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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徒
    初冬的气温有些冷,刘秀快速向前走了一步,轻轻握住马三娘的手,三姐,我这个妹妹自幼顽皮,如果今天有什么举止不当的地方,看在我面子上

    看你说的,好像她真的敢跟我动手一般!

    马三娘立刻笑了笑,温婉的摇头,刚才没真打,你放心,只是随便比划了几下。她招式练得不差,就是缺乏实战经验,膂力也弱了些。对付寻常一半个成年男子不在话下,若是遇到万脩,刘隆,盖延这样的,只要果断选择逃走,也未必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三姐太抬举她了! 刘秀单手抚额,哭笑不得。

    闭门造车坏处就在这里,练着练着,就觉得自己可以横走天下了。却不知道,真正的临阵厮杀和家里头跟自己人对练喂招,完全是两回事情。而眼下刘家庄内,大部分精兵强将,都是像刘伯姬这样从没见过血的,贸然将他们带的战场上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稀里糊涂地惨死。

    正感慨间,却又听见马三娘低声说道:今晚我答应了去大姐家那边跟伯姬一起住,就不陪你了。明天一早,朱账房会派人送我去新市?

    去哪? 刘秀大吃一惊,侧转头,两只眼睛在不知不觉间瞪得滚圆,去新市做什么,那边可是绿林军的地盘?

    轻点儿,你把我的手握得好疼! 马三娘柳眉微蹙,低声抱怨。随即,又展颜而笑,傻子,别担心,你忘了我大哥是谁?

    喔——

    刘秀终于想起来,马武就是新市军几大主力的掌控人之一,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不小心握紧的手掌,也缓缓张开,我,我真的忘记了。三姐,抱歉,我刚才喝酒喝得太急!

    没事儿!

    马三娘的手指,依旧在火辣辣地疼,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浓郁。轻轻将手放回刘秀的掌心,她笑着说道,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大哥了,非常想他。这次回去看他和嫂子,刚好顺便跟他偷偷借一些兵马过来,以解伯升大哥的燃眉之急!

    她的话说得很柔,很低,尽量不引发刘秀的警觉。然而,后者虽然喝了酒,在某些事情上的敏锐度,却依旧远超她的预料。

    你,你去向马武大哥借兵?

    迅速收起脸上的笑容,刘秀皱着眉头快速追问,是,是朱浮叫你去借的?他怎么能如此自作主张?!

    不是他,是我自己想的。

    马三娘温柔地晃了晃他的胳膊,笑着解释,你别这么紧张行不行?姓朱的书呆子怎么可能指挥得动我?是我觉得,眼下刘家庄的势力太单薄了,距离新野又没多远。万一官兵杀上门来,非吃大亏不可。

    不要去!

    刘秀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想都不想,就轻轻摇头,你别听姓朱的瞎说,舂陵刘家,明年夏天之前,应该不会有任何动作。有小半年时间,我会跟大哥一道收拢流民,择其中根骨好的编入庄丁。你现在去借兵回来,第一没地方安置。第二,容易引起官府的怀疑!

    那我少借一点好了,真的不是朱账房的意思。

    马三娘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摇头,你不要这样紧张,咱们之间,还分什么你我?再说了,我,我要嫁给你,我哥怎么可能不出一份嫁妆!

    我,我 刘秀的心脏,迅速被一阵温暖的感觉包裹。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好低声向马三娘致谢,三娘,谢谢你。

    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如果不是你,七年前我跟我哥就死在棘阳了! 马三娘又笑了笑,轻轻摇头。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刘秀默默地握紧马三娘的手,越看,越觉得对方美丽端庄。

    如果借兵的计策不是来自朱浮,就肯定来自几个婶婶,对于舂陵刘氏某些人的做派,刘秀在记忆里一清二楚。只是,三娘既然一再坚持说是她自己的主意,刘秀就不能将真相挑破。否则,只会让三娘受到的伤害更深。

    你别想那么多行不行? 敏锐地感觉到刘秀的情绪不对劲儿,马三娘笑着开解,乱世来了,谁心里都不踏实!

    三娘!

    刘秀轻轻将对方拉到自己怀中,用力抱紧。有些话,如果用言语表达不清楚,就付诸行动。当两个人胸口贴着胸口的时候,心脏自然而然就会发生共鸣。

    只是,今晚有些人,实在太会煞风景。还没等刘秀将头低下去,身背后,忽然响起了朱佑促狭的声音,三哥,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大哥找你,就在后院藕塘那边!

    猪油! 刘秀心中的烈火,迅速冷却,扭过头,对着声音来源处怒目而视。马三娘也羞不自胜,一把推开了他,落荒而逃。

    大哥真的找你有事!

    朱佑唯恐受到打击报复,丢一下一句解释,兔子般窜入黑暗当中,我夜盲,天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三哥,正事儿要紧,咱们改天再聊!

    夜盲怎么没见摔死你!

    刘秀恨恨地诅咒了一句,回过头再去找马三娘,却依旧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只好收拾起心中的尴尬和遗憾,快步走向族人养鱼捞藕的水塘。

    天已经很冷了,没练过武的人,根本承受不住水边的寒气。在藕塘旁兄弟密谈,无疑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被偷听的可能。只是,对于大哥究竟会跟自己谈什么话题,刘秀心中却好生忐忑。白天在祖宅内,是他带头阻止了大哥的起兵图谋。而族长们虽然与大哥最终达成了妥协,却又迫不及待地将他推到了最前方,与大哥相互擎肘。

    如果大哥发火,我就任由他骂一顿就是! 偷偷在衣服上擦掉手心处的汗水,刘秀默默做出决定,反正他又不会跟我动手!

    如果动手,就让他打几下出气,反正他又不会打得太狠!

    今天开始我的确太急了,如果语气再缓和一些

    朱佑这厮跑哪去了,不讲义气。这种时候,如果他在场,气氛会缓和许多!

    大哥也不容易

    一边忐忑不安地想着,他一边迈动脚步。人还没等走到藕塘旁,一阵浓郁的肉香,已经飘进了鼻孔。

    猛抬头,他发现大哥坐在火堆旁,正在笑呵呵地看着自己。而火堆上,一只剥掉皮的獾子正向下滴着油脂,从头到脚金光闪亮。(注1:獾子,野生动物,以秋天时多油而被受古人喜愛)




第三十八章 浪尖弄帆夜风急 (二)
    第三十八章 浪尖弄帆夜风急 (二)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我烤肉?! 刘縯恰恰也抬头看到了刘秀,立刻板起脸,大声吩咐。

    哎,哎! 刘秀紧张的心情顿时一松,连声答应着,坐到了火堆旁的石头上。抬手去抓串在獾子身上的木柄。

    烫,烤了好一阵了,用湿布垫一下!

    刘縯手疾眼快,迅速将一块湿麻布片丢在了木柄上,然后没好气地教训,你不是什么都懂么?怎么连烤肉都得别人教?

    我,我,刚才有点儿走神! 刘秀被问得脸色发烫,抬手搔了搔自己头皮,讪讪地解释。

    走什么神?舍不得三娘了?

    刘縯笑着横了他一眼,抬手有递过来一碗老酒,你不能光顾着自己,她跟他哥都七八年没见面了。于情于理,也该回去看一看。

    我,我不是舍不得!

    刘秀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红。端着酒碗,迫不及待地替自己辩解,我,我是觉得,觉得白天时说话考虑欠周,不该,不该扫了您的颜面!

    狗屁,说我自己找死的时候,你痛快着呢!

    刘縯举起酒碗,作势欲泼,然而,最终却舍不得碗里的酒,低头喝了一大口,吐着气道:其实你说的没错,我先去的谋划,的确太过粗疏了些。万一引得官军四下来攻

    大哥! 一股浓浓的愧疚,再度涌上了刘秀的心头。快速站起身,他就准备向大哥赔礼,却被后者一把扯住了胳膊。

    我说的是实话,你虽然扫了我的面子,却也让我看清楚了现实!

    刘縯抬起头,非常认真地看着刘秀的眼睛,快速补充,坐下,咱们哥俩,没那么虚礼。你能看出我谋划的不足,还能绕着弯子让三叔他们同意举事,我很高兴。这说明我当年送你去长安求学,一点儿都没错!错的是三叔四叔他们,始终鼠目寸光!

    三叔四叔他们心肠都不坏,只是,只是出门太少,完全不了解外界风云变幻!

    刘秀挣了两次都没能挣脱,只好顺着刘縯的意思缓缓坐回了石头上,而大哥你,常年在外游历,自然看得比他们远!

    那是当然。刘縯点了点头,满脸自傲,我虽然没你读书多,但走过的路,却一点儿都不比你少。

    大哥比我见识多,并且交游广阔,走到哪都有朋友帮忙。我当年之所以能在太行山脱身,也亏了大哥仗义护送万谭的夫人和孩子回家!

    刘秀丝毫不觉得自家哥哥狂妄,笑呵呵地在旁边补充。

    马屁鬼!将来一定是个佞臣!

    刘縯转头横了他一眼,恨恨地骂道。骂过之后,心里最后一丝怨气也烟消云散。叹了口气,低声补充:三娘跟你说没说过,她打算跟他哥借兵前来助战?

    这件事是三婶和七婶在酒席上鼓捣出来的,我和三叔他们都不知情。但是,既然脸已经丢了,你就不要让三娘左右为难了。将来咱们有了本钱,多给马子张一些回报就是!

    嗯! 刘秀的呼吸隐隐发堵,点点头,闷声答应。

    他并不是非要跟三娘分得那么清楚,但如果连造反的本钱都要靠从别人手里借,自己一毛不拔,刘家怎么可能做得成大事?而其他各路义军,得知刘家全靠马武的扶植才能举义,将来又会怎么看待刘家?

    无论三娘带多少兵回来,几时回来,咱们都不能光靠着她的兵马举事!

    刘縯的性子,比刘秀还骄傲许多。又怅然吐了口气,继续说道。三婶和七婶之所以不顾脸面请三娘帮忙,也是因为我先前准备不足的缘故。所以,从明天起,咱们就按你所提议的,收拢流民为兵。然后派专人教授他们武艺,打熬他们的身体!只要咱们兵马足够多,就没人能说咱们全靠了马武才能成事!

    关键是军纪和号令!

    一听大哥说起正事儿,刘秀肚子里的郁闷立刻消散。坐直了身体,沉声补充,练武是个长期的事情,短短几个月,基本看不到效果。而据我所知,纪律旗鼓号令,才是能不能成军的关键。朝廷的官兵虽然不堪,但正面与义军作战,却往往能以一敌三,便是因为官军在战场上,多少还能注重一下军纪,士卒能够按照主将的号令统一行动。而义军,往往都是来去一窝蜂!

    嗯,你说得有道理!

    刘縯想了想,轻轻点头,新招来的流民,就按你说得章程办。但原来的老人,特别是外边过来的投奔咱们的,还是别管得太严。首先,他们已经松散惯了,未必改得过来。其次,万一你逼得太紧,我怕伤了豪杰的心!

    大哥!

    刘秀闻言大急,声音立刻开始变高。刘縯却抬起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道理肯定你说得对,我说不过你。但你得看清楚现实。你刚刚回来,年纪青青,无半点功劳,手头也没任何嫡系人马,别人凭啥就听你的?你想做到号令统一,纪律严明,总得先做出一两件服众的大事来才行。否则,即便我站在你这边,强行往下压,效果恐怕也是微乎其微!

    嗯!

    刘秀立刻意识到自己太过急于求成了,红着脸轻轻点头。刘縯举起酒碗,跟他碰了碰,继续说道:来,先干了一碗,让大哥看看你的酒量。酒是英雄血,能喝酒者,方能结交豪杰!

    好! 刘秀被自家哥哥说得心头火热,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我听人说,三娘今天差点儿宰了王元伯的手下? 刘縯满意地冲他笑了笑,一边倒酒,一边继续询问。

    不是三娘无缘无故就要杀他。那个皮六前几天趁着我跟三娘一道给流民分发干粮时,偷了我们的坐骑!

    刘秀被问得心中一紧,连忙大声解释,所以,今天在庄子里又与他相遇,我和三娘都把他当成了别人派过来的细作!

    具体缘由,书元也跟我解释过了!的确不怪三娘!

    刘縯静静地听弟弟把话说完,然后抓起一把小刀,开始切割烤熟了的獾肉,我又提起此事,也不是为了跟你算账!来,先吃点儿,趁热。眼下是獾子最肥的时候。王元伯今天骑着马跑了一个多时辰,才射中这么一头。前几天,皮六是奉他的命令,出去刺探消息的。出主意偷你坐骑的,则是李秩麾下的杨四。李秩喜欢收集好马,而你和三娘,看起来又是外乡人打扮。

    朱浮跟我解释过了!

    刘秀却不肯接哥哥递归来的獾子肉,皱起眉头,正色说道:我跟三娘,也没打算揪住此事不放。但皮六杨四这种人,大哥手下不宜收留过多,虽然这些人看上去个个胆大包天,但遇到麻烦之时,肯定只会先顾着自己,不会在乎袍泽的死活!

    就因为他们趁你赈济灾民时偷马?

    刘縯楞了楞,本能地提高了声音反驳,至于吗?他们顶多是缺乏同情心而已。况且他们当时又没得手。老三,我知道你读书多,但不能太书生意气了。要知道人无完人。若是因为他们偷过东西,我就不敢接纳。那天底下还有几个豪杰能跟咱们刘家同行?

    此事关键不在偷没偷上,而在于他们心中,缺乏最基本的善恶观念!

    刘秀红着脸,用力摇头,眼下他们觉得李秩对他们好,就肯替李秩做任何事情。万一哪天他们觉得李秩对不起他们,他们立刻就会反目相向,根本不会问是非对错!而起兵之前,咱们又不能出现半点差错!

    好了,好了,你可真是个刘仲!

    刘縯口才远不及刘秀,顿时败下阵去,悻然挥手,吃肉,吃肉,再不吃,就冷了。我听你的,以后收人时会瞪圆了眼睛。但这次,看在王元伯主动打来獾子赔罪的份上,你就别再计较了。否则,非但王元伯会觉得没面子,李秩在宛城那边听到了,也会觉得尴尬!我跟他已经化敌为友很多年了。此番起兵,他那么立刻就会动手响应!

    大哥怎么会跟李秩交上了朋友? 刘秀终于接了刘縯递过来的獾子肉,一边吃,一边瓮声瓮气地询问。他可是岑鹏的左膀右臂!

    鬼,岑鹏跟他水火不同炉!

    刘縯立刻得意了起来,大笑着反驳,岑鹏眼高于顶,除了太学里毕业的几个师兄弟外,谁都看不起。李秩跟我一样也没读过多少书,又喜欢四处交朋友,能被岑鹏看得上才怪!不过我能跟李秩相交,其实也跟你有关。记得你那个堂兄刘嘉么,就今天一直跳着脚反对起兵的那个。当初族里听说你在太学过的很风光,曾经咬着牙凑钱准备把他也送到长安。结果他跟七叔两个才走出棘阳没多远,就遇到了土匪。多亏李秩带着家丁打猎路过,仗义出手,才将他们连人带钱全救了下来?

    李秩救了刘嘉?

    刘秀听得一愣,迟疑着追问。在他的印象中,李秩绝非一个肯见义勇为的英雄,能不跟土匪勾结起来坐地分赃就已经非常难得,根本不可能为了陌生人去冒牺牲自家性命的风险!

    嗯,这个假不了!

    刘縯又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愈发得意,说你书生意气你还不信,看看,这回,又把人看低了不是?你觉得他曾经跟岑鹏一起搜捕马武,就不会是好人。然而他却的确是个英雄。他不但主动将你堂哥和七叔送回了舂陵,之后还跟我一起带领庄丁直扑匪窝,替过往百姓彻底剪除了那群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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