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在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春野樱
臧语农神情凝肃的看着那少女,少女怯怯的望着他,身子微微发抖。
一旁的方朝露也感到难过。她没想到人口贩子竟然如此残忍,不只将人家的闺女掳走,还狠心地毒哑她们。
“那牙人呢?”臧语农问。
“我跟马三逮到为首的牙人,从他口中问出一个名字——饿鬼老大。”丁常山续道:“之后我跟马二一一将他送往常德当地的衙门,没想到他竟在大牢里死了。”
臧语农顿觉事有蹊跷,“何种死法?”
“一刀毙命。”丁常山说。
“牢中如何有刀?”
“衙门以他畏罪自杀结案,但依我看,那牙人口中的饿鬼老大极具嫌疑。”丁常山分析。
臧语农冷笑,“有嫌疑的何止是饿鬼老大,恐怕衙役也被收买了吧,不然何以会草草结案。”
“我也是如此认为。”
“你可听过饿鬼老大这混号?”臧语农再问。
丁常山摇头,“不曾,所以特来禀报此事,心想大少爷人脉广阔,或许会有人知晓。”
他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我会立刻找人去查清他的底细。”
“大少爷,”丁常山语带试探,“我已让人将那些被掳走的少女一个个送回家去,可这小姑娘……那些恶匪掳走她时杀了她的爹娘,所以她无家可归,不知道大少爷可否收留她?”
臧语农想了想,看着那小姑娘,问:“你识字?”
小姑娘点点头。
“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大少爷,她名叫李紫娘,紫阳花的紫。”丁常山代她回答。
臧语农微点头,转头望向站在他后侧的方朝露,“将她交给你,如何?”
方朝露先是一楞,然后用力点头。
于是稍晚,臧语农便将人带回府里,并嘱咐方朝露好生照顾。
因为爹娘在自己眼前被恶人杀害,李紫娘受到极大的心理创伤,遇人显得胆怯且防备。
方朝露对她十分照顾,还请方大娘安排她住在隔壁房,大家知道她曾遭遇那么可怕的事情,对她也相当的友好,让她渐渐卸下心防。
因为李紫娘识字,方朝露都以纸笔与她沟通。当然,一个丫鬟要取得纸笔并不容易,她的纸笔都是臧语农私下拿给她的。
透过笔谈,方朝露知道李父是乡试秀才,家境清贫,但一家三口幸福和乐,李紫娘从小跟着父亲读书认字,因此成了村里唯一识字的姑娘。
方朝露同情李紫娘的遭遇,又因她的年纪与自己在现代时的妹妹相同,因此便将她认做妹妹。
臧语农必须出城,带着女子多有不便,因此没让方朝露随行。这日,她打扫完臧语农的书斋跟寝间,准备回仆房休息,却在路上看见赵流香、瓶儿跟李紫娘。
见李紫娘被她们主仆二人围着,她大惊失色。李紫娘一进臧府,方朝露便提醒她要小心赵流香,没想到臧府这么大,还是让她碰上了。
她立刻往她们那里走去,才靠近,便听见瓶儿那尖酸刻薄的话语——
“听说你是被不法的牙人掳走的。”瓶儿上下打量着她,“落在那种恶人手里,清白恐怕不保了吧?”
李紫娘露出惶恐的表情,不知所措。
“喂,你虽然哑了,但耳朵没聋吧?”瓶儿继续冷言冷语,毫无怜悯之心。
赵流香知道李紫娘如今是跟着方朝露的,便也放任瓶儿对她语多羞辱,可这时她眼角余光瞥到方朝露正朝这接近,于是灵机一动,出声斥责,“瓶儿,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瓶儿一楞,错愕的看着主子。
“紫娘的遭遇如此悲惨,你应该要善待她、怜悯她,怎好对她落井下石?”她跟瓶儿使了个眼色,瓶儿这才发现方朝露。
她倒也机灵,立刻自扇两巴掌,一脸羞愧地认错,“小姐,是瓶儿不对,请小姐原谅。”
听见赵流香跟瓶儿的对话,方朝露楞了一下,觉得十分意外。
“咦?朝露。”赵流香这时才假意发现她。
方朝露福了福身,“赵小姐。”
赵流香故作惭愧,“快别这样,之前我对你做了很坏的事情,我受不起你的礼。”
见状,方朝露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从前的赵流香是恶魔,现在的赵流香根本是天使,老天爷是不是在她身上施了什么魔法?不过见赵流香能改邪归正,方朝露倒是很为她开心。
话说回来,她若变好了,臧语农应该就没法挑剔了吧?也就是说,等三年禁婚的期限一到,臧语农就没有任何借口跟理由,必须要迎娶赵流香了。
这本是意料中的事情,她也早就知道,可此刻她的心却像被针扎着、刺着,很是难受。“朝露,”赵流香上前握住她的手,“我深刻检讨自己从前的所做所为,着实感到愧疚,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你愿意原谅我吗?”
“赵小姐言重了。”她的举动让方朝露吓了一跳,但又不好将手抽回。
“我一直想找机会跟时间向你道歉,可是又怕你不肯原谅我……”赵流香说到后来,眼眶隐隐泛泪。
方朝露尴尬一笑,“我这人健忘,早就不记得之前的事了,赵小姐也别放在心上。”
“是吗?”赵流香这才安心的笑了,“那么明日我在玉馨苑设茶宴向你赔罪,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赏脸。”
第六章
当赵流香向周氏提议,由周氏出面邀请方朝露到玉馨苑参加茶宴时,周氏一口便答应了。
“流香,你这么做就对了。”周氏忍不住盛赞,“聪明的女人眼光要放远,千万别被眼前的不愉快给绊住了。”
“姨娘教导的是。”赵流香微微一笑,“我细细思索,觉得姨娘所言甚是,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如果语农哥哥喜欢方朝露,我便接受她、喜欢她,这么一来,语农哥哥自然也会喜欢我。”
“一点都没错。”周氏欣慰地点头,“你放心吧,邀请她来参加茶宴的事就交给姨娘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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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姨娘。”赵流香弯腰行礼。
不久,周氏便遣人去邀请方朝露明日到玉馨苑中一叙,并说是要为了上次责罚她的事情向她致歉,请她务必要过来一趟。
接获邀请后,方朝露便准时赴约。
来到玉馨苑,立刻有人将她领进花厅,穿过两道雕花屏风,只见周氏跟赵流香坐在茶桌旁说话。
“你来了?”周氏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客套有余,真心不足。
“夫人,赵小姐。”方朝露行礼如仪,不敢马虎。
“备座。”周氏吩咐一旁的婢女替她上了把凳子。
方朝露依言坐了下来。
“我就叫你朝露,你道如何?”周氏问。
“夫人决定便可。”方朝露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必如此拘谨,这里没有别人。我请你过来,是想向你赔个不是。”
“奴婢惶恐。”方朝露赶紧摇手,“事情过去就别提了,只是误会一场。”
“不,我确实欠你一个道歉。”周氏说着,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这是苏杭来的新茶,你试试。”
她接过茶杯,就口轻啜。
“如何?”周氏问。
“奴婢不懂茶,说不出什么道理,但这茶很好喝。”她诚实的说。
“喜欢就好。”周氏又吩咐婢女将茶点呈给她,“尝尝,这是我命人去城里最知名的一味庵买的。”
方朝露用手捏了一块绿豆糕往嘴里放,入口即化,口齿留香,实在好吃。
就这样,三人喝茶聊天,虽然不是太投机,但气氛也还不坏。席间,赵流香正式向她道歉,而她也表示往事不必再提。
见她不计前仇,真心真意的原谅了赵流香,周氏不禁安心许多,拿出自己的一些收藏给方朝露欣赏,以拉拢其心。
“你瞧,这是白玉镂空转心瓶。”周氏拿了一只双层的白玉瓶子给她看,“这是五年前,语农出门办货时带回来送我的,他知道我喜欢玉石,要是看见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总会带回来孝敬我。”
方朝露小心的拿着那白玉瓶瞧着,瓶身镂空,共有里外两层,转动时可看见瓶内雕着花鸟,十分精致。
她没想到臧语农那人看起来冷冷的,居然也有贴心的一面。由此可见,周氏虽是二娘,但对臧语农应是十分不错,臧语农才会对她如此孝顺。
“喏,你再看看这颗明珠,上面雕着……唔!”还想继续献宝的周氏突然脸色一白,神情痛苦。
见状,方朝露跟赵流香立刻站起身,上前扶着她。
“姨娘,您怎么了?”赵流香一脸惊慌。
“我……我的肚子……唉唷!”周氏按着肚子,直冒冷汗。
“天啊,快派人去叫大夫!”赵流香声线拔尖,“快!”
经大夫诊断,发现周氏是中了一种专门用来毒鱼的毒物,这种毒无色无味,取得不易。
周氏竟然在自己的居院里宴客时中毒,而在场的只有三人,若茶及点心被下了毒,合该三人都有中毒的迹象,可偏偏只她一人中毒,显示下毒的人是针对她,这事立刻在臧府上下传开,大伙儿议论纷纷。
当天深夜,臧语农返家得知此事后,未来得及沐浴更衣便直奔玉馨苑。
“真是中毒?”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虚弱得连睁开眼睛都无法的周氏,臧语农神色凝重。
一旁的臧语晨说道:“嗯,大夫说幸好中毒不深,不过恐怕要养上个把月才能复原。”
“那就好。”臧语农稍稍安心,又问:“二娘是如何中毒的?”
“娘请方朝露来参加茶宴,是为了之前的事向她致歉,没想到娘突然感到身体不适,然后就……”
听到方朝露也在,臧语农心下奇怪,但他未动声色,续问:“除了她,当时在场的还有谁?”
“还有流香。”臧语晨说。
闻言,臧语农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臧语晨睇着他,疑惑地问,“大哥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脸上没有表情,语气也教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
这时,赵流香带着瓶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语农哥哥,”赵流香神情凝重,刻意压低声音,“有件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
“何事?”他淡淡地问。
赵流香跟瓶儿互视着,然后轻叹一记,“瓶儿,还是由你来说吧。”
她这么一说,臧语农跟臧语晨的视线都往瓶儿身上集中。
“小姐,我……”瓶儿一脸惶然,欲言又止。
“究竟是什么事?”臧语农声音一沉。
瓶儿咬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来,“大少爷,奴婢怀疑对夫人下毒的是、是方朝露。”
闻言,臧语农挑眉。
“瓶儿,你说什么?”臧语晨激动起来,“你说方朝露对我娘下毒?”
瓶儿点点头,“夫人为了先前责罚方朝露一事设茶宴向她致歉,还拿了很多收藏品给方朝露看,我、我隐约看见方朝露趁着夫人拿取收藏时,在夫人茶里掺入了不知名的粉末。”
“你说的是真的?”臧语晨上前一把抓住她,“你既看见了,为什么不说?”
瓶儿害怕的直摇头,“我当时只以为自己眼花,再加上气氛融洽欢乐,所以并没多想,直到大夫说夫人中毒,才想起这事……”
“可恶!方朝露一定是气恨我娘先前重责她,才会对娘报复!”臧语晨气愤地下判断,“大哥,咱们快把那恶毒的丫头送官!”
“没凭没据,先别瞎说。”臧语农冷静地道。
“那咱们现在就去找方朝露那丫头对质!”臧语晨说完,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语农哥哥,咱们快跟去,免得语晨一时冲动闯祸。”赵流香一脸忧心地说。
臧语农没多说什么,旋身便走了出去。
一行人来到仆人住的院落,一进去便见方朝露、方大娘及几个婢女正就周氏的事议论纷纷。
臧语晨几个大步冲向方朝露,一把抓住她的肩头,气愤地说:“方朝露,你好恶毒,居然对我娘下毒!”
方朝露一脸困惑,“二少爷,你到底在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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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毒害夫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先前重责你,所以你怀恨在心对吧?”臧语晨激动万分,“我娘都已经设宴向你赔罪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语晨,”这时,臧语农上前拉住他,“先冷静。”
“二少爷,”听臧语晨指控方朝露对周氏下毒,方大娘慌了,“这一定是误会,朝露不是这种人。”
“方大娘,她是你的侄女,你当然替她说话,但瓶儿可是亲眼看见她对我娘下毒,难道有假?”臧语晨怒气冲冲地道。
“你说什么?”方朝露狐疑的看向瓶儿。
瓶儿是哪只眼睛看见的?又为什么要这样污蔑她?
突然,一个想法钻进脑子里,她转瞬之间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们设的局。
臧语晨指着她,“我一定要叫你百口莫辩!瓶儿,跟我来。”说着,他领着瓶儿进到方朝露的房里翻箱倒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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