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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伊人睽睽

    闻蝉仗着李信对自己的喜欢,越来越有勇气——

    “李信,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去徐州,看看朋友。”

    “我不想去,我想回家。我姑父姑母肯定特别着急,肯定都在找我。你放我回去吧,你拐我有什么意思呢?”

    李信充耳不闻。

    闻蝉就更加努力地磨他,磨得李信心烦。他脾气其实挺大的,她总拿相同的问题烦他,李信冲她吼,吼得女孩儿面色惨白,却硬是在他的怒吼中存活下来,继续央求,“你放我走吧!”

    李信:“……”

    恨不得以头抢地!

    一路磨蹭到了徐州边界,进了一个小村,闻蝉又开始每日一磨。夕阳余晖已散,暗夜初始,星光几点,村口老树桩前,少年一手叉腰,在嚣张之后,被她折腾得精疲力尽,“知知,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闻蝉眨着眼。

    听到李信说,“我从来不是挟持你。我是带你看风景,带你玩!”

    “……”

    她呆愣地看他。

    看他面容温和了一瞬,看着她,“你不是想去很多地方吗?我跟你说过,你随时可走,我随时护行。”

    “知知,就是现在。”

    闻蝉听得心中发抖,心神飘飘荡荡间,被脚下一个“尸体”一绊,摔倒了。

    第25章 就那么回事吧

    “你随时可走,我随时护行。”

    星夜下,少年转过身,对着女孩儿有些嗔怨的眼睛,说了这么一句。

    胳膊上生了一层鸡皮疙瘩。

    闻蝉想说那是因为天太冷了,但是她心里知道,是李信说的话太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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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时护行,那得多大的动力和能力啊。

    闻蝉闷不吭声,一个字也没有回给等待的李信,她神色镇定,面容平婉,和平常一般无二。几让李信觉得她铁石心肠……他很快释然:知知当然铁石心肠了。就她对他做的那些事,说出去,哪家良心未泯的小娘子做得出来?

    但是闻蝉只非常淡定地迈出步子,往前走了几步,李信没来得及提醒,她就被脚下藤丛缠着的一具“尸体”给绊倒了。

    扑通一声身子往前。

    摔得很彻底。

    正黯然神伤于对方太无情的李信简直看呆了。

    女孩儿坐在地上,面上沾了土渍,还没有回过神,呆呆地抬起水灵的眼睛,看眼绊倒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便看到和泥土一个颜色下,直挺挺地躺着一个尸体模样的人。

    这处是村口角落,李信和闻蝉是绕过古树桩走,树桩旁有一堆野草,是村人事后用来烧火的。这个人,就奄奄一息地躺在角落里的枯草堆下。闻蝉探头过去看,看到人满身血,脸也被血染得模糊一团,看不清脸。穿着倒是普通的大楚男儿风格,闻蝉去碰他的手,他的手又冷又硬,石头一样。

    “这里有个人!”闻蝉去扒拉那人身上的草屑,想看清楚一些。

    李信收了笑,走过来,蹲在旁边,探手摸了下这个人的脉搏。两人忙活的时候,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扭过头,看到是几个村民从村外来,路过他们,很惊讶。

    ……

    在众人的帮助下,闻蝉和李信救了这个一身血的路人,且借住在了一户久无人迹的民宅。李信其实还好,算正常救人。相比于他,闻蝉就显得太过热情,进进出出地张罗,很耐心地送水擦血,很期待地等着救的人醒过来。、李信嫉妒地想:大约他受伤了,知知看都不看一眼,就会走过去。

    天晚了,两个少年守在一间破窗漏风的屋子里,闻蝉跪在承载着陌生人的木板边,旁边放着一盆清水,她用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地,给脸上血肉模糊的人擦脸。

    一点点地擦干净。

    看到是个高鼻深目薄唇的青年男人。

    长得很英俊,最讨小女孩儿的欢心。

    李信站在门边,望着这个男人,陷入沉思。结果他还没思索一会儿,闻蝉又捣鼓开了,“我要给他找点水喝,他嘴皮那么干……”走过李信身边,被李信一把拽了回去。

    李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都快死了还喝水?这么大晚上的,你乖乖坐下。”

    “那你去给他找水啊。”

    “不去。”

    闻蝉眼皮只轻轻一撩,瞟了比她高半个头的少年一眼,就坐回去了。闻蝉这么柔顺乖巧,让李信很惊讶。毕竟,基本上,她很少听他的话。都是他说什么,她故意跟他别着干。

    今晚这么乖的闻蝉……

    李信高贵的头颅低下,不可一世的目光扫到木板上那青年俊秀的面孔,顿了一下,再顿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知道为什么了。再看眼闻蝉,挺腰跽坐的女孩儿,面容干干净净的,在月光下,发着朦胧的玉白的光,脸上细小的绒毛都隐约可见。

    她正看着她救的人发呆……

    李信嘴角一扯:她真是只关注人的脸啊。长得好看的她就看,不好看的她就不待见。想来自己在她心里,就是那种特别不想理的一类?

    李信出了一会儿神,心情一言难尽。他开始怀疑,他怎么喜欢上这么一个小娘子啊……

    被李信认为只看脸的闻蝉,现在坐在陌生男人身边,却是在发呆。她心里乱糟糟的,摔倒也没有打乱她的思绪。她一直在想李信跟她说的话。

    李信并不完全是为了掳走她。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带她出去玩儿。因为她没走过很多地方,她非常向往。所以李信听进去了她以前说的话,就带她走了。

    “你随时可走,我随时护行。”

    好像又看到说这句话时,少年那种又不耐烦、又温柔的眼神。她在月光下看他,心脏火热,鼻子酸楚,觉得他那么不一样……

    思绪激荡之时,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冥想,“你是不是就喜欢捡破烂儿?”

    闻蝉抓着帕子胡乱擦的手一抖,转过脸,看到李信皱着眉蹲在她身边,盯着那昏迷不醒的人看。他本来就长得不像好人,这个样子,黑影一团,凶神恶煞,更像是欲行不轨的坏人。

    闻蝉有点不敢看李信的眼睛,她满脑子都是他的情话,想不通,更怕他看出来。于是,女孩儿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给陌生人擦脸,“他不是破烂儿,他是人。”

    她那一脸深情样,恶心到了李信。

    少年哼了一声,“他是破烂的人儿。”

    闻蝉当做没听见。

    一会儿,李信又说,“你爱他还是恨他?”

    “啊?”

    “人脸没毁,就你这擦法,都要被你擦得毁了。”

    闻蝉红着脸收回了帕子,她坐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李信。她很费解地望着他,又哀求他道,“李信,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样啊?你放过我好不好?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啊。”

    李信回答她这种问题,简直驾车就熟。他蹲在她边上,一边想事情,一边漫不经心地哄闻蝉,“你不了解我,是因为你不喜欢我,等你喜欢上我,你就了解我了。所以想要了解我,你就快快喜欢我吧。”

    闻蝉目瞪口呆,被他一连串的话绕晕了。她蹙着细眉,抱怨一句,“你喜欢我,其实就是喜欢我的脸而已。”

    李信眉梢抖了一下。

    他不再想事情了,抬起头,面色平静地看着一脸愁苦的闻蝉。他冷笑,“那你刮花你的脸啊。”

    闻蝉瞪向他。

    李信从来不受她威胁,他总有理,“是,我承认我看上你,最开始是你的脸,但谁一见钟情,是从性格钟情的,你给我找个出来?找出来,我就放过你。”

    闻蝉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扭过脸,不肯再看他了。

    李信扳回一城。

    不过闻蝉也不算完全被李信压得喘不过气。两人开诚布公,李信承认他并不是非要困着她后,闻蝉就积极地去和会稽的人马联络了,想告知自己这边的情况,让他们来找自己。李信看到了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阻拦。闻蝉就更放心了。

    因为救了一个伤得很重的男人,没办法拖着这么个人上路,两人就留在村子里,照顾这个伤患。一连数日,那昏迷伤患始终不曾醒来,却先迎来了村中某家娶新嫁娘。当晚村子十分热闹,在村中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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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载歌载舞地庆祝,又一同灌醉新婚小夫妻,一杯杯地灌酒。

    爆竹声、丝弦声、歌舞声,各种声音,混在肉香鱼肥的菜肴中,每个人都满面红光,连李信和闻蝉都被他们邀请去参加婚宴了。

    当夜月朗星明,天如海蓝,无数陌生人在面前扭摆着身子,兴奋地跳着舞。有热心的,过来邀请害羞的少年少女。

    闻蝉端坐在酒案前,被热闹过分的宴席,弄得手足无措。而李信,在一开始被灌了一大碗酒后,被人一邀,他就豪爽地放下陶碗,跳入了场中,与村人厮混玩闹去了。

    “小郎君跳错了,哈哈哈,罚酒!”

    “好!”少年爽快,人一送来酒,他一饮而尽。

    酒液清冽,映着少年星光一样明亮的眼睛,和冬日暖阳一样灿烂的笑容。

    闻蝉坐在暗处,细嚼慢咽地咬着麻饼,眼睛盯着场中的李信看,心中啧啧:手脚不搭,韵感不足,跳得那么烂,还继续跳,脸皮真厚。

    李信玩得那么开,闻蝉又开始担忧——

    他一碗接一碗地喝酒……他喝醉了,她怎么办啊……他那么笨,跳个舞都跳不好……她要不要教他……可她是翁主,她从不在人前跳舞给别人看的……但是李信又被罚酒了,他步子都开始晃了……

    实在是太笨了!

    闻蝉吃饭吃得味同嚼蜡,纠结着是否该起身,做点不应该是她身份做的事。

    同一时间,同一村子,那个被他们救了的“尸体”,睁开了眼,活动着躺得僵硬的身体,蹒跚着从屋中摸出来。他顺着声音走来这片村中空地,并一眼,看到角落中,最为明艳的那个年轻女孩儿。

    同一时间,千里之外,收到了舞阳翁主的信件后,诸位卫士结集人马,配上长刀、骑上大马,训练有素地出行,前去接应翁主。

    第26章 信哥醉酒

    李信长得不起眼,可就是闻蝉都得承认,他的眼睛长得好看。眼尾飞,形状好,睫毛浓。他平时看人时,就像钩子一样吊着人……他现在看人,水洗过一样的黑亮眸子,那似撩非撩的味道,让小娘子们纷纷面红耳赤,心跳极快。

    想到,这位小郎君,细看起来,也挺好看啊。

    敬酒敬得更勤了。

    舞也跳得更乱了。

    而闻蝉坐在角落里,简直看呆了。

    她肯定不是嫉妒。

    她就是觉得,他不是追自己追得很起劲么,怎么一转眼,眼光下降这么多啊?这不是凭白把她和其他娘子们放到一块儿比了么……李信这是在侮辱她!

    舞阳翁主重重地把一碗酒水磕在桌案上。

    让身边,一直在偷偷打量她、琢磨着献殷勤的年轻小伙子们,骇了一跳。看去,小美人面颊白中透红,眉目秀雅,鼓着腮帮子,唇瓣水红。她就是生气,都生得这么漂亮,一点儿也不难看。

    “小娘子,你真的不下场跳舞吗?”村中长得最英俊的郎君,被众人推搡着,过来勾搭小美人了。

    舞阳翁主将酒碗一摔,站了起来,指着场中喝酒喝得有点头晕、在休息的李信——“我找他跳!”

    失望的年轻儿郎们,在心里暗骂: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牛粪李小郎:“……”

    莫名其妙,那个矜持着不肯来玩的知知就突然想开了,站起来,直冲着他过来。

    身后还跟着想争取一把的村中儿郎们,“小娘子不再想想?他不会跳我们的舞,你也不会跳。你们两个在一起,只会更乱啊。”

    她不会跳?

    笑话。

    闻蝉也不多言,手抬起成莲花状,举过半肩,手指纤长,形状半屈,乃是此舞的起手之势。美目轻轻那样一流转,两手微转,身边围着的郎君们,便被迷晕了。

    少女步伐轻盈,与李信的笨手笨脚完全不同。曲声还在耳畔,她脚一点,便能点中重心。腰肢纤细柔软,踩着乐声旋转。兰衣乌发交旋,衣裾若飞,如夜花绽放,暗香流动。

    闻蝉几下就转到了李信身边,手一搭,就虚虚搭上了少年的手腕。站在李信身边,她回眸,冲自己身后的郎君们、李信身后的娘子们,挑下眉,颇有挑衅意味。

    众人眼神变来变去,最失望的当属村中长得最好的郎君:看来这位小美人口味独特,不爱俏,就爱丑。

    当然李信不丑。不过一般人和闻蝉站在一起,都会被衬托得很丑。

    这些村民也实在有趣,最好看的郎君不管用了,一个长得巨丑的小伙子,竟推开众人,红着脸走到了最前方,冲舞阳翁主不好意思地道,“小娘子,我舞也跳得好。咱们对跳好不好?”

    闻蝉:“……”

    这位从众人中杀出来的小伙子,非常肥胖,一身膘,走过来大地都仿佛在震动。他还方脸厚唇,眼如铜铃,右脸像是被火烧伤过,留了很长很狰狞的一道肉疤。他一笑,全身肌肉都在抖动,所有人都要打颤。

    闻蝉的手发抖。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时,一直静默着当木头人、看舞阳翁主大杀四方的李信,终于动了。他也没大动作,就是伸手,揽住了女孩儿的腰肢,把她彻底搂到了自己怀里。少年冲四方懒散而笑,眉眼间的那股狂妄挑衅,比闻蝉之前的要凶煞的多。

    这一看,就是惯常斗凶的主儿。

    众人不愿惹事,叹口气,不情不愿地退散。

    留闻蝉窝在一身酒味的少年怀中,僵硬窘迫。人一走,她就要推开李信。却被少年抓住手腕,耳后贴着少年似灼热醉人的酒气,“用完我挡追慕者,就不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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