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桃花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泉石流
原来,在他们分开之后。苏扬得知是禾小叶把陶乐和慕谨榕互换了,对她发了好大的火。那个时候,禾小叶是真的不想再见到苏扬了,两个人就好多天都没有说过话,见到对方的时候,也是把对方当作透明的一样,连一丝余光都不给对方。
转机就是在那天,禾小叶陪着慕谨榕一齐为百姓施粥的时候。禾小叶发现有人昏倒在地上,正当她要叫人的时候,苏扬却在下一刻赶到了她的身边,一把背起昏倒的人,把他送到了医馆里。那个时候,禾小叶才发现,原来他并非那种高高在上的人,而是一个很有善心的人。苏扬于她,也不再只是欠她债的人了。
从那以后,禾小叶对苏扬的态度也变好了很多。不仅对他笑脸以对,还会帮他做些事情。
而真正让禾小叶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时,是在中元节的那晚。虽然她们苗疆的人并没有这种习俗,但是,当禾小叶得知这是一个该一家人团聚的节日时,还是不免很想姐姐、还有其他人。
那晚,她正躲在暗处悄悄流泪的时候,是苏扬找到了她,还安慰她不要太伤心了,短暂的别离,是为了重逢以后的喜悦。
他还告诉她,要是实在很想亲人的话,可以对着天上的圆月说出自己的心意,神明一定会把话带到她所思念的人身边。
禾小叶还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么温柔,温柔中却带着一丝触不可及的哀伤。她忍不住心疼,心疼眼前这个明明自己都还在伤心的人,却还要隐瞒自己的心情,来安慰别人。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能够抚平他心里的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赶上了,还好没有食言。
☆、第 89 章
说话间,她们就到了别院。
“陶姐姐,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禾小叶请求陶乐替她保密,毕竟她还没有亲口听苏扬说喜欢她,她才不会抢先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
“好!”陶乐一口应下了,答应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随即,她们二人就分开了。禾小叶告诉陶乐,她要回去看看小绿,这几天把它单独留下,实在是太对不起它了。
见到慕谨榕后,陶乐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并说道:“这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慕谨榕闻言,也是欣慰地点了点头,道:“还好。不过,这都要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开口的话,杨天佑也不会那么轻易想明白过来。要是他把禾小叶得罪狠了,以后还真有他的苦头吃。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我们之间,说谢就言重了吧!”陶乐忽然想起了什么,抿嘴一笑,“如果表姐真想谢我的话,不如,就别让陶安做那么繁琐辛苦的事了吧!”
“哟,这还没出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慕谨榕不禁调侃了一下陶乐,看到她害羞地低下了头,不敢说话后,这才恢复了正经,“不过这件事情,倒不是我不想答应你,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好的人选了。其实,我安排他去清点库房,除了看看米粮还剩多少外,还有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看看库房到底缺了少了哪些东西。如果把这件事交给江州的官员的话,一来他们可能会碍于同僚之间的情分敷衍了事,二来要是做事的人心虚的话,甚至可能会销毁证据。所以,找一个不起眼,又没有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的人,是最好不过了。”
陶乐也懂了,为什么慕谨榕会让陶安这个完全沾不上边,甚至都没有个正经官衔的人来做这件事。“既然如此,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过了晌午,慕谨榕照往常一样,躺在小塌上眯着眼,正要小睡片刻的时候。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慕谨榕正准备让双眉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却不料,杨天佑,还有他身后跟着的苏扬以及好几个没能拦住苏扬的侍女,一下子踏进了屋里。
还好慕谨榕的面前围了屏风,倒是没有让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发生什么事儿了,竟然如此慌张,甚至连通报一声的功夫都没有吗?”慕谨榕平静地说道,但却让听到的人不由心神一震,纷纷跪下告罪。
“都是臣的错,还请殿下不要怪罪杨大人,和其他人。”苏扬一下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不过,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话,臣是绝对不会打扰殿下的。”
听苏扬这语气,好像的确发生了什么大事,慕谨榕也不再绕弯子了,坐直了身子,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饶了你这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速速讲来。”
“周远名被杀了!”苏扬这一开口,就犹如个不大不小的炮仗,在慕谨榕耳边炸开了一样。她先是愣了一下,周远名是谁?随即反应过来,是江州的知府啊。那些侍女听到这话后,也是先愣了一下,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派仵作去看了吗?”慕谨榕焦急地问道。
“回殿下,臣在巡防的时候,在一条僻静的小巷中发现了他的尸首,已经派人守在那里,也派人去找了仵作。不过我想,这件事应该先告知殿下,也就等不及仵作到来了,就先前来禀报,想必仵作此刻应该已经到了。”苏扬回答道:“至于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恐怕要等仵作验完尸首之后,才能知晓了。”
慕谨榕微微颔首,沉吟片刻,道:“周远名被害一事,就交由你负责,调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务必要找出凶手,以正纲纪。除此之外,杨天佑,你就去周远名的家中,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遵命!”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杨天佑,你先留下,我有事要跟你说。”正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慕谨榕又开口说了一句。
等苏扬离开之后,慕谨榕也支开了侍女,只留下双瑚一个人在身边。这时,慕谨榕对双瑚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屏风撤掉。
撤掉屏风后,慕谨榕看着杨天佑,问道:“你知道我为何会让你去周府吗?”
“臣,不知。”杨天佑不知道周远名是慕谨玹的人,自然也猜不到慕谨榕让他去的原因,“难道,殿下是想让臣劝慰周知府的家眷吗?”
“是,也不是。”慕谨榕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话,看到他一脸困惑的样子后,她才开口解释道:“我让你去周府,明面上自然是为了查找有关于他被杀一事的线索,最好问问他有没有跟人结仇。暗地里,最重要的自然是找到他贪污受贿的证据。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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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慕谨榕眼含笑意,语重心长地说道,在杨天佑低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晦涩难懂。
“臣就先行告辞了。”杨天佑拱了拱手,低头行礼。
杨天佑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慕谨榕轻叹了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这样做真的能万无一失吗?”
“殿下你说什么?”双瑚正在收拾着杂乱的书案,听到慕谨榕的话后,不由开口问道。
“没什么。”慕谨榕摇了摇头,轻笑道:“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待待。”
“是!”闻言,双瑚放下了手中的卷宗,恭敬地行了个礼,随即就走出了房间,在离开之前,顺手带上了门。在掩上门的时候,双瑚透过门缝,似乎瞟见了一道黑影。她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眼花了。殿下的屋里,怎么可能会有别人在呢!
很快,苏扬就回到了作案现场,仵作已经带过来了。出乎他的意料的是,他想象中的仵作应该是个而立之年的稳重之人,可是现实却是,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看起来不到二十,个头还不到他胸口的女人。
“你就是仵作?就凭你个小丫头?”苏扬瞪大了眼睛,一点都不相信,甚至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来捣乱的。
她并没有因为苏扬的怀疑而跳脚,脸上不带一丝情绪,道:“你,身长七尺三寸,体格健壮,是个行军之人。”
“这又怎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吧。”苏扬还是一脸不屑。
她一把抓起苏扬的双手,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双手均有老茧,左手虎口处尤甚,这说明你是个左撇子,习惯于左手使剑,而且从小就开始习武了。右手四指薄茧相差无几,说明你右手并非用剑,而是使鞭棍这类武器。”分析完后,她才抬起头来,用她那双如死鱼一般的双眼盯着苏扬,道:“对吗!”
苏扬不由咽了咽,她居然完全说对了。如果不是苏扬确定,在场的人没人知道他是左撇子这件事的话,他真的要怀疑是他们串通起来耍弄他了。
这时,苏扬才意识到对方并非泛泛之辈,不由摆出一副钦佩的目光,道:“你请!”
她根本没有在意苏扬的态度,在转身朝尸首走去前,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叫乐,单名一个免字。还有,我已经二十有五了,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小丫头。”
虽然她的声调还是跟之前一样,但是苏扬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高兴的意味。这倒也是,要是他被个比自己小的人说什么小家伙的话,他肯定也会很生气。苏扬很是歉疚地看着乐免,想要向她道歉的时候,却被她无情地打断了,“你别废话,我这正忙着呢!”
只见乐免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去,摸了摸尸体的四肢,发现已经出现了尸僵的特征,随即便拿出剪刀,将他身上的衣裳全都剪碎了,露出白里透青的胸膛。
她仔仔细细地把尸体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这才开口道:“尸体已经僵硬,石斑却才出现了很少。据我的推测,死者死亡绝对不超过三个时辰,起码有一个时辰以上。”
“一到三个时辰?”苏扬很明显震惊了一下,如果她说的没错的话,那岂不是说犯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乐免没有理会苏扬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死者胸口很明显有一道伤口,长约一寸,宽不过一厘,是一种薄而锋利的兵器,大概应该匕首之类的武器。伤口正中心口,应该就是致命伤了。”
“当然,这只是初步判断,要想更进一步查看的话,还需要费些时间。”乐免最后说了一句,“需要我更进一步查看吗?”
“当然,那就劳烦月娘子了。”苏扬说话的时候,更加尊重了几分。不过,他很显然,把对方的姓名想错了,还在心里叹了一句,真是个好名字。直到好久以后,他才知道自己这么久一来,一直都弄错了乐免的名字。
☆、第 90 章
这边在调查尸体的同时,杨天佑也到了周府,见到了周远名的夫人以及他的子女。
周夫人看起来是个温柔静雅,贤良淑德的人。当她听闻周远名的死讯时,露出一脸震惊,眼神犹疑不定,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还请夫人节哀。”杨天佑只能干干地说出这样安慰的话来。
出乎他的意料,虽然还是很明显地看出周夫人眼中的伤悲,但是她却并没有如杨天佑所想,悲痛欲绝,嚎啕大哭,而是保持着镇定,道:“多谢大人来告知妾身这件事。大人此番前来,想必有事要问吧。不妨直说,妾身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天佑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配合,也就直接问了,“周大人是在路上被人杀害的,夫人可知他有什么仇家,或者与什么人结怨了?”
“我夫君一直与人为善,心胸宽广,又怎么会和人结怨呢!”周夫人却如此说道。
杨天佑见她不似作伪的样子,心想,或许她并不知周远名暗地里做的事情。“夫人再好好想想,这人在官场,多多少少,总会有些恩怨吧!要是周大人碍着了什么人的利益的话,那就更容易遭人记恨了。”
周夫人听了杨天佑的话,心里仔细想了想,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摇了摇头,很是抱歉地说道:“夫君从来都不在家里提起外边的事情,所以他的很多事情我都并不清楚。”
“是吗?”杨天佑倒也并没有太失望,他心里大概也早已有底,知道不可能打听到多少有用的东西,而且他此来最重要的目的,并非是要打探什么,而是为了那样东西而来。“杨某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夫人可以应允?可否让杨某去周大人生前的书房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呢。”
周夫人很是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大人这边请。”说着,就要带他朝书房走去。
这时,一个三四岁的小娘子连蹦带跳地跑到周夫人面前,一下扑在了她的身上,甜甜地道了一句,“娘亲,抱抱。”紧跟在小娘子身后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伙子,他一脸嫌弃地看着吊在周夫人身上的小人儿,道:“娘,妹妹她不听话,我才跟她念了一句三字经,她就吵着闹着不听,跑过来找你了。她才这么小就不爱读书,长大了肯定是个笨丫头。”
“你怎么能这么说妹妹呢,平日里我是怎么说的?”周夫人微微蹙眉,抱起了女儿,一脸认真地看着儿子。
“我知道,要尊敬师长,孝顺父母,还要爱护手足。不过,妹妹真的很喜欢捣蛋。”他嘟囔着说道。
“妹妹还小,等她懂事了,就不会这样了。”周夫人循循善诱道。
这时,她才想起了身旁还站着的杨天佑,不由有些歉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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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对不住了,竟忘了大人的事情,我们这就去吧。”
杨天佑看着被周夫人抱起的小娘子,轻声笑道:“夫人也不必亲自带杨某前往,随便找个人给杨某带路就行了。夫人正好可以好好照看孩子。”
周夫人似乎不好意思的样子,充满了歉意,看了一眼杨天佑,随即叫了她的侍女,“喜儿,你就带着这位杨大人去老爷的书房,千万不可怠慢了。”
杨天佑就跟在侍女喜儿后面,朝书房的方向走去。在临走前,他看了一眼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懵懂无知,还在和他们母亲撒娇的两个孩子,心下不由产生了一丝怜悯,这母子三人,往后的日子会如何呢?
到了书房之后,侍女站在一旁,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杨天佑见状,只好摆出一副堂堂正正的样子走进屋里,从很显眼的书案上的书开始查起,余光却不时地瞟向门口的侍女。
这边,杨天佑正陷入胶着的时候,那边,验尸却有了新的发现。
乐免盯着尸体,陷入了沉思之中,“死者胸口上的伤虽然刺得有那么深,但是这却不足以立马致命才对。死者应该是失血过多,得不到救治才会身亡。可是奇怪的是,一来此处并没有那么多的血迹,二来,他生前为何没有呼救。”
“喂,这里真的是事发现场吗?”乐免不由抬头,问了问苏扬。
苏扬惊愕地指了指自己,看到她点头之后,才知道她问的是自己,苦笑了一下,“月娘子,我不叫什么喂,我叫苏扬,草头苏,扬名立万的扬。”
“我才不在乎你叫苏扬还是苏李,你到底有没有找准我话里的重点啊!”很少生气的乐免,此时也不免感到一丝挫败,“我问的是,这里确定是发现尸体的地方吗?期间,有没有人破坏过?”
苏扬赶紧点了点头,道:“是我的一个属下在巡防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我一直派人守在这里,并没有人来过。”
乐免不由环抱双臂,双手还很注意地不碰到身上,想了想,道:“如此说来的话,死者遇害的地方并不在此处。应该是凶手为了不被发现,把当时还没有死透的死者搬到了这里,再把一路上的血迹消除干净。这么想的话,倒是合情合理多了。”
说着,她忽地抬起头来,发号施令道:“你们几个沿着路去找,哪怕是一点血迹都不要放过,找到死者最有可能被搬过来的地方。还有,你们几个去问问这附近的人家,看看有没有人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无论什么奇怪的地方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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