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伊人睽睽
夜间住宿,住在肆中,闻蝉端来了黑乎乎的一碗药,“医工们说你有心结,长此以往会造成很多问题……胸中淤血不散,你生病了可怎么办?还是喝药吧?”
李信说:“嗳,我不喜欢喝药的。”
但是他还是拿过碗,抿了一口。
少年随即皱了眉,喃声,“好苦……”
闻蝉紧张兮兮:“那怎么办?”
李信放下碗,抬目看她。女孩儿担忧地看着他,是真的担心他倒下去吧?李怀安心结不解,李信何尝不是呢?他常常心中冰凉,常常心头燥热……他疲累又厌烦,心事尽压于心。少时的张扬潇洒,李信却越来越做不出来那般不在乎的样子了……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
灯火重重,窗外枝叶映在窗上。外面起风,风声如潮来,哗哗一大片。李信看着闻蝉,看她明艳俏丽,看她如珠如华,看她一心一意地望着自己……李信手指动了动,哑声说,“没事。”
“知知,来。”
李信拉下闻蝉,将她扣入自己怀中,缠绵无比地亲上了她。用她的甜蜜,来中和自己心中的伤痕累累。
知知……
袅袅兮秋风,山蝉鸣兮宫树红。
他在漫山遍野的蝉声中,多么的眷恋她……
第113章 109
长安城中的宁王府上,满园冬色,侍女们在扫昨日的落叶。寝殿中,年轻的宁王妃正与众侍女一起,堵着她的宝贝小女儿阿糯,给阿糯喂饭吃。
小孩子到了两岁,每日吃饭成了大问题,总是需要人哄着。阿糯已经会说“不要”了,每天宁王妃要她吃饭总是用尽全身解数,因这个小孩子,不管她说什么,都回答她“不要”。
现今,阿糯小胳膊小腿不高兴地摆在矮榻上,怀里抱着自己的布老虎。她头发稀疏柔软,眉目清秀,抿着小嘴,低头一心一意地玩自己的老虎。一群侍女们蹲在她身边小声哄,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一小碗蛋羹,还没下去一半。
闻姝有时候也很生气,觉得她女儿肯定和她妹妹特别有共同语言。一个个娇气的,拍拍翅膀,都能在天上飞一圈了。她坐在一边给自己倒茶,看侍女们那样辛苦,女儿扁着嘴就是不理。宁王妃闻姝道:“算了,别理她了。小孩子家家毛病这么多……饿上她两顿,她就知道吃了。”
侍女:“……”
这是亲母亲么?
侍女提醒:“看时辰,公子该回来了……”
闻姝捧着茶杯的手顿了一顿。侍女戳中了她的软肋……她夫君回来,看到她这般虐待女儿,还不得跟她摆脸色?
宁王妃飞快做了决定,放下手中活计,亲自过来,接过侍女手里的蛋羹,吹了一吹,自己尝了一口后,才看向缩在榻上偷瞄她的小阿糯。闻姝摆出对付妹妹的架势,让自己的声音不吓到阿糯,“阿糯,来,吃一口。你老是不吃饭不行的……”
阿糯撇嘴别脸:“你叫我‘宝贝儿’。”
闻姝:“……”
阿糯低头玩自己粉红色的小手指头:“我阿父就叫我‘宝贝儿’,你就不叫。”
闻姝:“…
分卷阅读289
…”
阿糯委委屈屈可怜哒哒:“我不要你了,我要我阿父……”
闻姝微笑:“你知道你阿父身体不好吧?你知道你这什么毛病么,都是跟你阿父学的。小时候不好好吃饭,长大后就老生病。你看阿母一只手都能提起你阿父来,就是因为小时候好好吃饭啊。阿糯好好吃饭,也有力气抱起你阿父啦。”
阿糯问:“真的?”
闻姝信誓旦旦:“阿母能横抱你阿父从屋子的这一边走到另一头。”
阿糯眨着黑灵无比的眼睛,怀疑地看着闻姝。
闻姝要再忽悠,侍女忙在后面扯了她一下。再是面前的小女孩儿脸上忽然绽出笑容喊“阿父”,闻姝回头,看到青年公子沉着脸进了屋。她敏锐地看到青年人脸色难看,袖子都湿了一半,疑心外边并没有下雪啊。他袖子怎么湿了?
阿糯张开手臂要父亲抱,张染看到女儿,只是微微笑了一笑,就路过她们这块喂食的地儿,往寝殿内室去了。
阿糯摆出欲哭未哭的表情来,闻姝忙把她抱在怀里开始哄,“阿糯,再吃一口。吃完就像阿母一样有力气抱你阿父啦。阿糯,你看这是什么……”她从侍女那里拿过一只木雕小船,来吸引女儿的注意力。
张染一阵风似的进了内室,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闻姝全心全意地引着女儿的目光到自己这里,不让女儿发现父亲的反常,看到她父亲可怕的一面。又过了一刻钟,也许是阿糯终于饿了,闻姝好容易才把蛋羹喂完了。放下小阿糯被奶嬷嬷抱走去睡觉,闻姝去内室换一身累得湿透了的衣服,“夫君他又出门了?”
侍女答:“公子去书房了。”
闻姝看到张染之前换下的衣服,闻到衣上有一股浓郁的胭脂味,他那湿透了的袖子上,还有茶渍余香。她心中起了怀疑,招来伺候宁王的小厮,问起自己夫君今日的行程,终于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张染被太子玩了。
招ji去试探他,恐怕还试探出了张染的火气。张染脾气本来就有点怪……
难怪宁王方才进来时,脸色那么难看呢。
闻姝吩咐医工煎药,等药好后,她亲自端着药,去书房寻张染去了。
书房中,青年郎君手撑着额头,脸色苍白无比。他闭着眼,面容冷冷白白,一声不语。忽的伸出手,将桌案上的杯盏全都挥到了地上。然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他仍不解气。
他喉间一阵腥甜涌上,猛低下头咳嗽,在袖上留下了嫣红血痕。
张染蹙了蹙眉,望着袖上的血痕出神。他不再想太子的事了,而开始想如何把这件衣服丢掉,如何瞒过闻姝自己袖子上的血痕。
窗口传来女郎不可思议的惊诧满满的声音:“太子……居然……把你气吐血了?”
张染侧过脸,看到窗子开了一道缝,闻姝站在那里,向他望了一眼。他怔了一下后,妻子不走正常路线,窗子已经全开了,她把手里的盘盏往前一递,放到了窗口小几上,自己折好袖子,手在窗台上一撑,人就轻盈无比地翻进了窗,还不忘重新把窗子关上。
张染:“……”
他反应非常得快,在闻姝走过来立于他身后,手在袖中暖和了一会儿才舍得摸上他额头的片刻时间,他已经做好了决断。不动声色地放下袖子,掩住袖间的血迹,张染决定把这锅,丢给太子背。
他在太子那边不动声色,一路上都言笑晏晏,没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心情。但是他回到自己的府上,在书房中就丢了一桌的绿釉瓷。碎片一块块地丢在地上,彰显这位公子的脾气。
闻姝将他搂于怀中,让他靠着自己,轻柔地按着他额上太阳穴,为他抚弄,好让他舒服一点儿。在妻子的宽慰中,张染手指间的颤抖、肩膀的僵硬,才慢慢放松了下来。那一晚莺歌燕舞的烦躁感,才从他这里排出去。
闻姝问:“太子又给你气受了?”
张染客气道:“他哪里会舍得给我气受。我是他最看重的弟弟,特别的爱戴支持他。他就算把大楚北地全插上程家的大旗,我也会举双手支持啊。”
闻姝:“……”
她夫君说话阴阳怪气,她反着来听,自然听出了张染嫌弃太子的意思。应该是程太尉说服了太子,让太子把北方的军队全移交了出去,闻家的人派了,程家的恐怕派的更多。太子在席间满意自己的英明,恐怕还要庆祝一番,找来了乐ji……没想到触到了张染的逆鳞。
张染微笑:“张术刚愎自用,自我膨胀,妄自尊大!自以为太尉私下投靠他,便是秘密武器,值得他百般珍藏。好像他和太尉昔日的师徒情深,比得过太尉与他女婿的感情似的。”
程太尉是东宫太傅,早年教过太子读书。
但程太尉有个女儿,程五娘子程漪,嫁的是定王,现在乃是定王妃。
太子单知道定王妃与娘家的关系不好,就觉得程太尉明面上是定王的人,实际上是自己的人。然而程太尉老奸巨猾,太子凭什么那么确信太尉是站在他那一边呢?
张染说:“蠢材!什么时候被太尉算走所有,他就高兴了。”
闻姝沉思不语。太子这个人……她与宁王留在长安已经半年了,那位太子经常能气到自己夫君。太子醉心于和定王争权,不知多少次无视张染所说的“你根本不用争”。太子非要下场,非要给定王脸色看。这半年来,看似太子在朝上占据主导地位,胜了不少;然定王却真正做了不少实事,乃百姓所望,连朝上的丞相都动摇了。
御使大夫是定王母家那一系的。
太尉站位不明确,左摇右摆。
但丞相却已经快被定王身边那能言善辩的江三郎给拉过去了……
张染几乎每天看,每天被太子气一通。偏偏太子自我感觉良好,认为朝上的大臣们全都支持自己。听到丞相和江三郎见面相谈的消息,就让张染去使手段,把丞相拉到自己这一边来。
乌烟瘴气,朝廷因为太子和定王的夺利,朝臣们天天摇摆不定,不知道多好笑。
而他那位父皇自然是不管这些的。张染建议太子多去陛下那里转转,结果太子吃了五六次闭门羹后,就再不想去了。太子专心于北方战事,跃跃欲试,想要自己亲征……
闻姝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他、他想亲征?他可是太子啊!”
“程太尉建议的,”张染冷笑,“你阿父他们死活拦着不让太子轻举妄动,太尉就在一边煽风点火,说什么太子当道,万望所归,将士们大受鼓励,
分卷阅读291
“下一题。”
蒲兰往后翻:“易经从后往前第三页第……”
闻蝉绞尽脑汁地回想,李信转身就走,“行了,我一个都答不出来,不用问了。”他心里好笑,长公主也是费劲了心思,知道他不擅长什么,偏偏考他什么。
李信往府外走去。
闻蝉追上他,“表哥!你别生气……”
李信停住脚步,勾住女孩儿的肩。蒲兰在后,看到那两个少年勾肩搭背地小声说话,女郎追上去的时候,还满脸迷惘,蹙着眉梢,十分的可怜可爱。然她被少年勾住肩,少年俯下身,不知跟她说了什么,她很快就笑了起来。年少的女郎笑容如水中花开般,又娇艳又清明,眉目间再没有烦恼了。
闻蝉停了步子,与李信告别,“表哥,那我明天找你!”
李信随意地向她挥了一挥手,就跳上屋脊,再跃了几步,人就不见了。
蒲兰:“……?”
她问闻蝉:“你们在说什么?”
闻蝉哼了她一鼻子:“不告诉你!省得你跟我阿母告状!”她吩咐自己的侍女往院子里搬东西,带着少女怀春般甜蜜的心事,开心地回自己院子去了。徒留她大嫂在原地,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蒲兰心里哀叹:难怪长公主把这个任务交给她呢。长公主自己不舍得委屈女儿,就让她来……
不过李信那个少年当真受不了羞辱啊。
连考都不考,转头就走了。恐怕长公主他们早就预料到了。
点灯之时,长公主等人回府,心情愉快地与小女儿团聚。李信真是给闻蝉吃了定心丸,闻蝉窝在阿母怀中一晚上,也没有给自己的表哥求情。她阿母着急地问了她好几句,故意提起李信,闻蝉都只是顺着长公主的话走,始终没提要李信来她家住的意思。
待闻蝉回房去休息后,曲周侯与妻子对视一眼,眼中带笑,搓了搓手指。
世子闻若已经坐不住,很高兴地站了起来,“阿母给钱!我和阿父赌赢了!阿信肯定给小蝉说了什么,我就说他不稀罕我们家了,你还不信!”
长公主撇了撇嘴,让侍女下去给丈夫和儿子拿自己赌输了的钱。她口上却道,“不稀罕?他一个混混他有什么不稀罕的?我看是终于觉得自己卑微,不好意思上我们家了。”
闻若笑眯眯:“阿母,我跟你赌,阿信一年之内必有所成。你赌不赌?”
长公主:“……”
她起身就走,留身后两个男人哈哈大笑。
次日,闻蝉便出了门,去官寺寻找李信。昨日李信与她说他去江三郎那里取点儿东西,让她今天再找他,他给她拿点儿好玩的东西。李信现在跑光禄勋去了,闻蝉大清早,便去府衙寻他。
李信刚到新地方,才与府衙上的人说了两句话,尚没有完全熟悉新地方,他的小表妹就来看他了。索性第一日过来,都还没有见到长官,李信就干脆招呼闻蝉了。
少年把女郎带到后花园的廊下,让她坐在廊台上,自己蹲在旁边,从袖中取出牛皮卷给她看,“我托江三郎在长安买了宅子,离君侯府上也不甚远,不到两条街的距离……”
闻蝉:“表哥你好有钱!”
他们住的地方位于长安北第,皆是权贵所在。李信能在这里买到房宅……
李信手搭在她膝上,示意她看图纸。
当此时,吴明正打着哈欠来换职。他现在还在光禄勋混着,清闲得不得了。有同僚前来他不着急,在府衙外看到舞阳翁主的马车,这位丞相家的大郎,一下子就睡醒了,兴奋无比,“小蝉回长安了?!怎么没人跟我说?!”
身边郎君道:“是这样的,翁主她来府衙,是为了……”
吴明斩钉截铁:“是爱我!她一定是喜爱我,才专程来看我!小蝉妹妹特别爱我!”
身边追不上吴明的短腿郎君:“呃……”
吴明飞一般跑到了后花园的长廊洞门口,喘着气,还炫耀般地跟身边小厮道:“她一定是爱我!”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廊下的小娘子与少年……
他声音这么大,打扰到了那对有情人。闻蝉皱着眉不满地看他,李信似笑非笑地看他。李信的笑容里充满了威胁的味道:“爱你?谁爱你?嗯?”
吴明:“……”
往后退了一步。
李信还看着他。
他小心翼翼:“……你?”
李信:“……”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