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时梦醒花自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岁暮青阳
“所以,这是你后来决定练习毛笔字的原因?”
她滞了滞,然后淡淡承认这个事实,“小时候我很崇拜你,我记得老师每每参加展览都会着重赞美你这幅字,我当然也希望可以像你一样优秀。”
“后来你做到了。” 他语气中隐隐的骄傲,“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她隐隐的可惜,“可我的字只展了一年。”不仅如此,后来她干脆放弃了练字,因为每天练琴的时间太久,只要一拿起笔,她的手就开始发抖。
“我记得你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已经是学校里公认的才女。”
才女!她实在称不上这两个字,她不似程津珩优秀,她不过是在追逐他的路上完成他曾完成的一个个目标,却从来没有他做的那样极致。
不过小学三年级在她的记忆力,深刻的却不是这件事……
“林梦,初三二班的程津珩真的是你哥哥啊?”女同学这样问她。
“是啊!”她这样回答。
然后耳边传来女同学羡慕的声音,“真羡慕你,我也好想有个这么棒的哥哥。”
那时,她跟程津珩所谓的“兄妹”关系已经传到整个学校,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一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身边总有一些高年级的学姐来问她。
“小学妹,津珩学长真的是你哥哥呀?”
她说:“是啊!”
然后学姐又开始问:“可我知道津珩学长是独子,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妹妹。”
然后她又得耐着性子解释,因为两家关系好,所以他们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所以程津珩才多了一个她这样的妹妹,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然后学姐们集体换了口气,都来问她。
……
“小学妹,你知不知道津珩学长喜欢什么呀?”
“小学妹,你哥哥放学以后喜欢去哪家图书馆呀?”
“小学妹,你哥哥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呀?”
……
因为程津珩的原因她不知受了多少学姐的照顾,简直在学校里如鱼得水,不过她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颇有几丝得意洋洋,那种感觉就像……你看,你们都不了解津珩哥哥吧!只有我知道!
那时候她还在傻傻得意,直到后来,她亲眼看到津珩哥哥收到了女孩子的情书。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顿了顿,准备好好羞煞他一番,“有一天放学,我亲眼看到你收了女孩子的情书。”
他闻言笑起来,温柔的就像原野上的清风。
“你笑什么?”她不禁问道。
却见他轻轻掩唇,敛了敛笑容,“那不是我的情书,是你的。”
她怀疑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程津珩一字一顿重复,“那是你的情书。”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是你的没错!”
他还记得,那是初三的下午,他正在篮球场打球……
“程津珩!”篮球场边有女同学叫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小男孩,“你来一下,我找你有事情。”
他放下手中的篮球走过去,女同学掏出一个粉色信封给他,“我路过小学妹班级的时候看到这位小学弟朝她书桌里塞东西,被我抓个正着,你看看吧!”
那小男孩有些急切又难为情,“别拆开,我就是喜欢林同学而已。”
“可你追人家妹妹总得经过人家哥哥同意吧!” 女同学解释道。
男孩子气馁的没了声音。
他接过信封没有拆开,只是看了看那封面上工整的字,“三年三班某某某”。
而后蹙了蹙眉,又将信封重新还给小男孩,“别对我妹妹做这样的事。”然后又重新回去打球。
☆、第三十章:我决定留下来!
他笑了笑,“不过那一年你确实给我添了不少烦恼。”
“嗯?”
“你不是把我常去的地方都告诉别人了。”他看着她,脸上微微带着笑。
她不自然的别过脸去,“我不是有意的。”微风轻轻抚着面,她略微沧桑的说:“就算不是因为我,你也一定会有不少麻烦,因为你以前很受欢迎。”
“是吗?我倒是没发觉。”
她拄着下巴,“不过说真的,你一定收过很多情书吧!”
“没收过,因为没人敢给市长的儿子送信。”
她忽然明白过来,“我竟忘了这一点。”而后苦涩的笑了笑。
“不仅如此,除了你以外,我没收过任何人的礼物。”
她心酸的看向他,“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嗯。”他表情倒是轻松,“小时候父亲曾告诉我不准收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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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东西,那时我还不懂,后来有一次,一个好朋友送了我一只玩偶,可拿回家之后才发现那玩具熊上的两只眼睛是上好的猫眼石,吓得我父亲当天晚上就还了回去,可那个时候他还只是副市长。”
“所以从小的时候你就告诉我,礼物重要的是心意。”
他苦笑了下,“是不是做程津珩的妹妹很辛苦。”
她摇摇头,怎么会呢?那从始至终都是一件幸运的事。
他望向天边洁白的云,稍稍将语气伸长,“后来我就初中毕业了。”
是!林清眼中好似悠悠扬扬闪现一些薄雾,那时她难过了好久。
他突然转过头,“我还记得,毕业典礼上是你作为学生代表给我献花。”
“嗯。”她轻声应,“那时我是小学生代表。”她轻轻吮了一口棒棒糖,小的时候总想努力朝他身边凑,长大以后才明白,她不过是想他的每个回忆里都有她。
遥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学校里没有程津珩的日子就像天塌了一样,可程津珩却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俨然已经是个大人模样,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意识到的吧!原来六年是一段那么漫长的岁月。
“我记得当年你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海兰高中,获得了全额奖学金。”
“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依旧云淡风轻,“我的身份特殊,要想上贵族私立学校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她静静注视他悠然的模样,小时候的印象里,程津珩多少有些沉默寡言,不是因为他不爱讲话,而是因为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习,练琴,练字,或许市长独子的光环带给他太多无言的压力,逼得他只能不断的努力证明公平。
“你高中的时候我们就很少见面了。”
“对!但你五年级的钢琴比赛我有参加。”
“嗯,当时我们交换了冠军奖杯,再后来……你就上了大学。”
“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 他忽然提议。
“你说现在?”
他点头,下一秒握起她的手腕,“走!”
那是二零零六年夏天,她趁着周末特意跑来a大偷看程津珩,却碰到他和一众朋友准备去临市的海边度周末,就在那时,她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亲密的挽着程津珩的胳膊。
“津珩哥哥……”她错愕的站在他和一众朋友面前,紧盯着他们肌肤相贴的手臂。
“你怎么来了?”他上前两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正准备跟同学去海边,要不要一起?”
“不了。”她落寞的摇摇头,“妈妈会担心。”
“你就是林梦!”那女孩虽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百分百的笃定。
她抬起头,与面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对视,“你认识我?”
她笑起来,嘴角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津珩总提起你这个妹妹,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程津珩的女朋友。”
“……女朋友?”她下意识将目光看向程津珩,想要一个答案,却发现程津珩正目光温柔的看着那个女孩,浅浅笑着。
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烦闷,伴着隐隐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津珩哥哥,你真的谈恋爱了吗?”
“嗯!”他眸光晶亮,“不过这是秘密,先不要告诉家里人。”
她感觉心脏有一阵猛烈的窒息,连大脑都开始渐渐发麻,甚至生出一种想要逃跑的念头。
“嗯。”她生怕被人发现自己泛红的眼眶,“那……那我先回去了,出来太久我怕妈妈担心。”然后她转过身去。
世界仿佛静了几秒……
她猛然听见一个男人惊呼的声音,“程津珩,你妹妹……”
她诧异的回过身去,却看到一行人或惊讶或难为情的表情,最后她不明所以的看向程津珩,只见他表情是从没见过的严肃,就连眉头都紧紧蹙着。
“如果这样的事情都值得让你惊呼,我想你并不适合成为一名律师。”他将目光轻轻瞥向一个男人。
“津珩哥哥……”
程津珩朝她微笑,然后脱下白色衬衫朝她走来,又将白色衬衫轻轻披在她肩上。
“津珩哥哥我不冷。”
“先穿着。”他声音温柔的让她毫无反抗的余地,“我送你回家。”
“可是你……”
“津珩。”他女朋友跑上前来,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微撒娇道:“我跟你一起送她回去。”
“不必了。”他轻轻脱开那女孩的手掌,“她现在除了我不需要任何人。”
“程津珩!”那女孩有些怒了。
她正欲张口缓和,却听见程津珩冷漠的声音传来,“你刚刚在笑。”然后留下错愕的女朋友抚着她的肩膀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有些过意不去,想开口劝他回去,毕竟他还要跟朋友去海边度假,更何况事实证明,如果不是她,他跟女朋友也不会吵架,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津珩哥哥,你不用特意送我回去,你就把我留在这,我可以请司机叔叔来接我。”
“我送你不好吗?”他偏过头来看她一眼,然后继续不疾不徐的开车。
“可你不是跟朋友约好了度周末,这样临时爽约不太好吧!”
“不去了。”他云淡风轻的答。
“为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
“哦!”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隔了几秒之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津珩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他轻缓的鼻音中带着一丝醉人的慵懒。
“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呢?”她紧张又好奇的看着他的侧颜。
只见他缓缓眨了两次眼睛,貌似苦恼的蹙起眉头,“是啊!我喜欢她什么呢?”
她错愕的张大眼睛,“你竟然不知道!”
他仿佛感觉自己做了件蠢事,无奈又挫败的笑了,随后问道:“你不喜欢她吗?”
“当然!”她直言不讳,“她要抢走你耶!”
他蹙起眉,“多奇怪的想法,难道不是多一个人宠你?”
原本在她心里无所不能的程津珩突然有了短板,他竟然完全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不过,津珩哥哥……”她有些好奇的问:“你不觉得你的女朋友跟我长得有点像吗?”
他好似听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有吗?”
她开始陷入苦恼,“是我看错了吗?好像真的有点像呢!眼睛,鼻子,嘴巴,到底哪里像呢?”
就是那天,她的第一次生理期,却在他众多朋友面前闹了笑话。
a大郁郁葱葱的老树还是跟以前一样,这种纯净古朴额气息使人格外眷恋,如果当年的一切都没有变,或许她也会像程津珩一样考a大,或者干脆跟他一块去澳洲留学,她不禁感慨,真是心之所向,奈何岁月弄人。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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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你初三毕业典礼上我送你了什么礼物?”
她当然记得,“是你在二中的校牌。”
当年二中有一个传统,毕业时学哥学姐们会将自己的校牌传给学校的学弟学妹们,以示期望与祝福。但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总在里面添加一些美好的幻想,以校牌来表示爱情,所以毕业时,校牌就变成了表白的工具,程津珩在当年就是学妹们争抢的重点,只可惜当时他当时参加完毕业典礼就匆匆离开了,就连她都没来得及要。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收?”
她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她怎么能告诉他因为他当时有女朋友,所以她不能收他的校牌。
程津珩见她没回答心中已经有了半分答案,遂问道:“如果我现在拿给你,你会收吗?”
她抬起头来看他,他目光中的一丝殷切与期待印在她瞳孔,然后她看到他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校牌送到她面前,那上面刻着她全部的青春——“初三二班程津珩”。
“不会!”她倔强的摇起头来,眼中的校牌渐渐被泪水覆盖,“你或许不知道,当年的二中校牌是有情人的信物,并不适合我们之间。”
程津珩的手指不自觉的僵了一下,“或许只是祝福。”
她垂下头来,又缓缓摇起,“可我现在很好,不需要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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