宫时,都像是交代遗言一样,烦死人了。是瞧不起谁啊?
好好好,别气了,没事的。我只是叮嘱你而已…行风看着执拗的小妻子,心里甜蜜更甚。到底是谁更爱听这些甜言蜜语?
可是行歌,大理兵马绝对不能动。不管发生什么事,答应我,都不许召回骠骑将军秦似舟。
为什么?你不信我三叔?
即使方才说的豪气万千,行歌也知道即便皇城大乱,也不可轻易召回三叔,大理边防岂能无将?
但她实在好奇,行风对秦家的想法,碎碎细语:秦家一门忠烈,哪里会成为乱臣贼子…
我是要你秦家有个退路。不管谁上位,都有退路。行风翻身压住了行歌,暧昧一笑:老是质疑我怀疑秦家,到底是谁想的太多?秦家娇娇女儿在我手上,怎么弄,怎么玩…我哪里怕秦家有二心?
就你爱说这种话!行歌羞红脸,轻嗤一声,但还是乖顺地让他随意轻薄占有。
喜欢。
好喜欢。
就喜欢你这么对我。
***
楚魏帝赐酒行风后,便是祭土、祭旗。行风手持斝,三盏三拜,酒香沁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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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接着,他由祭台拾阶缓步而下。他睥睨眼前数组的兵马,一身银黑色盔甲在阳光底下隐约闪烁。忽见远处众臣骚动私语,一袅娜绛色身影迅速由石坪那头迅行而来。
行风扬起了一个极淡的笑。
他的小妻子头戴太子妃金冠,肃着一张脸,表情端庄秀丽,但怎么瞅着他的那对圆滚滚的眸子泛着怒意?惹毛了这只被灌醉的小花猫,她来找他算账了。
「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万岁!」行歌娉婷身姿,盈盈一拜。
楚魏帝瞧她步伐沉稳,挥了挥手说道:「平身。太子妃身子好些了?听闻太子转述你今儿个晕吐不止,难以下榻。」
「蒙父皇恩泽,儿臣方才服用药帖好多了。不论病得多沉,定要为太子殿下送行,祝祈楚魏武运昌隆,此役凯旋而归!」行歌嗓音娇脆却是铿锵有力,众臣听得仔细,才发现太子妃与往常娇弱羞涩不同。疏不知,行歌的嗓音不是什么中气十足,而是被太子放了鸽子,怒火中烧啊。
几句寒暄,两人擦身而过,最后又并肩站在一块。
「混蛋。」行歌低骂。
行风闻声挑眉侧头瞟了行歌一眼,行歌却是带着浅浅微笑望着台下万民众臣,唇间迸出一句:「不告而别的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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