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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徒

    臭婆娘,居然恩将仇报!不过才十四五岁年纪,刘秀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见马三娘打完了人之后居然还得意洋洋,顿时心生恼怒。低头又抄起两把烂泥,朝着对方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你才臭,死刘三,臭刘三。专门跟蜘蛛都为伍的臭狗屎!马三娘哪里肯被他击中?一边跳着脚躲闪,一边大声还嘴。不小心扯动了肩窝上的箭伤,顿时又疼得呲牙咧嘴。

    看吧,你个臭婆娘!恩将仇报,老天爷都在罚你!刘秀看得好生畅快,又趁机捞起一把烂泥砸过去,在马三娘的衣服上留下一大团污渍。

    分明是你害人在先,早晚,早晚被蛇咬,被马踩,被蝎子蜇烂脚指头!马三娘不肯吃亏,将身上的泥巴收拢做一团,反手丢了回去,也将刘秀砸成了一只花脸猫。

    呀,你,你居然还敢倒打一耙!刘秀抬手在自己脸上抹了几把,抓起更多的泥团朝着马三娘猛掷。

    马三娘武艺过人,此刻心中有早有防备,当然不肯再被他击中。躲闪遮拦,将迎面飞来的烂泥轻松避过。偶尔还能抽空从地上捡起泥巴丢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掷其人之身。

    二人年龄都不算大,骨子里多少都还带着几分小孩心性。因此打着打着,肚子里便都消了气。到后来与其说是互相攻击,倒不如说是一起丢泥巴以解旅途寂寞。,

    正打得热闹之际,忽然间,耳畔却传来了一声惊呼,三郎,三娘,你们俩在干什么?

    原来是严光听到动静,跑过来帮忙。结果,正好将二人互相丢泥巴的情景看了个清清楚楚。

    你问她?刘秀顿时找到了评理对象,跳起来,指着马三娘的脸,大声控诉。

    本以为马三娘会立刻开口反驳,谁料,少女的脸却忽然红到了脖子根,低下头,转身便走。

    刘三,马三娘,你们俩怎么这么慢?邓奉也于河畔兜了个圈子,匆匆折回。看见刘秀狼狈不堪地站在一个臭水坑中,又看到马山娘带着一身烂泥转身要走,愣了愣,嘴巴瞬间张得能塞进去一颗鸡蛋。

    我们,我是我,他是他,哪有什么我们?!马三娘被问又急又羞,想辩解几句,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两只眼睛里顿时泛起了泪光。

    三娘,他欺负你?邓奉顿时自行脑补了刘秀对马三娘无礼的场面,一蹦老高。好你个刘三,平素看上去像个正人君子,居然,居然

    双脚还没等落地,耳畔却又传来了马三娘的怒喝,狗屁,就他那三脚猫功夫,我一只手都轻松拿下!想,想要欺负我,除非,除非

    话说到一半儿,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这场泥巴仗大获全胜的那一方。刘秀刚才已经被被自己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顿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中委屈的由来了。脸色又是一红,抬起袖子遮住面孔,撒腿就逃。

    她的腿上功夫原本就好,又一门心思逃命。严光等人怎么可能追得上?跟在身后喊了几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只好摇摇头,由着她跑没了影子。

    死刘三,臭刘三。不就是昨夜帮了我一个忙么?施恩求报,你算什么英雄?马三娘一口气足足跑出了二里多地,知道周围都没了人,才停住脚步,对着一片空荡荡的草丛大声唾骂。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想就此逃走,永不回头。然而,转念想起哥哥马武还昏迷不醒,而自己既不通医术,身上也没半文铜钱,顿时一肚子英雄气,都化作了两行清泪。

    想救哥哥,最好的选择,就是继续跟刘縯等人结伴同行。可如果自己掉头回返,恐怕又得被盐巴虎和灯下黑等人看了笑话。特别是刚才那句,三郎三娘,喊得人心里直发慌,好像跟那死刘三已经成了一家人般,这辈子难分彼此。

    可那怎么可能?刚才刘三还亲口说过,自己跟他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就不是一路人吧,谁稀罕!

    死刘三儿心肠又坏,脾气又差,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官迷。早晚会沦为跟岑彭一样货色,不遗余力替狗皇帝卖命,带着郡兵,跟自己和哥哥血战疆场。

    想到最后总会有一天,自己会跟刘秀面对面举刀而战。而自己,恐怕十有会念着相救之恩,下不了杀手。而刘秀肯定会像今天甩泥巴时一样,毫不留情。马三娘心里没来由就又是一阵刺痛。猛地往地上一蹲,双手捂着脸,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给你不知哭了多久,头顶上的阳光忽然一暗,有只水袋悬在了她眼前。

    光凭着声音,马三娘就知道来人是刘秀。劈手将水囊夺过,远远地掷了出去,别管我,假仁假义!老娘才不会束手就擒!

    你,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刘秀虽然已经在河水里洗干净了手脸和衣服,但此刻身上潮乎乎的不好受,见自己一番好心,居又被当成了驴肝肺,顿时少年心性又犯了,跳开数步,指马三娘大声叫嚷。

    我不需要你来抬起一双哭红的眼睛,对着刘秀怒目而视。看到对方还没长出胡须的面孔和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模样,才忽然想起来,刚才自己被此人用各种方法杀了好几十回的大仇,全都还没有发生。顿时,脸色又红得几欲滴血,垂下头,强忍泪水赔礼,抱歉,我,我刚才哭魔症了,不知道是你!

    啊?没想到先前还像只刺猬般的马三娘,居然这么快就服了软。刘秀肚子里刚刚冒起的火苗,顿时灰飞烟灭。先愣了愣,然后疾走数步,俯身从草丛里捡起水袋,重新递了过去,算了,你哥受了伤,你肯定心情不好。刘某乃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跟你计较。赶紧,把脸洗洗,然后回马车上换件干净衣服。该吃饭了,我哥他们还等着你呢!

    嗯!马三娘不敢抬头看刘秀的眼睛,低低的回应了一声,伸手接过水袋。默默地洗手,洗脸。

    她一只肩膀上有伤,做这些细致活,难免就有些不方便。刘秀在旁边见了,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走上前,接过水袋,替她朝手上倒水。

    不,不用,不用你!马三娘本能地想要拒绝,但身体一动,肩膀上的伤口处又疼得钻心,只好向现实低头,红着脸,默默接受了刘秀的善意。

    这一洗,可就有些废功夫了。直到把整口袋河水用完,才终于宣告结束。马三娘不愿让大伙看到自己狼狈模样,找了重新去打水做借口,将刘秀先撵了回去。自己又匆匆忙忙跑到河畔,脱下满是泥浆的外衣,在水里揉了个干净。

    无意间悄悄低头,却看到河水中,正映出一张粉红色的脸。烟眉微蹙,双目如星,真不知道此刻这满川春愁,该向谁诉?




第十六章 却向晓风说未来
    第十六章却向晓风说未来

    棘阳与宛城同属于荆州治下,彼此之间距离并不遥远。大伙儿歇息之后又走了两个多时辰,暮色中,隐隐已经能看见目的地的轮廓。

    因为车中还藏着马武这个江洋大盗,众人不敢进城去住店。而是又向东绕了三十几里,赶在夜幕彻底降临之前,在距离宛城东门十里外,找了一家熟悉的道观暂时栖身。

    那道观的主事傅俊,乃为襄城人事,原本做过一任亭长。因为不甘心替豪门大户一道压榨百姓,才弃了职,跑到道观里修身养性。刘縯跟他原本就有些交情,知道他绝不会给官府帮忙。所以也不瞒他,将车子停稳之后,立刻将昏迷不醒的马武抬了出来。注1

    此人是谁?怎么浑身上下都被血湿透了,居然还没咽气?那傅俊饶是胆大,却也被马武的模样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凑上前,一边帮助刘縯和邓晨两个朝客房里抬人,一边低声追问。

    凤凰山上那位!刘縯警觉地抬头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回应。

    哦,怪不得!贫道今天在城里时听人说,昨夜棘阳那边杀得血流成河!傅俊恍然大悟,轻轻点头,伯升兄想要救他?

    唉,我原本也没打算插手,谁料他逃到了我弟的房间里头!刘縯叹了口气,用最短的话,将自己的遭遇如实相告,反正洗也洗不清了,索性好人做到底,干脆想了法子,带着他们兄妹一道出了棘阳!

    呵呵,你刘伯升恐怕未必就是真的不想插手吧!傅俊早就清楚刘縯的性子,忍不住摇头而笑,否则,只要将马武往门外一推,县宰岑彭即便再不讲道理,恐怕也没法把通匪的罪名扣到你的头上!

    子卫,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兄弟都是良家子!刘縯扭头瞪了刘秀一眼,然后苦笑着补充。这一次,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对,反正官府拿不到你把柄!傅俊根本不信,撇着嘴继续摇头。

    跟刘縯两个斗嘴归斗嘴,他手脚上动作却丝毫没有放缓。转眼间,已经将马武抬到了客房的床榻上放好,然后迅速打来了清水,取出了剪子短刀和金疮药,开始重新处理伤口。看模样,根本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分明早已驾轻就熟。

    马三娘自打昨天下午被岑彭骗入棘阳城开始,全身上下的神经就始终紧绷着,片刻没得松懈。今天这一路上,又时时担心自家哥哥马武的安危,早已被累得精疲力竭。后半段路,完全是靠一口气在苦苦支撑。此刻看到傅道长那娴熟的医术,顿时就觉得心里一松。紧跟着,双腿一软,整个人朝地面载了过去。

    好在朱祐的目光从没离开过她,立刻伸手拦了一把。才避免了她被摔个鼻青脸肿的命运。随即,刘秀严光邓奉三人也被惊动,一道冲上前,齐心协力,将陷入昏迷状态的马三娘抬起,并排安置到了马武身边的另外一张床榻上。

    这下,倒不用再麻烦其他郎中了。傅俊救治完了马武,顺手再救治马三娘。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才终于将兄妹二人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完毕,喘息着下去安歇。

    两个伤号身边,不能缺了人手照顾。而马三娘毕竟是个女儿身,由成年男子喂水喂药,也实在尴尬。无奈之下,刘縯只好把严光邓奉刘秀和跃跃欲试的朱祐四个,分成了四班儿,让他们两个时辰一班,轮流休息,轮流到病房里来照顾病人。

    四个少年都是古道热肠,当然不会嫌累。于是乎,便自行排了顺序,承担起了照顾马武兄妹的任务。特别是朱祐,简直恨不得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的活全干了,不需要任何外人施以援手。直到被其他三个少年联合起来给捶了一顿,才暂时收起了趁机向马三娘献殷勤的心思,老老实实去值第一班。

    折腾了一个晚上再加一个白天,刘秀其实也累坏了。丢下甘之如饴的朱祐之后,草草吃了些东西,在隔壁的客房里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很不情愿地被严光给推醒,拎着粥桶,去给病号喂饭。

    恰好马三娘也从昏迷中恢复了清醒,只是全身都软软的,提不起任何力气。见刘秀拎着一大桶清粥,打着哈欠进了屋,连忙低声问道:刘,刘三儿,我哥情况怎么样了?傅道长呢,他怎么说?

    放心,肯定死不了!见马三娘连声谢谢都不肯说,开口就叫自己的绰号,刘秀肚子顿时涌起了几分无名火,把粥桶狠狠朝对方床边一顿,冷冷地回应。

    本以为这次,肯定又能气得对方七窍生烟。谁料,马三娘今天却忽然转了性子,非但没有火冒三丈,反而将身体向墙壁缩了缩,怯怯地说道:那,那就好。你,你有空替我多谢傅道长。三,三哥,你,你有空替我跟道长说声谢谢。今日救命之恩,我们兄妹俩,如果将来有了机会,一定会报答!

    仿佛使出全身力气的一拳,尽数砸在了空气当中。刘秀的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处不难受。看着马三娘的眼睛愣愣半晌,才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报答就算了,你能有这个心思就好。起来吃一些粥吧,昏睡了大半天,想必你也饿了!

    谢,谢谢三哥!马三娘又柔柔地道了声谢,挣扎着坐起来准备吃饭。然而右侧肩膀连同手臂却被傅道长用白色葛布裹得结结实实,根本无法用上力气。只好单手端着碗,像喝酒举在嘴边一口口地抿。

    见到此景,刘秀终于动了几分恻隐之心。扁扁嘴,装出一幅无可奈何地模样说道:算了,算我欠你的。你自己拿羹匙舀着吃,我替你把碗端着!否则,没等你吃完,粥就全冷了!

    说罢,不由分说,将一把木头勺子塞给了马三娘。然后径自夺过对方的粥碗,单手托在了掌心。

    马三娘的脸色顿时又开始发红,却没有拒绝。拿起木勺,快速吃了几小口,然后将后背靠在墙上,喘息着问道:刘三儿,刘家三哥,你这次去长安,是,是去念书么?

    嗯,是念书。皇上下令扩招太学,今年据说要收一万人。所以长辈们花了点儿钱,就给我邓奉严光和朱祐,都弄到了官府的荐书。刘秀不知道马三娘突然问起这些,到底怀的是什么心思,想了想,如实相告。

    是太学啊,跟那狗官岑彭一样!马三娘笑了笑,脸上隐隐露出了几分苦涩。

    别拿我跟他比,他读没了良心,我不会!刘秀被打击得有些不高兴,冲着她直翻眼皮,不是每个太学出来的学生,都会像他那样,为了升官不择手段。,首先是为了明道理,知道该如何做人做事。其次,才是报效国家!

    那,那你将来读完书之后,会出来做官么?马三娘不懂,也不想弄懂他的长篇大论,一句话直指关键。

    做,也许吧,否则,我岂不是白辛苦一场?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有些太早。刘秀心里头,对自己的未来根本没有任何规划,当然一时半会儿,也回答不清楚。沉吟了片刻,将碗朝马三娘晃了晃,低声催促,行了,最快都要四五年才能读完呢,现在哪用得着去想。你还是赶紧吃饭吧,我伺候完了你,自己还得吃呢!

    嗯!马三娘低低的答应了一声,颤抖着手臂去舀粥。才吃了三两口,便又停了下来,垂着头,继续低声问道:那,那你将来当了官,如果,如果遇到我跟我哥。我说,万一遇到,你会怎么做。真的,真的像刘植大哥说得那样,将我们兄妹斩尽杀绝么?

    没想过,哪那么容易就遇上?况且一万多名太学生,也不是谁都能被授予实际官职的!这个问题,比先前那个还要长远,刘秀摇摇头,闷声闷气地回答。

    我是说,万一呢,万一遇到?马三娘飞快抬起头,看了他眼,继续刨根究底。

    刘秀被他问得满头雾水,忍不住晃晃脑袋,没好气地敷衍,那就到时候再说。我拿了朝廷的俸禄,总不能再像前天夜里一样帮你。况且,我哪里打得过你们兄妹俩啊,只要你们不主动来找我麻烦,放心,我躲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打上门去找死?

    一句话落下,马三娘的身体颤了颤,手中的木勺,忽然变得好像有几万斤重。然而刘秀却根本不懂少女的心思,兀自晃了晃粥碗,低声催促,你又怎么啦?哪根筋不对了?不是说了么,等你们兄妹伤好了,咱们就各奔东西这样吧,以后我听闻你们马氏兄妹的名字,自己就躲远远的,行不行?咱们这辈子都不再相见,自然,自然就不会有你先前说的麻烦!喂,你今天到底怎么啦?赶紧吃饭啊,人是铁,饭是

    剩下的话,忽然憋在了嗓子里,一字也吐不出。素有智计的刘秀,现在是彻底抓了瞎。站在床边上,一手托着碗,一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满脸茫然。两只明亮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马三娘,看着两行清泪,顺着对方腮边无声地流下,流下。转瞬间,就打湿了单薄的衣襟。

    注1:觜火猴傅俊,襄城人,云台二十八宿之一,刘秀的铁杆心腹。因随同刘縯起义,全家被莽军杀害。傅俊随刘秀参加了昆阳大战平定河北之战讨伐董訢邓奉秦丰田戎的南征之战,还独自领军平定了江东六郡。傅俊忠心耿耿屡立战功,历任骑都尉侍中积弩将军,被封为昆阳侯。公元31年建武七年,傅俊去世,谥威侯。



第十七章 豪杰初遇须纵酒(盟主加更)
    第十七章豪杰初遇须纵酒为盟主酒魔一方加更

    喂,你别哭,你哭什么呀?我不是都说了么,以后见到你们哥俩,我就躲远远的!我,我武艺这么差,没事儿怎么可能去招惹你们哥俩?刘秀的家境只能算一般,买不起贴身丫鬟伺候,平素的玩伴也都是同龄的半大小子,自然无法理解什么叫做少女情怀,看到马三娘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急得手足无措。努力想要安慰几句,结果说得越多,马三娘哭得越离开,最后干脆趴在了枕头上,直接呜咽出声。

    别哭,在哭,饭就凉了!这下,可把刘秀急坏了。放下饭碗,就准备去拉马三娘的胳膊。然而手没等沾到对方的衣角,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阵风声,嗖!有道乌光,直奔他的后脑。

    别哭,啊!刘秀恰好低头,避过了乌光的必杀一击。紧跟着,就听见呯的一声巨响,贴近头皮处的墙壁上,被药碗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深坑。破碎的陶片倒着飞溅回来,隔着衣服,砸得他胸口和胳膊火辣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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