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告诉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常闲
柳谧还要说话,刘锦扬说,“怕有风险,那就不做呗,这也就是看着你。还有多少人求着想要这块地,也不看看那地块是什么位置。房地产公司最得求着政府,能赏他口饭吃就不错了,还说三道四的。”
柳谧吃不准刘锦扬的态度,想一想任东风的暴躁,两下比较下来,她还是比较信任东风。她真的再也经不起身边有人出事了。
柳谧四点多下了飞机,从机场打车往市里走,三堵两堵就到了五点,晚高峰已经来临。恒懋在最繁华的地段,堵的更严重。她想了想,直接去了上城阙。在超市买了菜,拎着上了楼。
屋子里一股说不出来的萧瑟气息,卧室的被子都没有收拾,她走时把自己的枕套摘下来洗了,枕芯依旧是她走时的样子,似乎动都没人动过。窗帘没有拉,床头的烟灰缸里几乎要溢满,仿佛他来睡了个觉、然后又出去了。柳谧拉开床帘,开窗通风,洗了烟灰缸,收拾了床铺,然后进厨房做饭。
他一直没有给她回电话,她也没有再打。做好了饭,她在cd架前站了一会儿,抽出一张,放入cd机。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不仅在她的耳朵,也在她的心里,激发了她潜在的回忆和情感。
《g弦上的咏叹调》,当年她给他讲过。那次她特别跑到维也纳□□听这首曲子的现场演奏。他也去了。回来时两人同路。她听了好的音乐会一向都会非常开心,那天更是兴奋,空前的和他说了许多话。他一向沉默,认真的听她说。她已经记不得当时和他说过什么了,只记得和他滔滔不绝讲了一路巴赫,讲技法,讲感受,讲这首曲子的版本、以及每个版本之间的区别。她一定说了自己最爱柏林爱乐、爱他们每一任首席、爱他们那严谨的排场。她也一定说了卡拉杨太过激动了、她不是很喜欢。她也还一定说了,巴赫不愧是教会的乐师,这首曲子有一种暴风雨后的宁静。像一个饱受创伤的人,有一天栖息在神的脚下,一切都消散了,只剩下回忆和如常的看待。
她坐着想了很久,等到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整张cd已经播完了,而他还是没有回来。她想起自己在微信上删了他,就给他发了条短信,“我在你家,你还要很久吗?”
他依然没有回音。
柳谧想问任东风,又不大好意思,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朦朦胧胧的睡着了。恍惚间,似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像安了弹簧似的立刻站起来,有些紧张的盯着门口。
门开了,他看见一室灯光和站在客厅的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转瞬即逝。他带上门,冷淡地说,“你怎么来了?”
她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感觉如果实话实说是任东风来劝他不要参与彩云山庄,他一定会生气,就期期艾艾地说,“我事先打过电话,你没有接。”
“我在开会,给你回过去的时候,是盲音。后来想起来了,你把我拉黑了。”他说的轻描淡写,柳谧有点赧然。
他换了鞋,随手扔了车钥匙,“有事?”
她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她,又问了遍,“怎么了?这次又有什么事?”
她不说话,他明白了,“任东风让你来的?”
他的话让她有一种挫败感,他接下来的话更加重了她的这种感觉,“那你要当心,说不定是我和他联手骗你来的。你不要相信,也许这是个骗局。”
柳谧咬了咬嘴唇,“联手就联手好了,反正我不想让你参与彩云山庄的事。”
他伸进冰箱的手停住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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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不说话。
他拿了水,关上冰箱门,“任东风把事情说的很严重?不用听他的。他可能只是像上次一样,看我们……他以为我们在闹别扭,就找借口让你来了。”
她抬起头,“不管他是不是夸大其辞,我都不想让你参与这件事。”
他喝了口水,“为什么?”
“任东风说……”
“我说了让你不要听他的。我自己做事,我自己有数。”
她看他往卧室走,似乎不打算再理她的样子,想叫住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情急之下说了句,“任东风说,如果我劝不住你,我就别回去了。”
他停了下来,“这么听他的话?”
柳谧的脸憋的通红,她看着脚尖,“连浙,你不要逼我,我对你没有恶意,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只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他冷淡的说,“我是好好的。”他说着,进了卧室,也没有再出来。
柳谧孤单的站在客厅,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该出去。她犹豫下,仍旧坐下来,等了很久,他依然没有动静。她太困,熬不住,就趴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他站在面前。见她醒了,嗤了一声,“大半夜的在一个男人家干什么?”
她揉揉眼睛,坐直身体,仰着脸,“你还在生我的气?”她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的一点娇憨。
“生你什么气?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没什么错,错在我。”
她带着一点可怜巴巴的腔调,“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一向弱。”
他的火忽然冒出来一点火星,“你弱你有理?你弱我强,你能把我气成这样?我有没有把你气成那样?”
“你怎么没有?你胡乱说我侵占了你们家的东西、没有和我说就把我的名字报上去,我都很生气。”
“那你来干什么?”
柳谧伏在膝盖上,也不看他,“你不要这个样子,一说话就吵架。”
第16-4章
“你少一有事找我,就装出这幅样子来。”
“我装出这幅样子来,你吃不吃?”
他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息事宁人,“好啦,不要吵架了,大晚上的,都几点了。”她打了个呵欠,“我要睡觉了。”
“随便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他转身回了卧室,她也跟着去了。进了卧室门想起件事,她转身又要出去,他喝住,“干什么去?”
“我做了饭,你不吃,我把它放到冰箱。”
“不要了,明天再倒掉。”
“太浪费了。”
“你来不来睡觉?不来就别回来了。”
“好好好,”柳谧进了洗手间。她原来用的东西上次让她扔了,这次她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他站在门口,看着她发窘,作恶地说,“你用我的吧,我不嫌弃。”
“我不信你家里没有新牙刷。”
“没有。”
她要翻洗手间的橱柜,他不让。她拍掉他过来阻拦的手,他则干脆抱住她,不让她动。她在他怀里挣扎了一阵儿,他说,“别说我没警告你。”说完,隔着衣服戳了戳她。柳谧的脸倏地红了,她不再挣扎。
他有点怅然的放开她,开柜门给她拿了枝牙刷,然后出去了。
柳谧简单洗漱了下,回到床上,他在躺着看书,她的到来也没有让他有任何变化。她背对着他躺下,他伸手关了灯,室内陷入黑暗。她感受到辐射来的温度,不自然的想往旁边移一移,他的手臂揽了过来。她感受的到颈后他的呼气,在他均匀的呼吸声中,她的心平静下来,慢慢睡着了。
她让他的闹钟给闹了起来,他伸手按掉,继续睡。
她窝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会儿,忽然想到今天是工作日,便推了推他,“你该上班了。”
他不动,她又推他,声音大了些,“你该上班了。”
他把她的头往怀里一按,“睡觉,老板可以旷工迟到。”
她也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也跟着睡过去了。
又睡了很久,他先起,她也跟着醒过来。窗帘没拉,屋里有点黑,她隔着床,拿他的手机看时间,发现他手机屏幕上是他们春游那天的合照。她忽然有种冲动,悄悄亲了下屏幕,然后放了回去。
她收拾着起床,才把窗帘拉开,他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全身只穿了一条短裤。大脑是个调皮的东西,越是禁忌、越非要看一眼,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那里,然后赶紧转过身去,直到他进了衣帽间才舒了口气。
等她洗漱完时,他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样子。她有点失望,又不知该说什么。他看了看表,“你不是昨晚做了饭?”
“啊。”
“要吃午饭了,你去热一热。”
“啊?没有放冰箱,不会坏的吗?”
他一脸的不屑,“你学没学过生物?现在晚上的最低温度还不到二十度,普通细菌最适宜生长的温度比这个高。时间也不算长,不至于坏到不能吃的程度。”
她跑进厨房,把菜在微波炉里转了下,又觉得有点愧疚,便从厨房里伸出头来,“你很着急走吗?我昨天买的菜有多的,要不,我新炒一个?很快的。”
他哼了声,掏出手机坐下来刷。她赶紧缩回去,快炒了两个青菜,端了出去。
鱼和肉都是昨晚上的,好在没人吃过,卖相和味道都还好。他和她都没有说话,各自吃着饭。他先吃完,“快点儿。”
她咽了口饭,“有事吗?”
他没有回答,点着自己的手机。等到她的饭也吞下去的时候,他说,“收拾收拾,跟我去上班。”
柳谧一脸的惊异,“我吗?我去上什么班?”
“恒懋给你发工资,你不上班要白领?”
“我……哦。”
她迅速收拾了碗筷,跟他上了车。等他发动起来,她才小心地说,“在你们总部,没什么我的工作吧?”
“找任东风给你安排。”
“他?”
他冷哼,“你当他是什么纯洁的好人?今天上午我没去,他倒先替我请了假。我说这一上午怎么这么安静。”
柳谧的脸噌的红到脖子根。
他又口气很坏的说,“你告诉他,你的美人计没有成功。”
柳谧捉摸不出他的意思,也不敢接话,只好悄悄坐着。
到了恒懋,他先下了车,柳谧也下来了,踌躇了下,“要不,你先上去吧。”
他看了她半天,转身走了。她在停车场给任东风打电话。自从那次谈话后,她对任东风有点小惧怕,偏偏他接起电话来,气势还和那次一样,“喂?”
“任总,我现在在恒懋。”
电话那头连音都没有。
柳谧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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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连总把我带来了,要我今天上班,”她赶紧又补充了句,“说是不能白给我发工资,您看,你是不是给我安排点工作?”
任东风反问她,“你搞定他没有?”
柳谧被他问的尴尬,又不能不回答,“还没有。”
“那就去搞啊,还安排什么工作?”
“可是……”
“可是什么?招标结果分分钟会出来,你是要等到恒懋出事再去吗?”
柳谧让任东风逼的没办法,她在楼下盘桓了一圈儿,先是把连浙的微信加回来,等待他的验证通过时,想起他的电话还在自己的黑名单中,就又拖了回来。
连浙好半天才通过验证,柳谧反倒不知说什么了。她只好发了个笑脸,“我在楼下等你哈,你晚上下班和我说声。”
他没理她。柳刻在楼下小花园坐下,把王律师给的和她自己收集的材料都看了遍。太阳逐渐西斜了,她心不在焉的等着,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他还是没理她。
这么等着确实是傻,她想,要不要先回去算了,就给他发了条微信,“我先回去做饭哈。”
他这次却来了电话,“你下班了?”
柳谧语塞了下,又不能说任东风让她搞他,只好说,“嗯,任总给我安排的时间比较灵活。”
“等着。”他扔下两个字,挂了电话。
柳谧没有等很久,电话又响了,他语气不善,“你在哪儿呢?还不下来?”
柳谧哦了声,“我在旁边的小公园,稍等我下。”
“路边等着。”
她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一会儿见他的车开过来,她赶忙进去坐下。
柳谧纯粹没话找话,“你今天工作这么早结束了?”
他没理她,她碰了个钉子,也不再说话。
他把车停在超市门口,她自动下去买菜,回身对坐在车里的他说,“要不你先回去吧,这么近,我一会儿拎上去就好。”他充耳不闻,她只好进去速战速决。
他载着她回到家,她进厨房、他进书房。炉火欢快的跳跃着,屋里迷漫着香气。她今天烧了条松鼠鳜鱼。上桌的时候,她特别问他,“要不要喝点酒?”
他换了身家常衣服,看着随和了点儿。他没说话,她赶紧说,“我去拿。”
上次来时就注意到了他的酒柜,她随便挑了一瓶,给两个人倒上。她拿起来碰了下,“嗯,和好愉快。”
他讥讽,“和好?”
柳谧赶忙拿起筷子,“嗯,就那么个意思。来,吃鱼吃鱼。”然后喝了一大口酒,酒很辣,呛的她咳了起来。他不紧不慢的吃着自己的菜,她有些狼狈,也跟着夹了几口菜,眼见他不理自己,只好硬凑上去,“来,喝酒。”她喝第一口就后悔拿错了酒。刚拿的匆忙,没有特别挑,这酒的度数实在太高,后劲应该也不小。
酒劲慢慢上来了,她也不敢喝的太多。她没话找话,“这鱼还不错吧?我的拿手菜。”
“跟谁学的?”
“跟——一个阿姨。”是邱华。
然后就又冷场了。他就是要不理人时,她也没有能力调动他。
以为就这样了,他却为她倒了满满一杯酒,“还不错。”柳谧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表扬她做的鱼。她捧着那杯酒,犹豫再三,还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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